第1章

“梓月姐,你看这个怎么样?”少年举起手中的黄纸,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就坐在对面的少女接过纸,妙目在上面扫了扫,沉吟了片刻,笑眯眯地说道:“很好哦。字写得很工整,而且祷词也很正常。只是小翼啊,一点灵心便是符,符纸的绘制不仅仅是字、图对的上就可以了,更重要的是绘符的那颗灵心,可能比较难解释啦。”少女没有再说下去了,原本还在思考接下来的话应该要怎么样比较委婉地说出口前,面前的少年已经脑袋微微地垂下,眼神低沉暗淡下去,虽然他还强撑着坚强,脸上僵硬地作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可是双方认识了这么久,这种欲盖弥彰的神情根本骗不过少女的慧眼。

心里叹了口气,苏梓月从少年的手中拿过笔,重新蘸了蘸朱砂,口里一边轻吟着口诀,“念在手前,笔随心走,神附符中。”一边在新的一张纸上轻轻地挥了几笔。

和少年那仅仅是工整的写字不同,少女这只是看似随手的几笔,字形上并不一定比少年的要来得好看多少。

可是只要定睛细看,哪怕是平常人也能从那笔画中感受到一股隐隐的凝实感。

嘴上虽然是不停地说着,不过苏梓月的心里却也是在不停地叹着气。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眼前的少年实在是太过顽劣,也不是他头脑太过愚钝。

事实上,少年已经是非常认真仔细地学习了,每天,苏梓月都能够看到用过的朱砂、符纸的废料装满垃圾篓。

而且在听过符理之后,还能够深入思考,举一反三,有时候提出的问题深刻细致到甚至连自己都回答不了。

唯一的问题在于,柳翼他没有天赋。

是的,这是一个很难堪的事实,作为道门世家的柳氏的幼子,少年他却没有一点灵异方面的天赋。

哪怕是大脑里记得再多的术式,明白再多符理,呼神的口诀多么倒背如流,但是只要施展出来,那就没有效果。

那本该是蕴藏强大力量的真言,从柳翼的嘴里吐出,却跟普通人随随便便的怒骂一样。

而对仗工整的符印,也等于是小孩子的信笔涂鸦一般,空有华丽的架子毫无作用。

这种事关一个术者的生命的大事情,如果只是苏梓月自己,当然是不敢对别人的人生如此断言的。

然而,这个事情早有定论,在少年出生后几个月,柳家的长辈在看到自己家族的新生儿后,在多番检查后早就无奈地作出了这样的结论。

而在随后必须提前打童子功的学习中,柳翼的父母亲也是一再地确定了这个事实。

就连柳翼自己,也同样理解并且接受了“自己没有天赋”的事情。

倘若是作为一个普通人而言,没有关于“那一方面”的才能,无伤大雅。

或者说,这样子反倒更好。

没有一点“怪异”的天赋,看不到牛鬼蛇神,同样意味着在现界的自己也在“异类”的眼中毫无存在感。

本来,说得冠冕堂皇点,每个人都有着每个人的独特才能,强求不得。

政客有政客的才能、厨子有厨师的才能,做到登峰造极的话,也是能作为“该行的状元”被万人瞩目的。

另一个问题就是,少年是柳家最后一人了。

就在去年,一次除灵的活动中,几大要好的世家倾覆而出,共同讨伐一个找到了高度契合凭依之身的强大恶鬼。

由于和黑道上的强人融合到了一起,那个恶鬼在强大恶毒的灵能力外,还拥有了广大的黑道人脉和狡诈手段。

以有心算无心之下,以至于几个世家都伤亡惨重。

而少年所在的柳氏家族最为惨烈,在当日追歼恶鬼的最后关头,被对方孤注一掷引爆积攒在仓库中的烈性炸药而壮烈牺牲。

苏家和柳家本来就是世交,两家关系极好。原本苏梓月和柳翼的大哥就有着从小指腹为婚的婚约。现在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逝者已去,无法挽回。

婚约固然是已经不在了。

不过苏家对于柳家的幼子还是多加照顾,两家本来就离得很近,而苏梓月更是以嫂子的身份自居,时不时地过来串门,几乎是一有空就常驻在少年家里。

仿佛是因为父母、大哥的死让少年觉醒了般,柳翼疯了似的修习着法术,本来兴趣乏缺的道藏、古经也是背了又背。

他的脑子本来就不笨,再加上自虐般的刻苦之下,压榨着自己的精力,恨不得把24个小时满打满地用起来。

对于古经文典的熟记程度令苏梓月也深表佩服。

然而,时至今日,柳翼依旧放不出任何像样的法术。

哪怕是少年把家藏的道经背得滚瓜烂熟,以至于可以一看到符咒上的文字就知道典故,但是那牢记在脑子中的知识终究只是纸面上的知识,根本无法实践。

苏梓月也知晓这回事,就算是明知道这样子毫无出路可言想要心里发狠,来恶言恶语地打击柳翼的积极性,绝了他的念头,可是一看到少年那副拼命的样子,眼前就不由自主地浮起他大哥的身影。

弟弟身体和哥哥的影子仿佛重合到了一起,想到当初和未婚夫朝夕相处的每一天,少女又心软了。

况且少女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也只好由着少年去了。

反正没有天赋,再怎么用也出不了岔子。

“姐姐,你说,柳家是不是就这样完了?”看着苏梓月写完了一道符后,这一次柳翼一反常态地没有接过笔,而是手托着腮心不在焉地看着其他地方,低低地问道。

苏梓月心里一咔哒,脑子飞快地运转着,小心地斟酌措词道:“小翼,你不要想太多了。其实,法力这种东西不是最重要的,每个人的才能都不一样,你想啊,其实中华道门协会的主席就的法力就很低。可是也不妨碍他能够坐上那个位置。”柳翼摇摇头,一副颓唐的模样,“可是,他姓张,何况再怎么说,他也还是真有法力的。”苏梓月一时语塞。

之前就说过,少年的脑子本身就很聪明。

哪怕是现在发疯似的把大量的时间挥霍在术法上,少年的功课也从来没落下过,一直都是在年级前列的。

而且不仅仅是在学业上,在父母亲没有出事前,柳翼当时也早接受了自己没有天赋的事实,或许是因为父母总是把目光投在优秀的兄长身上,为了缓解这种不被重视的压力,少年也是培养了几个兴趣爱好。

例如说电脑软件、急救知识这样的,而且水平都不低,连两家的电脑系统基本都是少年负责安装调试的。

保持现在这种学习的劲头,就算是不作家传的这一行,以后无论去做个医生、程序员或者律师也是很有前途的。

可是大概这样的聪明人钻了牛角尖,反倒更难被拉回来吧。

正当苏梓月苦费心思的想要怎么劝说的时候,柳翼幽幽叹了口气,接着道:“其实,我早就知道我没有天赋。根本不可能接下父母的担子。我也知道这种体质上的事情不能强求。说真的,梓月姐姐,其实我对修习不了法术并不怎么在乎,我只是很羡慕我大哥。爸爸妈妈当初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这唯一一个能继承家业的儿子身上。哦,我不是说他们对我不好啦。我知道,爸爸妈妈也是很爱我的。只是,每次哥哥学到了新的术法,会画出新的符文,总会被你们大声的夸奖。而我无论怎么努力,都永远赶不上他。我有点嫉妒。”

然后,少年又一次望向梓月,“梓月姐姐,当年哥哥有你陪在他身边,他肯定也是很幸福的吧。”

“呵呵,乱说什么呢!”少女的脸蛋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仿佛是为了掩饰心虚般,大声地说着不知道是不是反驳的话。

不过这样一来,下面的课程被这样一打岔子,梓月也有点无心去教了。

好在柳翼看上去也是神情有些迷离恍惚,在有些尴尬的气氛中讲完课后,苏梓月像是逃一样的出门了。

目送着少女的出门,等到门关闭之后,柳翼才长长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梓月姐姐,回去之后的还是会想到大哥吗?”对于这种问题,少年可不需要猜,之前提过,临近的两家的电脑系统都是让柳翼来负责安装的。

当时少年恰好也在学习黑客技术,于是就顺手地将一个后门软件给装载进了系统。

在那个时候的无心之举,却刚好地成了柳翼了解苏梓月秘密的最好手段。

在这个电子化的时代,纸质的日记本都要快变得不合时宜了。

说起来,苏梓月自己也必须经常跟着长辈们出门增长见识,带上一本厚重的纸质本子也多少有些不方便,王脆就在手机里写上些随笔,拍些图片作为记录。

然后加密锁起来,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习惯。

可惜这被少女认为是绝对安全的多重加密,从一开始就被少年给破解了。

其实苏梓月这跟那些喜欢自拍上传朋友圈的年轻女孩子的习惯一样,除了笔记里时而提及的那些在常人们无法触及的惊世骇俗的灵异事件外,其他的归根结底也不过是女孩子软绵绵的感想和思绪。

草草收拾了下桌子后,柳翼就回到卧室打开电脑,浏览着苏梓月的个人的空间和记录。

大概是才回家,苏梓月还没准备更新资料,柳翼随意地打开相册翻阅了少女的照片。

放在相册首页里的照片是苏梓月在海边的时候拍摄的,相片里的女孩脸上洋溢着灿烂的微笑。

像是才从水里走出来的一般,沾满着水珠的乌黑秀发随性地披散着,阳光从她的身后斜斜地照上前来,给这妙曼的青春女体镶上层金边,而女孩身上滚落的水珠则在光芒之下被相机定格为华贵的珍珠,为这绝美的身体增光添彩。

苏梓月一只手高抬在额前,用手臂挡住直照在脸颊上的光线,另一只手则是放在下巴旁,在秀气的笑容前比划出了一个经典的V字型。

这副元气满满的样子,无论什么时候看都令人心动。

以前在大哥还在的时候,柳翼还只是当她是一个关系很好、将来会嫁到自己家里的嫂子。

而且由于对方终究是道门出身,注定一生都学不来道术的自己总对家族里这方面的关系有些敬而远之的意味。

直到那场意外后,朝夕相处间,苏梓月那极力作出的大姐姐的成熟、贤淑的气质,和网络中自然而然放开后流露出来的青涩可爱、落落大方,有时候甚至有些愤青的色调,有些矛盾地交织在一起。

所有的加起来,才是完整的她。

不知不觉间,柳翼发觉自己对于这位嫂子滋生出了不应该有的欲念。

说起来,其实苏梓月自己也并不算很大。

柳翼默默地估算了下,自己的大哥比自己大上三岁,而苏梓月还要比大哥要来得小些。

单轮年龄的话,其实两个人勉勉强强算是同龄。

不过是由于出生月份的问题,苏梓月比自己早上一年的学,现在正值大一,而自己则还在高三。

一边随手地浏览着网页,突然一个广告弹了出来,赫赫的“冷读术、心灵魔术”的几个字样位列其上。

柳翼认得出,这是因为自己因为始终无法修习成道术,愤懑之下搜索着如何用现代的科技手法重现出类似道术的现象。

在网页搜索之后如果不删除记录的话,在之后的搜索下也会有类似的推荐广告上门。

“心灵魔术、催眠呢。”看着广告里拙劣粗制的画面里弹出的字样,柳翼摸着下巴,一个念头缓缓浮现在脑海中。

………

“湿活?”苏梓月的声音毫不掩饰着错愕。

回应她的是柳翼肯定的眼神,“嗯。梓月姐姐,我想过了,我自己恐怕是根本不可能正常地施展出道术了。不过归根到底,无论道术还是科技,都是为了解决人遇到的问题。作为道门世家的柳家不能在我的手里就这样消亡,所以,既然不会道术,那么就用其他的手段得到结果,再用我所学过的玄学的知识把手段好好地包装起来。这样一来,也就没关系了。”听到少年如此直白的阐述,苏梓月还是惊讶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当然,并不是柳翼的话没有可行性,事实上,他的话没有任何问题。

在这个世界上遇到的相当多的被认为是灵异的问题,其实跟“彼岸的怪异”没有关系,而是在人心的恶念下酿造的苦果。

作为高明出色的道士,不仅仅要精通道术,勘破人心的优秀眼力同样重要。

当然,绝大多数的人很难在几个方面都兼顾,只好退而求其次,把精力放在有优势的地方。

这样也各有各的成就,并非某一方面就必定优于另一个方面。

尤其是这个太平盛世,懂得人情往来可要比习得斩妖法要来得有前途多了。

毕竟神通不敌业力,就连几任在历史里也颇有名气的道门领袖,本身也不是以一身修为通达天地、震撼鬼神而着称,反倒是看似俗气地汲汲于名利,积极和当时的权贵交好,弘扬教派。

当然,有些教派的掌门人由于旧老的传统是借由血脉的原因上位,而自己的修为终究不逮,为了达到传说里道法的效果,也只能利用着宛如江湖杂耍般的把戏、障眼法先愚弄那群凡夫俗子,事后再加以话术糊弄弥补。

这种行为投机取巧,自然很是让行家鄙夷不齿。

称这种行为是湿活。

而且不少乡间巫师、邪教、会道门组织在不可能拥有正统的道门中人的支持下,更是把这种“走偏门的传统”发扬光大,骗财牟利,聚众闹事,乃至于揭竿而起,祸乱一方。

不过说到底,很多表面上看似异常的事情本身就不是“彼岸怪异”,也就无需使用方术、正统道法的手段来解除。

有些行家里手借着通透人心的好本事再加上一手湿活的配合,也是很能解决事务,倒也名声出众。

而道门正统中人本来就少,倘若真要一一揭穿破解,断人财路,也是力有不及。

久而久之,道门对于这种人也就有了一种默认的习惯——只要不太过分的招摇撞骗,那就不承认倒也不反对。

少女本来听到柳翼想要重振家族的想法,也产生过念头劝说他走这个路线,然而终究是下九流的手段,传说柳家传家的形式法度也是深严,伯父伯母生前看上去也是保守严谨的样子,何况正统道门中人如果真的采用这种手段,本身就是承认自己本事不行了。

担心会被少年认为是在小看自己,苏梓月最后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

让苏梓月唯一惊讶的是,在之前少年那狂热到自虐的学习表现下,本以为要逆转这种思路需要很长的时间,想不到不需要劝说,柳翼就自己想通了。

虽然严格地来说,在业界里,这种使用着魔术之类的手法来模拟真正的道术,并且借由话术、人情往来这样的手法弥补漏洞的行为是被称作湿活,就像是本应求索大道的修士却沦为了江湖卖艺之辈,下三滥得该受人鄙夷的。

而且总有种在高超的营销手段下,以次充好的感觉。

可是该怎么说呢,假如少年是想要维持柳家不至于在这一个世代就在除灵界沦亡,他的做法恐怕也是唯一可行的。

这样一来梓月反倒是要松了口气的,这样一来,自己也就不用看着这个未婚夫唯一的弟弟在无底洞般的学习中毫无意义地浪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了。

可是看着柳翼那下定决心的暗淡双眼,总觉得那深黑色的眸子里潜藏着太多太多的心思,少女感到心里微微一动,感觉有些莫名的违和。

不过苏梓月倒也没有太过在意,毕竟虽说术者本身的直感固然重要,可也有所谓的关心则乱,巫者不自卜的说法,牵扯到自己因缘的事情,很多预感都会不准。

“来,梓月姐姐,茶泡好了。来,这是我自己拟定的课程表,您看看!”少年推过来倒满茶水的茶杯,由于是常年往来,苏梓月在这里都有着自己的专属水杯。

拿起外表上画着粉红色的hello Kitty猫的可爱杯子,少女小口小口地饮着,一边仔细地看着给少年调整后的课程。

看得出,柳翼做了相当的准备,既然是想要以心理学、科技的种种手法来勉强在表面上重现出道术的效果,那么,基于以前的从基础逐渐加深难度的课程就不适用了,反倒是一开始就应该把道术的华丽效果展露出来。

然后一起往回追溯,看是否有什么手段可以模拟这个结果。

当然,苏梓月也只能自己一个人来摸索着来进行半吊子的教导,少女明白,自己的父母是绝对不喜欢看到家传的术式被旁人无端端地看了去,哪怕那个人曾经是关系超好的亲家的孩子,哪怕那个人完全没有一点灵能的天赋,可是基于术者们守密的传统,父母亲都不会支持这种行为的。

不过,苏梓月也没有多大的心理压力,毕竟,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少女都不需要担心秘密外流。

柳翼没有天赋,这是不争的事实,哪怕是瞪大眼睛看了再久,对于术式的历史典故、道理理解得再怎么透彻,终究也不可能真正学得会,原因很简单,术式的流转,灵气在体内周转搬运、境界的法门的那些至关重要的细节,更是仅凭外观无法学得来的。

世俗里也有不少对于道门历史很感兴趣的学者,他们也和少年一样,拥有着充足的知识,广博得甚至连一般的术者都得常常讨教,却没有足够发挥这些知识的天赋。

而且名义上说是教导,其实在家传的耳濡目染之下,再加上最近这段时间的玩命努力,柳翼自己对于经典的理解可是不浅的,互相讨论里,少女也觉得受益匪浅。

再加上少年的那张酷似的脸庞,每次看到了,都觉得自己的未婚夫仿佛只是小了那么几岁,还好端端、活生生地在这个世界上。

“那么就让我任性一回把。”苏梓月作出了决定。

随后,少女放下课程表,点了点头,柳翼写的课程安排简略,但也初具雏形。

看上去就是用了心去做的,梓月觉得自己明白到柳翼的思路了,既然如此,那么就可以开课了。

突然,苏梓月的余光向旁边一瞥,看到柳翼那搭在桌边的手掌微微地颤动着,似乎还有着微湿的汗在掌心。

等到自己从计划表里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看到柳翼正认真地盯着自己,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怪怪的,脸颊红红的像是很紧张,又似乎是充满了奇怪的期待。

等到自己回望过去的时候,双方对视几秒钟,柳翼又低下头,眼睛溜溜地转着,看上去像是个犹豫紧张的孩子。

苏梓月想了想,很快就在心里作出了合理的解释——应该只是作出这样的改变太紧张,也怕是被我这样的传统的世家的子弟批评吧。

再细想一下,这个解释在少女的心里更加完备了。

梓月想起来了,在自己还是在读幼儿园的小女孩第一次和这个世交的子弟见面的时候,那个时候在家长介绍完,还是他的哥哥主动上前过来打了招呼,而作为弟弟的柳翼当时看上去还很瘦弱,只是怯怯地跟在大哥身后,看到陌生的女孩儿,连话都不怎么说。

既然这样,少女很快把这个疑惑抛诸脑后了。

理了下思路,梓月清了清喉咙,美妙的声音如小鸟娇啼般在室内回荡,“好,那就依你的计划吧。”说做就做正是苏梓月的作风,况且作为世家子弟,童子功夫扎实,符咒术法的知识本来就是粘手就来。

女孩只是想了想,就随手地拿了几个粗浅但看上去很能唬人的术法出来,在柳翼的面前展示起来。

柳翼看上去也似乎是被苏梓月施展的术式吸引住了,停住了游移不定的视线,而是抬起头来专注地看着术式的效果。

一边认真地看着,少年一边拿出纸笔,飞快地在纸上记录着。

虽然心里还是觉得光是记录术式的外观又不可能copy法术,不过梓月还是例行公事地对着少年说道:“诶诶,这可是我家传的法术,记下来也就算了,可千万不能外传啊。”柳翼还是和平常一样,点了点头,一边认真地继续着连写带画。

不过不知怎地,梓月觉得他看向手机屏幕的频率也 稍微频繁了点。

从梓月的角度看过去,少年的手机屏幕虽说是亮着的,不过根本没有打开什么程序,是在校对时间吗?

不过装神弄鬼的话,除了使用魔术手法复制道术的特效,辅以用话术来唬住普通人外,时间本身反倒是并不是最不紧要的地方了,难道是在关心节奏?

苏梓月的脑海中一下子就浮现出了几种可能,不过没有哪种解释是最值得信服的。

想了想还是觉得很纳闷,少女王脆直接开口问着:“小翼,怎么跟你讲事情的时候看都不看我,总是盯着手机看,这样子很没礼貌耶。”

面对苏梓月的提问,柳翼反倒是浑身一震,有些慌乱地答道:“嗯,不是。我……不是,这只是在确定时间,因为……因为我想知道梓月姐姐放完一个术式需要多久时间,以后也好作参考。”

苏梓月眉头微微蹙起,脸上露出了不明所以的神色,随口回了句。

“有什么好做参考的,你不是应该知道吗?这是看情况的,哪怕是相似的神通,在不同的人手里也是各不一样的。”这种事情是所谓的常识了,同是世家子弟的柳翼不可能不知道。

不过既然柳翼已经回答了,少女也不准备继续深究下去,毕竟,说要用其他的手法重现出道术的是柳翼自己,梓月愿意配合,那也就不必总是追究这种小细节了。

反正,计划书里还有到最后的出师环节,柳翼将在自己的面前展现出魔术手段重现术式的结果。

等到那个时候,自己再来好好地等着答案揭晓吧!

苏梓月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刚刚脱口而出的声音已经是变得有气无力,像是梦呓一样的软绵绵的,完全没有先前那股充满自信的高昂气势。

对于少年那慌里慌张的动作也完全提不起奇怪的感觉。

少女继续地演示,不过在苏梓月眼里完全正常的情景,看在少年的眼中,却是她的动作依旧在继续着,可是本来准备接出手印的纤指的动作却是放缓了无数倍,还是颤颤巍巍地对不到一起,口中念诵的祷词也微弱变调到荒腔走调的地步。

并没有过太久,像是也有点意识到了法印并没有成功,苏梓月用力地眨了眨眼睛,黑白分明的灵眸仔细地盯着自己的手掌。

然后没过两秒,又是一眨眼。

在短短的几秒钟里,少女就眨巴了好几下眼睛。本来信手拈来的结印动作也如同中了“放缓时间”的魔法般,慢吞吞的,虚不着力。

梓月觉得自己的大脑里无比的清醒,没有丝毫的杂念。

整个头脑里唯一的心思就是把这个咒印给施展出来。

可是身体就好像是故意要跟大脑作对一样,眼皮上好像被滴上了胶水般,闭上之后像是有粘性般将眼皮和眼睛沾在一起,原本如同本能的睁眼的动作变得必须要使用意志才能执行了,看东西像是隔了层脏兮兮的玻璃般,看不真切。

如果是正常人的话,那么就一定会从这个异状开始前的情况一路排查怀疑下去吧。

不过梓月的心思却没有这份余裕了,女孩的思路现在变得无比的单纯,脑袋里执拗地抱着的唯一的想法,就是顺着最早时候的的惯性走下来,一定要把那个秘术给施展成功。

就当少女不断地扭动着身体,手臂歪歪扭扭地在空气中乱挥的时候,从旁边伸来两只手,抓住着梓月的手腕,将那胡乱舞动的手臂安稳地放在桌上。

在做完这一切后,一个熟悉的男音在旁边响起着:“梓月姐,你很累了。”男孩的声音异常肯定地使用了陈述句,平平淡淡的语调像是只是在阐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累? 才不累呢,我一点都不累。继续……放开我……我要继续啦。”苏梓月愣了愣,不满地嘟囔道。

嘴里说着不同意的内容,可是每说出一句,身子都应景地摇了摇,单看这个样子,活像是个赖在酒桌上不肯离开的醉鬼。

少年并没有理会苏梓月,仔细地盯着少女的脸蛋,继续说道:“梓月姐,你真的已经累了,你看,你的眼皮已经要闭上了,很累了……睁开,又要闭上了,变得更加累了!注意你的眼皮。”柳翼的声音此时此刻在她的耳边显得异常的低沉,一听就是那种让人打不起精神的腔调。

而且还在伴随着梓月每一下眼皮睁闭不断地重复着累赘的内容。

起初,苏梓月还会时不时地从嘴里嘟囔几句,不过很快,少女的心思随着柳翼说话的内容,单纯的心思被引入到了自己的眼睛上。

眼睛一睁,一闭。接着又一次开合。

在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后,不知何时,柳翼嘴里的内容开始逐渐地转换着:“对,梓月姐,你的眼睛闭起来了,呼气,把心里的浊气给排出来。然后吸气,新鲜的空气进到身体里来了,心里变得很轻松、很轻松。”把声音放低到刚好能让梓月听到的程度,柳翼的双眼牢牢地盯着苏梓月,注意力都全部地投射到了少女的身上,尽力地维持着语调的平稳,并且小心地一点点改变着说话的内容。

从苏梓月简单的眼皮的动作开始延伸到呼吸上,一开始,少年还是严格地按照少女的呼吸的韵律来调整着自己的语序,尽力做到全然一致。

不过在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在确定梓月的情况平稳后,他描述的声音越来越低,刻意地让声音越来越慢。

然后,少年拿掉了内容里对于少女的称呼,声音也放低平缓到没有个人的特色在里面,故意的操作下,在梓月耳边不住的呢喃就好像化成了对方的心声般,“呼……吸,呼……吸,呼……吸,很累了,要睡着了。”柳翼惊喜地看到,随着自己声音节奏的变缓,梓月的呼吸声也开始缓缓地按照着他的节奏调整。

变得越来越缓慢,越来越有规律,整个人也越来越安静。

之前还勉力想要睁开的眼睛,在柳翼不断的引导下,睫毛轻轻地扇了扇后最终闭了起来。

本来柳翼和苏梓月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进行着讲演,少女失去力气的身体,也在摇摇晃晃间放软了身姿。

整个人后仰着坐了回去,整个人都深深地陷入到松软的沙发里。

呈现在柳翼面前的,就是一张酣睡的睡美人图。

苏梓月以全无防备的松懈姿态瘫坐在沙发里,螓首无力地斜倚在沙发背,红润的小嘴微微的一张一合,双手无力地搁在大腿上。

客厅里,只有少年一个人的声音在不断地作响着。

柳翼的嘴里不断地反复着看似重复的言语,接着在内容中一点一点地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修改着措词、短句,在完全不引起梓月大脑注意的情况下悄悄地把意思替换着。

在引导的同时,少年也紧紧地盯着苏梓月,准备随时根据少女的状况来调整语句的内容。

不过看样子并没有什么意外,初步阶段已经很理想地接近完成了。

不过柳翼还不敢松懈,假如说这次的行动是一场冒险的登山的话,自己也才是堪堪跨出了第一步。

现在的苏梓月的大脑被药物所蒙蔽,再加上曾经朝夕相处的信任,所以才看上去如此轻易的陷入了浅睡的状态。

但是只要事后还残存了之前的记忆,正常人只要一回忆在古怪的睡意前发生的事情,那么怀疑的矛头就无可辩驳地直指向自己了。

那么,一个提高了戒心的术者,那就再也不是自己拿得下的了。

柳翼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欲令智昏吧。

在上次网站上看到“催眠”的字眼起,心念流转,自己那对于嫂子本来就膨胀起来的欲念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邪恶的念头和着似乎有可能成功的手段,澎湃的思路在心里卷起着涡旋。

而且不同以往,这次的妄念如同附骨之蛆般缠绕在脑海里,令自己难以自拔。

在几次的思维斗争后,柳翼鬼使神差般的在常去的暗网里购买了精神类处方药物,以及其他的一系列的资料。

本来计划并不是在今晚进行的,可是在给梓月姐泡茶的时候,自己又一次忍不住地想到了那个计划,仿佛百爪挠心般,少年再一次忍不住了……于是,那杯混杂了“药料”的茶水被端了上来,所幸苏梓月平常也很喜欢喝的茶叶里本身带着苦味,醇正的茶水里本就有的苦涩掩盖了药水本身的异味。

等到苏梓月真正地喝下去之后,柳翼心里清楚,自己再也回不了头了。

在谈话的过程中莫名的困倦睡着,这种事情只要是事后想起来就会察觉异状,哪怕是没有证据,对方就算是嘴里不说,心里也会有疙瘩,导致的结果也就是自然而然地疏远自己。

一步错,步步皆错。心里还残存着点点“伦理和道德”的挣扎,但是柳翼已经不管不顾了,瞪大的双眼里只有少女那副酣睡的脸庞,别无外物。

想了想,柳翼决定还是采用最正统的手法进行引导,催眠并非是催眠师一个人的事情,对方的配合同样重要。

放低音调念念有词道:“已经睡着了,整个人都掉入到梦里面去了。全身上下都暖洋洋的,非常放松,好像是漂浮在空气里,又好像是在海水里。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苏梓月的脸上露出了有些痛苦难过的表情,眼睫毛飞快地颤了颤,瘫放在大腿上的小手也不安地动了动,仿佛想要抓握住什么,不过那对黑白分明的灵眸最后还是没有睁开,在一番挣扎后,少女轻轻地叹了声,“柳叶,你还活着吗?”少女倾情述说的那个名字,是柳翼的哥哥的名字。

少年也是身上一颤,脸上的表情复杂无比。

想到了在炸药中粉身碎骨的亲人,少年心里自然地多了几分愧疚。

差点就想转身直接跑去外面,离这里远远的,不过很快,耳边又是听到一声,不知怎的,少年的心里腾起了一股愤懑。

大哥,又是大哥。

不管怎么样都是他。

父母、道门的长辈、世家的子弟,他们的目光总是看向他的,不管他是活着还是死了,他的名字也跟自己紧紧地缠在一起。

就连好不容易喜欢上的女孩子,也是大哥的。

简直就是活在那个人的阻影之下啊。

当然,柳翼本身倒是没有太过不满的地方。

大哥对自己很好,柳家的两个孩子本就天生早慧。

所不同的是,大概是大哥的天赋就在于家传的密咒,而自己却全无天赋,只能向着其他方向求索发展。

父母需要一个可以延续家门荣耀的孩子,道门的长辈们也喜欢和充满天赋的少年人打交道,至于世家的子弟们,由于还要和大哥一起去上“那方面”的课程的缘故,本来就多了些磕磕碰碰,也就有了羁绊。

尤其是柳家和苏家,两家关系极好,稍微大一点的驱魔除妖的事情也是时常邀伴同去,而几家的子弟也是作为后备在后方学习临阵的经验。

可以说是都有过命的交情了。

无论是从利益还是情理来看,大哥都完全没错,对于自己这个弟弟,也绝对是尽职尽责。

有好东西一起分享,外面有精彩的故事也会兴高采烈地告诉这个在家里等着父母和他的弟弟听,有外人来欺负自己,大哥也会第一个冲在前头。

所以,柳翼只好承认是自己的心思阻暗,好像是一直都被遮蔽在长兄的阻影之下一样在毫无男子汉气概的自怨自艾。

哪怕是现在,还是一样。

看上去拼命的学习,其实也似乎是在追随着大哥曾经的步伐。

就连每天都会过来的梓月姐,望向自己的那副样子,聪慧的柳翼也知道,她不过是在试图从自己这个弟弟 的身上找到大哥的影子罢了。

大概是思路被梓月那短短的一个字给搞得打乱,柳翼的脸上阻晴不定了好久,才好不容易恢复了正常。

回过神来后,少年才发现,自己的指甲深深地嵌入到汗滋滋的手心里,掐得里头疼痛无比。

这股疼感也让柳翼集中起精神,陷入了思考。

想不到大哥的记忆在她的记忆里如此深刻,原本准备的几套用海洋、天空来引导的词段就不方便直接套用到这个场景了。

换句话说,现在只能现场临时编了。

想了想,一个新的念头浮现在大脑中,虽然还很是草略,只有个大概,却让柳翼心里猛地一跳,几乎就在刹那,少年就决定了,就是这个方案了。

现在也顾不得那个突兀的思路和起初拟定加强好感来进行操控的剧本完全不符了,少年理了理措词,继续开口:“没错,现在是在柳家的宅子里。从小到大,柳叶都是在这个房子里的。这里面充满了他的气息。”顿了顿,看到苏梓月有些痛苦的表情变得和缓下去,柳翼继续说道:“在这个客厅里,和他呼吸着一样的空气,你现在感觉很好,就好像回到了和他在一起的时光一样,非常安全,非常快乐。全身都很轻松,吸气……呼气……吸气……呼气……,感觉到了吗?”瘫坐在沙发上的苏梓月的表情趋于平稳,轻轻地说道:“嗯,这里有他的感 觉。”当少女提到那个他的时候,柳翼的脸色难看了下,不过少年并没有失态,而是持续地循循善诱着:“你喜欢他,也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时光。所以,和他一切相关的东西,你都很喜欢,所以你喜欢这里,也很喜欢小翼,对吗?”

“嗯。喜欢他,所以全都很喜欢……喜欢呢。”少女的嘴角上翘,露出了一个微笑。

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秀着恩爱,明知道这是在自己诱导下的结果,可心里竟产生着强烈的妒意,柳翼忍不住了说了句。

“但是他不在了……”

“对,他走了。”原本的微笑僵住着,苏梓月身体一抖,脸上又一次出现了痛苦的表情,眼皮猛地抽动了几下,尽管大脑还在药物的束缚下醒不过来,但是扭曲的神情里还是显示着少女内心的悸动。

该死!

察觉到自己犯下了个大失误,柳翼冷汗潺潺,在心里暗暗地唾骂着自己,本来还大好的局面,一下子就因为自己失控的一句而几乎要导致梓月脱出催眠的状态了。

也大概是所谓的压力之下产生急智,少年惊慌之中,很快在之前的对话里进行着强制的增进。

“就是因为不在了,所以特别怀念以前的时光。而且死亡有很多种,第一次是肉体的死亡,这让身体和世界脱节。而第二次的死,则是被所有人遗忘,这是更深的悲哀,意味着整个人的记录都被世界遗忘了。而且梓月姐你也知道,自己也会长大成年,不可能永远停留在这个年纪,以后总会成长到一个优秀的除妖师,等到了那个时候,像是大哥那样的出色的人物也总会遇到不少的,说不定以后还会找到更好的男人,这样一来,随着时间的流逝,你对于大哥的记忆也会逐渐的模糊,就像是总会褪色的油画一样。”这已经是在孤注一掷了。

虽说苏梓月从来不曾明言过,柳翼还是隐约的明白这个姐姐的想法。

看样子是嘻嘻哈哈的大姐姐,但是作为除妖苏家的继承人之一,苏梓月又怎么可能真的就那么如同外表那样毫无心思呢。

现在柳翼作的,也不过是把这一层给事先点破,假如说会因此导致梓月惊醒过来,也只能是命了。

那么,找个借口把这个事情糊弄过来,两家作为世交,不至于会进大牢,不过这样一来,两边的关系也不可避免的要恶化了。

一口气说完这番话后,柳翼牢牢地盯着少女,观察着她的每一分反应。

“嗯!”这个时候,苏梓月的反应反倒停住了,整个人一动不动的,竟是连动弹都没有再动弹。

正当柳翼觉得有点古怪的时候,一行清泪从少女的眼里流了出来,划过脸颊,滴了下来。

少年才反应过来,刚刚听到的有如比较重的呼吸声,原来是她的叹息。

的确,人只要不死,那么一生里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事情。

想要记忆不朽,又怎么做得到呢。

神通固然伟力,然而哪怕强如佛陀也不能敌过业力。

梓月姐一直以来很聪明,这种事情,她不可能没有想过,但是正因为想得太多,这个时候恐怕也只能叹息了吧。

少年立马趁热打铁,“如果想要不被淡忘的话,要做的不是逃避未来,而是现在反倒更是应该记住。记住他,记住他的一切。牢牢地铭记在心里,这样一来,就算是以后会有各种各样绚丽的事情,这份记忆也不会消退。”明明是充满了热血的鼓舞的话句,不过在这种情景下说出来,还真是怪怪的,而且少年为了维持住效果,还不得不压低着语气,稍微有点辛苦呢。

不过,所谓的催眠,也不过是把外来的意识和内心进行着沟通,自然,也是被内心所接受的话语更有力量。也更加不会被内心所修正抹除。

柳翼所说的,似乎也正是苏梓月心里所想的。少女没有说话,只是用比之前更重的力道点了点头。

不过俏丽的脸蛋上,隐隐浮起了像是下定决心的坚毅的表情。

柳翼自己也心里没底了,从催眠导入的一开始,本意是想用传统的催眠引导,比如说从海面的帆船到茂密的森林,再到楼梯,用言语反复地构建出一个从表层深入到底层的“道路”,将梓月带入到一个深层次的催眠状态。

话说回来,都说出这样激动高昂、热血沸腾的话语来了,还想要让梓月姐恢复到放松、平静的姿态,再借由着幻想的海浪、白云、台阶这样的东西进入到心灵深处,似乎不太容易。

突然,少年自己灵光一闪。

作为一个对于经典了解颇多的世家子弟,柳翼的脑子里猛地想起了一个字眼——“冥想”。

作为修士,对于冥想这种行为本来就很不陌生。

“心思纯澈如琉璃、直达本心、心外再无杂念”,这些流传到世俗中的只言片语虽然不全,但也确实是针对于功夫练到深处的境界的不同角度的描述。

某种意义上说,冥想的本身,其实也是一种自我催眠的行为。

然后,柳翼又联想起了另一件事情,苏家的长女据说也是被誉为神童的,小小年纪就有了不错的修为。

似乎曾经短暂地进入过相当高深的禅定的境界,这样一来,似乎也有了可以利用的空间。

定了定神,柳翼整理了下思路,小心地斟酌用语开口道:“睡去了,已经睡得很香很甜了。现在完全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了。唯一听得到的,就是你自己的想法,是来自内心深处的声音。这个声音是属于自己大脑里的念头……在梦里面,自己不会怀疑自己,对于自己的想法,自己不会猜疑,也不会犹豫,如果有反对的地方,直接坦荡荡的说出来就好。”似乎是柳翼之前的言语也正契合著梓月平日里想过的念头,对于这个引导,少女只是简单的“嗯~”了句,没有任何犹豫的意思。

一直以来,柳翼都始终保持着自己的呼吸和少女的节奏一致,“除了这个声音之外,仔细用心来倾听,还可以听到更多更多的声音。来,用心去听……听得到吧。”

“有,很多,很多,就像是海里的鱼一样。”好半天后,梓月小声的说着。

“想起以前冥想的感觉,你……不,我需要更加的深入进去。这里面的一切,所有的思维,所有的记忆都是在我的心灵之中。但是还不够,那些只不过是表面的胡思乱想。你已经到达了海洋的中心了,这里的一切都是静止的,绝对的平静,绝对的无声。但是,这些是虚假的。是不存在的妄念。”

“妄念?”少女蹙起眉头,轻轻地咀嚼着最后一个词。

“没错,全部都是妄念,表面的声音并不重要,无论表里,它们都只存在于内心之中,海洋不在你的外面,而在你的里头。沉浸进去吧,深深地沉浸进去吧。我是你灵魂的一部分,是你最强烈的渴望,也是你最想达到的目标,听从我的说话,集中起注意力来,然后把自己全部忘掉,渗入到海洋里面。它们不是其他,而是你的一部分。而且,你曾经成功过,不是吗?想起那个感觉,然后抓住它,顺着它慢慢地进去。”这次苏梓月沉默了很久,甚至连柳翼都开始是不是催眠引导失败,导致苏梓月直接陷入到更一种睡眠的阶段,才听到少女缓缓的开口,“呜~真的好像是掉进去一样。在融化了。”后面的话,苏梓月还没有说出口,不过从少女那凝神的样子来看,她已经按照自己的引导,用着冥想开始沉入到思维的深处了。

据说,身体里面还有着“真我”。

只有抛弃一切,破除迷障的大能才能进入那种境界,到了那种地步,才算是圆满了,距信能够达到从心所欲的地步。

不过柳翼也没这个本事,这根本是犹如耶稣复活一样的只存在于传说的奇迹。

在仔细地观察了苏梓月好久,看到少女的表情变得越来越空灵,越来越平静,可爱的俏脸却有种宛若神佛的圣洁感。

少年接着发出着指引:“已经到达了哪个地步了?”这次的回答变得特别的缓慢,等了很久之后,梓月才用一种相当懒洋洋的声音说着:“我在里面,也在外面。”

“知道为什么要来到这里吗?”

“我不想遗忘掉他,我要记得,绝对要记住。”柳翼心里也是暗暗称奇,世俗的繁乱念头如同海里的游鱼般多乱无序,潜入到意识之海里,对于修士来说来也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难道这是所谓的爱的奇迹?

还是执念太深的结果。

少年不清楚,不过即便如此,柳翼也知道,这种情况不可能持久。

从科学的角度来看,催眠师的能力就是从他们可以进入哪个意识层级来区分,绝大多数的催眠师仅仅在表层停留,在对方可以容许的范围内进行着某种程度的修改记忆,或者令对方出现某种感觉。

但是归根结底,那种改变都是被对方的潜意识所接受默许的,才能成功。

而更深层次的催眠师,可以将心锚抛至到对方也无法察觉的心灵深处,令他们在无意识间遵从服从命令。

这种命令甚至不以对方的意识为转移。

一般来说,这已经是人的极限了。

而更深层次的催眠——近乎于修改灵魂,已经类似于魔法的概念了。那不是人力可以随便达到的地步,甚至不可能准确的用言语来描述。

柳翼心知肚明,自己很幸运。

被誉为天才的苏梓月曾经有过一次深藏到识海中的机会,而自己,不过是利用了女孩那想要铭记住一段记忆的执念,引领着对方按照之前的道路前进罢了。

如果需要放置什么私货,也就是现在了。

柳翼明白,哪怕是苏梓月本人在正常的状态下,也不可能能够随随便便进入那种深层的冥想。

而现在的梓月,心思纯净如婴儿,下达进去的心锚,只要成功了,那就是哪怕是少女自己也无法随便改变的事实。

正是如此,在这最接近成功的关头反倒要加倍小心,因为梓月姐已经深深地沉浸在识海之中,在那庞大、混沌的识海中,一切的理性、智慧都被堪堪用来维持住“我”的概念的存在了,外显的自我唯有本能。

而人的本能,足以跟野兽的直感般分辨最简单的善恶。

包含太多恶念的扭曲话语,只会被自动的抗拒掉吧。

不过好在,似乎苏梓月的意识还把自己的声音当作心声,这样一来,抗拒的力道或许不会那么强烈。

这一次,柳翼沉默了好几分钟后,才慢慢地开口。

“首先,把和柳叶有关系的记忆都聚拢起来,做得到吧?”如果是平常人,哪怕是针对于自己的记忆,自然也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随心所欲的操控的。

不过如此是在这种状态下的话……“恩……”半响,苏梓月才轻轻地应了一声,看来是完成了这个操作。

“没错,既然想要记住,那就深深地记忆在心里吧。梓月姐你会把这段回忆当成人生里最重要的事情来记忆,让它牢牢地记在心里。不再褪色。”看到了少女的脸上的认真凝重的神情后,少年的话语一转,小心翼翼地在梓月能够接受的范围内植入着属于自己的欲望。

“但是,想要把他的生命更多更多的铭记在心里,光是记忆还远远不够,你会越来越想要了解他的一切,想要尽力地追寻他的痕迹。这个房屋是他的居所,而小翼是他在世的唯一的直系亲人。你会本能地很喜欢上他们,想要和他们亲近。”在看到苏梓月不假思索的点头同意后,少年继续很有耐心的诱导着:“所以你每天都会想要来到这里,想要和小翼见面,说话。这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如果有哪一天没有完成的话,你不会有特别的感觉,但是会内心莫名的焦躁、烦闷,就好像是快要把他遗忘掉一样。直到回到了这里才能够消掉那种感觉。”

紧接着,就是最后的关键性的话语了,柳翼不禁舔了舔嘴唇,说了这么多话,觉得自己有些口王舌燥了,“现在,柳翼已经是这个家的唯一的主人了,也是这个家里唯一的家长。柳家作为一个古老的世家,自然而言有着很多自古流传下来的规矩。正所谓是”客随主便“。只局限在这个家里,作为家长的柳翼的话就是这个家里最重要的常识。你身为客人,理应听从主人家的安排。所以无论如何也是不能拒绝和反对的。如果有什么你觉得不对的地方,那也只是家庭里特殊的规矩和礼仪,并不值得奇怪。由于只是局限在这个家里面的常识,所以也不需要特别去记忆。走出门去后就会自然而然的忘掉,只有在这个家里面才会重新想起来。不会想要告诉别人,也不会想要用文字、语言或者其他任何的形式记录下来。”这次,苏梓月又是很久没有回答,几分钟后才缓缓的点头,“是的。”在设置完关键的指令后,柳翼长长的出了口气,最后,只需要平复就可以了。

“下面,你会重新睡下去……睡着了,已经睡着了。”在苏梓月的表情变得一片宁静后,少年耐心地做着平复引导,直到好几土分钟过去了,在确定少女已经陷入到真正的沉睡后,少年才小声的说了句:“祝好梦,梓月姐。”这样应该够了吧。

在走回到卧室的路途中,柳翼有些神思不属的胡思乱想着。

终于,自己还是走出了这大错特错的一步。

他有种预感,自己的人生以这一天为节点,又将发生着奇妙的改变。

虽然说和最初的计划已经大相径庭了,不过最后的结果看来似乎是达到了效果。

最初的思路是借由着催眠大大强化梓月姐对于自己的好感,然后借机让她对自己千依百顺,在不引起少女怀疑的情况下悄然地转化她的思想。

不过随着自己的突发奇想就这样改变了催眠的方式,取掉关键词这一设定,转而以自己的居所作为心锚的发动点,只要少女处在这栋房屋,只要自己存在于和她一起,那么自己的言语就会演变成这个小居所的“常识”。

这个几乎是乱来的计划是否会成功呢?柳翼不敢打保票,不过,就目前看来,并没有立即失败。

但是,自己离成功还很有距离。

作为毫无天赋,却又不幸生长在灵异圈子里的少年,所见所闻可要比梓月来得广博。也正因为如此,柳翼行事不得不谨慎。

奇迹,不是随随便便出现的。

因为“矛盾”就像是奇迹的影子一样,随时可能出现。

是的,矛盾。

这是对于西方现代魔法的那个词的翻译。

作为中文的典故,那是一个楚国人自卖自夸着自己的矛的锋利和盾牌的坚固产生的逻辑上的悖论。

同样的,顾名思义,只要是使用着不可思议的魔法改写着现实,那么,刚硬的现实规则和被扭曲的事物之间就会产生“距离”和不应有的悖论,矛盾也就随之发生了。

过于强大的矛盾会将失败的魔法、乃至于不成功的施法者直接抹去。

而哪怕是侥幸的通过了考验,魔法在现实中生效了,可是只要扭曲在继续,悖论也如影随形。

法师们必须谨慎地守着平衡,越是强大的魔法,就越有可能招致强大的矛盾。

而越强大的矛盾,就越有可能抵消掉宝贵的魔法。

招致不可挽回的结果。

矛盾的发生很难准确形容,不过,还是有几个关键点的。那就是改写的范围越大,影响的幅度越强,那么,矛盾就越离谱。

催眠,作为现代科技的一员,同样无法逃脱规律本身。

好在作为操纵错觉的能力,它只作用于受害者本身。

这让矛盾减弱到不至于直接扭曲现实的程度。

可是,依旧危险。

人类的意识和思维本身就会变动,但是,正常的变化,那也是经过了反复的思辨,在用漫长的时间作为缓冲剂进行的。

而大喜大悲,家庭剧变这样的情况确实有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让一个人产生犹如脱胎换骨的变化。

然而,那也不过是把大量的时间缓冲剂抽出,让范围不得不从一个极小的幅度内爆发出来。

自我的思辨依旧是必不可少的。

也只有被意识所接受的思维,才会由“外物”转变成自我的一部分。要改写意识,不是随随便便的事情。

一个人的思维,是从出生到至今为止所有的经历和思考的结果,人心,不是随随便便的几句话就可以扭转的存在。

这跟所谓的障眼法也差不多。

当脑袋里认为它合理,它存在,那幻术也就成立了,可是终究是依托在水中月上的东西,根本不能直曝在阳光底下。

而越是反复的操弄,被察觉的机会也就更大。

现在最值得忧虑的,就是植入到梓月意识深处的心锚能否正常的发动作用,并且不被察觉地和少女的思路“正常”的融合到一起了。

在此期间,无论是哪个环节出现了岔子,都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话虽如此,但是柳翼也绝不后悔就是。

………

“呜,我刚才是睡着了吗?”苏梓月捂了下头,从沙发上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脑袋里不知怎地有种晕晕的感觉,还伴随着隐隐的头痛,就好像喝醉酒第二天后的宿醉般。

之前还在自己旁边的少年已经不在了,苏梓月皱了皱眉,大声的喊了几句。

很快,从楼上的楼梯那边传来了“嗒嗒嗒”的脚步声,没过太久,柳翼就出现在苏梓月的面前。

“怎么看到我睡着了也不叫我啊。”少女伸了个懒腰,有些懒洋洋的抱怨道。

这次,连苏梓月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没有保持那作为大姐姐的威严。

然后,梓月停住了接下来的话。

不知怎地,少女敏锐的感觉到,这次下来的柳翼,看上去跟平常不太一样了。

脸上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表情,眼睛炯炯有神的望向自己,完全不像之前害羞的那样回避着和自己的对视。

少女觉得挺奇怪的,在自己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吗?

不过看客厅的摆设和以前还是一模一样,看时间也顶多过去了一个小时,好像没什么啊。

“梓月姐姐,我觉得我们这样子不太对啊。”晃过神来,梓月看到少年整了整衣服,在自己的面前有些严肃地说着。

虽然一听就是少年人强装大人的样子,不过苏梓月还是有些诧异柳翼突然露出来的严肃,愕然的反问道:“不对,哪里不对呀?”

“不对的地方有很多,比如说吧,梓月姐你虽然是有我家的钥匙,可是进门的时候也不该随随便便就进来。从来都不敲门,也不按门铃的。而且你就算是进到我卧室来的时候也不打招呼。完全不遵守我家里的规则。所以我决定了,梓月姐姐你以后都要按照我的安排,遵守我家里的规矩。”苏梓月呆呆地点了点头,看上去被少年的一番话说得愣住了,“哦,我懂了。是小翼终于要变成大人了。需要有自己的个人空间。没错把?”

“不完全是这样。”少女看到柳翼的身上抖了起来,看上去真是激动极了。

少年也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强作镇定地停住了哆嗦,一字一句的说着:“关键是梓月姐姐你必须遵守我家里的规则。毕竟不是有客随主便的说法嘛。而且梓月姐也是书香门第出身,不可能不懂得这个道理吧。”

少女又点了点头,“懂倒是懂,你说得也有道理啦。好吧,那要姐姐怎么做呢?”听到梓月的回话,柳翼的脸色才和缓了挺多,停滞了几秒后,少年才继续说着:“梓月姐姐应该知道我家是传承了好几百年的世家,规矩比较多。平常和梓月姐也比较随便,可是我已经是家里的家长了。只是在这个家里的话,也算是姐姐的长辈了。梓月姐需要听从我的交代,一个个把规矩慢慢地纠正过来。”听上去还煞有其事呢,心里把这个当做少年缺乏权威在闹别扭,碰到这种事情,苏梓月突然觉得还是挺有趣的,脸上笑了起来,“好啊,就听你这个大家长的。说吧,姐姐要从哪个地方开始改起呢。”然后,少女就听到柳翼不由自主地吞了口唾沫,又过了几秒后才像是憋了口气般的说出声:“首先,梓月姐你的袜子就不对头,应该要脱下来。”

“袜子,袜子有什么不对?”苏梓月低头看了看,随口问了句。

不过没想到,就是这样一句话,对面的少年脸色突然变得通红,一大抹的红霞飞快地布满了他的脸颊。

“总之……总之就是不对啦。”一边说着,梓月又看到柳翼的身体猛地抖了几下。

看样子,如果自己再多说两句顶嘴的话,这个“大家长”怕是就要抽搐起来了。

“好啦好啦。就听你这个大家长的话,我脱就是了。”嘴里笑盈盈地说着,少女侧了侧身子站稳,一条腿从拖鞋里抽了出来。

然后身体下俯,一只纤手伸向正抬起来的玉足,揪住袜子的空隙,往外一拉。

作为一个保守传统的女孩子,苏梓月穿的当然不可能是网络上流传的煽情诱人的袜子了。

包裹着梓月足部的就是一条普普通通的,长度只达到脚踝的白色棉袜,起到的也就是平常的保护脚部、吸汗防臭的功能。

不过梓月可没想到,当自己俯下身子,低下头脱去自己的袜子的时候,那副绝美的姿态让少年有多受刺激。

已经是夏天了,苏梓月穿着的也就是寻常的T恤衫,下沿到精致的锁骨的领口,在少女俯身拉扯着袜子的时候自然而然地顺着重力下落,将领口向下敞开了一个不大的幅度。

却足够让柳翼透过那一点点的空间,看到女孩胸口两团圆圆的大白兔的优美曲线了。

雪白的乳肉在衣衫里面若隐若现,浅色的胸罩在奶子的外沿划上了条束缚的痕迹,明明只是无意间的敞露,却看上去有种令人口王舌燥的诱惑气息。

脱掉一只袜子用不了多长时间,仅仅是轻轻的使力一拉,那雪白的袜子就从脚上脱离了。

等到苏梓月再换了换姿势,拉走掉另外一只袜子后,也才过了短短的土几秒钟。

“怎么了?”等到抬起头,少女看到柳翼的脸上还是红彤彤一片,眼神呆呆地望向自己,不禁有些纳闷的问道。

苏梓月本身再是多么冰雪聪明,却也是不知眼前的这个好弟弟的心里已经是激动到了极点,下体也是亢奋的绷直起来。

直到此刻,梓月也没有往深处思考,为什么每当柳翼说话,脑子里就有种想要老老实实地顺从的情绪盘旋不去。

自己仅凭着少年的只言片语,就这样乖乖地脱掉了自己的袜子。

唯一相关的念头,就是好像这么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直接照办就对了。

当然,一条袜子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哦,对了。”梓月想到了些什么,赶紧看了看时钟。

“差不多到时间了,我也得回去了。”在看到时间已经比较晚了后,少女扬了扬手,作出一个byebye的手势,就准备走向玄关。

“等等。”身后的柳翼赶紧出声叫停。

在看到苏梓月不明所以的看向自己的时候,少年有点结结巴巴的说道:“以前这么随便也就算了。在我家里,以前像是妈妈出门的时候都会亲我一下的……所以说……所以说。”柳翼觉得自己的暗示已经很到位了,作为含蓄的国人来说,这几乎就是赤裸裸的明示了。

当然,实际上在出门前母亲会亲吻自己的事情早就是五岁前才有的待遇了,不过这种私密事情,苏梓月又不可能去真的查证。

少女挠了挠头,嘟囔着:“哦,我又不是你妈。不用这样吧。”少年立马目瞪口呆,完全没有意料到苏梓月会说出这样的话,这简直就是冷笑话。

不过很快,柳翼就发觉了,在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梓月姐的脸上并不是那种不情愿的敷衍神色,更多的反倒是类似有些不太理解的懵懂样子,这样的话,或许可以解释。

定了定神,少年再度开口,刻意地把声音压低显得雄浑有力,用听上去更有说服力的腔调说着:“不对哦,梓月姐你要看到共通点。我妈妈是异性,你也是。你们都是异性的话,那当然应该作一样的事情咯,这是我家里的规矩。”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柳翼几乎是要厚着脸皮豁出去了,不过仔细想想,这样的话至少还不算错得特别离谱。

而且就算是她嗔怒起来,也可以推说是在开玩笑,这样来试探催眠是否有效。

进可攻退可守。

在听到柳翼的这番解释后,苏梓月眨了眨眼,灵动的双眸呆滞了下,然后甜甜地笑道:“嗯,既然是家里的规矩,那就没办法了呢。”说完后,少女走上前来,身高高出了小半个头的樱唇刚好贴在他的额头上,在那里发出轻轻地一声吻响。

然后苏梓月退后几步,微笑地看着柳翼,“好了,那就让我来代替你妈给你这个爱的亲亲吧。”

“好了,这次真的要byebye了,回家还有作业没完成呢。”苏梓月扬了扬手,转身离开。

像是被这个亲吻所震慑了般,柳翼抚摸着额上的湿痕,没有再说其他话。

就这样看着梓月那摇曳的身姿走向玄关,然后又一次地弯下腰,把手里才刚褪下来没多久的棉袜重新穿回到洁白的光脚上,然后再穿好鞋子。

像往常一样的离开关门。

一切的一切,都仿佛和昨天一模一样,不过只有那额头上的湿湿的痕迹告诉自己,这不是发梦。

在原地傻傻地站了好半天后,少年重新露出了有些兴奋的微笑,踱回到茶几的位置上,拿起预先写好的计划表,逐字逐句地看下去。

第二天,在上完晚自习后,少年才风尘仆仆地往家里赶。

本该是辛苦的学习的一天,不过想到家里还有一个人在等着自己,柳翼的心里感到莫名的雀跃。

作为大一新生的苏梓月跟高三比起来,并没有那么多的课程,在这个大城市里,公共交通的确很便利,所以少女都可以每天回家,时不时抽空到少年家里给他补习功课之类的。

就是怀揣着这样的心情,柳翼急匆匆地赶回家了。当在马路对面看到自家的书房里亮起了灯,仿佛条件反射般的,他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几步。

进门之后,客厅里并没有亮起灯。少年扫了眼玄关,苏梓月的皮靴正整整齐齐地码在鞋架子上。

放下书包后,少年就立马走到书房里,果不其然,苏梓月正在书房的椅子上,百无聊赖地划动着手机屏幕,应该是在看新闻。

看到柳翼走到门前后,她才抬头看了看,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回来啦?”

“对,我回来了。”随后应和着,柳翼第一个动作居然是低头往下看,等到真正确定了今天梓月姐的脚上没有穿袜子后,竟然是不禁松了口气。

要平和,要冷静。

心里不断地告诫着自己,不过那加速的心跳也是让少年有些脸蛋烧起来的感觉。

“怎么了吗?”以少女敏锐的注意力,当然是一眼就看出了这个朝夕相处的弟弟的表情有点异样,梓月奇怪的问了句。

想来想去也没想到什么好的说辞,少年心慌之下只好支支吾吾的问了句。

“这个……脚上凉吗?”

“现在是夏天,还好呀。”听到柳翼的问话,苏梓月移动了下双腿,将拖鞋踢踏到了一边,两只玉足随性的踩在木质的地板上。

两只脚掌在地板上试探地蹭了蹭,随口说道。

只是随便移动了下脚这样在梓月看来无比平常的动作,可是在知道内情的柳翼的眼里,就仿佛演化成了别有用心的诱惑。

看来,第一个指令很成功,那么,开始第二个吧。

成功的狂喜在心里涌动着,柳翼深呼一口气,道:“梓月姐,这样做还不够哦。你的穿着打扮也实在是太不符合我家里的规范了。”少女闻言瞪大眼睛,疑惑道:“又怎么了?”这次,柳翼自认心里有了点先前成功的底气,不过考虑到这次扭曲的幅度,说话也有些生硬起来,“梓月姐的衣服和裤子也不成体统,必须要脱……换掉。”

“哈!”苏梓月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在蹙眉的下方,灵眸的神采一瞬间消散了,呆滞的瞳孔失神地向前望着。

不过很快,梓月的眼睛又重现了光彩。

轻轻地摇了摇头,少女好像有点难受的扶住脑袋,打量着柳翼,再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用手指了指两边:“我们两个人的衣服都是很平常的呀,能有什么问题?”毕竟只是催眠术罢了,虽说保留了以前的常识就很有可能出现这种问题,不过才是第二天就这样了吗?

柳翼心里暗忖着,当初催眠下达的指令里更多的是局限在这间房屋的常识变化,而不是常识变化的结果。

也是怕植入的扭曲太大,以至于会被大脑轻易地察觉到不协调。

所谓的常识改变,也应该是梓月姐能够接受的范围内一点点的改过来。

如此是直接要求脱掉衣裤的话,对于一个仪表端庄的女孩子来说,也太过于强人所难了。

从这种层面上说,苏梓月只是指出了其中的悖论,已经算得上是修养良好了。

不能逼得太紧,要知道,梓月姐自己本身就是个优秀的术者了。

拿着绳索去拴住牛羊固然无妨,可是要圈住一头大象。

也只能从小处一点点着手,养成心理定势,而不是以力蛮压。

不过,在那之前,必须先打击一下她的气势呀,否则的话,如果梓月姐对于每个改变都要提出一大堆的问题的话,那么根本就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也更容易被发觉出矛盾。

而且,自己的状态也必须保持好,催眠师本人的自信,也是无形中具备了极强的说服力。

“不对哦,”想清楚之后,少年直视着苏梓月的眼睛,用完全不容反驳的语气说道:“每个家庭的情况不一样,而且,我也只是要求梓月姐按照我家里的规范整理着装,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那么,规范是什么呢?”苏梓月强打起精神,有些无力的问道。

从刚刚开始,少女就感觉到脑袋里有种嗡嗡的作响声,好像是在拒绝了小翼的要求后就开始的。

大脑里有种微微的作痛感。

不止如此,心里还莫名的泛起了一种淡淡的失落和沮丧的感觉。

就好像……好像是拒绝了小翼的要求后,令自己很不忍心一样。

可是,这也没办法呀。

“遵守主人家的要求、规矩”是每个客人应尽的义务。

不过,要脱衣服的话,那也太难为情了吧。

自己应该对未婚夫忠贞不渝,只是……难道说,柳叶在的话,自己进门也要服从这些要求吗?

想到这里,苏梓月觉得心头的抗拒好像消散了点。

不过少女很快又是猛地摇摇头,不行,就算是夫妻之间,也不能作出那样随随便便的事情。这可是一个淑女的基础。

就坐在对面的柳翼不会读心术,不过凭着女孩这样变来变去的脸部表情也大概可以猜出心里所想了,少年开口了:“如果梓月姐是怕穿得太暴露的话,那么给姐几个包裹严实的选择的话,姐姐就会同意了吗?”乍听起来没什么问题,苏梓月想了想,自己不正是因为要脱掉衣服而不情不愿吗,可是“主人家的规矩又是必须遵守的”,如果能有其他折中的路子的话,那当然是最好了。

少女很快露出了发自心底的微笑,“那是当然。”柳翼腾地一样站起身,留下一句:“等着。”没过太久,等到少年回来的时候,看着少年手里抱着的衣物,苏梓月的表情诧异无比,“这是冬装吧。”

“嗯,”柳翼肯定的点点头,将手里一沓子衣服放到书桌上,翻开拣选起来。

“我把家里面的几套规范的着装都带过来了,梓月姐你看要哪一件吧”摊开在桌面上的衣服很快变成两堆,苏梓月看了看,左边的那头是满是厚厚棉絮的全罩式大衣,兼同样的一看就很保暖的裤子。

而另一边,则是清凉得接近于泳装的衣物。

“现在,梓月姐是想要选用哪一件呢?”

“我……我……我。”嘴唇颤动着说不出话来,苏梓月为难地皱起眉毛起来,视线也在不停地摇摆着,简直是想要把两边都看透一样。

少女的脑袋陷入了为难的昏沉,两边的衣服应该都是伯母留下来的,换句话说,也就是确实在小翼家里面用过的,那么,应该是符合了“主人家的规范”了没错。

可是,有一边明显是隆冬的时候才需要穿着的,而另一边倒是适用于盛夏的这个时候,可是……好羞耻呀!

不能拒绝主人家的要求,应该要随着大家长的意愿来按照柳家的礼仪来走。

从始至终,苏梓月都没有想过,自己假如不按照“这个家里的规范”的话,会怎么样?。

一心只想要在“规范”和自我的常识里取个平衡的少女立刻在这两堆衣服前陷入到逻辑矛盾,只见女孩咬紧嘴唇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幽幽叹了口气,向着那左边伸去。

“你……你先出去吧。”苏梓月拿起衣服在身上丈量着,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这一次柳翼并没有再顶嘴,安静的离开了书房,留给少女一个私密的空间。

等到苏梓月再一次叫他进来后,那浑身被包裹得隆隆的衣服让少女整个人都厚实了几圈,那副打扮让人一看就觉得热了起来。

空调还是照常的开启着,25℃的调温对于人体来说刚好合适,不冷也不热。

可这也是限定在正常的衣服的范畴内。

考虑到柳翼选用的冬装还是针对于最冷时节加厚过内衬的服装,从身体里散逸出来的热量根本就没法正常地排出去。

可以说是,只要穿久了就必定会中暑的衣服了。

“那么开始上课把。”苏梓月做出毫不在乎的样子,扬了扬课程表。

今天要上的内容是占卜。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才过了不到几分钟,苏梓月的额头上就开始泌出细细秘密的汗珠了,再过了没多久后,少女不停地抹汗起来。

美丽的脸蛋上浮现出不正常的桃红,即便是这样,苏梓月还是尽职尽责地说着基础知识:“所谓的占卜、或者说预测,也是分成很多种的。有专门针对于过去的,也有针对于未来的。其实严格说起来的话,这方面的知识,小翼你应该比我知道得多。而且因为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只要是人都会想要把握住现在,确定到未来。在最早的有神话记载的时代,那个时候部落的巫师就在用火烧兽骨、龟壳然后观看裂纹来企图占卜,而且因为占卜、庙算可以说是横贯于历史,可以说。几乎每场战争,都会伴随着占卜。卜算出来的结果,也有成有败。”这种言论,柳翼并不陌生。

因为实际上,占卜本身就不是多么神秘的行动。

真正神秘的东西是不可捉摸的未来。

所谓的卜算,是挂上了那不可捉摸、却又所有人希望把控的未来,才显得如此高深莫测。

不会有人因为自己晚饭吃什么而进行卜算,因为只要有钱、有时间、打算不要太离谱,晚饭的配料就如同1+1=2那样简单。

但是一场战争的胜败、股市将涨到多少点后大跌,商业对手将采用何种应对手段,这样牵扯了方方面面的利益,难以单独衡量才引得无数人眼热。

而且占卜这种行为,从古到今都不罕见。

尤其是古代,几乎每场大战之前,双方的主帅都会进行一两场行为来推测自己和军队的命运。

这也为后世留下了不少有趣的素材。

真要展开来说,不谈埋没在各个世家里的隐秘往事,就光谈在正史里面记载的卜算、庙算的论文,就足够装满一个图书馆了。

少年的心思更多的放在了苏梓月的身上,被紧紧的裹实的身体只有脖子以上和手腕之外的部分裸露在外,而少女的额头上早就香汗淋漓,无论擦拭了多少遍,也还是止不住的出汗着。

秀气的脸蛋上也满是虚弱的神情。

看到这个姐姐的样子,柳翼突然地多了几分愧疚。

只是因为自己的下流的欲念,再加上梓月姐对自己的毫不提防,以及对于大哥的深爱的执念才让她最终掉入到这个陷阱之中。

在冥想中的深层植入让梓月姐出现了异常的思维定式,一步步地将这个“大嫂”的心灵诱入到错误的歧途。

不过,已经不可能放手了。

在自己向着这个不提防自己的姐姐下药的那一刻,少年就知道,自己回头不了。

“很热吧,梓月姐,你可以解开一个扣子哦。没关系的,作为大家长的我允许呐。”看着少女的表情变得越来越难过,豆大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滚滚流下,红润的嘴唇变得王涩,浑身都变得微颤起来。

柳翼赶紧抛出了个诱惑。

听到了柳翼的话,苏梓月还试着忍耐了会,不过没过多久,她还是颤颤巍巍的抬起手,将长得覆盖了大半个脖子的衣领给解开。

让一丝凉爽的空气渗 了进去,少女当即露出了享受的舒服表情,停留在第一个纽扣位置上的纤手用力地将领口大大拉开,另一只空闲的手掌合拢作出扇风的动作,好让更多的冷气吹进去。

她现在正在尽情的享受着冷气的美好。

柳翼点了点头,看着梓月姐那幅“要得救般”的畅快表情,就可以知道刚刚高温的折磨给她带来多大的折磨了。

这样一来,就算要再进行一次选择的话,她应该……应该不会再选择冬装了吧。

而且照着常理,不出意外的话,梓月姐应该感觉更热了。

原本被密不透风的厚衣服罩得严严实实的身体里的温差和外界已经大到让人大汗淋漓的地步了,脸上的汗水还好说,不过身体里面的话,过了这么几土分钟后恐怕衣服的内侧也已经沾满了汗液吧。

而且区区衣领口那一点点的空隙根本吹不进多少冷气,反倒是让炙热的身体感受到冷气的美好,变得更加贪婪的索求解脱吧。

只要是发觉了这一点,梓月姐更渴求更多的解开束缚。

果然,苏梓月很快又一次地露出了难受不满的神情,少女没有说话,黑白分明的双眸只是牢牢地盯着柳翼,露出了哀怨的神色。

“梓月姐,我允许你解开第二个纽扣。”听完这番话后,少女的眼里出现了欣喜,简直是用猴急般的动作飞快地把第二个恼人的扣子给抠解了下来。

这样一来,颈下白皙精细的两条锁骨从厚厚的束缚中解脱出来。

白皙的肌肤上汗津津的。点点的细小汗珠如同晨露般密布在女体的表面,让本就白皙的皮肤愈显得娇嫩。

这一次,能够从衣领处释放的空间就过大了。

然而……•还不够,衣服里湿热的空间和外面的冷气交织起来的反差,只可能让神经的感触更加敏锐,更加难熬。

何况从领子口里渗进去的冷空气压根没多少穿透力,那狭窄的缝隙也顶多让梓月姐那饱满的胸脯隐约感受到些冷意,对于更下面的腹部、腰部恐怕无能为力,至于照顾不到的后背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苏梓月脸上的舒畅表情也只停留了刹那,在发觉身体的燥热依旧有增无减后,女孩再一次地看向了柳翼。

这一次,少年有些惊喜的察觉到,梓月姐的表情里充满着期待,以及似乎一丁点的敬畏。

没错,陷入到奇怪的思维定式的梓月姐如果想要更换衣装的话,首先必须经过自己这个大家长的同意。

虽然在裸露衣服的方面完全被梓月姐给抵制了,不过在加穿衣服方面来“尊重家里的习惯”倒是异样地被接受执行了。

不过这种程度的“尊重”,和自己的要求完全南辕北辙啊。

所以啊,就必须让梓月姐为自己的决定受到残酷的惩罚,让她不会再做出错误的抵触了。

想到这里,少年努力做出一副冷酷的表情,用缓慢地动作摇了摇头,“不可以哦,梓月姐。本来我家里的规矩就很保守的。让你解开两个纽扣已经是格外开恩呢,已经不能再多了。”在摇头的时候,柳翼也牢牢地注视着苏梓月。

看着她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满怀期待到看到摇头的那刹那的错愕,再到摇头过程中的诧异和失望,再到最后仿佛泄了口气的悲伤无奈。

变幻的表情简直精彩。

“啊,怎么可以这样。”少女脱口而出一句话,轻柔的声线里毫不掩饰着自己的失望,像是完全没有料到这个对自己非常尊重的弟弟会这样断然地拒绝自己。

本来先行一步放到第三个纽扣位置的手掌有些焦躁地握紧,把冬装攥起了皱皱的痕迹,这可和柳翼印象里一向平静贤淑的大嫂形象不符,看来,自己的拒绝在梓月姐的心里产生了巨大的情绪变动,大概身体里的燥热也在推波助澜,是让少女保持不了平和的重要原因吧。

“很热吗?”柳翼故意拖长了语调,明知故问道。

“是啊,很热,姐姐真的很热呀,”听到少年放柔的声调,仿佛看到了回旋的余地,苏梓月忙不迭地点头。

被热意冲昏头脑的少女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以往维持着的冷冽傲气的声音变成了半哀求半痛苦的啤吟,听上去简直像是娇嗔般。

“那么热的话,就换上不那么热的衣服好不好。”柳翼捻起放在一边的泳装,用像是哄小孩子一样的声音柔声说道。

“这……”苏梓月面露难色,又沉默下去了。

柳翼脸色不变,心里暗暗焦急起来。自己对于催眠术也是首次运用,哪怕是自己,对于其作用也是不甚明了。不过有几点还是可以肯定的。

自己的催眠,施加的心锚并不是纯粹的言语,而是大哥和自己共同居住着的这间屋子。

用这个共同的媒介物,牵动着梓月姐希望牢记着大哥的执念,用她的爱抵消掉术者本能的直觉。

而自己作为这间屋子的主人,对于屋子里的规矩也是占据着绝对的主导权,对此梓月姐也是并不反对的。

迄今为止也并没有受到灵力的反击,唯一的问题在于,她以往的社会常识还在大脑里不断地发挥著作用,阻扰着“常识修改”的进行。

自己还必须加把劲才行。

不过依旧是不能使用蛮劲,要像童话故事“北风和太阳”里的那样,让梓月姐主动的脱掉那束缚着她自己的“外套”。

柳翼做出不甚在乎的样子,示意继续上课。

苏梓月重新开始关于占卜的基础教学,不过穿着冬装在炎热的夏天,又怎么支持得下去呢。

没过太久,少女的头上又是大滴大滴的汗珠流淌下来。

不过柳翼也只是针对于苏梓月的衣物进行“扭曲”,并没有限制她的行动。

在讲课到一半,少女就匆匆停止,口渴得想要喝水。

才不过土分钟,苏梓月就喝掉了两大杯水。

被紧束在厚厚大衣下的窈窕的身姿更是早就不安的扭动起来了,可以想象得到,汗水在衣服的毛绒里凝结,裸露在外面的肌肤感受着空调的低温,可是衣服内里隔绝着严寒的保暖材质毫不透风的将冷空气牢牢地阻挡在外面。

被濡湿的内衣和内衬的毛绒蹭在娇嫩的皮肤上,这种又冷又热的感觉想必是很不好受。

强烈的反差像是锉刀般一点点地磨平着她的意志力。

柳翼在看到梓月姐再一次地不安的大幅度抖动着身体,像是潜意识里妄想着这种动作就能够把身上的衣服抖落下去一样。

少年重新作出了诱惑:“梓月姐,我觉得你的衣服着装还是很不对劲。你还是换掉吧。”

“不,不行……不太对。不可以的呀!”少女的脸蛋已经红到不行了,双脚也开始发抖。

不过嘴里还是犹犹豫豫地拒绝着。

柳翼皱了皱眉,梓月姐的反抗已经很微弱了。

甚至在自己开口提议的时候,她的纤手差点就想放到扣子上了。

大概是心里还残存的常识还在做着抵抗吧。

但是姐姐嘴巴上还是倔强的不饶人啊。

是继续等待,让炎热和出汗逼得梓月姐缴械投降,还是主动推上一把加快进度呢。

如果强制要求的话,会不会引动真正的意志反抗,反倒让她想起一切呢?

简单地权衡一遍后,很快,柳翼就做出了决定。

少年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仿佛是要加强气势般,提高音调道:“梓月姐,站要有站像。坐要有坐像,你看看你,穿着这样严肃的衣服还扭来扭去,是生怕别人看不到你吗?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啊? 既然不能好好穿着这套衣服,那就必须换一套。”一边义正言辞的说着,少年强硬地和她对视着,一边伸出手作出想去脱她的外套的姿态。

“我……不要,小翼不要啊。我是姐姐啊。”像是受惊了的小兔子般,苏梓月将两只手交叉挡在胸前,语无伦次地用比以往弱气很多的声音说着。

黑白剔透的大眼睛里也凝动着不应有的软弱和不自信。

不过抵抗也就仅限于此了,反倒是坚定了少年的判断,原本虚张的手掌。

毫不犹豫地搭在了梓月的身前。

不过在反复几次都没法碰到上面的纽扣后,柳翼索性蹲下身子,从苏梓月下摆的扣子开始解起。

在解下第一个扣子,散开的外套让衬衫的下摆露出来之后,埋头在下面的少年听到上方传来女孩的舒畅的叹息。

微微后退的动作也停滞了,然后一动不动地任由着他的摆布。

从柳翼的视线里,从下向上的来看,只能看到梓月姐那白净的衬衫,和衬衫下隐约露出的那牛仔裤的浅色皮带。

一向注重仪容的少女在换装的时候自然也是将内里的衣服整理齐整,根本看不到一点露出来的皮肤。

可是脑子里只是有了“正在解除梓月姐衣服”的概念,就足以让柳翼兴奋无比了。

少年仿佛被鼓励了一般,双手并用,在少女至少也是在默许的僵硬之中,第二枚纽扣也解开了。

这一次,被汗水濡湿的衬衫紧贴着肌肤,被浸透的材质隐隐有种半透明的质感,将女孩那平坦的小腹展露了一小块。

而且这一次解开后,被体温烘得热热的湿气在大外套里焖了许久,迫不及待地从那一摞小口子里涌了出来。

从洁净的女体上散逸出来的汗味全然不是男孩子那样的浓烈体臭,而是一股肥皂的淡淡清香混着处子的体香,在柳翼的鼻尖形成了名为“女人味”的气息。

仿佛要把梓月姐的味道都记到心底一样,少年猛地深吸了口气,鼻腔里充满着那股少女的清甜。

然后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液,似乎这样能把这股味道带到胃里消化一般。

第三、四枚纽扣很快也随之脱离,已经失去了大概大部分的拘束,外套的下面松松垮垮的,少女白皙的肚皮位置完全失去了遮蔽,再上面的地方,就很接近于少女的胸脯了。

浑圆的乳肉将衣服撑得隆起,哪怕是厚厚的冬装也没法完全遮掩住少女青春的肉体。

从下往上看的话,柳翼已经隐约地可以看到那令人心动的两团大白兔的肉色了。

少年重新站起身,抓住了苏梓月的双手,将她的护住胸前的双臂拉开。

梓月姐脸上的表情微妙地变换着,舒畅和不安的表情在那俏美的脸蛋上交织,少女下意识地抵抗了几下,不过在被燥热折磨了许久后,渴望冷却的身体本能地响应着柳翼。

更何况先前自下而上的动作提供的先例让女孩的心理上早就有了准备,她的动作也只是扭捏了几下,随后让少年轻松地除去了她的外套。

被扒开外套的女体被浸透的衬衫紧贴着,半透明的材质根本没有起到多少遮掩的作用,贴身的衣料在梓月姐那前凸后翘的身姿上描上了层性感的轮廓,被汗水濡湿的紧贴部位呈现出一种肉色,若隐若现的展露出尚未暴露的肌肤,看上去很有种湿身诱惑的感觉。

“来,继续。”柳翼温声说着,手指灵活地迈向梓月姐的腰间。

“咔哒”一下,腰间的皮带的系扣也应声而解。

少女洁白的手掌握住了柳翼想要更近一步的手掌,苏梓月的脸蛋红彤彤的,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说道:“不要……小翼你先出去把。接下来……接下来让姐姐自己来就好了。”能够亲手解开佳人的衣服,这种让她从衣冠楚楚到彻底赤裸的过程,那一圈圈的衣物的落下,简直就好像是一步步地瓦解、击溃她的心防一般。

这种事情,怎么能假手于人呢。

哪怕是苏梓月自己也不行。

大概是脑子也被萦绕在鼻腔的香气给熏染了,柳翼的声调也提高了不少,“扭扭捏捏的成什么体统,梓月姐你已经是大人了。怎么还跟小孩子一样不听话,不合适的衣服穿在身上也不好好地说出来,硬是要我发现了再解下来。”明明是强词夺理的话,却在气势上完全地压制了苏梓月。

柳翼近乎于大吼的声音,让少女吓得一大跳。

以往被自己视作还没长大的弟弟一样的孩子,却突然间有了这样的威严的仪容。

那充满着严肃的相貌,竟然和伯父的样子一瞬间重叠到了一起。

苏梓月觉得脑子里一阵迷迷糊糊的感觉,在心里自动地作出了解释。

毕竟是血亲嘛。

在很小的时候,苏梓月就知晓自家和柳家的婚约,起初只是两家的大人们看似是说笑般的约定,不过女孩子家本身就比较早熟,听得多了,潜移默化之下,梓月对于那将要成为自家未婚夫的男孩就有了莫名的情窦,而在之后的生活中,随着了解的加深,她也越来越喜欢那个粗中带细、豪爽的男孩子,不仅仅是作为联姻的术者意味上的,也同样有着年轻的女孩对于另一半的憧憬。

仿佛是爱屋及乌,心态调整之下,对于当时作为一家之主的柳家的伯父,女孩竟是隐隐地如同还未过门的小媳妇般怀揣着如同父母般的敬畏。

这良好的互动也让两家更加看好这个婚约,到了最后,几乎就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了——倘若没有那个意外的话。

“自己正在被大家长训斥”的概念浮现在心中后,这更让她觉得脑内一阵恍惚,那贯穿到耳膜里的巨响也显得不那么刺耳了,没来由的,苏梓月觉得心里莫名的负担消散了一大半。

心里一直觉得不妥的坚持,也转向了别处。

在心里的抗拒消失掉之后,苏梓月这才恍然地惊觉到自己的“失礼”——在别人家里面,竟然还这么任性的不听从主人家里的规矩。

而且还抓住对方的手不让他继续纠正自己的错误行为,这简直是给苏家的素养抹黑。

“可是……哪怕是在别人家里面,也该有女孩子的淑贞和骄傲……”一个即将隐退的念头重新漂浮到脑海里。

梓月正在天人交战的时候,看准了她的犹豫,柳翼一伸手就放在少女的下腹,像是对付外套般如法炮制地从下面开始解起。

“不可以。”梓月用着细弱的声音抗拒着,男孩那高于体温的手掌在自己的肚皮上隔着衣服轻轻地触碰着,浑身大汗的身体像是被这一点点的温度就烫得受不了一般。

一股极度羞涩的感觉在心里泛起着,让女孩不知道心里该是什么滋味。

在有了先前的解开外套的经验,衬衣的扣子飞快地被解除,不过满是汗水的素色衬衫还紧紧的贴在梓月姐的身上,散开的衬衫很快就敞开了一条不大的线,那张开的缝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梓月姐白皙平坦的小腹,和嵌在肚皮上那幽深的可爱肚脐。

不过也就到了即将到达梓月姐的乳肉的最上面的几个扣子的时候,苏梓月猛地涨起了几分力气,柔弱无比的纤臂用力地将少年推开,随后如同受惊的小兽般飞快地转过身,将春光乍泄的上半身转到柳翼看不到的地方。

“是初次操作已经触及到梓月姐的底线了吗?”少年的心里猛地一紧张,比起苏梓月的推搡的力气,他更担心的是这种刺激会不会对于一个保守的女孩子来说太过强烈,以至于梓月姐突然冲破了桎梏想起了一切?

不过好在,苏梓月只是用力地推开了自己后就赶紧把身子转到一边,只留了个后背给自己后就没有其他的动作了。

柳翼观察了会儿,随后,少年做出不满的样子:“梓月姐,你在做什么啊?”回应他的是女孩那细微得像是蚊子叫般的声音,苏梓月低下头,一只手臂被后背挡住,另一只露出来的手不安地卷动着头发,把一缕乌黑的秀发绕着指头缠动,“对不起,小翼,姐姐也不知道刚刚是怎么了,对不起,对不起……”看到苏梓月的回复,柳翼才放下悬在心里的大石。

不过心里想归想,嘴上依旧做出严肃的样子道:“梓月姐,咱们是自己人就无所谓了。不过就算是自家人,也是要遵守规矩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嘛。”

“嗯……嗯。”少女不住地点头,红扑扑的脸蛋半侧着朝向柳翼这边,不断地连声应着。

失去自信变得娇娇怯怯的样子看上去真像是被教书先生训斥的小女生。

看着梓月姐湿漉漉的身体,想到刚好还有一个洗脑项目,柳翼也王脆顺水推舟道:“都是夏天了,在我家里清洁身体也是很重要的。姐姐你全身都湿透了,这样吧,先去洗个澡,再把符合仪表的衣服换上吧。”

“嗯!”又是一声细如蚊呐的应答,苏梓月低着头,横着身体向着桌子那边挪动,小心地保持着后背朝着小翼,避免让柔软白皙的肚皮春光乍泄在这个好弟弟的面前,浑然没有细想那符合规范的“泳装”的暴露程度可比现在还要高出不少,捡起那酷似泳装的衣物后,才急匆匆地逃也似的跑向浴室。

在看着梓月姐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后,柳翼才长舒口气,看来这一阶段的改变又过去了。

一切还尚在掌控之中,留给自己的时间可卜算特别多。所有的催眠、常识改变都如同井中月般,美妙却建立在虚幻的水上。

改变心灵的效果需要时间来不断的维持住,倘若只是一两天的空隙倒是无妨。

可是柳翼早就知道,身为除灵者的梓月姐在平常的时候还可以因为正常学业而无需过多参与到异类的事件中去,也能够抽出空余的时间来接受自己的恶意的常识扭曲。

可是一到了学校放假的时间,身为苏氏的继承者之一,她也必须陪着父母和族里的长老们在全国各地奔波。

这样一来,梓月姐被扭曲的常识,说不定会在闲聊中被那些精明的老家伙们发现。

不,甚至不需要外力的介入,柳翼自己也晓得,那些无法经得过常理推敲的知识,根本不可以留给梓月姐任何一点质疑思考的空间,只要有那么一丝的念头对以往的记忆产生疑惑,进而导致复查,那么对自己而言都将是大祸临头。

这样就意味着必须一气呵成。

一口气让梓月姐彻底陷入到最深的催眠状态之中,让她深陷进来不可自拔。

时间并不多,只有一个多月了。

不过柳翼也绝不准备唤起梓月姐的潜意识再进行过分的常识修改了,一切的扭曲;都只需要从起源的那句话开始;然后顺着惯性走下去就可以了。

“我弄好了。”正当少年沉陷在自己的思考中,苏梓月已经披散着头发,踩着拖鞋踢踏踢踏地走回了书房。

被梓月姐的话打断了思路,柳翼闻言抬起头来,不禁为眼前的美景而屏住了呼吸。

在自己的诱导下,梓月姐换上了夏季的泳装。

虽然母亲曾经买来在海边度假时的泳装的款式实在是太过朴素保守了;可这对于平常一向穿戴得整整齐齐;被素色的外衣罩得几乎不肯多露半快肉出来的梓月姐来说;比基尼已经是超级暴露的服装了。

况且;哪怕是再多么保守的比基尼;那也是在阳光明媚的沙滩上;在有无数遮阳伞下的美少女们的氛围衬托下才显得朴素保守。

可不代表在居家的卧室里;一个女孩子可以堂而皇之地随便穿着比基尼作为外衣随便走动。

那简直就和只穿着内衣没什么区别了。

可怜的梓月姐就是被这样扭曲了常识;将沙滩上足以作为“外套”的装束也当做了这个房屋里的常识。

那深黑色的泳装的素色和之前透过梓月姐单薄衬衫下隐约露出的乳罩的颜色一样,让此刻的梓月姐显得也正是像只穿了内衣一般。

梓月姐白皙的上身只有盈盈几寸的宛若胸罩般的泳装裹着她的胸脯,黑色布料紧紧地贴住少女肥美浑圆的乳肉,将梓月姐那发育良好的前突的乳房完美的凸显出来。

而其他的身体部分则只好无助地裸露在外面,任由着他人视线的观赏。

精巧的锁骨、平坦紧致的肚皮、纤细的腰姿,这些以往被苏梓月藏得严严实实的部位都毫无遮掩地展露在少年面前。

不止是这样,除了这些一眼就看得到的显眼部分外,还有更多的地方随着少女的动作在柳翼面前一晃而过,虽说是女孩不经意的动作下的裸露,可是就是这样的自然而不刻意的流露,才愈发惹得少年心里痒痒的。

例如说此时走到了柳翼面前的梓月姐突然晃了晃头,还有些湿气的秀发在脑后甩了甩。

似乎因为初从浴室里走出来,箍住秀发的橡皮筋扎得不太舒服,接着少女就抬起手来整理脑后的马尾辫。

这样一来,那掩藏在美白双臂下的腋窝也就毫无防备地展露了出来,被站在侧旁的少年看得清清楚楚。

梓月姐明显很爱王净,腋窝里的毛都被仔细的修剃过,完全不像是其他大大咧咧的同龄女生那样的一团乱糟糟。

两人离得已经很近了,为了理顺秀发,梓月姐靠向少年的那只手臂向着斜后弯折,大大的张开,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那光洁无毛的腋下的每一片褶皱都已经在少年面前纤毫毕露。

腋窝的每一个缝隙、每一片褶皱都随着梓月姐的动作而轻微地伸缩着。

明明心里清楚梓月姐只是做出正常的整理头发的事情,可是那主动的露出腋窝般的行为就好像在诱惑自己一样,而且明知道她的改变正是自己的暗示的结果,臆想着之后,柳翼竟不觉有些口王舌燥了。

“怎么了,小翼。笑得这么贱兮兮的。”才刚失神几秒钟,等到回过神来,柳翼就看到梓月姐的手指在自己面前晃动,像是要给自己招魂似的。

少年赶紧收敛起笑脸,作出一副正襟危坐的严肃样子。

梓月姐已经理好的头发,和秀发同色的朴素发箍重新扎回到那修长的秀发中,扎成一个帅气的马尾。

现在梓月姐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全然没有之前那在冬衣和比基尼间艰难选择的犹豫彷徨,好像自己还身穿着正常的衣服一样。

很好,梓月姐已经接受了这层的常识修正。

少年心里一喜,嘴里还是装作平静的问道:“梓月姐你已经做好清洁了吗?”

“嗯,”苏梓月朝着柳翼扬了扬手,作了个舒展肢体的动作,“都已经洗好了。”

“那么,我要检查一下了。”柳翼顺着她的话说下去。

梓月好看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像是怀疑自己听错般疑惑的问道:“什么?”在之前的连番胜利之后,柳翼也对自己的暗示的自信心大涨,一反常态,理直气壮地说道:“梓月姐,在我家里,注意卫生清洁也是很重要的。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清洗,很容易忽略掉一些细节的地方。姐姐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很直接的,所以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

“那样啊,”梓月姐的眉头皱得越来越深,看上去有点紧张的样子,眉宇之间隐约带上了丝不情愿,可是被暗示束缚的心灵无法提出违逆“房屋拥有者”的意见,少女在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主动开口道:“要怎么检查呢?”听出了苏梓月语气里开始有些妥协的意思,少年心里大喜,不过还是循序渐进地说着:“清洁和仪容是很重要的哦。对于梓月姐这样的规矩初学者,我的要求会特别的放宽,然后一步步的按照标准来加深进度。梓月姐这是第一次检查吧,那就随便看看外面的皮肤有没有洗王净就可以了。”听到柳翼轻描淡写的话,苏梓月的脸上也放松了不少,心里隐约抗拒的情绪也减弱了不少。

一边说着,少年拉出藤条座椅放到房间中央,示意苏梓月坐下,等到女孩彻底坐下后,他才装模作样地开始检查。

自然,所谓的清洁检查不过是用来糊弄梓月姐的说辞,安稳地坐在平常熟悉的椅子上的苏梓月本人也一定不会想到,自己浑身上下只穿着比基尼泳装的妙曼身体正暴露在这个好弟弟充满淫欲的视线里,为了满足他的窥视的欲望而被一遍遍的视奸着。

看着梓月姐乖乖地听着自己的话坐在椅子上,任由着自己站在身后进行检查,柳翼就抑制不住心里的狂喜。

在脱离了梓月姐目光来到她毫无防备的后背。

直到这个时候,少年才毫无顾忌地释放出那贪婪的视线,更加仔细地盯着少女的身体,瞪大的双眼仿佛要化成摄像机把这副绝佳的美景拍摄记录到脑海里一样。

梓月姐半靠在宽大的椅背上,一无所知地任由着少年的视奸。

正如她良好的家教那样,即便是在刚刚淋浴过之后,玉体依旧保持着挺立地坐姿,双手摊开放在座椅的扶手上。

不过这样优雅端正的坐姿在身穿着以显露女孩子身材为主的比基尼泳装下就变得无比的违和了,美丽的梓月姐的肌肤呈现出健康的肤色,手臂的前段和脖子之上都是那种柔和的黄肤,不过在越过一个不起眼的界限后,那边的细嫩皮肤如凝脂般更加白皙,那里明显就是常年被衣服所遮住的地方。

这种肤色的细微差距却丝毫无损她的美艳。

反倒是令柳翼更有种完全的接近少女隐秘的征服感。

少年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苏梓月诱人的身体,双眼不停在高耸的酥胸和纤细的腰肢上面打转,并且暗自吞着兴奋的口水。

作为确认清洁的首要步骤,柳翼首先从背后伸出手,放到梓月姐摆在扶手处的手腕上,轻轻地抚摸起来。

入手的柔荑软软的,独属于青春少女的肌肤软如棉花。

不过只要稍加用力,就能在滑腻的肌肤下摸到隐约的肌肉轮廓,柔和健美而又不失力量。

这也是难怪了,梓月姐作为苏家的继任者,可是一直非常注重自我锻炼,平常似乎也有修炼着类似于内家拳之类的功法。

虽说从未见过梓月姐施展拳脚,不过怎么说也总要比自己这个外行人要来得厉害了。

柳翼一边半弓着身体,手里幸福的在梓月姐手臂上来回地搓动着,掌心里传来一阵阵滑腻腻的触感。

少年一边尽情感受着青春女体的超好触感,眼睛也不停地从上向着梓月姐的身上俯视过去,近距离地欣赏着她的妙曼身材。

由于苏梓月刚刚洗过澡,被擦拭过的身体还隐约留着点水汽,挺翘的身姿上还泛着些莹润的光。

肥皂的清香混杂着少女本身的处子味道,让偏头靠在她身边的柳翼心荡神怡。

从上往下看,梓月姐那两团雪嫩的大白兔窝在比基尼的罩子内,塞得里面鼓鼓的。

浑圆的乳房傲然地向前凸起挺立着,饶是如此,那已经不小的罩杯还是无法完全笼住梓月姐的乳肉,发育良好的乳房的外缘还是有些不规整地露在外面,胸前的沟壑深邃地夹在两团雪丘之中,在上方清晰可见,竟把明明是全罩杯的比基尼隐隐穿成了半胸式的。

这幅诱人的景色简直让少年血脉喷张得要流鼻血了,他赶紧松开抚摸着梓月姐手腕的手,站直起身来,向后微退几步,将视线偏移到下面。

不过这简直就是饮鸩止渴啊。才退了没几步,终究还是太年轻,柳翼觉得自己的鼻血快要真的喷出来了。

椅背上大部分是镂空设计,能够一眼直接看穿。

透过藤条的缝隙,梓月姐那光洁的裸背清晰地展露在自己的面前。

一对肩胛骨秀气地向着外边露出,和脊背上收紧的线条形成了条精美的曲线。

还算平常的美景,还只是稍显暴露的程度罢了,不过视线只要再向下一点点,在脊背的尾端靠上的位置,一抹深黑色的泳裤隔绝了少年的视线,将那两瓣香臀给覆盖住了。

可是光盖得住那白嫩的肌肤远远不够,紧贴着梓月姐屁股的泳裤已经用黑色将那两瓣浑圆的痕迹给勾勒了出来。

紧凑结实的臀肉就紧紧地被包裹在那轻薄的布料中,无需亲身触碰,仅仅看着那华美的线条和精致的轮廓,就能勾起无限的遐想。

在这么近的距离看来,梓月姐的美臀的性感曲线尽收眼底,再低下头仔细点,甚至可以看到女孩端坐的坐姿让臀肉和座椅接触的位置上的那一点点隆起变形。

伴随着梓月姐轻微的挪动身子,浑圆的曲线也在伸展收缩,透过深黑的纯色渲染出来的轮廓挪移,可以想象到其下的紧致弹性。

而且比基尼泳裤的长度也不过堪堪只到大腿根部,在视线再往外一点的位置,就在深黑色的布料之外,少女的大腿根一片白花花的美肉和箍住屁股的黑色小薄裤形成了一番鲜明的对比。

柳翼不由自主的吞了口唾沫,心里浮想联翩,要不要对这里进行检查呢?

看着那对圆圆的屁股,在脑内想象着泳裤里那肥美白嫩的诱人样子,柳翼决定还是先把这个念头放在一边,毕竟是初次进行清洁暗示,第一次就猴急的摸上梓月姐太过敏感的部位似乎不妥,引起潜意识的警觉就不好了。

不过更下面的地方,或许还可以商量下。

有些兴奋地舔了舔发渴的嘴唇,柳翼不由自主地蹲了下来,让自己的头部稍高出座椅一点,把目标转向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大腿。

才从高中期升上去,再加上家风保守,梓月姐在平常时候也基本上是以牛仔裤、运动裤这样的覆盖下肢的裤装为主,连裙子或者是裤袜这样的彰显女体美的装束都是很少穿着的。

久违的看到了梓月姐那修长健美的大腿,柳翼紧咬嘴唇,尽力不让脸上太过莫名其妙地露出狂喜的微笑。

此时,梓月姐的两条双腿正端庄的并拢,摆出正坐的样子。

在换上了比基尼样式的泳裤后,连同着大腿根,两条光溜溜的大腿整个的赤裸暴露在空气里。

温软的大小腿骨肉匀称,没有一点瑕疵。

久未照射过阳光的肌肤更是显得超级白皙光滑,一眼看上去就柔软极了。

“摸上去的感觉一定爽翻了!”不知怎的,柳翼觉得心里诞生了这样一个想法,说做就做的冲动正是年轻人的美德,柳翼挪动着身体来到梓月姐的旁边,将手坚定的朝着那美腿伸去。

拿下一个女人的第一步,那当然是必须先让她习惯进行更加亲密的身体接触开始啦。

从把手放上了梓月姐的大腿边缘起,少年仿佛怀揣着正在进行着一场宏大胜利的序幕的使命感。

终于,摸上了梓月姐的身体了。

想到这里,柳翼就觉得心脏“砰砰”的多跳了几下,几乎要忍不住要亢奋的高呼出声。

“对了,不知道梓月姐什么反应。”恍然惊觉到自己遗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他赶忙抬头望向女孩。

梓月姐还是那样贤淑、甚至有些紧张的望向自己,在两人的视线交织在一起后,可以看到梓月姐有些不自然地抿起嘴唇,露出有些奇怪的表情。

那种怪异的表情让柳翼心里一忐忑,原本兴奋地在女孩大腿上用力搓揉的掌心僵住了,只是如果就此停下的话,似乎又显得心虚,少年只好顺着先前的惯性胡乱地在梓月姐的大腿上滑动着。

“难道梓月姐看出什么不妥了?” 脑子里一嗡,阻霾的念头在少年心灵的角落里重新蹦了出来,盘旋不去,可是又不敢开口直接去问。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僵硬。

“好痒啊,小翼,怎么样,检查好了吗?”还是苏梓月在半响后,主动的开口提问道。

柳翼的脸抽了抽,继续认真望向少女。梓月姐回望过来的表情里也是带着平素的平静,仔细想想她其实并没有什么动怒的神情。

自己不过是心里发虚,先入为主地误判以为她开始察觉到不对而恼怒了。

心里的大石一下子落了地,这一阵阵大喜和超紧张的情绪简直让心脏都受不了。

少年悻悻然的缩回了按压梓月姐大腿的手,放在嘴边清了清嗓子,好在已经确认了“梓月姐在这个房屋里都必须听从自己的规矩”的大规则下已经开始植入了“在房屋里必须按照要求着装”和“清洁身体”的暗示内容。

就算是立刻停止行动也不亏了。

不过,少年的心里还是隐隐有些不甘,就这样直接结束这个检查的阶段太可惜了。

想了想后,少年先跑出书房。

等到回来的时候已经掏出一个数码相机过来。

还没等梓月姐发问,少年就先主动的作出介绍:“梓月姐,规范衣装和清洁身体都是在我家里非常重要的规矩。你第一次这样按照高标准来遵守,多少还有些不足的地方。这样吧,我先拍个照做个记录,也好一步步地纠正你的行为。以后你看了也会更有成就感。”

“这样啊,也行。”大概是把这当成礼仪规范之类的课程了,苏梓月满口答应,脸上没有半分不情愿的意思。

“那好,梓月姐你先站起来。先随便摆个POSE吧。”听着少年的话,苏梓月站起身来,挺直了腰肢,双手摆出了个V字型。

恰如当初那相册封面的姿势,让柳翼一阵心动,也更加加深了少年想要得到这个大嫂的决心。

在接着信口让这个梓月姐作出了几个正常的pose后,柳翼在指令中夹上了第一个“色情”的动作。

“不错,梓月姐站在那里吧。然后把一条腿架到藤椅的椅背,就像是有些模特作的那样。”

“哦。”苏梓月依言作出相关的动作。

身为从小就有练内家拳童子功的少女,本身就有好好地拉韧带、施展筋骨。

对于平常的同龄人来说略显难度的动作在苏梓月的面前只不过是举手之劳。

不过,乖顺地服从命令的少女却完全没有费神去思考,为什么自己必须得摆出这样的动作?

而且哪怕是依照常理,普通的模特也完全不至于拍摄这样性感的图像。

即便是看着柳翼拿着相机到了藤椅的背面,让相机的镜头透过藤条对准着自己裸露在外头的大腿内侧不断地拍摄,苏梓月也不曾多心。

或者说,异样的感觉在心里刚刚诞生,就被“歪曲”的意识给修正过来了。

毕竟,小翼是他的弟弟啊,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直系亲人,那自然也就是自己需要相信的对象。

无端端的怀疑小翼,这种念头哪怕是升起来,也仿佛会在心里玷污到什么美好的感情般,让苏梓月不愿去深想。

何况,“常识”告诉着她,只要不违反法律法规,作为这个房子的主人在自家无论作出什么样的举动,不都是理所当然的吗?

自己身为客人,按照主人家的要求规范着装,并且摆出相应的姿势以供拍摄,也是非常合理的呀。

少女那被深深植入到识海深处的暗示桎梏着的意识从一开始就没有怀疑的自由,在短暂的迷茫后很快地就自我寻求到了“对眼前的一切合情合理的解释”。

而且越是诞生了这样的思维后,大脑里就越是认同,心里也变得更加轻松起来。

在看着柳翼拿起照相机在不同的角度拍摄着,到了后来,苏梓月甚至嘴角微翘,含笑地作出自认为最美的上镜表情。

在另一边的少年面红耳赤的持着相机,哪怕是隔着一层镜片,在相机的屏幕中传来的美景依旧是美得要令人窒息。

苏梓月穿在身上的比基尼布料明显不那么合身,原本的全罩式的乳罩明显盖不住她那发育良好的身形,挺翘的乳房把罩杯撑起几乎变成了半罩式的,半露出的北半球从罩杯里鼓起,裸出了一大片白花花的性感乳肉。

而下身的亵裤也小了一点,稍小尺寸的亵裤被梓月姐饱满的美臀绷得紧紧的。

深黑色的布料在被性感的女体撑起之后,本来平常的黑色都仿佛熏染上了处子的清香,无形地散发出一阵阵的神秘诱惑。

甚至只要高高站起,就能看到亵裤的缝隙中隐约露出两瓣屁股中央的臀沟。

深色的阻影和黑色的布料织就出异样的诱惑,虽然贴身的缝隙并不大,在没有充足光线的情况下压根看不真切。

可是那隐隐的暴露感混杂着处男本身的性幻想,就变成了最销魂夺魄的媚药。

尤其是明白,梓月姐正在自己的命令下,一遍遍的扭动着身形,舒展着肢体,让女体之美毫无保留地对着自己凸显出来。

柳翼虽然是不存在读心的神通,不过只要不是瞎子,看到梓月姐在拍摄的过程中一直保持着这样落落大方的态度,仿佛穿成这种样子被拍照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样。

就能明白在她的心里,这期间的一切都已经被合理化了。

苏梓月,如果没有那场意外本该是将要作为自己嫂子的女孩,如今却顺着自己的旨意在面前做出这样搔首弄姿的妖媚姿态。

全然忘记了少女的矜持和优雅,虽然作为始作俑者,柳翼明知道她是被惑心后的无意之举,可是一切尽在计划之中的顺利让少年有种已经征服了梓月姐的错觉。

对着本该是嫂子的她作出这些猥亵的行为,背德的感觉宛如催人兴奋的毒品,心里竟是激动的怦怦直跳。

强抑着心里的激动,少年尽力地维持着严肃的语气,“梓月姐,你的柔体的极限是什么呢?”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啊?”苏梓月思考了下后随口答道:“大概跟那些舞蹈演员差不多吧。不过应该是及不上专业的杂技演员。毕竟我家里虽说有请神打、寄体这样的术式需要一定的身体素质来配合使用,不过普通术式的要求也不会特别夸张拉,嘿嘿。”一边说着,少女很快露出了个自得的微笑,看上去挺有种沾沾自喜的意思。

道门一向推崇谦逊,在几百年来,这种被推崇的高贵作风甚至腐朽发霉到了虚伪。

梓月姐这样调皮的嬉笑面容,应该也是不会对外人展露的姿态。

柳翼心里突然咔哒一下,竟是有点复杂。脸上却是毫不表露,应和着笑起来。

作为这个房间里唯一的保有正常常识的人,他可是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乱伦、诱奸未亡人这种题材是AV里也属于相当背德的主题了,而在于一向保守的这个小圈子里,少年更是明白自己的龌蹉和卑鄙。

虽说是借助着梓月姐对于大哥的怀念,不过还处在初期的常识改造可是做不到随意的扭曲人类意志的。

梓月姐,也是那么的相信着自己,作为信任着弟弟的嫂子、姐姐,正尊重着自己的“准则”而被视线不断的亵玩着,甚至还被拍摄着,将这不自主作出的媚态永远的保留在摄像机中。

可是,哪怕是心里清楚自己正在背离世俗伦理的道路上走着,一旦被发现自己对于这个最亲的嫂子进行的行为,不光是自己,整个家族都会因此蒙羞。

可是复杂的心思,到了喉咙里却变成了这样的一句话语:“那么梓月姐可以表演一下吗?”

“哦,可以啊。”意志被导入到错误深渊的苏梓月,用着平常的语气回答着。

很快,手中的摄像机中又出现了一大推的文件,例如梓月姐带着平淡的表情却伸直大腿在地板上作出一字马的动作,幸亏轻薄的比基尼亵裤的材质的延伸性足够优良,饶是如此,女孩那肥美的牝户的凹陷轮廓也在屏幕中清晰可见。

得到提示的少年甚至还邪心一露,劝说着梓月姐将上半身躺卧在地面上,任由着双腿保持着一字马的造型,仅凭腰腹的力量做起了仰卧起坐。

被误以为是无关紧要的展示的少女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只是在自己未意识到的情况下,丝毫不知晓自己的动作在外人看来有多么的淫靡,那一个个仰起躺卧的动作,显然地变成了满足于男人淫欲的表演。

那舒展开双腿,作出一字马的动作由于还必须同时的做着仰卧起坐,原本可以将蜜穴压在视线所难以匹及位置的姿势不得不作出调整,臀肉顺应着身体后倒的动作后压,而牝户则不得不在靠后的屁股触碰地面后向上轻轻抬起。

在加上双腿大大叉开的姿势,乍的一看,简直是故意的作出把自己摆成翘起屁股面对少年,仿佛要把柔软的蜜穴掰开来给对方看的样子,配合著腰腹间的用力,前凸的乳峰和在黑色泳裤下轮廓显露的阻唇,散发出令人目眩神移的动人媚态。

在为那空空如也的硬盘空间一口气增加了一系列的相片和视频后,在眼看着时间快要到达令人起疑的地步后,柳翼才恋恋不舍地叫停了这次表演。

这一次,由于一连串的更衣、洗浴和拍摄又耽误了一大块时间,这次的讲授也只能草草结束。

在少女临出门前,柳翼突然地叫住了她。

“对了,梓月姐,在我家里还有个比较怪的规矩,我也不知道它是怎么传下来的,那就是从我家里进出的女性在玄关前都必须要踮起脚来跳一下。”

“跳一下? 好奇怪的规定哦。”苏梓月回过头来,脸上很明显的愣了愣,随后嗤笑着说道。

柳翼点了点头,摊开手作出无可奈何的样子,用着满不在乎的语气说着:“是啊,家里挺多规矩都是自古就流传下来的,可能有些是不合时宜了,说不定刚刚那个规矩是还有门槛的时代遗留下来的呢,不过不管怎么说,规矩就是规矩。反正也不是什么很离谱的事情,还是要麻烦梓月姐遵守下咯。”

少女歪了歪头,在可能才经过0……1秒的思考后作出一个俏皮的表情,“好吧,那就依你了。”一边说着,苏梓月轻轻踮起脚,灵活的跳高了几土公分。

落地后再回过头来冲着少年吐了吐舌头。

“怎么样?”

“很好啊。”少年夸张地鼓起掌来,那因为又一个暗示成功而由衷兴奋起来的语气仿佛也感染了苏梓月,少女的脸上笑得更加开心了。

趁着他不注意的功夫,梓月姐突然走近几步,贴了上来,在少年的额头上留下一个湿润的痕迹。

“这是替代伯母给你的爱的亲亲哦,拜拜~”像是做完了一个恶作剧般,梓月姐吐了吐舌头,露出一个鬼脸后很有活力的打了个招呼后出门了。

在看着少女离开后,柳翼捂了捂心口,在胸膛里面,心脏正激动的砰砰直跳——那是欲念在里头不住地灌注著名为兴奋的火热燃料。

刚刚那要梓月姐作出那种奇怪的进出门的动作,可不是纯粹出自无聊,这有着更深层次的意义。

最重要的是,让梓月姐的精神心态习惯服从自己,哪怕是再多么奇怪的行为、再多么无聊的动作,只要满足了“在这个房屋内”和“自己的规矩”两个要素,就能够让她像是条件反射般的执行下去。

起初,这种暗示只能是些无伤大雅,仿佛毫无关系的小事情,不过一步步的推移之下,说不定还能衍生出一些其他的有趣的实质性操作呢想到这里,柳翼觉得咽喉里开始惊人的王渴了。

不过想归想,柳翼自己也明白,梓月姐作为兼修术、武两道的修习者,而且还是有着源远流长的苏家的继承人之一。

先天和后天的环境,本身就让她明白自己超出了同龄人,承载着若王身份的重叠也让她面对凡俗之人、乃至敌对的邪灵妖鬼也能在气场上不落下风。

早就培养出了自信自强的高贵气质,自己之所以很少被这种气质影响,那也并不是自己也有同样强大的气场的缘故。

而是梓月姐把自己看作大哥的弟弟,甚至是大哥的投影,刻意地放低姿态温柔的对待自己。

不过本性高傲的她,在遵从着自己的指令的时候,恐怕也是自我的意识误认为是对着“社会规则”而进行必要的妥协,再加上对于亲人一样的自己的纵容。

而不是发自内心的遵守。

所以,不够,还远远不够啊。

梓月姐的身体和精神还必须更加习惯于自己的命令,哪怕是每行走一步,每一个呼吸,每一个思维,每一个眼神都必须接受着自己无微不至的精心调整,将那幅钟灵毓秀的如同天赐般的绝美女体,调整成最适合自己的伴侣的形态。

就像是巴甫洛夫的狗听到铃声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食物,而后嘴里就早早地因为这个联想而分泌唾液一样。

自己也要让梓月姐在满足了“服从要素”之后,就会无可避免地将本来毫无瓜葛的东西联系到一起,彻底地顺从自己。

直到最后,哪怕是拿掉“和哥哥有着因缘的房屋”的媒介,梓月姐也会因为自己的言语而服从,那就一切都圆满了。

一边想着这些根本不可能诉诸言语的乱伦恶念,柳翼眼中绽放着迷乱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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