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皇上将邓通的宅邸赐给我了?!”回到东厂的丁寿被刘瑾带回的消息惊呆了,连马昊降职做了真定府推官的事都给忽略了,他现在都怀疑自己起了邓府藏宝的事情已然被老太监侦知,要不然好端端又和邓府扯上关系。
刘瑾歪着脑袋看着他,轻轻说道:“咱家以为一番苦心能换个谢字。”
“请公公明示。”
刘瑾身子后仰,将头靠在椅背上,微眯着眼睛道:“朝中那帮书呆子眼睛只盯着庙堂之上,你在朝鲜那档子事一时半会儿没人知道,可李怿母子若囚禁在礼部会同馆,时候久了若露出口风,就一个牝鸡司晨的罪过都够你小子受的,咱家向皇上进言将李怿母子交由你看管,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唇舌。”
“那属下直接把那娘俩扔进诏狱不就完了?”刚抄了人家家底,又要霸人房产,丁二爷现在真有一丢丢负疚感。
“彼曾为王,总该留些体面。”刘瑾眼睛突然张开道:“京城居,大不易。借这个由头给你小子淘换个大宅子有何不好。”
冲着刘瑾作了个揖,丁寿苦笑道:“谢过您老苦心了,可小子也有难处。”
刘瑾略感讶异,道:“说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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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寿垂着脑袋回到自家小院,谭淑贞迎了出来,“爷,程澧来了。”
“来的倒是时候。”对于这位管着自家钱袋子的家奴,丁寿还是很看重的,进了正堂,程澧过来行礼,丁寿直接让他坐了。
程澧拘谨连称不敢,递上一份清单,道:“老爷,小的此番是送来这阵子买卖的收益,共八千两,已交由谭妈清点过了。”
丁寿摇头苦笑,前阵子心急买房,缺钱缺得恨不得把户部抢了,现而今从天而降一个大宅子,银子也跟着来了,真是世事难料。
程澧见丁寿摇头,以为他嫌收益不好,连解释道:“老爷明鉴,开春漕河拥堵,运力不如往常,待进得汛期,这收益还能再翻上一番。”以往夹带私盐的时候,程澧从没想过能经手几万两银子,可不想就这样恼了自家东主,砸了饭碗。
“不关你的事,”丁寿摇手,随即唤他上前,“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办了。”
程澧听了丁寿一番耳语,面上露出惊喜之色,连连应是,退了出去。
“老爷,请用茶。”谭淑贞捧了一盏茶,放在丁寿手边。
丁寿伸手一带,谭淑贞一声娇呼,坐到了丁寿大腿上。
“爷,这大白天的……”谭淑贞娇羞道。
丁寿蹙眉不语,谭淑贞扭身调整了下坐姿,关切道:“老爷,可是有心事?”
“没什么,你回头从这些银子里拿出五千两给常九,让他和这次出使的大汉将军们分了,朝廷没有赏赐,我却不能寒了手下的心。”丁寿冷笑道。
谭淑贞垂首应是,略一犹豫,还是开口道:“老爷可是还对朝上之事耿耿于怀?”
“谈不上,只是有些心塞罢了。”连赏功罚过都做不到,将来谁还肯尽心做事,两榜进士出身的这帮书呆子岁数都活狗身上了,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其实老爷大可不必费心,您的选官之路本就与朝中诸公不同,又与宫内貂珰亲近,自会与朝中衮衮诸公形同陌路,可您只要圣眷不衰,就不会永无出头之日。”
顿了一顿,谭淑贞继续谆谆言道:“此次有功不赏,皇上有愧于心,待有机会所得远非今日可比,朝堂上能驳回皇上一次两次,难不成还能驳回十回八回么。”
这一番开解让丁寿豁然开朗,不错,二爷本就是他们看不上眼的传奉官,又何必计较他们的看法,当即捏着一只玉峰道:“你倒是玲珑剔透心肠,说说,让爷怎么赏你?”
谭淑贞又痛又酸,隔着衣裙感受着两股间的一团火热,不由腻声道:“只要爷开心,就是对奴婢最大的赏赐。”
有见识,知进退,到底是官宦人家出来的,丁寿对她的回答很是满意,伸手探入裙下,隔着薄薄绸裤,感受着秘处传来的丝丝热意,贴着谭淑贞耳边道:“那就让爷开心开心。”
“爷,这是白天,要是让人看到……”
“看到就一起来,这院子里又没有外人。”丁寿坏笑道。
正当二人恋奸情热时,听到院外有人高声道:“卑职钱宁来给大人问安。”
是该换个大宅子了,这个连进深都没有的小院子,什么人都能往里进,丁寿心中忿忿。
当钱宁满脸堆笑给上司行礼时,看到的就是面沉似水的丁二爷,“有话说,有屁放。”那档子事被人打断,是人都不会有好心情。
钱宁不知道这位爷哪来的这么大痰气,原本的来意不敢再说,小心道:“卑职是来禀报大人不在时锦衣卫的公务。”
丁寿冷笑道:“有什么要紧公务不能到北镇抚司再说的。”二爷打定主意,这小子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小鞋是给他穿定了。
钱宁也感受到丁寿语气不善,一琢磨道:“本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一件新鲜事给您说说。”
丁寿轻轻点了点下巴,示意他继续。
“这阵子有个叫郭彩云的小妮子成天缠着三铛头,厂卫间颇有笑谈。”
一拍脑门,丁寿暗道坏了,把在遵化收的三个小媳妇给忘了,就郭彩云当初那副花痴样,白少川稍假辞色,她得上杆子自荐枕席。
“他们二人如何了?”二爷心中惴惴,可别老子在朝鲜给别人戴绿帽子,在大明别人给我戴,那可遭报应喽。
“还能如何,白三爷从来不近女色,不胜其扰,如今连门都不出,只是不知为何似乎对您老颇有微词。”
那是,估计那丫头就是从我这摸到他身上的,如今丁寿明白自己挨刘瑾骂时白少川那股子快意从哪儿来的了,话说三铛头白长了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俊俏脸蛋儿,却从不在脂粉堆里流连,要是自家有他那副模样,这京师贵妇,江湖侠女还不成堆地倒在爷的金枪之下。
“大人,大人……”钱宁看着丁寿一副流着口水的白痴表情有点害怕,自己的前程性命可还押在他身上呢。
“还有什么事?”擦了一把口水,丁寿回过神问道。
瞧着丁寿心情转好,钱宁陪着笑脸道:“您看去年给卑职服的那个三尸脑神丹的解药是不是能赐给小的了,没旁的意思,就是担心小的万一没来得及服药,以后少个人在您身前奔走了不是。”
“那个啊,逗你玩的。”丁寿随口道。
“啊!?”钱宁张大嘴。
“啊什么,可是觉得受了骗有委屈?”丁寿如今倒不在意拿毒药唬人,可权柄在握,实没那个必要。
“骗得好,要是没那一骗,小的怎会有机会在大人您身前效力。”钱宁迅速摆正了自己立场。
丁寿对钱宁的表现很满意,点头道:“算你识相,有个传信的差事还得你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