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什么事,做第一次和做第二次乃至三四五六甚至更多次时人的心境,都不会相同。
从青涩到成熟,拘谨到自然,贞洁到淫荡,粉红到黑褐,都是顺理成章且不可逆的。
安排婆婆去感谢别人,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李秀玲尽管还有思想斗争,却也再不复第一次公关周向红时的那么激烈。
办吧,是事儿那就躲不过。
回到家她把情况跟周向红说了,周向红还有些尴尬,但她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儿了,另外李秀玲说了,可能这回也没啥,毕竟王八蛋不知道周向红现在到底是个啥状况,她也没细说,估摸着老家伙就是好奇心重,没准占占便宜也就是了,大头还是李秀玲自己扛。
最后这半句她可没说,周向红至今不知道,李秀玲在王八蛋家干保姆的同时还得被人干。
李秀玲只跟她说过为了求王八蛋办事,自己付出过什么代价,想到这儿周向红在心里叹了口气,那就去呗,啥时候定准了,告诉她一声就行。
婆媳俩的对话完全超出了正常家庭的范畴,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感觉自己像是在和王雅丽对话,唠的净是埋汰事儿。
第二天李秀玲照旧去王八蛋家,请了好几天假,活儿还是得干的。
结果一进门王八蛋就往她身后瞄,一见没人,多少流露出一丝失望的神情来。
她这才反应过来,老家伙惦记的心情还挺迫切,因此“噗呲”笑了一声:“咋的王叔,这么着急见我婆婆呐?”王八蛋也有点尴尬,搓着手回答:“啊……没……那啥,我合计她没来过我这儿,还不就得跟着你一块儿啊……”藏着掖着拖着到最后也是一样的结果,李秀玲干脆放下手里的东西:“瞅你那点出息!……这么的吧,我打电话现在让她过来……”她也琢磨明白了,早利索早省心,目前来看,拢住王八蛋还是很有必要的,尽量哄着他高兴比什么都强。
话说周向红早晨把孩子送去了幼儿园,回家来又仔细的给儿子打理了一通,都忙乎完才有工夫合计自己的事儿。
这几天乱糟糟的,也没时间去公园,一分钱没赚不说,还搭进去五百。
这事儿不合计还好,一合计起来就让人上火。
总算今儿没啥事儿了,赶紧的赚钱吧。
因此她把窝在柜子里的那团内衣又翻了出来,之前在老马身上试验,这玩意的效果真是出奇的好,虽说穿上之后自己遭点罪,可只要能多赚钱,那就值了。
这么想着,她把那两件细绳似的小玩意就又挂在了身上,用熟不用生,等啥时候这套不受欢迎了再换别的也来得及。
照例外面套了长衣长裤,周向红出了门。
她现在是不能用王雅丽那屋了,因此琢磨着,趁季节还好,先劝人进树林试试,反正派出所那边有五百块钱保着了。
要是人家不愿意……要是不愿意……那……那就往家带吧!
柜子里好像还有几个避孕套,大壮在隔壁,关起门来估计也听不见啥……唉,其实就是不关门,他现在也……还是尽量研究树林吧。
正边想边走呢,Bp机忽然响。
前面咱们说过,她这个号码基本上也就只有李秀玲能打,因此顺路周向红就去回了电话,结果电话里李秀玲让她过去王八蛋家一趟。
具体啥事儿就不用说了,昨晚说的都挺明白了,周向红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她下意识的问怎么今儿就要她去,李秀玲在电话那头心中暗道周向红糊涂,这还有什么今儿明儿的,不就这么点事儿么!
哪天还不是一样。
最后周向红还是答应了这就坐车过去。
电话亭不远就是公交站,眼看着一辆公交车从远处摇摇晃晃的开了过来,她下意识紧跑两步,正好,于是上了车。
结果屁股挨着座位了才想起一件要命的事来,自己里边可还穿着那套特殊的“工作服”呢,刚才跑那几步总觉得别扭,脑袋里全是事儿就楞没想起来。
可车已经发动了,再要下车回家换回来,那还得不少时间,这……一九九八年注定是不平静的,譬如至今仍存在于很多人记忆中的抗洪救灾。
对于S市来说,洪水倒没怎么影响人们的正常生活,反正每年一下雨就被漫灌的那几条街道今年也不例外,让人并无意外之感。
除此,无轨电车伤人事件算得上一件大事,再也就似乎没什么了。
然而社会阶层不同,不同的事件所造成的影响自然也就不同。
整个社会犹如一条河流,水面和河底往往自成体系,温、流、清浊俱不相通,每一股暗流之下,都是一个地覆天翻的世界。
十月末,也就是周向红身着情趣内衣踏上公交车的时候,S市一把手因一系列严重违反党纪国法的罪名被双规,月底,该市二把手也正式进入调查程序,二人次月被批捕,年底定案,中央调查组会同省纪委监察机构、公检机构以罕见的雷霆手段办理此案,并最终引发了S市官场及社会层面的大范围动荡,史称“特洛伊”大案。
该案重点打击了一批官员,并同时扫除了盘踞在S市的若干黑恶势力团体及个人。
看上去这事儿和普通百姓似乎没有太大关系,然而对于李秀玲和周向红,乃至和其差不多的其他女人们而言,她们的生活却分别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冲击。
之前我们说过,舞厅这种地方,本就是违法乱纪滋生的场所,其能够于闹市中人尽皆知却还天天开门营业,靠的就是老板们各自的“背景”,没有官场撑腰的犯罪份子,永远只能是盗窃犯、抢劫犯、流氓、无赖,只有警察不敢抓,法院不会判,政府看不见,才能在中国这片土地上形成百姓痛恨的黑恶势力。
从河北唐山七八十年代的“菜刀帮”,到九十年代全国各地出现的各股“地头蛇”、“XX霸”,直到今时仍旧在危害广大人民生命财产安全和社会团结稳定的各地“大哥”,莫不如此。
“特洛伊”案中,至关重要的一条恰恰是政黑勾结,对此案的深挖,必须要将当地一批黑恶势力份子和与其勾结的政法人员摆上公堂,以此给人民群众一个交代。
于是一夜之间,“背景”们忽然消失了,受牵连的固然再也不能发光发热,未受牵连的却也知道暂避锋芒韬光养晦。
老板们的背景暗淡了,百姓的天空暂时露出了光明,李秀玲和周向红们的前途,却也变得坎坷起来。
这种坎坷当然是不可预见的,也无法抗拒,时代的微风拂过,对于个人而言,就是天地变色的狂风暴雨,仅余飘摇。
王雅丽当然意识不到这一点,交了钱,那就赚回来,有人护着,那就大胆些。
公园里景色依旧,行走的老头们仿佛口袋里随时都会飘出钞票,就看你舍不舍得力气去拣。
天气不错,秋日的阳光已是一种温柔的暖,正适合收获。
她刚在小路上晃了一会儿,生意就上了门。
天天在这儿转悠,总也还是对环境有所了解的,尤其是必须要打交道的那群人。
每天都会有不同的男人找到这里,诉求着自己的欲望。
有些人来了就走,有些人来了又来。
公园的这伙常客里,时不时就会添上那么一两张新面孔,偶尔也会有些老面孔再也看不见,时间和王雅丽口袋里的钞票一样,在不知不觉中慢慢的变化。
王雅丽们和这群熟识的男人经常唠那么一会儿,没啥正经嗑,话题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她们自己或是别人的身体,谈到妙处时,一起哄堂大笑,笑完了说得再露骨些,直到其中某个人有了兴趣,于是好做买卖。
大概两个月前这伙人里添了个新面孔,其实也来公园嫖娼有一段时间了,和几个老头还挺熟。
这厮是个性欲旺盛的男人,且不挑嘴,公园里的女人换着肏,当然也轮着过王雅丽一回,鸡巴不长,且有些纤细。
结合他的这几个特点,老头们给这厮起了个外号,叫做“见缝插针”,先前还只是背地里叫,后来这帮女人就跟着四下里叫开了,当然不是全名,尊称“针哥”。
针哥也是个老头,岁数在常客堆里算中等偏上。
按王雅丽这些年的床第经验,这厮全靠吃药维持。
女人脐下三分处,销魂蚀骨胜似刀,针哥以远超同龄人的战斗经验,长期保持着两个大眼袋和走路有点发飘的步伐。
这并不奇怪,人的嗜好是多种多样的,有人喜欢收藏,有人喜欢钓鱼,有人爱抽烟,有人好喝酒,有人热衷于养宠物,也有人誓要吃遍美食。
像针哥这样专注于和不同女人肏屄的,自然也大有人在。
可大自然是公平的,基因的传播不能趋向单一化,这会导致物种退化直至毁灭,因此世界意志对于雄性的控制是近乎于精心设计并格外严格的,没有谁能疯狂散播自己的精子,植物不能,动物不能,人自然也不能。
做爱越多越频繁,雄性就会越虚弱,越加速衰老,自然法则,其实如铁。
但针哥依然是坚定的,尽管需要靠药物才能保持自己雄性的能力,但头脑中比他人更膨胀的欲望像一个魔咒,驱使着他在这条路上不断前行,直至不确定的未来,那某个必然的终点。
这是个人选择,也是意志的禁锢,除非拥有强大的自控能力,否则难以自拔。
这样挺好,否则还上哪赚钱去,这是王雅丽的逻辑。
男人就像夏夜灯影里的飞蛾,最好是都对她们趋之若鹜,乖乖把鸡巴伸出来,然后赶紧射完以便自己数钱。
尤其是像针哥这样的货色,不痛不痒,整完跟没整似的,就是他吃药这个事有点让人讨厌。
针哥吃的也不知是什么药,多半就是从公园后墙摆地摊那买的,效力持久,别的吃药的老头,硬是硬了,可几分钟下来也就射了。
他是不光硬,还耐久,或者也可能是因为摩擦面积小的缘故。
不光面积小,公园里这帮娘们基本都是生产过且上了岁数的,阴道宽松到什么程度蒋该死最有发言权,就针哥那鸡巴,拿橡皮筋扎住了能塞进去一捆,因此有没有摩擦感都很难说。
但赚钱终归是好的,有钱不赚是王八蛋,哦,还没轮到他出场。
因此当她看见针哥正在那跟俩老头唠嗑的时候,就立刻笑吟吟的靠了上去,直接拉了手:“哎……哎,走哇哥,玩会儿去?”背后揶揄归揶揄,当面可不敢直接叫针哥,逞口舌之能不如拢住人赚俩钱来得实在。
俩龙套老头嗤嗤的乐,都是公园熟人,王雅丽也认识,这老哥俩擅长跟娘们黏糊,借扎堆唠嗑的机会揩点油什么的,要说掏钱,那可就一个比一个熊了。
“嘿……”针哥一乐:“玩啥去啊?”德性!
王雅丽明白这只是对方在逗她,老头们都一个德性,似乎让女人自己说出即将发生的事情,对于他们而言是一种非常享受的体验。
“哟,拿老妹儿开心呢是不……”王雅丽又往上贴了贴,拿胸脯蹭了蹭对方的胳膊:“肏屄去,走。上回让你干的,晚上屄还刺挠呢,走,给老妹解解刺挠去……笑啥,老没正经的,要不你来啊?”
“你不要钱我就去!”一个老头搭话。“呸,来来来,你要能坚持上二十分钟,我就不要钱!……走吧哥,老妹儿这都想了你多少天了……”
“真的假的?”呵,你说能是真的假的!
“可不真的么!一看见你,我这就来感觉了,底下都流水了……”她说着,把针哥手薅过一只来就按在了自己的裤裆中间,俩老头在一旁又哄笑起来。
天儿凉了,开裆裤加裙子那个穿法实在是顶不住,只能穿长裤。
“呃……不去……”针哥摇摇头,手可是实实在在的在她裆下掏了一把才缩回去。
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来公园寻花问柳的男人们,有些目的性明确,只要看对眼了抬脚就走,有些则畏畏缩缩,藏着掖着仿佛生怕别人发现他的企图,也有些人介于干也行不干也行的状态,其实心里还是想干,只不过在某些方面衡量的过重了些。
按以往的经验,不乏有些人原本没有干一炮的念头,或者是隐藏的太深,必须给与足够的挑逗和刺激,才能最终下定决心消费一回。
针哥也是人,且上了年纪,再怎么性欲高涨,身体状况也摆在那儿,不可能真的天天干,所谓公园常客,不过就是十天来了七八天,顶多玩上一两回。
就这帮娘们,真要来个天天不停的主儿,多说也就三五天,就能给吸成人干。
所以王雅丽并不意外,就算针哥确实今儿没兴趣,那也得挑逗完才行,这行总这样,可不是往那一站,随时就有男人来给钱那么简单,得“问活儿”。
“咋地,上回老妹儿伺候你伺候的不舒服?你忘啦,就搁我家,我撅着,你搁后边干,一边肏还一边夸我屄紧……这才几天儿啊就装的跟个人似的……”王雅丽薄嗔着说,手可还放在针哥裆上不紧不慢的揉。
老头们听她这么一说,又嘻嘻哈哈笑成一团,在旁边帮着劝:“去吧,大腚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还不赶紧给人解刺挠去……”
针哥倒闹得有些脸上挂不住:“不去不去……”
王雅丽不死心,针哥说到底也没有摆出明显的拒绝姿态来,虽然嘴上说不去,可眼睛还直往她身上飘。
有时候人多不一定是好事,她脑筋一转,拉着针哥就走:“来来来……哎呀你过来,我还能吃了你是咋地……再说也不是没吃过……咱俩上这边单唠,省得他们跟着瞎掺和。”针哥脚步有些拖沓,却也就跟着她走到了小树林边上。
“咋地呀哥,差啥?有啥想法你说,老妹儿你还不知道么,想咋玩咋玩……”
“不是我不想玩哈,就你们那些个地方,哎呀……你那儿还算是凑合,别人那儿都没法看,地方也小,时间又掐的紧,这玩意图的就是个舒服对不,你说整的着急忙慌的,谁能有心情!不是我说啊,你们这指这玩意营生,都这样还上哪赚钱去……”
“哟大哥,哎我就觉得哈,这帮人里你跟他们都不一样,那帮瘪犊子那还管啥环境啥的,进屋裤子一脱就整……那按你想法,你想咋整?……没事,说说呗,老妹学习学习,是不到时候你也舒服……”
“……反正你那地儿我是不去了……”
“那你带我开房去?那边就有……”
“拉倒吧,再遇着警察……嘿,这么的吧,要不……你上我家去,我家也没人,正好。”
“哟,大哥,你家搁哪呀……再说了,你看啊,咱这儿都这样,这价就是那么长时间和条件的价,要按你说的,跟老妹舒舒服服的好好玩,那肯定就不能这价对不……”
“嗐,我懂,这么的,你要真能想咋玩咋玩,我给你加钱不就完事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