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三) :Moon light Run away

一周后,熬过恢复期、试图重回主卧的陶决惨遭拒绝。

“你长大了,要习惯自己睡。”

小他七岁的“父亲”借着微弱的身高优势揉了揉他的头,语气和缓,却没有留下商量的余地。

卧室门在他眼前关上的前一秒,“母亲”坐在床沿悠哉地晃着腿,不催促谁,也不为谁说情,只轻轻投来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

连足踝处凸起的精巧骨骼都透着讥诮,嘲他有得好等。

教育完心有不甘的便宜儿子,钟意在陶然的示意下锁上门,像个真正的疲惫父亲一样叹了口气。

“医生说,复查之前至少要射二十次。”

“三个月二十次很多吗?”陶然嗤笑,“以他平时的频率,一个月说不定就超额完成了,才不用我们操心。”

这听起来不像称赞。

钟意走到床前,把言辞尖利的人轻轻拢进怀里,用手指梳理她长到脖根的发梢。“还在生气吗?”

“……就是因为你总不生气,我才总要替你生气。”

“唔,好吧,是我不对?”

陶然猛地从他胸前抬起头,嘴几乎抿成一个倒着的“v”。

见他不是真的在道歉,才消了一点气,来回蹭着他的胸膛嘟哝:“你不许心软!最多三个月不准上床而已,谁让他那天说得那么过分,就好像、就好像——”

就好像她身边的两个人,一个是有所缺陷、必须要在其它方面作出退让的残次品,另一个则是本不够资格进场、却因这份缺陷得以趁虚而入的填充物。

钟意在心中补全她没说完的话。

他和陶决,确实在很多地方都有共同点。

所以即便他并未被舍弃,也能理解那份被舍弃过一次的人才会抱持的、想要反复确认自身必要性的不安。

他更加幸运。

这不代表他从来没有质疑过,自己为什么值得被留下。

“我知道。”他安抚陶然,也像在对自己说,“我知道不是那样。你不要难过。”他跪在床脚舔她。

架在肩上的腿微微下压。

陶然撑起身子看过来,眼里有浅淡的疑问。

从这里就不太寻常了——他们之间往往先从接吻开始。

接吻永远安全,不需要额外询问,无论多少次、多久……总之不会被推开。

然后她会告诉他,接下来想要什么:用手还是舌头,正面还是背后,要轻还是要重……

她不开口要的事情,他很少主动去做。

毕竟,有些东西他并不拥有,自然无从探知边界。第一次的不愉快历历在目,到现在还是会怕做多了一些什么,惹她讨厌。

陶然后来再也没有对他说过“讨厌”。

她更喜欢面对面,喜欢边做边吻,还喜欢四肢并用地缠紧他,好让他知道她有多舒服。

也很坦诚,喜欢说很多“喜欢”,毫不掩饰身体的反应,总是剧烈地、盛大地为他高潮。

直到后来的无数个夜里,面容肖似的兄妹在床的另一边像打架一样交合,抵抗与咒骂交织。

他再也没听过的“讨厌”一句接一句,可她说“讨厌”的时候,没有一点要把身上人推开的意思。

原来,能够被尖锐而放肆地讨厌,也是一种特权。

独属于血亲的特权。

钟意从她腿间抬起沾湿的脸,短裤拉下几寸,放出膨胀的部位。

大脑识别到性交即将发生的气氛,自觉为应该勃起的器官输送血液,让他产生自己和她没什么不一样的错觉。

陶然躺了下去,抵在他小腿后侧的脚趾悄悄蜷起。

“怎么回事你今天……”她注视他戴套的动作,对他身体的迷恋就写在脸上,“……色过头了!呼吸困难,快快快急救一下——”

他低头给她一个体液味的人工呼吸。

“你也好看,哪里都好看。”

如果她不介意,他可以什么都不做,只盯着她一整天。

头发和皮肤的触感也让人上瘾,气味就更……他撞见过陶决偷偷闻她换下来的衣服,在这一点上,有没有性欲或许差别不大。

她身体内部的器官也长得这样好。有情绪、有思想似的,会为他的存在而快乐地痉挛,指引他深入到最能取悦她的位置。

他抽身再轻捣,她果然又在说“喜欢”和“好舒服”。

拖长的尾音发颤,绵延成恍惚而细碎的呻吟,让找不到出口的蝴蝶在他腹腔里近乎凶暴地冲撞。

它撞破肚子飞出来,他便听到自己说“我也很舒服”的声音。

那是蝴蝶撞断翅膀,掉落到泥土里,变回毛毛虫的声音。

“为什么不讨厌我呢?”

顶送得最激烈时,钟意轻声问。

陶然反手撑着床沿,下半身被他捞在腰上。肉与肉拍打摩擦, 她高潮的尖叫压过他的声音,身体痉挛着坠向床单。

以往到这里就会结束。陶然已经满足,越过极限还不停止,会变得崩溃、狼狈、可怜……他抗拒去做让她变成那副样子的人。

可是上一个这样做的人,被她紧紧抱着说“讨厌”。

他分开陶然蜷缩的腿,单膝压上床沿,欺身重新沉进去。她还没结束高潮,向后扭动着闪躲,马上就被追紧,被单上的湿痕从床脚拖到床头。

他不是拥有特权的人。

所以才既不讨厌他,也不推开他吗?

……

三个月过去,冰箱门上从中间划为两半的白板,每一半都有密密麻麻的四横一竖。

为结扎复查而统计的数字早就超过二十,却不知为何继续了下去。

同样继续下去的还有陶决为人子女的半沉浸式体验——由于猜不对小情侣无法成为父母的理由,抗议无效的兄长依然被固定在不能进入“父母”卧室的角色上。

任他再如何潜心研习擦边技术,陶然只会在快要被撩动的时候送出一个安慰剂般的吻,告诉他再等等,最多等到复查之后。

白板上,他那半边的计数符号,每一笔都是一次自力更生。

如今终于熬到复查前夜,陶决早早洗漱上床,自忖这回就连隔壁的摇床声也无法动摇他一夜好眠——

摇床声没有,好眠也没有。

他像个明天春游的小学生一样失眠到半夜,起来倒水才发现主卧房门虚掩,床上没人,只开了一盏小夜灯。

灯下压着一张纸条,是陶然的字迹和钟意的署名:“我们私奔去了,勿念。”

番外一(肆) :到月亮上再回来

“原来后车厢有这么宽敞哦。”

“嗯,再多一个人也不会挤。”

“还是算了,他看恐怖片容易吓出汗,很热的。”

“……”

车载音响滋啦滋啦,传出老电影失真的背景音。刚入夏的夜气温正好,适合来一场说走就走的私奔。

虽然目的地是离家不远的露天汽车影院。

买了半年、平时只被陶决用来买菜的SUV有新鲜打扫过的痕迹。

车尾朝向银幕,后排靠背放倒,毛毯枕头零食饮料一应俱全,保冷箱里甚至准备了冰淇淋,并不像说走就走的样子。

陶然躺在钟意腿上翻了个身,慢许多个半拍地纠正他:“这个不叫私奔,叫约会啦。”

钟意低头看她,目光比昨晚、前晚、前前晚……握着她从床脚撞到床头时还深些。他指腹蹭了蹭她下巴,搭在她呼吸起伏的咽喉。

“如果我们不回去呢?”

指下的咽喉因他的目光而渐渐收紧,是染上情欲的肌肉走势。

钟意抽出湿巾,擦拭手指为她准备。

三个月的倒计时即将归零,他从未这样焦躁过。

也许正因为他从未这样焦躁过。

他随和地让出与她独处的时间,随和地习惯了在性爱中加入或被加入,随和地被每一次清晰的对比提醒:他或许独特,但并非不可替代。

“不回去好不好?”他的手钻入毛毯下,分开陶然的膝。

重新尝到的、独占的感觉太过美好,又太过不应当。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只是稍微想象一下,就已经要变成一个连他自己都讨厌的人了。

陶然的手也向下探,轻松拦住他指东打西的动作。

“唔,可以是可以,或者也可以把陶决赶出去——现在是夏天,他总不至于冻死在街头。但是这样你就会开心吗?不会又心软,把他装进圣诞礼物的盒子里捡回来吗?”

“……”

不用他捡,该回来的人会自己回来的。血缘不会消失,爱情才会,更何况无法被证明的爱情。

连唯一能够证明的手段,也已经有人在很近的地方给出了标准答案。

那答案和他没有一点相似,他越是看着,越是想要涂掉自己,照着答案描出一个不伦不类的轮廓。

就算把陶决赶出去,又能怎样呢?

没有了爱,没有了性,哥哥还会是哥哥。他没有了这些,能退回到哪里去呢?陶然坐起来,很耐心地扶正他的脸。

她对他一向耐心。

他知道自己不该挥霍这份耐心,毕竟留给他消耗的东西实在不多。

但他听到陶然叹气,一声接一声,才意识到自己全部都说出来了。

“呃,在你这么难过的时候很抱歉但是……”她声音逐渐抬高,像是有些激动,又顾及到身在半开放的空间,匆忙把音量压下来,“……爱听!多说点!”

“……诶?”

“没办法嘛我从来没见过你吃醋!上一次勉勉强强搭边的还是十年级那个Andy——”

“Andrew。你不要叫他Andy。”

她抑扬顿挫的数落被他打断,猛然回过神来:“你不会到现在还吃他的醋吧?!我都没跟他出去约会过!”

“……如果你去了,会喜欢上他也不奇怪。”钟意深呼吸,“他很好,比我……”

“不是每一个很好的人我都要喜欢。但每一个我可能会觉得很好的人,你都在拿自己跟他们比较,对吗?居然从那时候就开始了……Westlake的popular kid居然这么可爱的吗?”

他被死去的记忆攻击到不得不捂住脸,“我不是,至少高中已经不是了……”

“完全不否定这句话里剩余的部分?!”

“……也,也不是从那个时候才开始,还要更早一点。”

听完这句话的陶然看起来要不能呼吸了。

她盯着他,好像在用尽全力控制自己不扑上来用他的脖子磨牙,“——啊啊啊啊可恶,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说了什么……!”

没有给他任何反应时间,她像此刻她背对着的银幕上、端起猎枪的女主角一样,喋喋不休地对他打空弹匣:“假设我们都活到八十岁,后面还有六十年。我可能会喜欢上别的样子,你可能会变成别的样子,重新洗牌之后再互相选择就好了呀!那种怕我有一天会不爱你,所以什么都愿意做的屁话——不准再说了!也不准想!会被画进本子的!抄陶决的答案又是什么馊主意?世界上已知的性取向至少有五种,性别至少有七十二种,爱怎么可能只有一个标准答案?”

她停顿了一下,原来弹匣没有打空,这里还留了最后一发——

“你也不是那种,让我必须要努力才能爱上的人呀!”

扑通。

银幕上的面具杀手应声倒地。

再往后,电影的声音也听不到了。钟意缓缓捂住心口,“……就算会说出很自私的话,让你……和哥哥不开心?”

他的女主角把手一挥,大度道:“家人就是会吵架啊。吵得再凶,晚上总要回家的嘛。”

晚上总要回的家里,一进门就有一场恶战。

陶决幽灵似的坐在长沙发正中央,面前放着攥成一团的纸条,“解释解释?”门口缩着脖子的小情侣对视一眼。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们俩私奔了!”

“……是约会。”

“挺好。要不要把手机打开,看看有多少个未接?”

“都私奔了关机很奇怪吗?”

“因、因为在看电影才关的……”

“电影好看吗?你们谁给我说说结局?”

“………………”

“………………”

“没仔细看是吧?”

陶决冷笑,拿手机当惊堂木在沙发上一拍。

“剥夺监护权,立即执行——坐下,少废话,都老实点。”

大家长的审问就此开始。

“谁的主意?”

钟意举手。

“谁配合实施?”

陶然举手。

“谁半夜跑出去之前考虑过安全问题?”

两人隔着大家长互指对方。

“谁觉得只要留了纸条,我看到就不会担心?”

两人都指自己。

“所以,到底是谁的责任?”

这回没人动。

好一对情深义重的罗密欧与朱丽叶,陶决脸色更黑:“嘴都缝上了?”半晌,陶然小声道:“不敢说。反正说了也是堂下何人状告本官……”陶决气笑了,“我的错?”

“本来就是你的错!结个扎而已,你自己钻牛角尖就算了,还搞钟意的心态……”

“我搞他心态?你再说一遍谁搞谁心态?!”

眼看紧挨着的兄妹俩又要打起来,钟意习惯性地想劝架,反被陶决拎鹅似的卡着脖子一把薅进战场——

“是你们俩搞我心态吧!”眼圈发红的兄长指着他脖子上新鲜的牙印,“咬在这么明显的位置,遮都不遮一下,你们当我瞎?”

他谴责的语气太理所当然,陶然下意识心虚了一下,转念一想又不太对:她是没控制住,用钟意的脖子磨牙了,但这和陶决有什么关系?

她刚想开口,仍在被陶决挟持的钟意朝她摇了摇头,似乎已经理解了前因后果,表情还有点于心不忍。

陶然瞳孔地震,疯狂朝他使眼色:不是,你懂了什么也教教我啊钟意老师……!钟意老师教不了,钟意老师带不动。

肆无忌惮的眼神官司更加刺激了破防边缘的陶决。

被生活全方位暴打过的成年男人越想越心酸,从他妹今年生日想到去年生日,再想到有的人脖子上顶着陶然亲口盖的章,有的人只能在小腹上自己纹身还被骂一顿,立刻扔了最后一点大家长包袱,眼泪说掉就掉。

“换回来之前你有事没事老爱咬我,怎么换回来就不咬了?我的身体比他差在哪?我年纪是比他大,可是论使用次数怎么算都是我折旧的程度比较轻吧?而、而且,他长但是我上翘,他射得慢但我硬得快啊!你都三个月没碰过我了,你……你就这么嫌弃我?”

陶然:“……混进来了什么虎狼之词……不是,啊???”

番外一(伍) :长命百多岁

陶然不太想回忆昨晚到底是怎么给这事翻篇的。

毕竟她又不是什么魔鬼,看到陶决在眼前哭成那样,心里难免也跟着一抽一抽,本能地想哄他。

而且他是真哭,不是那种床上爽到极致、多少带点情趣的哭,劝也劝不听,哄也哄不住,手还一直挟持着人质不松劲,非要以一己之力逼她现场解开电车难题。

事急从权,她只能先对症下药,当着钟意的面把私底下哄人的好话都说尽了,最后用手给他解决了一次才算完。

钟意全程在边上看着,甚至没有移开视线,好像在比谁先尴尬。

倒是把她尴尬得头皮发麻,颇有一种水没端稳,后院起火的心虚。

而陶决,大概被这么盯着确实败兴,射得也慢。

前前后后折腾完,三个人睡眠时长相加都落不进健康区间,转天清早复查回来就七零八落地各自睡晕。

醒来时身边只有钟意。

看了眼时间刚过中午,熬不住夜的人形树懒还有得好睡,陶然轻手轻脚下楼喝水。

外面是正在酝酿一场雨的天气,家里阴沉沉的,不开灯很适合补觉。

她润过喉咙,准备回去再睡一轮,就瞟见沙发那边有显示屏的荧光。

陶决戴着耳机,鼠标也拿来了,专注地盯着笔电屏幕,应该是在打谱。

她看他水杯空了,好心给他续上,反被伸腿拦住。

那人拦住她又不说话,只慢吞吞按下保存。她一瞄软件,进度都快到尾声了,也不知道他醒了多久。

“老年人就是觉少。”她感叹。

陶决摘下耳机,在显示屏幽幽的白光里抬头看她。

“承让,你迟早也会活到我这个年纪。”

陶然翻个白眼,“到时候你就更老了,反正你永远比我老,谁让你……”刹车不及时,没说的最后几个字比说出来还醒目。

陶决合上电脑推到一边,光源消失前,最后照亮的是他嘴角若有若无的笑。

“谁让我是你哥,”他掌心烫着她膝盖和小腿,像被顺毛抚摸一样舒心地叹息,“谁让我永远是你哥。”

……他是什么一遁入黑暗就现原形的妖怪吗。怎么就从不计入异性范围的讨厌鬼,一秒无缝切换到……

陶然缩了缩腿,“你打谱不回房间打,搬过来干什么?又没个正经书桌……”

“我在等你。”妖怪另一只手找到她的指尖,黏黏糊糊地勾上来,“晚了十几分钟,不过不碍事。”

陶然刚醒盹的脑袋清楚起来了——这是卡着国内时间给她过生日呢。

不同于去年的惊大于喜,这回她早就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

对他持续三个月的惩罚也成为铺垫的一环,为即将发生的事情蓄力。

刚润过的喉咙再度干渴,她被一把拉下,跌坐在他膝上。

“你解点风情吧。二十一岁生日礼物,不拆吗?”

成精的狐狸示弱般露出脖颈,从松散的领口里倾倒出被体温浸润的、新鲜的沐浴露香味。

陶然毫无悬念地咬上去。

牙齿衔住喉结,才不过轻轻发力,看上去还有余裕钓人的兄长就喘得丢盔弃甲,耸动腰臀不顾廉耻地顶她。

热度隔着几层布料传递,逐渐打湿后形状更加分明,衣服都还没脱一件,就厮磨出交合的水声。

闷热的,焦躁的,越尝越渴的蹭动间,陶决莫名地想:小时候没被端平的水,长大后迟早会以别的方式扯平。

她永远追不上他的年龄,他则永远追不上她的经验。

她早在别人身上学会了享用男人身体的方式,他却只能抓紧每一次她施舍般撒下的机会,依照她享用别人时形成的喜好自我驯化,反复品尝带着酸意的甜。

他尝惯了不被赏好脸色的滋味,此刻被妹妹按住腰,当成自助一样骑着吃,陶决感觉自己要化了。

“穿的哪条内裤,这么薄?”他探下去,真的只摸内裤,探出他给她手洗过许多次的花色,“这条——是旧了,难怪,湿了跟没穿似的……”

陶决没再往下摸,手指停在内裤边缘。

室内太暗,除了陶然粉白的耳垂在眼前晃,他什么都看不清。

那条旧到半透明的灰蓝色却在他想象中浸水变深,被反复摩擦至极尽贴肤,勾勒出一粒肿胀的、深粉的轮廓。

她可爱的地方有很多,不会骗他的地方仅此一个。

用全身重量压下来,变着角度榨取更多快乐,只当同胞兄长是随取随用的性玩具,诚实而贪婪,像雏鸟从亲鸟口中啄食。

陶决几乎醉在无端的幻想中。

就算被她啄穿舌头,想必也是好的。他伸着舌尖求她,“咬这里……”见她含上来却迟迟不用力,又催促,“使点劲……我不疼的。”

陶然烦了,一口咬住舌钉,强行给他闭麦。

那条收不回去的舌头即便如此也不老实,在她嘴里勾勾挑挑,乞爱乞怜,从内部瓦解她经过昨晚难得保留下来的好脾气。

她只能把他从嘴里顶出去,顺便对着他下身立起来的部位连抽几个响亮巴掌。

本意是警告他少发点骚,谁知打着打着又亲在一起,四只手纠缠摸索着解同一条拉链,这次终于放出了憋到烫手的可怜东西。

“……等我先脱了,等等……慢点!”她抗议,“要顶破了!”

简直是农夫与蛇——她好心照顾,他扭头就迫不及待地反咬,隔着被磨薄的内裤在洞口处疯了似的顶个没完,还说,还说——

“正好送你条新的,这条给我。”

陶然边急急忙忙脱内裤边骂变态。

陶决边掰开她滑滑腻腻的肉唇,插进两根手指,边为自己的清白辩解:“我不是……我把它供床头,晨起睡前盘一盘,给你求个长命百岁……”

陶然咬紧他肩膀——谁要他这种时候摆哥哥架子!手指在里面搅成那样,说什么都像在说情话……

温热的舌钉抚弄着耳垂,送来一声又一声动情的低哑喘息,千回百转地叫她乖乖。

她小腹一抽一抽地泄着水,齿关不知不觉松了,任高潮中溢出的唾液将他洇湿。

许久,气息稍定。

“……那你呢?”

陶决疑惑地“嗯”了一声。

突然发问的妹妹犬齿陷在他肩窝肉里,磨了磨,哑着嗓音追问:“我拿什么求你的一百零六岁?”

心脏剧颤。他要被她揉碎了。

“你想……”他舌头打结,“你也——”

陶然撑起上半身,抹了把嘴角口水,很有担当、很够哥们地拍拍他。

“坏事是一起干的,总不好让你先下去挨打。……你懂我意思吧?”她好像故意要让他笑一下。

陶决便如她愿,挤出一声笑来,“……还未必会挨打。妈妈知道我这么疼你,会开心的。”

嘴上是大逆不道的狂言,颈后却竖起鸡皮疙瘩。

他不是不会怕。

人如果死后有灵,妈妈看着,外公外婆看着,全家长辈的亡灵都飘在半空,看他要如何把阴茎塞进妹妹的身体,还想要在里面射出肮脏的、乱伦的精液。

他的手指填着她的穴,手掌整个按住外阴,又封堵又遮挡,本能地阻拦血亲之间毫无保护的苟合。

然而生命线揉开肉瓣,感情线与智慧线联手欺负阴蒂,命运线在正中央,被肉缝里溢出的爱液填满。

掌纹交错,像没挺过几波涨潮就一溃千里的亏空堤坝,把他一生都浸在妹妹的情欲里。

就算长辈健在,此刻共聚一堂,结局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是他天生淫贱,终究要把妹妹勾上歧途。

陶决低头,仔细亲吻陶然颈侧同样竖立起来的汗毛,“别怕,骑上来……”他抽出手指,抵住入口缓缓挺腰磨弄,又握起她双手,扼在自己咽喉。

“骑上来,操死哥哥。”

番外一(陆) :从同台竞技到组合出道

操死他,说得轻巧。

三个月没翻陶决的牌子,过去隔着安全套还算无害的筋络和血管每一个都是绝杀。

陶然信了他的邪,不知天高地厚地整根坐进去,当下就直不起腰了。

仅剩的力量集中在手上,被陶决带着使劲下压,仿佛要将他不断挣扎滚动的喉结压扁。

性器越窒息越肿胀。

陶决喘出一声不成调的泣音,抬腿锁住陶然向后滑开的脚腕,推抵着她一起打开两膝,开到极限。

“太——”

太深了!

陶然弓着的背猛地伸直,私处不由自主与他同时前递。像两块严丝合缝的磁铁,就连拔出的动作也成了更加缠人的碾磨。

形状过分契合,动起来毫无顾忌,直上直下拍得她腿根发麻。

她无意识地摇头抵抗,总觉得他好像要把最后一口气用完,想死在她里面。

甬道在惊悚的猜想下狠狠紧缩:吞,夹,撕咬,啃食……直到陶决再也捉不住她的手,大口喘息着攥住她上衣后摆。

还没?

还没。

兄妹在呼吸间交换无声的对话,为近在眼前的高潮慢下来。

只差一毫厘就能接吻,没有人向前挪动半分。

陶然用力过度的大腿被兄长握在手里按摩,他一边哄她放松,一边从下方蹭弄。

蹭法淫荡,光滑的耻部打圈碾按外阴肉褶,她刚放松的腿又绷紧了。

“别急,细嚼慢咽,”他按住她后腰,“仔细一点,感觉到了吗?妈妈给你把哥哥生得多好,多合适……全部插进去,正好可以对准子宫口。”

高潮的前奏从尾椎泛起,陶然开始发抖。

塌下的腰推着她前倾,送到陶决唇边。兄长低头轻吮着她,用的是小时候哄睡的口吻:“射进子宫里好不好?你帮帮忙,乖一点,叫叫我。”

……不管做过多少次,被他这样对待都难免一阵悚然。

悚然之余,快感诡异地迭高一层。

陶然更主动地贴上去,反击般递出舌尖,撒着娇喊哥哥。

兄长的手倏地收紧,虎口嵌入腿肉,攥了又放,放了又攥,看不出是受用多些还是难受多些。

她乘胜追击,捧着他的脸再叫几声,果然被咬住下唇,掰着大腿根往更近处拉。近到没有任何抽插的空间。

在不知道谁先释放、最后几秒的悬念里,仅仅是腰贴着腰,聊胜于无地摆动。寂静无声中,温吞的高潮来了第一次。

甬道紧缩,蹭弄没停,便紧接着来了更刻骨、更绵长的第二次。深处的敏感带与阴蒂一起发作,陶然准备不及,听见水声潺潺时已经晚了。

脱掉的旧内裤这下派上大用,被眼疾手快的劳碌命兄长拿来应急,适时吸走水分,救沙发于报废。

他做这件事只用了一只手。另一只正握着妹妹的腿,往她子宫里射精,射得她一颤一颤,小腹痉挛。

“还有吗?”

陶决按着那里,仿佛隔着皮肉摸到他刚射进去的,一部分的自己。

手掌微微发力,他怕她没听清似的又问一遍:还有吗?

挤一挤,喷干净。

弄脏也无所谓,都能擦,不用你擦……

“……闭嘴。”陶然有气无力地推他,“你先拔出去。”

余韵还没结束,最低程度的摩擦也轻易转化为尖锐的快感。连去两次,她已经有点怕了。

陶决扶着她的腰把她往上提。

他两手全是体液,过程中屡屡手滑,害她一次次重新坐他到底。原本就没完全软掉的性器彻底硬了,抵着宫口突突跳动。

不好拔,但还是要拔。

死皮赖脸地持续索要或许是男人表达爱意的常识——哥哥没有常识,哥哥只会记得妹妹受不住现在再来一次。

哪怕边拔边被妹妹拖后腿,彻底拔出的前一秒,她还裹着他胀得想炸的龟头,抬腰又喷了一股在他身上。

腥甜的水珠甚至溅到胸前。

陶决没空去擦,双手托住讨债鬼险些又要往下滑的身体,开始思考非常现实的问题:当然不是未解决的勃起,这东西他一天不知道要有多少次,而是这个沙发——

沙发后伸来一只胳膊,从上方撑住了陶然的体重。

紧接着,往陶决肩头递了一卷厨房纸。

“——?!”

陶然捂住耳朵,手动给她哥陡然拔高的惨叫静音。

一分钟后,陶决提好裤子,黑着脸去开了灯。

拜及时递来的厨房纸所赐,沙发又苟一命,血条比他还厚些。

陶然横坐在她一脸无辜的男朋友膝上,投来费解的眼神:“当然是钟意,不然家里有鬼吗?你胆子未免太小了一点。”

“可是他走路没声音——”

“有的有的,你没听见而已!”陶然憋着笑哄他,“真的,我也没听见!”她抬穴无情不是一回两回了。

陶决懒得凑过去自找没趣,躲得远远的擦拭上半身,怎么看怎么像只没好气的猫在没好气地舔毛。

他擦完,自欺欺人地把衬衫扣到第二颗扣子。

陶然偶尔翻旧账,提起当年的本子,说他口味重。

他深以为然,毕竟正常人对着亲妹妹硬不起来,更不会前脚殷殷劝戒“插足别人感情的人怎么可能认真对待感情”,后脚就觍着脸挤进来当小三。

说小三却也不尽然——他和钟意位置不同,原本就不可能相互取代。

就好像,兄长大可以闯进婚礼现场把妹妹带走,没人会怀疑他是来抢婚,哪怕他真的是。

可三个人睡在一张床上,总会有一根多余。

谁也不想走,谁也没狠心到把另一个人挤走,只能轮流在不同的时刻将自己划为外人。

久而久之,演化出无声的默契,该装瞎装瞎,该装睡装睡。

没装起来的场合,就会落入一些尴尬局面。

本该保留的社交距离被生硬缩短,同台竞技的既视感挥之不去——无关口味,加入或被加入,观看或被观看,陶决都并不享受。

比如现在。

一家之主雨露均沾,事后是他的事后,温存却是留给别人的温存。

眼看那边aftercare要变前戏,狗粮已经喂到嘴边。

他再不退场,被噎死就只能怪自己活该了。

……

兄长离去的客厅,一切幽暗、湿黏、痴缠不休都消散一空。

果然是妖怪,陶然想。

大灯一开,人皮一穿,跑得比谁都快。

明晃晃的灯下,酝酿不出任何可以发生什么的气氛。用体温把她裹住的这个人,也并非陶决那种处心积虑营造氛围感的类型。

然而刚高潮过的身体格外没出息,被隔着衣服揉揉小腹,就呼吸急促起来。再摸下去又会想做了。她按住钟意的手,“你等等。”

钟意止住动作,手停留在那里。

“热热的。”他发表诚实而朴素的感言,“像刚烤出来的面包。”害她笑了一下,“饿就去吃点吧,昨天的还剩——”

话到半截,被他偷走一个吻。

“我是想说,你摸起来好像很好吃。”

钟意很少说这样的话。

他会更多地像避嫌一样,自己咽下一些想要表达什么的瞬间,以免害她产生多余的期待。

但他又做得不高明,才会被她留意到那些瞬间,从而在此刻察觉出他的变化。

就算知道其中没有字面之外的隐喻……

陶然缩了缩身体,拿不准如何反应。

仿佛被她突然绷紧小腹的动作唤醒,覆在那里的手掌移到她腰间,将她放平在沙发上。

T恤下摆翻了起来,露出尚有交合痕迹的湿黏腿心。

开始有点让她看不懂的共犯的目标大约不在它,脸却离它很近,这一次同样没有字面之外的隐喻:“可以吃吗?”

“……你不要真的咬我一口就好。”

陶然抬起小臂盖住眼睛,投降似的叹了口气。

柔软的嘴唇贴在肚脐下方,轻轻啄吻皮肉包裹的、含着别人精液的子宫。

无关上一次高潮或下一次高潮,不是性的延长也不是性的预告的动作,果然只像进食。

……呼吸有点痒。

她忍不住用大腿内侧蹭他的腰,被他安抚性质地揉了揉,问她射到里面舒服吗。

陶然笑了笑,答非所问:“我还以为看起来挺明显的。”

钟意抬眼,“你不希望我看吗?”

“如果我不希望你看,刚才听见你下楼的时候就不会继续了。”

她停顿了一下,说,“我是不是很过分啊。”

明明早就有了改变的余力,却还偷懒地把一切交给惯性,好的一面给他,坏的一面给陶决,维持一种得过且过的平衡。

钟意中肯地承认:“确实有一点点过分。”

又在她表情消沉起来前及时补充:“现在已经没关系了。……我知道,你没有丢下我。”

他其实站在那里看了很久。

她正对着从楼上走下来的他,在陶决身上起伏扭动。

不是平时兄妹间厮杀一样的性爱,而是更加温柔、更加温和,却不会让他联想到自己的那一种。

她并没有从他这里收回什么。只是有了更多更多,足够同时分给两个人的东西。“所以我会等的。”他说。

边说边往下亲去,“我会等你骑我,训练我,摆弄我,享用我,亵渎我……”含住阴蒂前一秒,是一句只用了气息,低到快要听不见的“Fuck me”。

陶然险些只靠这一下就被带走理智。

出于很现实的理由拦住钟意的间隙,还要分心抵抗自己被蛊到想让他继续的冲动:“不是不让你舔……现在不行!会流出来的,到时候就,呃,大吃一精——”

家里有个陶决,她说中文越来越多,就算钟意在旁,也常常忘记换成便于非母语者理解的说法。

耳濡目染之下,钟意如今也能听懂一些谐音梗了。

虽然他现在大概更希望他没懂。

钟意先楞了一下,随后肉眼可见地为难起来。

“………………如果你想,也……”

陶然赶紧打断他,“你看我想吗?我不想,一点都不想。”

“我也不想,但你们俩要是打算靠这招逼我离家出走,不如趁早死心。”抱着几条干净浴巾去而复返的兄长终于看不下去,把浴巾全甩到缺乏边界感的小情侣身上,腾出双手搓他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并恶狠狠威胁道:“我真的会假装做提拉米苏,然后把苦瓜切碎了往死里加。”

番外一(柒) :领养宣言

此话一出,躺着的那位鲤鱼打挺,跪着的那位匆忙起身,七手八脚把他扔下来的浴巾在沙发上铺好铺平。

陶决还以为自己说得太重,再一看不对——两双眼眨巴眨巴,都是同一个嗷嗷待哺的意思:所以什么时候有提拉米苏吃?

如果他们没有一边用清澈的眼神发问,一边把该对准的地方都对准,蹭出一点也不清澈的水声,就更好了。

至少会让他的头不那么痛。

“不是,你们……”陶决问得艰难,“就不能有点缓冲?”

所以他才没法习惯。隔墙听着的时候也不这样,怎么他一在场就搞这么唐突?“明明在有人威胁要加苦瓜之前气氛正好。”陶然说。

“是有人回来得太突然了。”钟意说。

“说明有人和我一样,也不想把你丢下呀。”陶然说。

“也可能是有人自己不想被丢下?”钟意说。

“………………我听得见!”

句句被点名的“有人”额角跳起青筋,刚要发火就被一根手指勾住裤腰。“哎呀,怒然大勃?”

陶然从钟意怀里探出上身,隔着裤子戳了戳那个鼓得显眼的位置,哄小朋友似的低头凑近,“生气啦?真生气啦?”

脸离太近了。

灯还开着,一臂距离内还有第三个人,陶决羞愤地双手捏住他妹脸颊肉向两边拉:“你对着什么东西说话——喂?!”

晚了。偏偏就是刚才上楼那趟,硬着难受换了条裤子。裤腰不够紧,被他妹趁机拽住裤腿往下一扯,竟把最里面那层也一起带下来。

沉甸甸的性器“啪”地甩在她侧脸上,留了道发亮的湿痕。

陶然一懵。

实在是这个动作冒犯感太重,她逐渐回过味来,脸就要沉——陶决哪敢让她发作,当即抬起她的下巴,想也没想就把那块东西舔了。

又跪坐到沙发上连声哄她,只说:“哥哥错了,让你打回来行不行?”什么她自作自受之类的话,提都不敢提。

陶然的手扬起来,轻轻落到她哥眉眼上。

长得太像,她从来都知道他好看,却很难直观感受到他外貌的吸引力。

后来做得多了,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看他偶尔会突然切换到看男人的视角。

这很吓人,像大变活人,变来一个又陌生又熟悉的家伙。做可恨事,说可恨话,只是总让人恨不彻底。

看他看久了,还容易被迷惑心神,很想亲他。

她勾住陶决脖子,用了点力咬他下唇,“……张嘴。你张嘴就行了。”那是个半心半意的吻。

她坐在别人腿上,腿缝夹着别人的阴茎,只有上半身落在他怀里。却不是个施舍的吻。

与别人私处相贴、起伏摆动时,很会骗人也很会伤人的唇舌反被一次次送向他,变得只能发出好听的声音。

太过美味可口,陶决甚至有些过载。他晕眩地被她放开,取回呼吸,舌尖上已经尝不到自己的腥苦。

腥苦不会消失,只会转移。钟意习惯性吻去陶然嘴角的津液,察觉味道有异,表情一滞,“……这算不算大吃一精?”

这个梗是过不去了。

陶决忍了忍,没忍住给他脑门一下,“就你会活学活用!”陶然夹在中间,想笑又不是很敢笑。

尤其陶决那根还戳着小腹,莫名有些……“……!”

她忽地抖了抖。抖过之后,腰腹部还有细微余颤,并不是疼。身前身后的两个人都看得出来,同时伸出手,一个握她的腿,一个扶她的腰。

她稳住身体,低头看看下面,又抬头看看陶决,语带一种“都怪你”的抱怨:“……流出来了。”

从宫口滑落时发麻,往更外面流时发痒。做完这么久,还在她身体里作怪。陶然撩起T恤,露出腿间几乎垂到钟意身上的乳白色。

几乎在同个瞬间,兄长用唇提前堵住她的惊呼,腰上那双手带着她,轻轻抬起,缓缓放下——

撑圆。撑满。吞到底。

她连自己的心跳都听不见了,只感觉到钟意一下握紧她的腿,深深抽了口气。

她裹着钟意,被他找到十指用力攥住。

不知谁在颤,也许都在颤,下身挤出断断续续的咕唧声。

是满穴精液重新被挤进子宫里的声音。

陶然好一会儿才喘上气,“你——你干什么呀,我还没……”

“帮你操他。”陶决说着,把她抬起来些,找准了点往下摁,“你还没?你都快把他泡发了。”

而且吞到最深处的时候,眼神涣散得那么夸张……

刚才那一次,他该留盏灯的。留了灯,仔细看过她,便不至于没出息地眼馋她给别人的反应。

陶决压下心里那点酸,两手一提一沉,再提再沉。

这很好,这很好——好就好在对面那具身体他待过。能进多少,能进多深,进到哪里最让陶然舒服,他心里全有数。

不过是小情侣交颈低语、十指相扣的模样有些刺眼罢了。

他出手时以为抢占先机,给自己预定了不会被排除在外的位子。到头来人家灵肉结合浑然一体,反衬得他像个单纯在旁出力的工具人。

心底的酸泛上眼睛,再一抬头,眼里只看得到彼此的小情侣正盯着他看。陶决被盯得发毛。

钟意趁机擒住他手腕,抿着嘴从下身的感觉里缓了缓,说谢谢哥哥。这是让他别继续的意思。

陶决鸡皮疙瘩又起来了,只能停下,“……这种时候没大事别跟我说话。”钟意好脾气地点头答应,又问:“什么算大事?”

陶决语塞:“反正这个不算。”

说话间,他抓着陶然,钟意抓着他,都没松手。

僵持片刻,夹在中间的人先动了。陶然的手伸过来,抹了抹他眼角,已经十分熟练:“我又没赶你,你怎么自己把自己往外赶啊。”

陶决被说中心思,想起最近她越来越会哄他,更觉委屈。

“……你把我胃口撑大,以后再去偏心他,我会更难受知道吗?”陶然无计可施地“哎呀”几声,赔笑道:“呃,以后……以后会对你好的,我保证。”

她胳膊肘捅捅钟意,一如既往会看眼色的年轻人便紧接着跟上:“我也会对哥哥很好的。”

听着像要领养他。

陶决眉头跳了跳,还是接下这个茬,“监护权剥夺了就是剥夺了,少来马后炮。”

番外一(终) :我们无法成为父母的理由

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他们俩居然谁也没软。陶然里面吞着一根,外面顶着一根,头一次直观感受到——吃得再好,也会吃饱。

最可怕的甚至不是吃饱,而是身体吃饱了,脑子还馋。

且两个人都没有大动作,小口小口地喂她,磨她,哄劝她,害她对自己抱一种早高峰满员地铁的乐观,总以为挤一挤还能再塞点。

下面不是能塞的火候,就塞上面。

她含着两条舌头吞咽,起先还分得清触感,到后来连味道都混在一起了。

嘴巴空闲的时间不多,只能找机会抱怨“好挤”、“脸酸”、“舌头麻”,他们便改成一人一下啄她,看是谁献上她肺活量告罄前的最后一个吻。

三个人紧挨在动起来就不太施展得开的沙发上,脱得磕磕绊绊,衣服扔了一地。两具肉体一前一后贴着她,无间的亲密缠绕上来。

本该疲乏的身体越发敏感,越发贪多。

兄长描摹锁骨的指尖还不够,要更粗糙、更轻浮地淫弄才好。恋人落在后颈的吻和喘息也不够,要更凶地、责备般地用力才好。

不会被看轻、被怪罪的底气原本来自他们日复一日的喂养,在情欲中浸泡片刻,竟催生许多低俗渴望,有恃无恐地期待被亵渎。

终究是这种时候更冷静的人,才能从陶然的每一个反应判断如何最大程度取悦她。

钟意见她塌腰,就知道该深压重碾。

陶决慢了半拍,催促便与两团柔软一起怼到他脸上:“你含一下,含一下呀……”

兄长怔怔伸舌。

乳头尖翘,没他舌钉上的珠子大。

奶肉细嫩,份量小到一口就能抿完。

他脑子里总还留着那个在浴缸里哭他一身鼻涕的泥猴小鬼,哪怕双眼所见已经是发育成熟的女体。

肉薄骨细,能晃动起来的资本不多,但已足够让他神摇。

视线躲着摇晃的乳,一个劲向下垂,没躲开湿亮的穴。

穴口齐根塞着东西,被顶到尽头也不露怯,还馋得抬臀多迎她那小男友几下。

两扇肉唇充血涨红,挤得阴蒂向前撅着,耀武扬威地挺给哥哥看。

陶决用指腹捕了那粒肉,往下推,推它去尝被男性器直接摩擦的滋味。

好心里夹带私心,企图从妹妹汁水丰沛的私处榨出一篇横向对比测评报告。

而他妹果然惯会打马虎眼,双手揽过他脖子,蛮横地把乳粒往他嘴里顶,只管催他快点,催哥哥张嘴吃奶。

湿漉漉的神情太有迷惑性,陶决看不出她是真想喂他,还是只想看他一张老脸当着第三人在地板上摩擦,索性不去分辨。

反正他最终总会如她所愿。

“我就说之前还差点意思……”

兄长衔住妹妹乳尖,下流话张口就来,“你们俩当的什么家长?天天晚上不好好睡觉,也没见有人过来喂孩子,孩子在隔壁哭得纸巾都用没了。”

……你那是哭的吗!

上下都受着照顾,陶然无暇吐槽,先被撞得浑身一抖。丁点大的肉,陶决没敢用力咬,眼看它趁机溜了出去,在口腔和室温的落差里打冷颤。

安心与信赖的共犯及时施救,伸过温热的手来捧两团小乳。触感让人上瘾,陶然不由自主往他手里送,送着送着,被送回她哥嘴边。

她垂眼,兄长露出水鬼似的湿润目光,就着捧乳的手大口吞咽,咽下不存在的乳汁。

她回头,共犯仍旧一副未被情欲沾染分毫、半是抽离半是纯稚的神情,力道细腻地抓揉一手白肉,毫不留情抵进吃乳的嘴,像要把谁噎死。

还对被唾液呛住的兄长好言劝道:“哥哥爱吃就多吃一点。”

视线交汇,陶然捉到他难得外显的顽劣。

钟意朝她笑笑,脸上终于泛起应景的潮红。

像被她用视线抚摸了一些他并不骄傲、实际上也并不美好的部分。

无法定义、难以证明、尚未拥有名字的情绪与念头化为气泡,翻涌上来嗞嗞炸开,他便从开膛破肚的毛绒玩具升格为碳酸水,好的坏的,由她品尝。

她接受他,也享受他。钟意将这个简短的认知抵在舌尖反复回味,少见地在性爱中膝盖发软,想要融化。

陶然不明就里,只知道背后的人忽地贴她更深。

撑开她身体的部位骤然发力,再也藏不住惊人的存在感,逼得她双腿打滑。

一惊之下,手臂与小腹同时使劲,绞出身前一声呛咳,身后一声喘息。

命脉被绞紧,他们竟不约而同更进一步。

将她一身皮肉,前后里外,用体温捂个透彻。

肿胀的肉冠深埋入腹,踩着分寸大肆动作,灌入一种悚然而尖锐、近乎奸淫脏器的异样愉悦。

乳头湿得像在沁奶,两只都没受冷落,捏的含的却还不肯停,仿佛真想挤出什么。

就连阴蒂也被濡湿的马眼吮咬,搅得本不是为了被这样使用的凹陷处满是水声。

温热的前精一股股淌过肉褶,流去真正发生着交合的部位,被此刻占据着那里的性器一视同仁地带往深处。

——兄长握着自己,抬腰迎合向前扑的妹妹,毫无底线地用自己吞吃她。

隔着那层薄肉,陶然的胸腔在他唇下起伏,隐约是个要骂“变态”的幅度。

变态就变态,肯叫他就好,叫他什么都好……

实际听到的却是一声“哥哥”。

痒意流下脊椎。

无暇顾及是否会在谁面前露出沉迷肉欲的丑态,又是否会因这丑态输谁一筹。他只想,也只能给她看一个为她被污浊欲念焚身的,动情的男人。

陶决松开妹妹的乳,执着地寻她的双眼,留住她失力从他颈间滑落的手,无声乞求——

用力。

陶然指尖发颤,睫毛也颤,使不上劲。

颈动脉在手心突突直跳,鲜活炽热。她既做不到真的狠下心去,也无法从他痴缠诡艳的面容上移开视线。

天真的,愚蠢的,昏聩无力的,将血肉一点一滴挤进她餐盘的,她的哥哥……他落到她掌中,当然,当然会寻求灭亡。

“不行,我不——”

“掐我……用力。”

喉结滚动,戳刺掌心,烫得她退缩。

身后有双手复上来。

指骨修长,手背浮起浅浅的青色血管。

迟钝到学不会弹琴,却很擅长作弄她最隐秘的地方。

想和大家都做好朋友,最怕伤到别人,却会在头脑反应过来前,先对侮辱她的人挥出拳头。

那双手裹着她的,缓缓向下施压。

察觉她收缩得愈发急促,那喂进她阴道深处的硬物转而温吞摩挲,清晰地将每一寸触感刻上黏膜。

被多余的手扼紧脖颈,陶决张了张嘴,没有抵抗。

性器因窒息几近暴动。顶端的孔垂死挣扎般咬住阴蒂,竭力要把它留下,锁牢,最好就这么长死在他身体里。

陶然有一阵没一阵地痉挛着,头垂落到自己胳膊上,全仗他们捞着才没有全身一起坍塌,浑然不知两个最熟悉她的身体高潮前会如何颤抖的人,在她头顶交换了一个短暂的眼神。

“不要怕,”钟意安抚她道,“不会真的杀了他。”

持续缺氧的视野开始泛白。

陶决迟缓地眨眼,后知后觉地为那一眼而脊背发寒。

——在这种时候,钟意在观察他。

如同没有情绪的非人之物,褪下名为常识的外壳,只为陶然的意志所驱使,对他进行不带任何主观色彩的评估。

观测他的生命体征,审视他下腹的纹身,计算他再一次伤害陶然的可能性。

陶决从被闭锁的喉咙里挤出气声,听不出是嘲笑还是投降,“你最好真不会。”谁也不留余裕的性事进行到末尾,只会一秒比一秒更狼狈。

三个人狼狈得不相上下,前后大约只相差几帧。话最多的人被手动封喉,因而在最顶点的那一秒,只听到错落的体液喷溅声。

又过片刻,才有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陶然没在高潮中昏厥过去,但也差不了多少,就先盖着衣服,躺在沙发里侧缓口气。

大概是累极了,身体被上下擦拭的工夫,呼吸便均匀带鼾,看得陶决咋舌。

“年轻真好,倒头就睡。”

他嗓子还哑着,好几个音节发不出来,表达欲倒是完全没受损。钟意扫他一眼,直白地戳破:“你不熬夜,也能睡得很好。”

毕竟是真用他一把老骨头呈现过婴儿般睡眠的人,陶决在铁证面前无法反驳,悻悻搡他,“少来教我做事。你们俩做父母做得一塌糊涂。”

他顿了顿,扭头看睡熟的陶然,又说:“也就比我本来的好那么一点点。”钟意也往后转头,视线落在陶然被衣服盖住的腹部。

随呼吸起起落落的地方,含着两份精液依然单薄平整,不适合长出未知的外来者。他的目光停留太久,久到被读出了想法。

“……能跟我说说吗?为什么不想有孩子。”

这场对话,在钟意看来,迟到了三个月。

他反问:“哥哥会愿意做我们的孩子吗?”

愿不愿意,不还是当了三个月。

陶决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还没出声,便又听他道:“就算拥有可以成为其它角色的选项,也会更想做她的孩子,被她生出来,被她养育吗?”

陶决沉默了。

人与人能产生的所有关系里,唯有血缘,是先被分配一个别无选择、没有退路的角色,再认识角色下的那个人。

他大概知道钟意想说什么。

“……她也是这么想的?”

钟意发出含糊的音节,答得十分狡猾:“等她醒了,哥哥自己去问吧。”问什么?不用问都知道。

他是血缘的副产品,是强买强卖的捆绑套餐。

和其余不由陶然自己选择的血亲没什么不同,他在尚未理解自己被分配了怎样的权力时,就已经滥用过这份权力,摆布过她的人生。

就算出于好心,就算他同样支付了代价,也不能将她因这份血缘不得不承受的波折一笔勾销。

她生命里会长久地留下余震。

所以,她不再相信血缘,不再需要血缘了。

“唔,不过,重新洗牌之后,再互相选择就好——”

陶决猛地抬眼,正对上钟意一副“果然”的表情。

年轻人掂掂那盒刚被抽走许多,用来擦拭体液的纸巾,确认了余量才递过来,慢吞吞地说完后半句:“……是她昨天给过我的回答。如果你想要,就分一点给你吧。”

“无事卖人情,你有企图。”陶决警惕道。

“你总是哭,我也很难办的。”

钟意叹口气,一点面子也没给只对妹妹脸皮厚的兄长留。

他目光在纸巾盒与陶决的脸之间跳跃几回,自言自语道,“毕竟我在她面前,已经正式失去‘绝对不会欺负哥哥’的信誉了。”

刻意用了别人能听见的音量,才不是什么自言自语。摆明在晒。

陶决啧了一声。

晒的什么他反正不懂,小情侣的外星暗号他也没兴趣刨根究底。

他一个入室抢劫反倒住下了的人,至今还没被赶走,已经算很——

……重新洗牌之后,再互相选择。

陶然当初舍弃他,是因为不再相信血缘。

那么如今重新选择他,是因为什么呢?

模糊的热意挤满胸口。答案的形状呼之欲出。

陶决手指发麻,不自觉探向下腹。

那里刻着简简单单的八个数字,是陶然降生那天——陶决不再只是他自己那天。

六岁的小孩哪里懂什么不可逆的改变。

他只知道更小的孩子要喝奶,要换尿布,只会根据她的反应、她攥他指头的力气判断自己是否做对。

除了陶然,没有人教过他如何做哥哥。而他从来没什么天赋,教了又错,错了又教,她一直教下去,倒也没真的放弃过他。

早在那八个数字刻在他身体上之前,很久很久以前,它们就刻在他的灵魂里了。妹妹。陶然。

陶决还没准备好直接触摸那个答案。

怕被庞大的狂喜冲昏。要仔仔细细,一口一口,慢慢品尝才好。

他压抑再压抑,终究——漏出没有成功伪装成叹息的闷笑。

“……可是,能做她哥哥,是我的运气。”

钟意哑住片刻,以和他刚才一模一样的口气,低低啧了一声。

陶然大约刚醒。

陶决后腰被拍了拍,听她用朦胧的嗓音小声叫他,哥哥,哥哥。

她合起双腿还肯喊哥哥的时候并不多。陶决因此至今未能免疫,每次听都忍不住心酸、心痒、心软……心动。

怎么了?他问。

讨债鬼果然憋着坏,在最温存的时刻杀他个猝不及防,又颇有玉石俱焚的气势,耗尽全力也要挤出浑厚的腹腔音。

“——俺也一样!”

张飞的大脸突入脑海。陶决反应过来她接的是哪句,想哭想笑,最后只把她头毛胡乱一撸,骂道:小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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