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要划清界限了

绿灯亮了,我镇定地开车直行,绕了一圈回了我自己的家。

听家里的阿姨说,爸爸陪妈妈去逛街了,我躺在自己的床上暗自庆幸还好他们不在,要不我刚才见到他们可能直接会掉眼泪,哭诉着说孔嘉阳在外面有女人了。

局面会变得无比混乱,我姐要是知道真有可能找人把孔嘉阳爆打一顿,才不管爸妈在我们小时候就一直强调的“做人办事都要得体”。

到时候孔家肯定咽不下这口气,今家孔家这个仇不是结定了。

可是……可是我和孔嘉阳本来是假结婚的啊。

白纸黑字,协议上明明白白写着“财务和感情都互不干涉”这行字。

我只是他名义上的“假妻子”,他在外面有几个女人和我扯不上关系,我甚至都没有立场去声讨他。

只是这段时间我单方面地以为我和他看起来像一对真正的夫妻,我喜欢他,所以他对我好一点,我就会在脑海中自动加工成“他似乎也有点喜欢我”。

孔嘉阳本来就擅长于逢场作戏,他偶尔对我说所谓的“情话”,有时喊我所谓的“老婆”,在长辈面前维护我,在朋友面前亲近我,真的只是在开玩笑,在做给别人看。

他自己都不信,我怎么就信了呢?

爱与性他一直能分得清,一直弄混的人不过只有我一个。

在家里平静了会儿,小希给我打电话,让我赶快回去,今天要加班。

我整理好了情绪回去工作,加班休息的空隙还在想,也就剩下半年的时间了,他出出差我加加班很快就能过去。

我和孔嘉阳之前就说好,满一年就可以向长辈们提出我们要离婚的消息,理由是“性格不合磨合了一年之后仍无果”。

我不想再生出什么事端,再相安无事地坚持半年,我和他除了“前任”这层关系,就再无瓜葛。

加班到很晚回家,今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我需要时间去消化,再加上加班耗费了我太多精力,回到家时我几近处于一个精神游离在肉体之外的状态。

拖着疲惫的身子上电梯,对着门输指纹,身后的电梯再次打开,我听到孔嘉阳有些急切的声音:“楚楚,给你打电话怎么没有接?外面很晚了。”

他走到我身边,我没有看他,只不冷不热地说:“我在加班。手机没电了。”

我手机的确没电了,而我故意没充电,任性地不想看到他给我发的消息。

走进房间我自顾自地穿上拖鞋往里走,孔嘉阳大概是察觉到我今天状态不太对,沉默了会儿,才淡淡地说了句:“我刚才去你公司楼下等你了。”

我转头望他。

已经是七月中旬,白天炎热,傍晚之后风一吹,倒是爽快宜人。

孔嘉阳今天穿了件黑色的印花短袖,不该是出汗的时候,他的鼻子上却冒着薄汗,刘海也有点乱。

我竟然眼尖地发现他的衣服没换,还是今天他和那个女孩子在车里的时候,穿的那一件。

……好碍眼。

我突然之间精神起来,身体中的神经像绷紧了似的,倦怠乏累瞬间消失。

仿佛进入了战斗状态。

“以后就不要去了。”我听到我自己的声音,十分冷淡,没有丝毫感情,“没有必要。”

我今楚楚从小到大都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喜欢就是喜欢了,也不会碍于今家二小姐的面子端着不主动,并且没有感情也会立刻结束,绝不藕断丝机。

但最近接连遇到的两个人都让我放弃了之前的态度,简直是在打自己的脸。

以后不会了。

面前的孔嘉阳怔了怔,表情也黯淡下来,动了动嘴唇问:“怎么啦?好好的为什么用这种语气说话?”

盯着他的脸,眼前又闪过那个女孩子弄乱他头发的亲昵画面,我不想和他再对话,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孔嘉阳上前两步扣住我的手腕,垂眼注视着我,表情仍旧不是很好,但还是好声好气地说:“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过两天等你有时间,我们和沉洲他们一起去乡下散散心。”

好像我刚才是在无理取闹。

我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脾气,把手腕从他手里拿出来,退后了一步,冷静了片刻。

孔嘉阳也没有再讲话,只低头安安静静地望着我。

他此刻就像一只做了错事的勾勾一样,不敢动作,只用一双受伤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看我的眼色。

我不知道这是他真实的状态还是在做戏。

偌大的空间里没有半点声音,静得只有我和他两人的呼吸声。

我避开他的视线,半晌,才再度语气平稳地开口:

“孔嘉阳,我觉得有些话不用说你自己也很清楚。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是假的,如果不是因为所谓的大师的那句话,我们可能到现在都不会和对方讲上一句话。结婚之后,我很谢谢你能在长辈和朋友们面前给我面子,但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可以不用再继续。”

“你有你自己的生活,我也有自己的朋友。之前没掌握好分寸的时候我和你的朋友们聊了很多,也经常出来见面,他们都是很友好很会照顾别人的人,我也很开心认识了他们。但是现在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划清各自的交友圈,这样我们分开之后,才不会因为交互的朋友圈而烦恼。”

“算了算还剩下半年的时间,在这六个月里,我会在长辈面前好好做孔家大公子妻子的角色,但是私下里,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过多接触的好。”

终于将心中的想法体面地表达了出来,我站在原地,等待孔嘉阳的回答。

很久,他都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我一直没有抬头看他,要不是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和眼下的身影,我还以为他已经离开了。

他迟迟不说话,我等得愈发着急。

我们像在进行一场无声又浩大的对峙。

结果还是我败下阵来,我已经等不住,看似特别尊重他的意见一般,我抬头公式化地询问他:“孔嘉阳,要不我们就这样吧?”

听到我的话,孔嘉阳一双通红的眼睛闪动了下,像才反应过来似的,如同一台刚开机的老式电脑。

他的鼻尖也红红的,声音竟然也带着一丝哽咽:“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

一副委委屈屈的模样,惹人心疼。

我便没再看,转身回房,听到孔嘉阳在我身后轻轻说了一句“随便你”。

接着就是他离我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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