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潋滟的校园里,宋鑫却在盼着这令人烦躁的春色早些结束,他从未像其他同学那样融入校园,他的生活总是孤独且自律。
少年老成的他也免不了被童年的经历包裹,在爷爷的严厉教导下他睁眼闭眼只有家中的私塾和生意经,挤出微笑见各种素未谋面的熟人,小小年纪便接下沉重的期望。
但再坚强地内心,也会在时光的冲刷下磨损褪色,他从小听罢金丝雀与鸟笼的故事,只是他打心底里觉得鸟笼和金丝雀一样可怜,金丝雀渴望着外边儿的世界,金丝雀却是鸟笼的整个世界。
一件件小事与记忆正是他的微分,透过现实的底色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无聊的人与事。
“今天也是这样吗” 他总是这样自言自语,也带着这样的预期走入了这所会改变他一生的校园。
直到高中开始,他才步入集体的生活,但与他的预期不同,这里的每个角落似乎都隐藏着微妙的秘密。
程瑶,那个班上炙手可热的女孩,吸引了他的注意,却并非因为她的美貌或成绩。
某天的体育课后,宋鑫无意中听到了一声金属的轻响。这声音他太熟悉了,但这声音也根本不该出现在校园里。
但多年后的他一定会庆幸自己的耳朵竟如此灵敏。
他内心的某根短弦被微微拨动了。
他一直有一个有些小众的爱好,这个爱好是那么微不足道,比起同辈的公子哥那些私生活来说绝对可以称得上是阳春白雪。
“难道说?”他不经意间脑袋微侧,看向斜对角程瑶的桌下爷爷教导过他,面对任何事情都应该从容冷静。
可不知怎地,这样一个被自己掩饰的视线里边儿却充满了期待,但越是期待就往往越是失望,那桌下的双腿并没有再移动半分。
这是下午最后一节课了,夕阳西下晦暗了她的双腿,但却打亮了她的脸颊,阳光触及她白皙脖颈再透过她微乱的发丝,洒下一片星尘倒映在玻璃上。
他完全看痴了,直到程瑶察觉到他的目光。
这是宋鑫第一次觉得如此失态和不体面,好在临近放课时偷看程瑶的可不止他一个,坏就坏在程瑶把他当成这些目光的魁首。
家教颇严的她也并没有表现出不悦,只是留下一个淡淡的微笑便匆匆离开了。
“登徒子,她一定把我当成登徒子了”宋鑫在脑海里一直在回想。
对他来说本已到了并不会注意别人外貌的那个阶段,爷爷曾经告诉他外貌是最廉价的东西。
而且他太明白了,只要他想,饮食男女之事都可以用价钱来衡量。
故而他一向对受人追捧的高岭之花不屑一顾,在他眼里这样的人天生丽质,从小受众星捧月,久而久之便会忘了自己是谁,逃不过肤浅虚伪的魔咒。
美貌真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靠的东西,待到春去秋来颜色故,留下的只有凄苦。
可惜的是,这些是书本和前人传授给他的,尽管经得起时间检验,但尚未体学身验,无论好处还是痛处都不够将人改变,即便是宋鑫也不能免俗。
那道倩影要是躺在床上回想起来,便越想便越有韵味。
每每夕阳西下,一想她的身影却似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一念容颜便觉荣耀秋菊,华茂春松。
而这些这没来由的好感和情愫便是从那短短的金属轻响中所诞生的。
“真希望她脚踝上真有那样一副镯子”他不禁这样想道但只是这么想就让他扇了自己两巴掌“要么庸俗要么孤独”很显然,在过去十几年中他都坚定的选择了后者但因为那声轻轻的铁链声,程瑶的身影却让她魂牵梦萦有个成语说的好——“关心则乱”。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虽秉持着距离产生美,但那不受控制的视线还是往程瑶的方向扫,只是这几次他收敛了很多,但始终没有窥见他真正想看的东西。
再炽烈的情感也会在无止境的期待中归于平淡,他也以为他已经放下了。
那是一个平静的午后,宋鑫从无聊的体育课中抽身,远离人群总会让他有种微妙的自由感,那是独属于他的时间,只不过他没料到有人和他想法一致就是了。
他习惯坐在教室后边儿的花园里,对着教室内窗的玻璃看身后的花,没曾想一个熟悉的身影却睡在那窗内的花丛中。
不同的是,花是镜花水月,人却是意中人。
就像青春期的少年发现女孩子的小秘密一般那样兴奋激动,他蹑手蹑脚的探进教室,开门都变得小心翼翼。
程瑶虽生得一副该水性杨花的模样,但学习成绩是极好的,做事也颇为认真负责,细看之下确能从眉宇间看出一些知性和锐利。
班里总有幸运儿能午休过后偶尔看到她那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平光镜下的脸颊和眼神总会多出几分柔和脆弱,那可是她的另一幅模样。
很显然今天他就是这个幸运儿,他不敢相信,程瑶这样的女孩子也会悄悄逃课来教室里午睡。
他不愿做那扰人清梦的蠢事,便悄悄坐在程瑶的隔壁桌静静的看着她,不知为何光是看着她的睡颜就让他觉得心情平静,这种心情大抵上和坐在外边看玻璃中的花是相通的。
他越看越是想看,越观望越是好奇。
他一直有一个挥之不去的心结,他的心思不在那花仙子的睡颜上,却在那无人在意的桌下椅凳腿脚旁,那双被小皮鞋包裹的花边白袜正是他幻想的中心。
起心动念间,一个有些冒险冲动的想法在他脑中浮现——他想蹲下去看看。
只是这么想着,身体便不受控制缓缓蹲下,他仔细确认过这间教室没有其他人,窗外也只剩下鸟叫虫鸣。
他努力屏住呼吸却又全神贯注,只为确认一件事,但她那轻柔的长裙却像是一个坚定的园丁履行着护花使者的使命。
好奇心夹杂的情感是如此强烈,他也顾不得什么君子慎独的教诲了,他颤抖着伸手了。
可只是这样一个动作却因为自尊和胆怯,仅仅只撩起裙子的一个角落,也因为自尊和胆怯不合时宜地碰到了她敏感的肌肤。
霎时间,她从梦中醒来,他从自我中醒来。
程瑶看到宋鑫这幅样子,只是一瞬间便吓得叫出声来。
“呀——————!”
她越是慌乱,便越顾不得举止优雅,缩回双脚的时候无意间让整个裙角短时间露了出来。
宋鑫亦是如此慌乱,但慌乱间却把眼前这一幕看得真切,那银白色的铁环就同唇齿般和那花边小白袜依偎在一起,似乎成全了世间最违和又最美好的结合。
时间已然凝滞,他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她却失去了她的秘密。
若是普通女生已经气急败坏的大喊变态了,可程瑶却没有马上发作。
和宋鑫做了几个月的同学,他是什么样的人,她心里还是有底了。
只是有些东西她还需要确定,于是故作镇定露出一副狡黠的微笑。
“你…看到啦?”
他不擅长说谎,因为自己刚刚的无礼举动脸上有些发羞,心里更是有些愧疚,便默默点了点头。
“看到什么了?”程瑶还想再挣扎一下,在心底里她更希望眼前的人只是一个普通的登徒子,那样她还好处理一些“很漂亮的镯子,但是对不像镯子的镯子”宋鑫小心试探着宋鑫的回答有些超出她的预料,不像镯子的镯子戴在脚腕上对于他们这样的小众圈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不像镯子,那像什么?”她咽了咽口水才问出这句,做着最后的挣扎“像…”宋鑫比着口型,但还是觉得难以启齿“住口!————”程瑶有些激动程瑶食指做休止符轻轻按住了他的嘴唇,阻止着他说出那两个字。
午后无人的教室里,惺忪的阳光下,他们却异口同声地统一了口型,而且他们对对方嘴里说的心知肚明。
JIAO LIAO那是一种原本用于限制罪犯行走的器械,现在却成了他们再次相遇的契机。
程瑶虽然已经确认了一些东西,但面对这样一个“闯进来”的家伙,自是还没有放下戒心。
她就像一只流浪的小猫,面对突如其来的食物和小窝总是犹豫试探地,这种爱好她甚至没有告诉过她最要好的闺蜜,她努力维持着一种自怜地自尊。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会喜欢这些东西,真是奇怪!”
这是她最害怕听到的眼光和评价,她按着生来的轨迹舞蹈,带来了今天别人眼中的才女程瑶,害怕别人的评价,害怕失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带着各种光环的普通人,但喜欢就是喜欢,却始终无法知行合一这又该如何自处呢。
“可以请你…请你别说出去吗?”从刚刚的对口型和宋鑫的举止,她太明白了,蒙混过关或威胁或妥协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唯有坦白和不卑不亢才是最好的对策,她甚至已经做好了离开这所学校的打算。
她的脸颊微红眼神里夹杂着迷惘、忐忑和强装镇定,这幅复杂的模样让宋鑫唤醒了心底的两幅面孔。
一方面他发自心底的觉得眼前的女孩子坚强而真诚,便不由自主地想要尊重她保护她,另一方面他内心的小恶魔看到那个让魂牵梦萦的女孩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又忍不住想要欺负她,这真是令人矛盾。
“……程同学,我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也不会趁人之危,可要让我不说出去的话,除非…” 宋鑫故意将嗓音压低“除非?” 程瑶的语气里竟夹着复杂的期待和些许恐惧“除非再让我看一下那副镯子”宋鑫语气平静,出手指了指她的裙摆“这么简单?真的只是这样吗?”
宋鑫没有回话,摆出不置可否的样子,只是抱起双臂默默闭起眼睛不再有任何表情,俨然一副欲擒故纵的样子。
程瑶看见他这样,心里气的直跺脚,但哪能不明白他的意思呢,可他这样一来自己就完全失去主动权了。
她有些不甘心,但还是嘟起嘴双手缓缓提起裙摆。
她的双腿主动移了出来,缓缓摆在过道旁。
她坐在椅子上轻轻歪斜着双腿举止优雅,摆出一个不知哪里学来的提裙礼,把那副铁环明晃晃的的摆在了阳光下,她也低着头掩饰自己有些绯红的脸颊。
以她的家教来说,不管怎么样,主动把自己的脚露出来给别人细细观看都是不遵礼数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有些放浪形骸和不知廉耻。
看到这一幕,刚刚就在微微偷挑眼皮的宋鑫已经完全呆住了。
现实被幻想验证的美好心情冲淡了他的理智,那一双小巧玲珑的脚丫就像一个包裹着巧克力酥皮的奶油小蛋糕,想让人一口吃掉。
而那银白色的铁环就像天使的光环,原本是美好圣洁的饰品,但她的左脚乖巧放在右脚之上,那细细的铁链就同串珠一样将两个铁环紧紧连接,就像这对小蛋糕的主人真有什么罪过一般。
宋鑫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痴痴地望着,不知道看了多久。
直到一声叮呤呤的下课铃才把他拉回了现实,程瑶也因为极度羞耻被下课铃一惊裙摆一下掉了下来,米白色的裙摆轻云蔽月般的遮住了那对小蛋糕。
宋鑫的眼里满是不舍,就像喜欢的一场盛大的私人演出闭幕似的。
后来的他们依旧如同学一般相处,虽然多了些言语接触但依旧相敬如宾,谁也没有再提起这件事。
“但我们有了一个共同的秘密————”
在那个世界相遇并非他们的本意,但在这个世界他们之间却有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魔力。
程瑶的一举一动和一些看似违和的表情都有了合理的解释,每每到这种时候宋鑫总会偷偷递过一个理解的微笑,那种包容和温柔慢慢成了程瑶安放小我的秘地。
既来之则安之——宋鑫脑海里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想法。
人总是需要一个理由去一个地方的,他终于有了说服自己来学校的理由,发现程瑶秘密的那个下午,为他的世界染上了春色。
但同时他也明白,他们之间或许根本不可能。
宋鑫的绅士和冷静远远超出了程瑶的预料。
她看过太多了电影和小说,明白遇到这样一个理解自己人是多么的不容易,要是就这么慢慢失去可能就再也无法相遇。
但那个家伙,那个他,只是在旁边看着,一种独属于少女对顺理成章的想象未发生的复杂情绪在她心中酝酿。
每个午后,每个蝉鸣和落叶交织地体育课午后,她总会偷偷逃课来教室里假装午睡,希望他可以再一次不经她的同意便闯入她的领地。
一直等就一直失望,一直失望就一直等。
期待、愤懑、失望反复消磨着她的意志,就像心底里住了一个永远触不到的人,有了一种没有由来的闺怨。
是呀,一个每天戴着才女面具的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和不知身份的纨绔公子产生什么缘分呢,这真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组合。
好在宋鑫并非是榆木脑袋,那次的经历过后他虽悄悄控制自己的考试成绩更换过座位,也算慢慢靠近了程瑶。
但他亦知道可远观不可亵玩的道理,便懂得程瑶的顾虑,只期望与她共同拥有一个秘密就让他觉得很满足了,自是不奢望能更进一步。
可程瑶那种异样的气色和眼里的异常虽然微弱无比,但他自小心思细腻,亦是有所察觉,只不过他不知道这情感的源头竟是他自己。
压抑的情感,终有其流泄之处。
但生在这样的世间,规则总是要求女孩子要矜持要自重,观念总是要求男孩子要绅士要礼貌,男女授受不亲。
转眼间充满荷尔蒙的夏天就已化为了秋日的落叶,她已经过无数次失望和闷头午睡,可这一次不知怎地,她决定拖着裙摆里的铁链往窗外看看,与此同时窗外的花园里有人决定垫着脚往窗内看看,缘分就是如此奇妙。
“程瑶?”
“宋鑫?”
两人异口同声的呼唤着对方的名字,有些如释重负,也是后来程瑶才知道她在教室里等待着宋鑫的到来,宋鑫却一直在窗外远远看着她午睡。
一种惶恐激动,两种悸动圆容,两个人都为对方的出现发自内心地喜悦。
青春期的感情并非只有热烈的相遇,也有朋自远方的重逢。
他们只是看着彼此的眼睛,读完一首长诗做完一夜长梦,这才是他们这个世界故事的开始。
“请问,程瑶同学,我可以申请成为你的同桌吗?” 宋鑫郑重开口道“乐意之极!”压抑一个春秋的情感在一句话中流出,此时的程瑶哪里还有什么淑女的仪态几日后他成功坐到了程瑶旁边,这可令班里的其他男生羡慕不已。
平时成绩一般独来独往的那个宋鑫,竟巧妙的差程瑶一个名次,排座位的时候程瑶也默默点头,班上看似最远的两个人居然鬼使神差的坐到了一起。
身旁这位美人,总是有意无意的散发着一种温香,当然这是独属于同桌这个距离才能嗅到的。
程瑶的举止在同班同学眼中一直是落落大方的高岭之花,但此刻在宋鑫身边的她却成了一个小家碧玉的怀春少女,神情有多不自然不少人都是有目共睹的。
还记得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不经意的目光里,他看见了程瑶的脚。
她穿着雪白的袜子,足踝处,一抹银白色的金属隐隐约约。
宋鑫的心猛然一跳,那个物件,让他心跳加速,那是一种无言的美,充满温柔与禁忌。
宋鑫心中埋藏的爱好也就是那时被唤醒的,后来程瑶也开玩笑似的的问过宋鑫,究竟更喜欢哪边的自己。
女孩子总是带着的这种天然的不安全感,尚未得到就害怕失去,宋鑫自是不明白这点,因为就连他自己都尚无法分开哪边才是真正的自己。
但毫无疑问的是,两人都非常期待之后的相处,更渴望一起触碰那埋在心底的禁果。
借着课间的闲聊,宋鑫有意无意地试探着那样的话题。
他故意让程瑶瞥见他手机上的微妙画面,那是一些与镣铐有关的画面,来自各种各样的影视剧的切片,就算被常人看去了也只会认为是精美的剧照罢了,很是安全。
但在程瑶的眼里,仅仅只是目光锁定在屏幕上,就会带来一种莫名的心动。
小小的动作和暗示却能让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这或许就是语言带不来的东西。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在班级里越来越亲密。
程瑶渐渐放下拘谨,他们约定午休的时候都偷偷到教室相会。
读闲书颇多的程瑶自是非常懂得分寸二字,一开始她只是有意无意的拉起裙摆和宋鑫聊天,时不时双脚交叉,时不时又放到凳子下边藏住,宋鑫在这样的挑逗之下自是一点儿聊天的心思都没有了,眼角不受控地偷瞄程瑶的脚踝,心里那叫一个焦急呀。
他越是焦急,程瑶就越是使坏地盯着他的眼睛。
一时间他是万爪挠心如芒在背如鲠在喉,那种自尊和欲望相冲却爱而不得的迷离与渴望,堂堂宋家少爷都快要被折磨的哭出来了。
就在这种时候程瑶却突然开口道“看了那么久了,要试着摸一摸吗?”
知道宋鑫不好意思提出来,她才这样说的。宋鑫被她戏弄的够呛,听到这样的挑逗自是点头如捣蒜。
看似已经完全被拿捏了,可他心里却在好好盘算着:
“哼,程瑶这小姑娘让我这么狼狈,等着,有机会我一定得好好惩治她一下”
程瑶在凳子上垫了一张白纸,轻轻将双腿搭了上来,小皮鞋踩上白纸,提起裙摆抱着双腿微笑坐在凳子上着看着宋鑫,一副请君入瓮的模样。
那是他第一次摸女孩子的脚,他的手已然抖成了筛子,眼下的场景对他这样爱好的人来说绝对算得上香艳。
宋鑫虽然觉得害羞但并不慌乱,颤抖的虎口迅速探出恰到好处的擒住这一只小白兔,刚好卡在袜口和肌肤接触的位置。
可这一伸手便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触感,一时间丝滑清嫩的肌肤和绵软的触感在他的手上昂扬,手上的触觉却恍若有了五感一般,所谓柔软温香说得大抵就是这种感觉吧。
秋色渐冬,程瑶的手脚不可避免的变得有些冰凉,而此时宋鑫的双手却颇为温暖。
这种被动的触觉对程瑶来说却是独特的体验,这种温暖不同于脚铐的冰凉和异样,可越是舒适却越让习惯脚铐的程瑶觉得受宠若惊,加之宋鑫动作突然如饿虎扑食,她竟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呀————!”
她本能的想要缩回双脚,但羊入虎口宋鑫是不可能让他如愿的。
他决定稍微强硬一点儿,于是另一只手也伸出来,猛的抓住程瑶另一只脚踝然后往后一拉。
刚刚还淑女般端坐的程瑶就像受惊的小猫,叫出声来:
“宋鑫你你你,你这家伙,吓死我了,就不能温柔一点儿吗!”
“哈哈,今天你可没戴脚铐哦,我这双手就当是你的脚铐了” 他一边说一边还往手指上温柔的使劲,让虎口慢慢收紧,如同心脏一样一跳一动一紧一松,惹得程瑶满脸通红。
“坏蛋,宋鑫你这个坏蛋!” 面对眼前的这个家伙,她也只能言语上找补一下了他们并非情侣,却胜似热恋期的情侣。
中午时分,她甚至会毫不避讳地脱下鞋子,露出那双穿着花边白袜的纤细脚踝,甚至开玩笑问宋鑫要不要帮她戴上镣铐。
尽管已经经历过好几次,宋鑫还是被她这种直白窜红了脸,但一想到她那双柔软温香的小脚,却无法抑制心中的悸动,光是凭想象就能下好几碗饭吧。
当程瑶把镣铐递到他手中时,宋鑫颤抖着,就像是为博物馆的珍贵馆藏那样郑重小心,他蹲下身抬起她的脚踝轻轻为她扣上。
那一刻,时光似乎变得缓慢,镣铐锁上的轻响与两人心跳交织在一起,宛如一道无形的纽带,将他们的秘密紧紧缠绕。
在她内心深处,有一股无形的舒展在蔓延,就像一种令人舒适的危险。
每一次戴上镣铐,冰冷的触感包裹住脚踝时,那种拘束反而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感。
仿佛所有的外界压力,所有的期待与规矩,都在那一刻被锁在镣铐的链条中,消弭在她脚踝的细微重量里。
以往她给自己戴上镣铐的时候只会感到刺激和解压,但宋鑫给她戴上镣铐的时候她却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放松,一种能将自己的自由和安全毫无保留的托付给别人的感觉,一种属于内心深处的宁静。
宋鑫的存在让程瑶感到奇异的安全感。
他的眼神透着理解和不言而喻的默契,那种足够隐秘的情感流动在他们之间。
他们互相注视着对方良久,或许这场沉默中的默契,已经让她的心有了新的归宿。
宋鑫有些尴尬,脸微微泛红,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其实……那时候我也没想到你会这样轻松看待,一开始我都以为你肯定把我当成变态了”
程瑶笑了起来,笑声如同阳光一样轻盈:“嘿嘿,我也知道你也不是什么正经人,我脚踝戴着镣铐的时候你都不敢和我对视。”
那日午后,阳光柔和地洒进教室,空气中弥漫着若隐若现的暧昧和默契,两颗心仿佛在无声的交融中更加靠近。
他们虽相信没有由来的喜欢,没有由来的热爱。但一种本能想要了解对方更多的情感在心中酝酿,顺利聊起了彼此的过往。
“宋鑫,你是为什么会喜欢镣铐呢?你真奇怪”她的双脚被宋鑫伸手入怀,便一边笑一边调侃“我确实想过这个问题,但我的答案是我也不知道,如果要说应该是很美吧”
“美?” 程瑶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答案“你想啊,脚镣这东西原本就是刑具有种残酷的意味,像你女孩子的双脚又是美好而私密的。一旦戴上脚镣就像是一种把美好撕碎给人看,显然的是一种悲剧,那镣环残酷但又并不决绝,就像舞台剧里的金丝雀一样,受困但不受伤,天然就有一种楚楚可怜的矛盾和美感”
“嘿嘿,想不到你的理解这么文艺呢,还一本正经头头是道的hhhhh” 程瑶捂着嘴唇发出咯咯的轻笑“你笑什么,你才是,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会喜欢镣铐呢,还玩这么大(指带到学校来),也就是被我碰上了,要是碰上别人,我都不敢想”
这是她最怕听到的一句话,不同的是现在开口的却是宋鑫,并非质疑和不理解而是他们想要了解彼此更多。
“我…我吗…说起来有些丢脸呢,你不许笑我哟”程瑶心里有些忐忑,她其实从未想过程鑫会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她的理由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直到看到程鑫郑重的点了点头和令人安心的神情,她才缓缓开口道“其实我不像宋鑫你,我不是那些人嘴里的天才,我就是个智商一般的普通女孩,我的爸爸都是大学里的教授,妈妈是一名高中老师。她们的那种对待学生的目光不可避免的会投入到我身上,我只有一直向前跑拼命的学习来满足他们的期待,但是我几乎从未听他们真正夸过我而不是我的成绩。”
“我很抱歉…我不该问的”出于善良,宋鑫有些莫名的自责“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呢,后来啊他们的女儿渐渐有了小秘密。我不喜欢和同龄的女生出入酒吧ktv那些聒噪的地方。我有压力的时候我就偷偷躲起来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自己的手脚锁起来,那种冰冰凉凉的触感和刺激让我有种掌控自己人生的感觉,压力也会散去很多,第二天我就又能在家里扮演一个好女孩在学校扮演一个好学生了~”
程瑶轻描淡写地解释她为何喜欢戴镣铐,能做到这个程度说明很多事她早已放下,并不需要别人的安慰,她想要的只是倾听和陪伴罢了。
她不是因为痛苦,而是为了释放压力,每当种种压力太大,她就会靠这个方式平衡自己。
宋鑫听着,只觉眼前的女孩更加亲切可爱“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以后的日子那就让我好好夸夸你” 宋鑫感慨道,明显话里有未尽之意“你家伙,好狡猾,什么时候和我再讲讲你的事情吧”能被理解和包容本就是程瑶求而未得的事情,说这话的时候她面带温柔眼里婉转着丝丝感动“可以呀,要不这周末来我家坐坐怎么样”他还是把这句大胆的话说了出来,他明白眼前的女孩也在期待着这件事情,作为另一个世界他们也该见面了“这…我爸妈倒是不在家,我可以偷偷跑出来”
尽管她想去极了,但夜不归宿这样的事情对她的心理来说,有种莫名的背德感,话语也变得有些露怯“如果被发现了也不用担心,我有办法可以弄到一张学校的补课通知,我这边你也放心,高中后我就是一个人住的”
他自是了解程瑶心里的种种担忧,宋鑫便把话说圆了,这样一来周末的邀约自然也顺理成章,程瑶也半推半就下也答应了宋鑫的邀请。
她慢慢抽回脚,轻盈地站起,轻抬手指在镣铐上拨弄几下,镣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她看着宋鑫,带着狡黠的笑意“那今天到此为止吧,周末见!”
她的笑容让宋鑫无所适从。他默默点点头,看着她走出教室,银色镣铐轻轻敲击地面的声音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有了约定,自然是要赴约的。
那是个周六的清晨,程瑶躲在被窝里,将房门紧锁假装在睡觉,今天她决定做一个坏孩子。
她其实一晚上都兴奋的有些睡不着觉,直到那熟悉的脚步声消失,直到那两声关门声响起,直到那汽车的远远驶离,她才蹑手蹑脚的起来穿衣。
为了不被人怀疑,她还是穿上了那件轻便的校服,只不过这次她久违的打扮的非常认真,临走前她还特地多带了几双不同的袜子,一样不多一样不少。
看着镜子里的子自己,她总是有种莫名的不安,还没得到就害怕失去的不安。
尽管程瑶还无法定义他和宋鑫之间的关系,并非是他们的关系有什么问题,而是这个世界上对于关系的定义太过单一,语言是思想的载体,于是便有了太多的枷锁。
那是程瑶过得最开心的一个周末。
那个微雨的白日宋鑫的别墅家门紧闭,程瑶靠在椅背上,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宋鑫手指轻柔地触碰着她的脚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