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妈妈你先别动,现在你身体不太能支持剧烈运动,等我叫医生来。”我按下了墙上的呼叫按钮,门口瞬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赵医生几乎是一路 小跑步到病房。

看到医师之后,妈妈想要挣扎着从病床上坐起来,但是赵医师轻轻按住了她。

“不要着急,保持镇定。”赵医师十分沉着地说。

妈妈似乎是听到了赵医生的话,十分呆滞地点了点头。

我在一旁焦急地看着妈妈的反应,也想知道妈妈现在的状况,可是不能干扰医生,只好在一旁看着。

“我现在要问你一些问题,如果没有印象的话,也要尝试努力回想一下,哪怕是想到了一点点事情,也要直接说出来,知道了吗?”

妈妈十分努力地点了点头。

赵医师拿出了一个长相奇怪的仪器,一边连着一个硕大的仪器,另一边则是一个长相类似自行车头盔一样的东西,唯一的区别只是上面布满了各式各样的线缆。

赵医师打开机器,将“头盔”戴在了妈妈的头上,机器发出了有节奏的滴滴声。

“你叫什么名字?”

“陈馨韵。”妈妈虽然声音有点沙哑,但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答道。

“你确定吗?”赵医师这时候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妈妈本来还冷静的脸庞上,此时却突然有了一丝慌张。

刚刚声音还十分稳定的仪器此时像是烧开水的水壶一样嘟嘟嘟响个不停。

“冷静一下,冷静一下慢慢想。”

医生此时也皱起了眉头,一边观察着妈妈脸上表情的变化,一边在机器上摆弄着。

妈妈皱着眉头想了好久,随后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我的心悬了起来,现在的我迫切的想知道几个问题。

一:妈妈之前是真的昏迷了,还是可以感知到外界的事物?

二:她对刚才我帮她的“清洁”有没有印象?

但现在不是打扰医生的时候,现在的医生又问了一些别的问题,涵盖了自己丈夫的名字,儿子(也就是我)的名字,出生日期、和父亲的结婚日期等等。

但妈妈不是记不起来,就是无法确定自己的答案是否正确。

妈妈似乎拼命地想要找到正确的记忆,脸上露出焦急的表情,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瞳孔也随着呼吸不断地缩小。

医生见状赶紧让一旁的护士给妈妈打了一针镇定剂,妈妈立刻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落回床褥里。

我在得到医生的允许后,帮妈妈盖了被子。

我和医生赶紧迈着轻柔的步伐从病房中离开,担心妈妈依旧被我们吓到而病情加重。

“赵医生,我妈…我妈她还好吗?”

“目前的情况还不明确,先做个脑CT吧。”

我带着医生开了的单子缴了费,和一个护士一起推着妈妈的病床来到位于医院负一楼的放射科。

“妈妈,我们待会得做一个检查,要保持镇静,最好脑子里面什么都不要想,这样医生才可以治好你的病,好吗?”

妈妈握着我的手“嗯”了一声,随后就笃定一般点了点头,我将妈妈头上的金属发卡去除,目送她进入了CT室。

等我将接受完检查的妈妈送回病房后,进到办公室,医生已经开了一长串药物清单给我,还附上了一个白色的简陋小册子。

妈妈的大脑受到了十分严重的损伤,造成了自己的记忆有或多或少的缺失,而潜意识几乎都消失殆尽,越是不怎么去回忆和调动的远古记忆,就会越忘得一干二 净。

而我最在意的其中一个问题似乎也得到了解答,妈妈之前的确在深度的昏迷之中,只是不知为何突然从昏迷状态苏醒过来,幸好是这样,最难以解释也无法推拖的状况得到了缓解 ,至于她醒来后我是不是裸体着、浴室中的味道、可能的屁股的奇怪感觉都不是多难解释或打哈哈的事情。

回到现在,我翻阅了一下小册子,其中大部分都是照顾病人的时候小提示和各种各样的禁忌。

因为妈妈现在就像是一张白纸一般,我们需要从头教导她生活中的一切,可能是真的从大小便、穿衣这种基本生活到上街购物都需要从头教起,其中提到了不要在 患者面前说一些会被误解的内容,或者是让她接受到与自己往常生活不符的信息,不然她可能会完全的当真,之后要再改就几乎不可能的,反正跟教育婴儿差距颇大。

如果想要让妈妈恢复的速度快一点的话,只能让她做一些年轻的时候常做或喜欢做的事情,如果能够和过去爱好的记忆形成连结的话,就会增加恢复记忆的可能性。

另外,每个月都要把妈妈带到医院来做一次回访,比起长期住院,生活在自己家里能够大大增加妈妈恢复的可能性。

看到这里,我几乎无法抑制心中的喜悦,嘴巴为了不展现出笑容而僵直着,眼睛不断地确认手中小册子的内容并与脑海中的计划相结合,现在的妈妈就是一个人偶,一个能随 我调教、操纵揉捏成我希望的形状的玩偶。

我们家没有会联络上的亲戚、会特别来关心的邻居,没有任何人会来打扰,只要能想办法应付每月一次的回诊,妈妈就将成为我的东西,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的 。

但就目前来说还是有一些问题需要处理,那就是平日怎么照顾妈妈,以她现在的情况是完全没办法独立生活的情况,而我也不能整天呆在家里陪她,怎么照顾妈妈成为了 横在我面前的一个巨大的问题。

不过方法总比困难多,在出院前还有一星期的时间,只要做好初期的准备还是可以让妈妈之后在跟外界零接触的情况下过生活的。

当晚,我在手机上飞速的查阅了许多资料,有身体保健的、居家护理的等等,然后隔天一早趁医院派来让我休息一下的护工来的时候赶紧回到家整理,该丢的丢 一丢,该整理的得整理一下。

回到医院时妈妈已经醒过来了,但没有一开始的惊慌失措,就像以前表现得那样,妈妈一直都是一个坚强的人,现在她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的风景,此时以至春 末,外面的景色已是一片阳光明媚之景象,但阳光没有盛夏时的那般毒辣,而是柔和的打在了母亲的脸上。

虽然母亲称不上漂亮或着美人,但现在的她却让我产生了一丝丝的心动之情。

“妈…?”我轻声呼唤了眼前的女人。

母亲动了一下身子,然后转向了我这边,她稍稍的打量了我后勉强的说了一句:

“你…你是…我…儿…儿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个多月没有使用舌头的缘故,母亲讲话结结巴巴的,但声音仍然没有变,仍然是那个我过去再熟悉不过的声调。

“嗯,是我,我是陈松啊,你都叫我小松的”

“小…松…小松…?”

母亲重复了我的小名,似乎这个名字在她已经残破不堪的脑海中还有着片段的记忆,抑或着只是吸收新知识造成的朦胧?

我看了下手机发现离房的时间已经到了,所以拿起护工帮母亲收拾好的衣物与个人用品,不多,也就一个侧包而已,另一只手伸向母亲示意着扶她起来的 念头。

母亲没有马上回应我的帮忙,而是看着我伸出来的手愣了一下,然后又看了一下我的脸,她的脸上露出了迷茫的表情,但很快的又展现出过去刚强、 决断的个性,她将手放到了我的手心上,借着我的力量吃力地从床上站起,但可能是长时间的卧床让她的脚没有了力气,一下子就摔到了。

“呀!”

“妈!小心翼翼!”我迅速的放开包包,马上降下身子搂抱住了差点跌在地上的母亲,虽然母亲160cm的身高在女性中算比较高的了,但有父亲东北基因的我还是 比她高了一大截,力气也大得多,所以还是把她给护住了。

我将母亲搂在怀里,虽然没有看着母亲的脸,但从耳边传来的惊恐喘息还是让我知道母亲的情绪还是有些不稳定,所以我边拍着她的背边安慰着她。

“不怕,儿子在这,小松在这呢”

我的胸口传来了柔软的触感,母亲的两团乳肉正严实实的被挤压在我们之间,让我有些分了神,没怎么在意到母亲的反应。

在确认好母亲没事后,我就让母亲抓着我的手臂慢慢地踏上了回家的旅途了。

回家的路上比想像中平稳,在做出租车的时候母亲并没有说话或哭闹,只是呆呆的望着外面的风景,可能是想从这些景色中找出关于过去的一点一滴吧。

回到了家,我赶紧让肌肉无力的母亲坐在她过去常坐的沙发上,然后倒了杯水给她喝。

她接过后抿了一口,然后突然啜泣了起来。

这让我吓了一跳,赶紧坐到她身边关心。

“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边说,我边将水杯从她的手中拿走放到了桌上,然后将她推入了我的怀中。

母亲没有反抗,只是止不住地继续啜泣,直到几分钟后她才说出了哭泣的原因。

“我只是…只是觉得…这里好像少了一个人…我真的…不喜欢…不喜欢这种感觉”

我知道她在想父亲了,但现在的我什么也干不了,只能将她搂得更紧来让她感受到温暖。

不知道过了多久,母亲的啜泣声逐渐停了下来,她抬起头来看着我,又出现了过去那样坚强独立的眼神。

离开了我的怀抱,母亲坐正了身体看着我。

“谢谢啊,小松,有你这么棒的儿子我真的很幸运”

“别这样说啊,这是儿子该做的事情”

“嗯…这段时间没少让你受罪了,妈很想帮你,但现在甚么都不懂,我…这…”

“没事没事,医生有给我一个方子,让我照着这上面的流程康复,妈你很快就会痊愈的”

“妈现在只知道你是我儿子,也只能依靠你了,你只要跟妈说该怎么办,妈一定会乖乖照你说的做,好吗?”

听到这话我就知道时机成熟了,我从背包中拿出了一张单子,其中罗列出了数条“医生”叮嘱的事情。

……

对于XXX症患者的治疗与生活标准,病人与家属必须遵守以下要求:

前言 :因病人无法独立生活,故必须完全听从家属的指示,家属也必须严格遵照照护规范对待病人。

1. 患者的衣物细则如下……

2. 患者的饮食细则如下……

3. 患者的康复细则如下……

4. 患者的教育细则如下……

……

当然,后续还有许多事情,虽然母亲现在与人沟通与计算还是可以的,但已经变成了无法阅读文字的文盲,不过我还是尽可能的写了一些对我未来更有利的规则,不过事后证明 我完全多虑了。

反正这个规范就是一句话,听我的话就对了。

念给母亲后,我原本担心原本独立自主的母亲会提出一些疑问或反对,但现在的她似乎真的完全信任着我,只是认真地看着我并不停地点头示意。

看到这样,我心中放下了一块巨石,然后开始了下一步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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