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哥你昨天上哪去了?幸好领班也没来,顶替的家伙不了解情况,我们才帮你蒙混过关。”第二天回到山下的居所,同间的工友们围上来问我。
“这些天看你魂不守舍的,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别瞒着大家,能帮忙的事情我们也能出份力。”
我摇了摇头,这些事不能牵扯到他们。
此时领班走进屋内,看来他并不知道昨天我旷工的事情,而且这家伙今天心情不错。
“弟兄们,拿上东西,准备上工了!”
各人闻言散开,穿戴好衣物装备,今天的工作是将仓库里的货物搬运到一个偏僻的角落,箱子里面的东西有轻有重,谁都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
“诶哟!”一人不小心跌了一跤,手中的木箱重重地摔落在地,锁扣崩开,里面的东西散落出来不少。
从前这种情况领班的肯定蓦然大怒,叫骂个不停。
可这次他悚然一惊,狠狠瞪了一眼跌到那人,东张西望一番后让我们赶紧收拾好继续赶路。
看到这反常的情况工友们都面面相觑,这家伙隔天不见怎么变化这么大?
只有我心里有数,看着箱盖掀开后露出的一抹大红,我立刻就明白了这是寒家的暗渡陈仓。
领班这小子估计昨天没来就是为这件事,看他今天喜气洋洋的样子,恐怕上面的人没少承诺他好处。
毕竟谁能知道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手中平平无奇的木箱,里面装的却是未来飘梅宗头号人物大婚所需之物呢?
说到大婚,我想起来昨晚睡前,若缄告诉我因为这些天她要为婚礼的事抽不开身,我俩恐怕见不上几面。
当我问为什么不现在就把事情办完,她告诉我验身那些人手法不凡,最早也得在两天前才不会被发现怀孕。
所以我至少四天后才能和若缄相见,而且这也许是我与她最后一面了。
我现在有些后悔没早些提出不干,因为到时候事情败露,很有可能殃及身边的朋友,我不怀疑寒镇凌那狗东西干得出这种事。
可现在被卷入这秘密行动里,想退出都做不到,谁知道你会不会转手把消息透露给那些元老?
果然做完上午的事情后有人提出明天想下山探亲,被领班以“工期太紧”为由拒绝了,并表示这趟活做完了大大有赏。
其他人听说有额外的赏钱喜不自禁,但我的心却凉了一半。
好不容易挨到做完了一天的事,身强体壮如我都感觉快要散架,更别说其他几个同事早已累的脱力,散伙后各自躺回床上一动不动,不久就传来了如雷的鼾声。
但是我却无法像他们一般安睡,若缄的事弄的我心乱如麻,与我同处一室的工友又成了后顾之忧。
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我便索性穿上衣服走出房门,趁着明亮的月光,爬上了那座熟悉的小山坡。
周围的花草树木一如五年前我来时的模样,过往的记忆不由得涌上心头。
五年前,凡俗界的吴国和夏国不知为何开始交战。
不同于之前烈度有限的凡人战争,这次夏国军队中出现了不少修士,估计他们是打算依靠这些人来争取战争的主动权,可还没占上几场仗的便宜,吴国那边军队中也混进了修士。
这下可好,两国的修士打得天昏地暗,我们这些老百姓就遭了殃。
我那时生活在夏国边境的一个小村中,父母都是农民和手工业者。
战争开始后我们村子首当其冲被战火毁个干干净净,还好我们提前听到风声决定搬走才逃过一劫。
父亲带着怀孕的母亲,还有我和四岁的妹妹,好不容易在一座小城里安定下来,看着夏国打了几场胜仗,推到了吴国境内,以为能过上一阵太平日子。
谁能想到半个月后,战争就演变成了修士们的斗法,那些家伙一个个踩着飞剑葫芦在空中窜来窜去,术法符箓五光十色到处乱飞。
此刻两国全境都没有地方是安全的,更何况我们离边境还没有多远,修士们就在我们的头顶厮杀。
时不时有打偏了的术法砸在我们在城郊临时搭建的小屋附近,父母和我就在剧烈的爆炸声中瑟瑟发抖。
而妹妹不同,她在小时候的一场高烧中失去了听力,而每当上方有修士激战时,她都抬起她小小的脑袋好奇地望着天空中五颜六色的宝光。
每当看着瘦小的妹妹,我心中的都隐隐作痛。
她本应是一个很漂亮的小女孩,一头浓密乌黑的青丝扎成可爱的羊角髻,大大的眼睛光彩照人,白皙的藕臂晶莹剔透,走起路来憨态可掬,就像在逃难路上看到的那对修士夫妇的女儿一样,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她照人的风采就映在了我的脑海里。
可如今的妹妹,又黑又瘦,头发稀薄,眼睛凸出,肚腹鼓起。
这是营养不良的表现,妹妹小时候的病不但夺取了她的听力,一并带走的还有家中所有的积蓄。
从此之后吃饱饭对我们家而言变成了奢望,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她怎么可能身体好呢?
本来身体就差的妹妹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如今妹妹病弱,母亲怀孕,父亲还在路上受了伤,家中唯一的劳动力只有我一个。
每天去山中砍柴搬去城中贩卖,换来的杂谷便是一家人一天的口粮。
日子一天比一天难熬,天上的战况也是一天激烈过一天。
就当我正担心天气万一变热,柴火价格将要变贱的时候,那个每次我出门前都忧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没错,再好的运气也有用完的一天,那些没有准头的术法砸在了我们的房子上。
那天出门没一会,就听到身后传来炸裂的巨响。
我没有浪费时间去返回查看,这样很可能导致家人第二天吃不上饭,心中祈祷着它就像之前那样打偏,我抄起斧子继续上路。
幸好天气变冷柴价上涨,带回去的粮食也更多,就在我估摸着多出来这些或许够家人多吃上一口时,我看到了“家”此时的情况。
这已经不能叫做房屋了,眼前所见是一堆被炸碎的木板,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冰霜。
惨烈的场景一时间令我难以接受,期盼着父母和妹妹或许逃走了,可废墟旁走出一个年轻男子彻底打碎了我的幻想。
“被一瞬间冻僵后炸成碎片,这已经是第几家了…哼,那些修士可真是肆无忌惮。”
他转头看到了站在一边发呆的人,明白了我的身份。
“我挖出的两个大人一个小孩都已经不在了,除此之外你们家还有别人吗。”
“看你这脸色恐怕他们就是你全部的亲人了。”
“要来见他们最后一面吗?马上我就要把他们埋掉了。”
跌跌撞撞跑过去,可亲人的尸体比我想象的还要凄惨。眼前那些发白的碎块,若不是身旁的青年告诉我那曾经是人,我还以为那就是些石头。
“看,这两堆头骨碎片上的牙齿已经发育完了,而这一堆还没开始换牙,所以我看出这是两大一小。”
“够了…”
“嗯,一起把他们好生安葬吧。”青年叹了口气。
“请节哀。”
一言不发地安葬了父母与妹妹,我瘫坐在地上,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才好。这时青年走了过来,向我伸出手。
“我叫洛涧,你叫我阿涧就好。你还有可以投奔的亲戚吗?”
看我摇了摇头,他沉思片刻说到:“我一直以来在这块大陆上旅行,看到这里因修士交战而生灵涂炭,有心阻止却没有实力。便只好尽自己所能帮助百姓。既然你已经无处可去,那么与我一同上路如何?我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混口饭吃还是没问题的……”
看着眼前青年真挚的目光,我想着一路上有人相伴也比孑然一身要好,便站起身握住了他的手。
“我叫封湾。”
“嗯,上路吧。今天这帮人打的很是激烈,不知有多少人遭殃,马上可有我们忙的。”
跟着洛涧,一路上城内城外皆是狼藉不堪,房屋不知被毁掉了多少幢。
失去庇护所的人们在寒风中围在一起瑟瑟发抖,还有很多人受了不轻的伤,而死者更是不计其数。
而造成这些惨状的仅仅是修士战斗的余波。
“为什么那些修士不挑个没人的地方打…”看着眼前的惨状,我一阵揪心,想起了死去的家人。
“修士们是不会真正在意凡人的。”阿涧丢下这句话就跑了过去帮伤者处理包扎伤口,很多流血不止的人经他的手后暂时脱离了危险。
“可惜没有药…仅仅是包扎根本不够。”
“阿涧你是郎中吗?”
“略懂医术罢了,来,别闲着,在天黑前搭个篷帐出来,有些伤员晾在这天寒地冻的外面是熬不到明天的!”
忙活了半天,此刻太阳刚刚落山,重伤者们被搬进了简易的营帐中,而流离失所的人也在阿涧的帮助下搭好了庇护所。
就当我们在为药物问题头疼时,远方走来一群人,看上去衣着光鲜,身份不凡。
“我们是建章皇朝花壶派的修士,这边能为你们提供医疗支援。”
“来的好及时,这里有很多伤者,我们需要药物和治疗!”我立刻迎上去,虽说家人都是因修士遇害,不过这些人不是夏国吴国人,看上去还是医家,我对他们还算有些好感。
领头女子瞟了我一眼,点点头就径直走进了营地。
她在一个手臂受伤的年轻人旁蹲下,想要靠近查看伤势,或许是闻到他身上令人不悦的气味,立刻站起身子不露声色地走开了,嘴上却还在数落着:
“这些人太落后无知了,拿一些不知道干不干净的破布包扎伤口,也不上药,恐怕过几天就要烂掉生蛆。”
“这些布都是煮沸后烤干的,怎么可能会脏?而且我们根本没有药可用!”我争辩着,可那女人没搭理我,而是径直来到了一个小女孩身边。
“来,小朋友,给姐姐看看你的脑袋怎么啦~”
这时女子的同伴从怀中掏出了一块晶莹的石头对准她,这东西后来我才知道叫做留影石,能够记录一段时间内石头前的影像。
女人手中绿光流转,不一会小女孩被擦破的额头就完全愈合了。
“快说谢谢姐姐。”拿着留影石的女子提醒小女孩,在得到了想要的回应后,她将石头放回衣中。
就在带头的女人向着另一个孩子走去时,另一个方向又来了一群人。
“我们是大胤皇朝朝落梅宗的修士,请问你们需要帮助…”领头的男人这时看到了先来的那群人。
“是建章皇朝的道友们吗?幸会幸会!”男子向前和女人握了握手,看向营帐内的伤者。
“你们也是来支援战场附近伤者的吗?”
没等女人回应,这时洛涧突然搀扶着那位刚刚她没愿意治疗的男青年,走到她面前,眼睛却看了一眼男人,请求到:“在下从前医术不精,耽误了大人的治疗,但请您一定要不吝医术,救救他啊!”
男子看了眼浑身脏污的青年,立刻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走到阿涧身边,搀住伤者。
“没事,你们包扎的挺好的。来,把绷带解开,我来帮他治疗。”
女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在治好另一个孩子后本想离开的她看到男子的随从手中的留影石正对准这边。只好找了个老妇人继续释法治疗。
看着治疗还算有序进行,我心里也放松下去,那些原本撑不到明天的伤员或许能够因此重获新生。
不料此时大胤那边的人看建章修士手中的留影石全部用完,手中的活停了下来,建章修士此时也纷纷站起身子准备离开。
“怎么了?这边还有不少重伤员没得救,为什么你们就要走…”
“不好意思,城东受到的破坏比这里还要大,我们得优先去那里支援,等解了那边的燃眉之急,我们就继续到这里来,可以吗?”男子看向我,眼中很是真诚。
同时他看了眼女人,她也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力量要放在最需要的地方,你们保重吧!”
然后他们留下一些药物就一同离开了,走前还互相盯着对方拿着留影石的人。
“哈哈哈,看到这些家伙吗?”阿涧此刻走来,“至少我让他们在这里多费了不少心思,剩下的药分给那些没得到治疗的人吧。”
“……”
直到月上柳梢,我们俩才得了个空休息。
“封老弟,知道吴夏两国为什么打仗吗?”
“我一个村夫怎么知道这些天下大事…”
“吴国边境地带发现了一座灵石矿,夏国眼馋了。”
“所以这场战争会有修士参加吗…”
“如果到此为止还好,但要命的是那座灵石矿里有连建章和大胤这种修士皇朝都眼热的宝贝。吴夏两国背后正是建章和大胤,后面的事你应该也能想得清楚”
“那他们还有脸派人来……”
“哼,现在外界纷纷指责两国为私利破坏和平。不过他们拳头大,不怕人说,最多派些修士来拍点照片宣传一下他们有努力遏制战争。但是如今战争还是愈演愈烈,如今交战的区域早就不止灵石矿附近,吴夏已经开始玩真的了,因为两国朝廷也想借着背后的力量开疆拓土。”
“该死的……”想到我父母就因为他们的野心死于非命,仇恨让我的心脏不禁一阵抽动。
“所以我说修士们是不会在意凡人的啦…”洛涧摸了摸头,“我出生的村子里所有人都被修士杀了,理由是他们怀疑我们偷了宗门的法器,但事实上只是有个村民意外捡到而已。”
没想到眼前青年的经历比我还要残酷,怪不得他对修士态度很糟糕。
“那时我侥幸逃走,然后就一直在各地流浪,这些年里所见所闻让我对修士们彻底失望,看上去他们并不把凡人当作同类。”
“那你的那些手艺是从哪里学来的?”
洛涧轻轻笑了,看向天空中皎洁的月亮:“知道吗?我来自另一个世界。”
“什么?另一个世界?”我被他的话弄得摸不着头脑。
没有理会我的问题,他问了我一个问题。
“封湾,你会向往修士们的力量吗?如果有机会,你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吗?”
成为修士?向往那份力量?我摇了摇头。
“曾经我或许有过成为修士的幻想,但是从今往后我绝不会与他们同流合污。”
“有意思,大部分人都觉得有力量才能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情,复仇也好,改造世界也好。”
我摇了摇头,看着那些在病榻旁喘息的人们。
“在获得那一份力量后,就不再是凡人了,不管自己心里如何想,终究会堕落到普通人的对立面,我宁可做一个凡人而死,也不愿以修士的身份青云直上。”
“呵呵呵…你真是与众不同。在这个实力为王的世界居然会有你这种人。”
“渴求力量就一定要成为修士吗?我看未必。”
“看来你很适合在我原本的世界生活呢。”
“你原本的世界?”
“那个世界只有凡人,没有修士,你在那里也许能混的挺不错。”
“这样吗…那我倒是想去看看。”
“哈哈,也别想的太美好,天下乌鸦一般黑,那边照样有战争,有剥削和压迫,只不过比这里温和一些罢了。”
“…………”
“别灰心,封老弟,我这种流窜别的世界的家伙,在故乡那别人都管我叫穿越者,日后前途无量。待我证道,你就看我把这个世界变成它本该有的样子,没有压迫,没有战争,每个人真正意义上的平等……”
我不记得后来我是如何回应他的了,但是我知道那些没能得救伤者中,有不少没能挺过去,修士们所承诺的回援最后也没出现。
后来我们一路旅行到了胤国,战争几个月前结束,因为灵石矿里的宝物消失不见,两大国见状也中断了战争资助。
来到飘梅峰下的时,洛涧告诉我他的旅途已经有了新的目标,未来的路可能无比艰险,我们不再能一同前行了。
他在飘梅宗用手段帮我物色了一个外门帮工的活计,虽说劳苦,但也胜在安全稳定。
临走前洛涧告诉我未来他也可能成为修士,但保证绝不会堕落到凡人的对立面。
他还叮嘱我想要改造现实,就要从实际出发,多和修士接触,贴近他们的生活,也许能从另一个角度看待世界。
如今我确实“贴近”了修士,贴的还不是一般的近。可惜这样的温软日子马上就要结束了,不知道如今洛涧他现在身处何方?
“喂,阿湾你一个人半夜不睡觉在这发什么呆呢!”
“!”
“吓到了吧~”
“你怎么跑这来了,不是说事多抽不开身吗?而且在外面被人看着了多不好。”
“忙里偷闲,来这看看。周围没人,你怕什么?作为要搞大未来宗主夫人肚子的人,不能就这点胆量。”
说完若缄拉着我坐在了一颗树下,扑进我的怀里。
“阿湾,事到如今,我在你心中是个什么样的人?”
人心那么复杂,岂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事到如今再去谈心没什么意义,我揉着若缄的长发,凑到她耳边轻轻说到:“若缄就是个可可爱爱的小姑娘啊。”
“……”
“记得我们第一次相遇吗?”
“……那时候我修行走火入魔,昏倒在山洞中,被你给救了。”
四年前,我已经在飘梅峰干了一年的活,职务变成了内门杂役,工作地点也从山下变为了山上。
那天我在深山中巡逻,检查禁制有没有被森林中的野兽毁掉。
这工作虽然没人监督,非常自由,但是一到冬天就没人爱干,因为这个季节的飘梅峰实在是太冷了。
倒霉的是这天外面大雪纷飞,轮班却到了我的头上,费老大劲把自己裹成粽子,带上工具和燃料,不情不愿地出门了。
巡逻路线过半,我向着地图上标记的一个中继点走去。我得在那个山洞里生火暖暖身子,吃些东西补充能量,不然后半段路程可撑不住。
然后我就遇到了昏倒在里面的若缄。
那时我不知道这个面色发青奄奄一息的少女就是被宗门赋予厚望的天才,只以为是哪个女弟子不自量力没带够补给就乱闯深山,最后被困在这里坐以待毙。
想着救下一个修士说不定能捞到不少赏钱,我赶紧生起篝火,把旁边那个快冻僵的家伙拖到旁边。
虽说修士令人厌憎,但面对一个手无寸铁奄奄一息的家伙,我还是生不起什么恶意,何况眼前躺着的还是个大美人呢。
或许是修士们发育远快常人,我那时真没看出眼前的少女只有十三岁。
端详着她姣好的五官,我又想起了妹妹。
如果她生在修仙家族,或许不会比面前这个人差吧。
过了一会我感觉不太对劲,炽热的篝火烤的我浑身发燥,可面前那个人却完全没有好转的迹象。看来她不止是冻坏了,一定还有别的问题。
走上前去摸了摸她的苍白的手,这下差点没把我给冻坏,原来这家伙是修行出了岔子,寒气反噬自身昏过去了。
虽说我是一介凡人,但这些日子在飘梅峰耳濡目染,修行中事也算是一知半解。
缓解症状的药物一般都放在修士的衣物中,此刻不管是为了救死扶伤还是趁机揩油,我都有义务把手伸进女子的衣内。
可惜她衣服里面也和冰窖一般冰寒,就算戴上手套也让人难以忍受。所以摸索了半天,瓶瓶罐罐掏出来不少,女子温软倒是一下没体验到。
看着眼前这一堆药瓶,我可犯了难。
我还不敢当那种一股脑全喂进去的庸医,等会把人治死了我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但是如今都做到这份上了,晾着不管也不太可能。
烧了个暖壶放进女子怀里指望她能恢复些意识,另一边我打开那些药瓶,希望靠着我几乎没有的药理知识判断出哪些药能起到作用。
挑挑拣拣了半天,终于有一瓶气味浓烈的药丸得到了我的青睐。亲身试药什么的我不敢,这些修士的宝贝恐怕一点就能让我爆体而亡。
“不管了,先用上吧!要是死了大不了我连夜跑路。”下定决心,我将药丸用热水化开,掰开女子的嘴直接灌了下去。
可惜不出我所料,女子冰冷的身体没有一点变化,之前烧的暖壶里面的水已经开始结冰了。
“没有出事就算胜利。”我安慰自己,这次实验没出事给了我信心,所以我还是决定一种种药挨个试过去,里面肯定有能够起效的。
气味刺鼻的药粉看上去就很暖身子,喂下去身子确实变热了一分,但没过一会又变凉了;玉盒里仅有一粒的白色药丸,打开后香气沁人心脾,恐怕价值非凡,可服用后没有任何效果;红色和蓝色的两株药草,说不定混在一起就能阴阳调和,结果在我将他们磨碎后混在一起时发生了爆炸,药碗的碎片把我脸划出个口子。
“没事,人还活着,希望就在。”试过了我认为可行的每一种药物后,手中最后一瓶药成了唯一的希望。
打开一闻,略带苦涩的幽香算是提神醒脑。
但这种散发着“寒香”的药物真的不会恶化情况吗,抱着“我寻思以寒攻寒也是条路子”的念头,我倒出瓶中仅剩的五粒药丸一齐塞进了女子口中。
没过多久,她的身体变的越发寒冷,虽说不知吉凶,但至少这次是有反应了。
但是洞内温度变的越来越低,我不得不把她移得离篝火远一些,不然到时候人没救着,自己先被冻死了。
女子的脸色居然真的好了不少,慢慢红润起来,呼吸也渐渐变的明显,胸口一起一伏很是可爱。
就在我感叹自己医术水平不低,居然真能治好修士时,女子醒了过来。
“唔…我还活着吗…”
“当然了,为了把你救回来,我不知道用了多少药…”
“多谢……等等,这些药…你…!”
“怎么了?”
“我的霜花和焰草!我的定血丹!我的铅硝散!你……啊啊啊啊啊!”看她这歇斯底里的样子,今天赏钱恐怕是没戏了,性命能不能保住还两说,如今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修士果然一个个都不是东西,费劲心血把她救活,还要怪你用多了药。
“姑娘,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没走出洞口两步,身后传来的一阵寒意令我停下脚步。
“您费心救下了小女子,怎么能就这样离开呢?若缄还不知道恩人的名字呢…”
“古人有云,做好事不留名…”
“给我回来,听见没有!”
无奈的转身回去,老老实实的和这个叫洛涧的女人围着篝火对座。等等,这家伙也叫洛涧?
“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她拿了根柴火在地上写下了她的名字,我才知道她叫做若缄。人和人之间差距怎么那么大呢,明明二人名字听起来都一样。
“所以您要我…”
“花大功夫寻来的突破药引被你一股脑塞进我肚子里了,如今药效发挥十中无一,我的损失怎么办?”
“这也是为了救你…”
“明明这些药物从没用过,而凝脉药快要耗尽,那个对我有用一目了然,为什么你要先试没开封的?”
“我觉得姑娘您天赋异禀,偶然走火入魔情况非同小可,得下猛药才行。”
“药物在体内冲克,如今境界跌回刚突破时的状态了。你至少浪费了我一年苦修。”
“那总比死了好…”
“……”
“……”
“最重要的是,铅硝散不是内服的,你这也给我喂进去了。”
“啊这……不好意思。”
“你得对我负责。”
“姑娘真是说笑了,我一个凡人能帮的上什么忙…”我心中暗想这家伙不会叫我偿命吧,那可真是倒了大霉。
“我现在双腿没知觉,站不起来……喂!别跑!百米内我随意取你性命!”
灰溜溜坐回篝火边,“我没想跑,看姑娘现在情况紧急,我急着去找人带…”
不曾想她表情变的非常难看,我连忙改口道:“找人买点什么祛毒活络的药来带给姑娘。”
“算你聪明,我不想让别人知道现在的情况,这些日子我就待在这个洞里,你就每天带半两芒硝来,明白吗?”
“明天巡林不是我当班,恐怕来不了…”
“这个天气巡林的活没人爱做吧?你应该能随随便便调班。”
“……”刚刚真不该多嘴,一口应承下来拍拍屁股走人多好。
“要是明天来的不是你是别的什么,特别是修士,那你就完蛋了。我大不了被带回家里,而你…哼,趁人之危毒害修士,这个罪名你喜欢吗?”
“不用了不用了…”这妮子恐怕是飘梅宗大人物家的小姐,确实惹不起。
“对了,那个什么凝脉药用完了,是不是要再…”
“啊,你不说我还忘了,你拿上灵石去药坊换一瓶,就说帮修士跑腿的,这玩意不算值钱也只有修士用得上,那里的人不会盘问你。”一边说着,她摸了些碎灵石给我。
“小姐你身体确定没事了……”
“别叫我小姐,叫我若缄就好。”白了我一眼,“你觉得我现在这副样子能好到哪去?赶紧走吧,你是不是想等太阳落山了在森林里摸黑?”
“哎呀!”外边天色不早,我赶紧拿上东西准备出门,等林子里黑下来回去就难了。
“等会。”若缄又叫住我,双手轻抚,一阵淡蓝色光芒划过我的脸,之前被爆炸划伤的口子立刻愈合了。
“怕你解释不清露馅罢了,现在没事了,明天见。”
快马加鞭走完整条路线,不知为何这一次身体居然不怎么累,或许是若缄治疗伤口的时候还上了别的术法?算她有点良心。
告诉领班这些日子巡林的事都包在我身上后,周围的人都很惊讶,毕竟这个活实在太苦了。
为此我编了个借口,说是前两天和一个修士起了点小矛盾要避避风头。
第二天带着药物来到山洞口,刚进洞我就发现若缄她又昏过去了,症状和昨天一模一样。
赶紧把凝脉药喂给她,果然药到病除,不一会她就醒过来了。同时我发现洞内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霜,恐怕她昨天修炼时又走火入魔了。
“就因为你昨天仓促用药的缘故,我的身体已经破败不堪了…”
“嘿,那你还这么搏命的修炼?不怕到时候把自己小命搭进去?”
“你不懂…对修士而言比生命重要的东西多了去了。”
“意思就是你们修士不惧生死要高人一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逆伐苍天,可惜到头来还不是为了名利这些俗不可耐的东西。”
“那又如何,说了你也不会懂。”
“我一个凡人当然不懂,老子只想你身体赶紧好起来赶紧走人,省的我天天顶风冒雪来给你这个大小姐送药。”
“爱来不来,真当没你我活不下去?”
“哼,我不来你到时候要搞我怎么办?”
“既然你怕这怕那,没点出息,那我也只能说活该受累了。”
这种寒心话没能惹火我,没权没势的杂役被权贵拿捏不丢人,这时候发脾气也不过是丢自己的脸。
没去接她的话茬,我将带来的药丢在她身边,自顾自地烤起火来。
“明后两天我得走别的路线不会经过这里,里面是三天的量,你给的灵石全买凝脉药了,这两瓶你估摸着用。”
烤暖身子,水壶里也装满了热水,继续上路前我还叮嘱了她一句:“这两天我不会来,别修炼地太过火,我可不想两天后看着洞里死了个人,那麻烦可真大了。听明白了吗,若大小姐?”
明后两天走的是不同路线,我可没做偷偷跑去看她情况的蠢事,耽误了事情要挨骂不说,那家伙要是真练功练死了我可得拍手称快,麻烦什么的管他呢,大不了卷铺盖跑路。
三天后进洞时,果不其然她又倒在地上,不过这次症状不同,不像之前那般冰冷,让我怀疑她这次是饿昏的。
这两天又当医生又当爹妈,随身的糖块用水化开喂进若缄嘴中,又沾了点凉水把她激醒。
“喂,你身体没问题吧?”
“好饿…”
“我还以为若缄仙子已经到了餐风饮露的境界呢,可惜现在看来还是没摆脱五谷轮回啊。”
“不吃…东西…哪里…来的力气。”
把身上带的干粮和热水分给若缄,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把我逗笑了。
“原来修士的吃相也和凡人一般啊,我还以为有多仙风道骨呢。”
“本来我还想因为…大前天…说了不该说的话道歉的…你现在一开口…我又想…”若缄一边吃饭一边说话,含含糊糊的声音倒是挺可爱。
“你还是好好吃你的吧,别噎着了。”
几张烙饼被若缄一扫而空,吃饱喝足的若缄恢复了精神。
“上次因为又走火入魔了搞得我心情不好,对你说了不该说的话,真是太抱歉了。”
“没事,比起山上那些人,你会向一个凡人道歉已经很进步了。”嘴上这么说,心里更厌倦起这个嘴无遮拦的家伙,不就是你家里地位高,没人敢逆着你的话来呗。
“太对不起了…”
“与其说这个,不如来谈谈伙食的问题,以后看来我得给你带饭,但你这个大小姐吃饭总不能要我贴钱吧吧?”
可是若缄在身上摸索半天也掏不出半两银子,只好摘下腕上精致的手链递给我。
“你看这个…”
手中的玉链是一整块璞石雕刻而成,通体没有一点瑕疵,晶莹的要滴出水来。
“算了吧,我不想一进典当铺就被当成贼抓起来。以后等你好了再说,到时候别忘记有个人白管了你十几天的饭就行。”
“我估计十天半个月可好不了…”
“随你便,都这样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在这坐了一会,看时间也该上路了。
临走前若缄叫住了我,“昨天那样说话真不是我因为你是凡人地位低才这么说的…我只是…”
没等她说完,我就钻进了茫茫风雪中。
“喂喂喂!现在你该知道了,我就是管不住嘴巴而已啦!”思维回现实中,若缄拍打着我的背,不满的鼓起嘴。
“那天人家难过了好久呢……”
“没看出你哪里难过了,我记得你第二天就吵着要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吃的,发现又是烙饼还闹了脾气。”看着若缄躺下身子倒在我的腿上,我趁机拍了拍她的脑袋。
“不可能,我是这么娇气的人吗!当时我只是撒个娇,没想到你还当真了。”若缄的后脑勺蹭着我的肚子,痒痒的。
“撒娇?我记得你那天把饼丢在地上,直接气得我跑出去了。能把我气成那个样子,你也算是挺有水平。”
“后面我还不是把丢地上的饼给吃完了么…。”若缄无奈的说到,“而且之后我也有好好反省!”
“……”
“今天还是烙饼。”我把饼丢向若缄,没想到她接住了。
“你昨天丢地上的那些还吃完了?”
“烙饼再难吃也比饿肚子强…其实吃习惯了也还好。”
“那就好,以后我就带这个了怎么样?”
“啊别别别!能不能…换些花样,比如包子油条之类的?”
“我一个巡林的带这些进山,你觉得像话吗?”用火将烙饼烤热后混着热水咽下肚,“就是因为这玩意方便才天天吃这个,有意见的话还是那句话,赶紧好起来,回去后山珍海味随便你吃。”
“好吧…”
“你父母是飘梅宗的人吗,你小时候日子一定过得挺不错。”
“……”
瞧我这脑子,这家伙看上去就是离家出走的大小姐,这时候还提她父母真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谈谈你吧,在飘梅峰做事一年到头能回家见父母几面?”
“呵,我一家人都在几年前吴夏战争中被你们这群修士的战斗波及,被炸的连全尸都没有,现场到处都是寒冰,我看就是你们飘梅峰的人干的。”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
“…事情过去好几年了,就算有眼泪都流光了。天知道杀害我父母的人如今在哪,想报仇都没个目标。”
“你不会来飘梅峰就是为了…”
摇了摇头,“我确实厌恶修士,但真正仇恨的只是杀害我父母的那个人。而且我想看看你们修士究竟是些什么样的存在,所以才来的飘梅峰。”
“那你觉得我这个修士怎么样?”
“很符合我心中『高高在上又涉世未深的修士小姐』印象。”
“唔……”
“明天的烙饼要不要帮你抹些酱汁?”来飘梅峰的一年多来,我对修士的印象越来越复杂,那时的我无法对他们作出自己满意的评价,所以便岔开了话题。
“什么?原来有调料的吗,我以为只有白面饼这一种口味呢!”
“那时我就对阿湾有些好感了呢!”若缄坐起来,蹭了蹭我的脸。
“有寒镇凌那种蠢货做对比,任何一个正常人都能激起你的好感吧。”想到寒镇凌我就来气,对他我可不会留嘴。
“胡说,只有阿湾这种又温柔又可靠的男人才能博得缄儿的欢心哦。”说着她的身体已经贴了上来,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近。
“肉麻死了…”
“阿湾是什么时候对我有感觉的呢?”
“嗯……慢慢相处感觉自然而然就会有的。如果说动心…是个男人就会对你这个大美人动心吧!认真的说,两个几乎天天都有一段时间独处的少男少女不发生点什么才不正常。”
“所以说接下来是不是就该到……”她嘟嘟嘴,轻轻咬了下我的耳朵。
“我们第一次亲热了?”
转眼两个月过去,若缄她的腿好转不少,已经能够勉强行走了。
可是天气也到了一年间最冷的时候,如今每一次巡林都是真正在和大自然搏斗,我怀疑后来自己耐冻的本领就是在那里锻炼出来的。
不过自从三周前接受了若缄对我的大胆示好后,来这里就变成了一种期待,从牵手到抱一抱,有时趁她不注意亲个脸什么的也没问题。
能和美少女贴贴,挨冻还算不上什么。
“封湾,我看天色不太好,恐怕后面两天雪会越下越大,我这里食品药物都还足够撑一阵子,要不近几日你就不用来了。”看着飘进洞口半个巴掌大的雪花,若缄担心的说到。
“来不来得看领班的意思,这种天气禁制最容易出岔子,我估计是没得休息。”
“啊……真的没事吗?要不要就在这待几天,回去后说风雪太大被困在里面了。”
“想啥呢,多了我一张嘴,这里的食物哪里够我们俩个吃?”说着我偷偷把冰冷的手放进若缄的衣服里,隔着贴身的衣物感受着她的体温。
“冷死了!”若缄发现后把我的手揪了出来,瞪了我一眼。
“信不信我发功直接把你的手冻成冰块?”看着手中刚刚我递给她的烙饼。
“要不这样,明天你多带点物资,然后在这待几天,等雪小了些再回去。”
有和若缄过夜的机会我当然求之不得,马上点了点头,“有道理,正好这个中继点燃料物资也不多了,明天正好多带些补给进来。”
“记得给我多带些糖!”
“明白~小心别给你牙吃坏了。”
“才不会呢!”
第二天,拿上比以往大不少的包裹出发了,不出若缄所料,这雪是越下越大。
林子里的积雪不知道有多深,即使是穿着特制的靴子一脚下去也要陷进去半条腿。
密密麻麻的雪花在狂风的席卷下往我身上砸去,每走上百来步,我就得清理身上积攒的雪花,故而脚步比以往慢上不少。
“真不知道以前那些人是怎么完成工作的……”不过据工友们说,今年的雪花从去年开始,飘梅峰的雪比以往要凶了不少,其他峰的巡林员已经有好几个出事了。
虽然我不可能因此而撒手不干,但还是听从他们的建议多带了些取暖的装备在身上。
原本说会下发给凡人帮工的祛寒药物现在都没个影子,而给我们的伙食也仅仅是填饱肚子,做一般的体力活还好,真要靠它们提供的热量御寒是没有指望的。
我看着地图上到中继点的路才走了一小半,自己就已经感到体力不支,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按照前人的经验,这个时候本应该就地休息补充体力。
可是树林中狂风大作,原地生火不太可能,四周更是找不到什么能避风的石头,现在自己也就只能前进,寻找能歇脚的地方。
还好这几个月路线没有白走,我记着前面有一处小山坡,到了那里我就可以在挡风的坡上喘息一会,说不定还可以生个火取取暖。
没过多久我就意识到自己偏离路线了,下一个点标迟迟没有出现,是狂风暴雪干扰了我的方向感。
幸好地图上还有不少路线附近区域特有景观的标志,用来警示使用者已经偏离,快速冷静下来的我立刻对照地图,花了一番功夫看到了不远处那一块形状奇异的石头在地图上有提示,只要到了那里就能根据石头菱角的指向重新回到应走的路线。
巡林的路线都是经过规划的,一般都会避开崎岖的地形,但是一旦偏航,路线外的区域就不好说了。
就走向石头一百米不到的路,我就感觉费了很大的精力,以至于到石头下时我差点一跟头趴在地上。
当然这种致命的错误我还不回去犯,毕竟扛着不轻的东西,这一趴下去可能就起不来了。
拿出随身携带的发热棒,这可是用来保命的金贵东西,把水壶里的水加热后再一起揣进怀里暖一暖身子。
我坐在避风面喘着气,过了好一会才感觉缓过来,眼前慢慢变的清晰,刚刚或许是真的到极限了。
这时我才发现雪比我出发时更大了,因为能见度肉眼可见比之前低了很多,意味着接下来的路要比之前还要难走。
天空暗云密布没有太阳,过去多久只能靠自己估摸,但刚刚那一折腾谁知道自己坐了多久。
更艰难的是我仍然没有回到主路,眼前还有一段坎坷等我去跨过。
卸下那些不是很重要的东西,只带上燃料和若缄的药物。吃下几块糖我就继续上路了,不得不说,若缄要我多带些糖真是个好主意。
雪还在下大,现在已经没时间拖延了,只能尽快走到目的地一个办法。
可是因为暴雪的缘故有些标记变的很难找到,我也不敢去赌自己方向感好,到时候要是再偏离路线可真就没救了。
所以每一段路都走得如履薄冰,不少体力都用在寻找路标上了。
但发现天色开始变暗时,我意识到恐怕靠自己是走不到目标地了,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若缄。
昨天我们约定好如果我晚上还没到,她就沿着主路找,这也是我如此追求不偏航的原因。
接下来的回忆就很模糊了,感觉到自己眼睛有些睁不开后,我就没有前进了,而是找了几根长树干插在地上,方便若缄找到自己。
把最后一个发热包丢进水壶中然后放进衣服里后,就失去了意识。
等我再次醒过来时,自己已经躺在了山洞里,身体暖暖的很舒服,完全不像之前昏倒在雪中。
“活下来了……”
“哼,现在我们俩是不是扯平了!”
“或许算是……嗯,若缄你在哪?”
“我在这里哦~”声音从背后很近的地方传来,几乎就贴在我耳边。
“诶诶诶诶诶!我身上怎么…”这时我才感受到自己身上什么都没穿,赤条条地躺在睡袋里。
会想起刚刚从那么近传来的若缄声音,我缓缓地挪动手往后摸了一把,指尖传来的奇妙触感告诉我它离美妙的躯体间不过差了一层薄纱。
“啊!封湾你刚醒来手就不老实!”若缄身体扭动躲避着着,但反而有更多部位都触碰到了我的脊背。
面对现在的奇妙情景,我努力让自己的心脏平静下来,现在肯定不能表现出惊慌失措,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煞风景话。
尝试着翻动身体正对着若缄,嘴边也没有停下:
“若缄你找到我的时候我还剩几口气?”
“要不是你那几根树枝摆的还算方正,我真想不到下面埋着人。等我把你从雪里刨出来的时候你几乎没气了!还是我用灵力封住六脉才把你从鬼门关拖回来。”
“这么险的吗。”嘴上附和着,好像刚刚生死一线的不是自己,因为这时我的心思全在把睡袋上,试图把它弄松一些让我有机会翻过身来。
“哼,等回来你身上全被化掉的雪弄湿了,我只好全给你脱得只剩短裤了。把你塞进睡袋里后怕你身体热不起来,只好和你一起躺进去了。”
原来还是穿着衣服的吗…不过这样若缄或许也不会太抗拒了,于是我的动作变大了些。
“你好大胆…”
“嗯?”
“但我喜欢。”说完,我迅捷得翻个身,然后……脑袋就撞到了若缄的脸。
“封湾你撞我鼻子上了,好痛!”
“对对对不起!”嘴上道着歉,我却趁机和若缄来了个亲密接触。她虽然穿着衣服,但那种隔着衣服的朦胧触感跟刺激着人的心脏。
“还疼吗,没事吧?”我将脸贴近她,不过这个时候若缄的手捂着鼻子,看不到她的脸。
“呜呜呜…坏蛋…弄疼人家了还趁机占便宜…”
“我想看看你有没有出血…”怎么感觉这几句话有些奇怪?
“我真不是故意的,啊!”若缄突然抽手往我鼻子上来了一拳,没想到她纤细白皙的胳膊力量那么大,明明睡袋怎么紧施展不开才对…总之刚刚还在她身上摸索的双手触电般缩了回去捂在鼻子上。
“让你贫嘴还在若缄身上毛手毛脚!”
“不敢了……好痛啊……”
“哼!封湾刚刚的表现与我想的很不同呢,本以为会扭扭捏捏的然后被我掌控节奏。没想到你个浓眉大眼的家伙也是色鬼!说,是不是下过山去那个什么摘星楼开过眼?”
“冤枉!别说我一个打杂的哪有钱浪费在这上面,还有摘星楼哪里是我这种阶层的人去的?”
“还说你没去过!不然你怎么知道那里是高档会所?”
该死,这玩意是洛涧告诉我的,他还告诉我那里曾经有个叫凌若弦的头牌长得和仙女一样,但后来离奇失踪了。
“道听途说,道听途说!这地方全胤国都有名,是个男…是个人都听过吧!”
“我不管,你居然会打妓院的主意…没想到啊没想到…”
“我真是……好,你说我是色鬼我就是了,反正你都和我躺一个被窝里,看你能拿我怎么着!”话声刚落我也放开手脚,对着若缄上下其手起来。
“流氓!松手啊!”若缄嘴上叫个不停,但实际上却没有什么实际行动,一双手甚至在帮着我解开衣带,不一会,她身上薄薄的纱衣就被我丢出了睡袋。
因为睡袋扎得紧导致我看不到下面的情况,只知道双手传来的滑润触感多么迷人。
看着眼前脸色有些发红的若缄,刚刚还很主动的她这时却有些害羞不敢看我的脸。
“明明刚刚还这么主动,为什么到这一步了反而开始害羞了?”
“人家才十三岁呢……第一次做这种事…”
“啊!不会吧!”看着眼前的少女我以为她最多比我小两岁,没想到她还只是个小女孩。
这下我可真想从睡袋中钻出来了,我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去睡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孩子。
“你和我说清楚…你才十三…老天啊…”
“喂…我才觉得你开放怎么现在就拉了胯?”若缄轻轻揪着我的头发,我惊慌失措反而让她找回了感觉。
“我还是接受不了对一个没建立起感情观念的小朋友下手,抱歉!”说着我就要爬出去,这实在太可怕了。
若缄一把拉住了我,我想挣脱,可惜她的手劲竟比我大不少,刚探出半个身子的我直接被拽了回去。
“饶了我吧!大小姐!”
“哼,我这种天生修士发育的比你们早哦,我早就过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了。”
“诶,真的吗?”
“看在你还算是个负责任的男人的份上,刚刚那么失礼就当作没发生好了。”
“等等,你和我说说,你看上我哪点了。”对若缄的说法半信半疑,我特意问了一句。
“哪一点……”这问题把若缄问懵了,看着她的脸越来越红,支支吾吾半天说不上话,我亲了下她的脸。
“没问题了,青春期少女确实该是这反应呢。”
“喂,你还说你没经历!是不是你之前和别的女人有过…唔嗯…”
“男人的事还是不要搞那么清楚的好哦。”
用吻堵住了她的嘴,伸出舌头撬开她的下颌,缠上了里面湿润柔软的小舌头。
若缄只是轻轻锤了几下我的胸口,之后也投入了深情的吻中。
缠绵良久,二人的唇才缓缓分开,缓过劲来的若缄眼泪汪汪的,扭过身子背对着我。
“男人果然都是坏家伙,本来以为你算是个清白的,没想到…”
思索片刻,估计若缄她没真的生气,不然照她的脾气早就穿衣服走人了。
拿定主意后从后面环住她的腰,果然她只是象征性地扭动挣扎了一下就贴紧了我。
“实话实说,你和几个女的有过?”
“真不像你想的那样,就我还在山下做事的时候跟一个来这里做饭的女的好上了,但她后来挣够了钱就回老家,听说现在人都成亲了。而且我和她也没发生过什么,我保证今天我们俩之间的事是我这辈子和女人最亲密的接触了!”
“真的?”
“你看我长得就像老实人,一眼就不是那种喜欢乱搞的人吗!”
“真没觉得你老实过,三个礼拜前不是我一暗示你就立刻上路?”
“那个时候你脸都快贴着我鼻子了,已经算是明示了好吧!”
若缄听着咯咯笑出了声,转过身子正对着我。
“我要你发誓从此以后只喜欢我一个。”
“我封湾发誓从今天开始心中只有……”
“你露馅了,发誓前都不考虑一下,看来这话你没少说吧!”
“你又来!”
“快哄我!不然真的生气了!”
“那时候的若缄真的『过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吗……”
“骗你的啦,我们只是身体发育的快而已,在性这方面是和普通人一样的。”
“我就知道……怪不得后来我们止步于摸摸了。”但是那天真的很开心,生平第一次和女孩亲亲热热绝对是很美好的回忆。
“哼,那个时候我月经还没来多久呢。要是被你玩坏了,以后该怎么办?不过那天我脱你衣服的时候才知道阿湾真的好大啊!”若缄她居然还用手比划着大小。
“那你还敢骗…”
“话说回来,那时候发誓的时候阿湾你是怎么想的?”
“要听真话吗?”
“哼,认识这么久了我还会怕这个?”
“反正这个家伙腿好了以后,回到家就会把我抛在脑后,所以现在随便许诺都不会有事的!”说出自己当时的想法后我尴尬地笑了几声。
“嘿嘿,没想到吧,三年后若缄还陪着你呢。”
“有大美女陪在身边谁会厌倦呢,对吧?”突然感觉聊到这个份上,不做些什么都对不起气氛,于是“不受控制”的手便慢慢朝若缄身上的敏感地带移去。
“讨厌…刚刚还说怕被人看到,现在就不怕了是吧。”
“难道缄儿不想要吗?”
不料若缄她虽然脸红红的,但还是把我的手给扫落。
“和你一做起来就收不住啦,到时候折腾一晚上又要怪我把你榨干,你这两天还是好好养精蓄锐,正事才是最重要的。”
“好吧……”
“还是继续回忆吧…”
“这不是让人更难熬了么…”
春天到了,若缄她身体终于恢复过来,据她说修为也回到了受伤前的水平,可惜那些被浪费的材料回不来了。
“那些宝药你还没赔给我,所以可不能断掉联系哦!”二人分别前若缄提醒我,不过那时我没放在心上,想着她回去后自然会把我忘了,这个冬天能白占一个修士大小姐那么久便宜真是太幸运了。
然后回去后没几天,我就被告知因为一个冬天都主动承担巡山这种艰苦工作,并做的很好,宗门破格把我提拔到了更为内部的岗位。
飘梅峰外松内紧,表层的工作几乎来者不拒,但是真正内部的人员都是受过挑选和培训的,承担更为复杂的职责。
就像前面那种检查维修演法台法阵,这种一般凡人做不了,修士又不屑于做的事情,自然交到我们头上。
还有刚刚搬运婚礼用具这种机密行动,也会让我们出马。
总之我被糊里糊涂调动到这里后,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调动到这里两周后,我走在路上脑子里还在思考着刚刚老师傅传授的经验口诀,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叫我。
“封湾,新工作干的怎么样?”
我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莫名其妙被抓到这里了,看来这段情缘还会继续下去。
“还不错,工作上的事情慢慢熟练了。”
“那就好,晚上有没有空?”
“啊,你要干什么?”
“我们两周没见了诶!分别许久的情侣在一起说些悄悄话不行么?”
“当然可以,我们在哪见?”没想到她居然还把我当情人,那我自然也不会忘了之前的事。
“来我屋子。”
“什么?!”
“怕了?”
“没,只是你大大方方邀请别的男人进闺房是不是有些太奇怪了。”
“我都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你还不乐意了?”若缄递给我一张揉皱了的纸。
“当然不会要你从正门走进去,这是我特意弄出来的小路,晚上你悄悄地过来,别给人发现就是。”
既然若缄都做到这一步了,我肯定却之不恭,万分欣喜地接过纸片,开启了自己长达三年的钻屋之旅。
到了晚上我才发现若缄给的路是真的难走,这一路堪比之前在漫天大雪中艰难行进。
荆棘丛生,山路陡峭,好几处还要攀爬跳跃,真不知道她是怎么选的。
“啊~累死我啦。”走进若缄的屋子,屋外的寒冷凸显了屋子内的温暖。看着四周各种精致的陈设摆件,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坐在哪里。
“随便…你还是先把身上清理一下再坐吧。”若缄端给我一盆热水,让我把身上的灰尘泥土擦干净后,端来了一把椅子。
“还不是你选的路,可那真不是人走的,好悬没给我摔死。”
“多走走就习惯了,以后你要来都得这样。知道我踩点探路话了多少功夫吗,我一到晚上就在山间散步,就看那里路好走……”
就在若缄碎碎念她是怎么挑选这条既隐蔽还容易爬的小路时,我已经悄悄绕到背后,然后突然袭击搂住了她的纤腰。
“若缄,你今天好美。”不同于之前山洞中简朴干练的练功服,今天她穿的常服更为宽松,从领口露出来的雪白肌肤在屋内暖色灯光的照耀下显得尤为诱人。
当逆着光看向她时,灯光透过轻薄的衣物映照出衣物内纤妙的躯体。
“喂…刚来就说怎么肉麻的话…”若缄抚摸着我放在她小腹上的手,“在这里工作还顺心吗?”
“上午我不是说过了么?意外的还挺不错。”
“真的?”
“除了有些修士看你是凡人就使劲挑你刺什么的,果然修士十个杀掉九个都有漏网之鱼呢。”
“那就不是『有些』了吧…”
“不过日子也算是比之前好了不少,至少不用去做些伤身体的事了,那么受些气也不算什么。”我故意把手往下移了一分,惹得若缄一声娇嗔。
“更何况在这里,有一个普通修士不敢瑕想的宗门天骄能让我随便乱摸呢。”
“切,瞧你这点出息。”若缄随随便便就挣脱了我的臂弯,把我按回了椅子,一脚踩在我的大腿上,重新夺回了主动权。
“今晚想在这过夜吗?”
“求之不得,我这辈子还没睡过这么好的被褥呢。”袭击一下若缄大腿内侧娇嫩的肌肤,可惜手还没摸过瘾她就将腿缩了回去。
重获自由的我刻往床上扑去,毫无悬念我的领子被若缄揪住了。
“上床前先洗澡好吗?原来封湾你这么邋遢的吗!”
“啊…你天天有澡可以洗,但也得照顾下我这个底层民众的现实!”
“抱歉抱歉,是我犯了不食肉糜的错误。不过既然你在这,还是请你去那边的房间把身上的汗洗干净再躺床上好吗?”
“若缄会一起来吗?”
“我好像不是侍女吧?”
“我的意思是我们两互相…”
“快滚。”
“好嘞。”
因为若缄一个女生要考虑卫生,所以她的浴室是淋浴式的。
感受着竹管中流淌到身上的温热水流,我不禁惬意地喊出了声,然后我就听到门外女子的一阵娇笑。
“嘿,都站在门外了为什么不进来,别害羞嘛!”说着我就走上前要把门打开。
“呸,谁愿和你一起洗。”笑着骂了一句后若缄拽住了门,“谁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我要光着进去了你不得把我给吃了。”
“那你可以穿着衣服进来…”
“别贫嘴,时候不早了,赶紧洗完换我进来,明天还要早起修炼呢。”
“本来我还想再享受一会…”
“以后有的是机会,给我快点!”
不情不愿的擦干身上的水,随便找了快毛巾裹住身体,我立刻窜出浴室钻进被子。
“喂,你擦干了没!”
“保证干了!”
“要是我发现被子里湿湿的看我不发功冻死你!”
享受着从来没体验过的香软被褥,我听见外面浴室的门关上了,然后传来潺潺水声,我的心霎时就痒了起来。
千不该万不该在若缄之前洗澡,现在身上一点衣服没有,那些脏衣服又不可能穿回身上。
要是就裹着块毛巾在浴室门外顶着寒风和若缄纠缠怕是要了我的命,这下可真是犯蠢了。
但是最终狂跳的心脏战胜了对寒冷的恐惧。喝了几口房里的热水,披一件衣柜里若缄的厚衣服,我蹑手蹑脚走到浴室门口,轻轻地推门——
门被反锁了。
“你想干什么~”若缄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原来这个门里面是有栓的!
“呃呃呃…怕你无聊就来和你聊聊天…”
“你不怕冷?”
“从你衣柜里找了几件厚的家伙。”
“什么!?”门瞬间被打开,还没等我欣赏美人出浴的旖旎光景,若缄就拖着我进了卧室,然后把我身上的衣服拔了。
“沾湿了一大片!我的毛皮大衣!封湾!”
“嗯……怎么了?”
“如果糟践东西能修炼的话,你现在已经可以成仙了,你是不是就专挑最金贵的下手?”
“嘿,你还别说,我挑这件就因为它最暖和来着。”
“……”
“嗯…或许你说的没错,就算是糟蹋女人我也能挑到最好的。”
“你嘴巴说出花来也没用,今天晚上别想碰我!”
“诶?”若缄把衣服往我头上一丢,自顾自钻进了被子。
“你就裹着你的杰作在下面待一宿吧!气死我啦!”
“若缄你好狠毒!让我光着在下面待一晚上!”
“你个没良心的,后来我不是让你上来了吗?哦,我想起来了,你在下面时还可怜巴巴的看着我,一上床就对我动手动脚,第二天才发现我胸都被你揉出红印子了!”
“……我也是第一次和若缄在正经的房间里同床共枕,把持不住很正常,很正常。”
“哼!我记得后面就三天两头往我房里钻,到后面白天也来,胆子越来越大。”
“谁叫若缄总是在我临走前勾引我下次再来呢~”
“呸!多少次是你腆着脸说来都来了让我进去吧呜呜呜,我才发善心放你进去的!”
“好啦好啦就此揭过!接下来就应该是美好的初夜。”
来到山上的部门已经一年,这期间我翻山钻洞没有两百也有一百五十次,如今的我就算闭着眼睛上山,衣服上也不会再沾上泥土。
这天晚上我照常溜进若缄屋内,却看着她坐在梳妆台上看着一张纸。
“嘿,在看啥呢这么入迷。”
“害死你家人的凶手我找到了。”
“什么!”
“顾中武,三年前以援军的身份参加了吴夏战争,而那个日子在你家沿凌城附近战斗的飘梅宗修士只有他一个,并且他的实力和摧毁你们家屋子的力量刚好吻合。”
“……他现在在哪里。”
“死了,一年前与人私斗,被下了杀手。”
“谁杀的他?”
“你问这个干什么?据记录是个用剑的家伙,这家伙最后被斩切成了碎片。”
“……太好了。”
“可惜你没能亲手杀了他,如果他还活着说不定我能给你争取下这个机会。”
“不必了,到时候脏你的手。”
“嘿嘿,那么今天高兴吗,封湾?”
“心情有些……我想静一静。”
“要我陪着你吗?”
“随便了,你去做你自己的事情”
双手撑着脑袋,父母和妹妹的音容笑貌宛在眼前。
如今害死他们的人也被杀了,而我是不是真能抛掉过去的伤痛呢?
过往的三年中,我究竟有没有走出阴霾,与若缄的点点滴滴到底是发自真心的爱恋还是只是想践行当年洛涧对我“了解修士”的建议呢?
“不要因为我丢掉对修士的戒备。”这是若缄曾对我说过的话,因为我明白她和别人不一样。
但是我是因为“她是修士中不一样的存在”而对她产生了感情吗,还是只是想看看她与别的修士不同在哪……
最重要的一点是,我对她的感情,有未来吗?
“我想请个假回我父母的坟前看看,过些日子就是他们的三年忌日了。”我抬起头告诉若缄。
“这样吗,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
“如果你有空的话…”
“就当是下山游历啦,什么有空没空的,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我向领班的请个假,我估算后天出发时间日子刚好。”
“好。”
一天后我和穿着凡人服饰的若缄一起上路了。
一路上风尘仆仆直奔父母妹妹的坟前,三年前一片狼藉的战场如今又长成了树林,之前被炸毁的房屋上如今长出了萋萋芳草。
接过若缄递给我的菊花,摆在那令人悲伤的土堆上,低头默哀许久后,我心中意志已定。
“走吧,若缄,我已经完全想开了。”
“嗯,那就好。”
回到宗门后的晚上,我和若缄像往常一样躺在被窝中,我们一起回忆着这段旅途中的点滴趣事。
“不用力量,以凡人的姿态生活感觉很不错呢!至少不用再操心宗门里杂七杂八的破事了。”
“但你最后还是回来了不是吗?力量对很多人来说比很多都重要。”
“还在想着过去的事吗?”
“不,过去的一切都结束了,知道仇人死以后我对从前已经了无牵挂。修士凡人什么的我也…不再愿意操心了,如今我只想过好未来的日子。”
“你能这样想就好,不过对修士你还是要多上心,其实我也不喜欢他们。”
“为什么?你是他们中的佼佼者…”
“或许是因为我是女天骄,和你一样在他们间是个异类吧!”
“的确没有女修士愿意和凡人躺一起呢。”
“就算是男修士也不愿和修士以外的人结婚。”若缄指正到。
“果然修士和凡人之间还是差了…很多吗。”刚刚还说不再管修士和凡人的事了,结果现在又想了起来。
“嗯,但是若缄和他们不一样!我一直对封湾有着很特别的感情呢。”
“…什么叫很特别的感情?”
“即使我们很可能没有未来,但是我就是不想放手。”若缄搂住了我的脑袋。
“封湾你也知道吧。”
“我也不会放手的,我说过,凡人也有凡人的力量。”
“嗯,那么……就今天?”若缄的眼里散射出七彩的光。
“来吧。”我吻了吻她的额头。
说完我们就吻在了一起,我们之间吻过很多次,但这一次时间格外久,以至于分开的时候若缄已经有些喘不过气了,当然这或许是因为流泪的缘故。
“傻姑娘,哭什么,今天是开心的日子。”我贴着她的脸颊吻干了上面的泪。
“想起了过去,没事,从今往后我想我不会再流泪了。”
虽说不知道若缄过去有过什么,但我也不会去刨根问底,今天是开心的日子,是我们二人真正的开始。
轻轻用爱抚让若缄放松下来,把她平放在床上。
“接下来就交给我吧,让你见识一下凡人的手段。”
“哈哈,来吧!”若缄噗嗤一笑,特意张开了腿。
“我相信你。”
爱抚的手法早已轻车熟路,过去的日子里我们在锦帐里的嬉戏中就已经把对方的敏感点摸的一清二楚,只是迟迟没走到那一步而已。
趴在若缄张开的腿间,轻轻抚摸着她大腿内侧贴近腹股沟的那一块皮肤,没几下若缄她就不安分了起来,阴户明显的变的有些湿润。
看着若缄她正进入状态,我也愈战愈勇,手指慢慢地从大腿向中间移动过去。若缄下意识的移动手想要阻拦,被我捉住后十指相扣在一起。
“若缄想要那里吗?”
“快……”
手终于碰到了最隐秘的地方,看着细软的绒毛打湿后贴在粉嫩的阴唇上,显得很是色情。
我也是第一次真正看到女孩的私处,这会不由得为眼前的景色晃了神。
“别盯着看,我好害羞……”前方传来了若缄的声音,我这时才回过神来,手上开始有了动作。
未经人事的若缄在被碰到后反应不小,我能感受到她与我相扣的那一只手明显用力不少。
“唔…嗯…”
“有感觉了吗?”
“废话……”听着以往强势又机灵的若缄此刻正害羞文弱的娇吟,我立刻兴奋了起来,那种反差的感觉刺激着我的心弦。
随着我的指尖一次次撩动藏在肉里的阴核,慢慢随着小豆豆的膨胀若缄的呻吟声也越来越大,就在我准备抓住这次机会让她先一样一次高潮时,若缄此时腰一缩,脱离了我的掌控。
“诶,不舒服吗?”
“不是…”若缄摇了摇头,披散的秀发随着晃动而飞扬。
“之前每次高潮后都会有些累,变的提不起劲,所以这次…”
若缄抓着我的手让我整个铺在她的身上,“能不能用那里帮我……”
没有说话,再此分开她的腿,摸了摸下身,“若缄觉得足够了吗?不先来一次的话可能里面还不够湿润呢。”
“我觉得…嘿嘿…还行吧…”
“到时候别叫痛哦。”
握着胯下的已经充血发烫的肉棒,在若缄的外面拍打了几下,“我说,这真的进得去吗?”若缄比我矮两个头,所以我俩一比她确实显得有些娇小。
“没问题的,若缄对自己有信心!”
“那我就上了。”
对准她的阴道口,扶这自己的阳具慢慢送了进去。
“哈…!”刚塞进去半个头,若缄就叫了出来,我知道她好强的很,不是忍不住绝不会叫出声来。
“说了会痛吧,别勉强,忍不住和我说,会放慢点节奏。”
“呜呜……”
“还疼吗?”看着若缄通红的脸,我还是很心疼她,稍稍往前进了一点就停下了。
“还可以再……进去一点。”
“不要勉强自己哦”
好不容易放进去小半截,这下她说什么都不让我再前进了,可是这时就算要拔出来她还是叫疼,我们俩只好僵持在这了。
“若缄,要不要我再往前进一点,说不定过了那道坎就不痛了呢?”
“呜呜呜……你说的…!要是还好痛你要对我负责!”
“我会的,无论如何。”温柔地在她脸上一吻,我鼓足了劲,慢慢地向前推动。
“呜呜呜啊啊啊啊啊……”虽然她越来越大的呻吟声和眼角的泪花让我很不忍心,但是此时也没别的选择了。
“唔…到底了吗。”虽说肉棒还有不少露在外面,但我是一点都伸不进去了。
而且不知道折腾了多久的我感觉有些劳累,便索性保持着这种姿势趴在她身上喘了一会。
“现在我能动了吗?”看着若缄脸上的点点泪痕,“不是说再也不流泪了么?”我笑着摸摸她的脸
“都是你害的啦!”若缄嘟起嘴,看着已经大部分没入自己下身的肉棒,“插进去这么多了吗…怪不得那么胀,再让我缓一下吧…”
若缄小穴实在太紧,温热紧缩的感觉如潮水一般冲刷着我的防线。
“我想动了…”
“试一试吧…”
缓慢的挺动腰部,控制着肉棒在小穴中进出,一边还要挂念若缄的反应,要是她反应很大喊疼就得放慢动作。
这下注意力一分散,下体的刺激感反而不那么强烈了。
不过若缄也在慢慢进入状态,阴道内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干涩,变得湿润了起来,趁这机会我把头凑过去贴着若缄的耳朵:“缄儿喜欢我的大肉棒吗…”
“喜欢……”
“要不要更快一点!”
“要……”
我们二人都属于初经人事,真想靠言语挑情一时间却没有什么可说的。词穷的我只好闭上嘴巴乖乖耕地,耳边若缄美妙的呻吟便当作伴奏。
“缄儿有些感觉了…”
“啊……?”可我之前怕自己太过专注导致提前缴枪,这会正神游天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说了些什么。
“垃圾阿湾,和女孩子爱爱的时候还开小差……”
“……因为若缄的小穴太舒服,弄的我精神全集中在那上面了……”找了个自己都不信的借口,回过味来的我加快了速度,这时若缄的腿也夹在了我的腰间,正好我趁势俯下身子和她贴在一起。
伴随着若缄高亢的呻吟,我也在收紧蠕动的阴道中射了出来。
大口喘着粗气,我翻过身子躺在床上。
手此刻还和若缄扣着,我能感受到她轻微的颤抖。
“原来做爱这么有意思啊……”若缄还沉浸在高潮中,不一会翻了个身搂住我的胳膊。
“那是你碰见了我…嘿嘿”
“得了便宜还卖乖!”
“待会还要再来吗?”我是真的还想再多体验一下这种新奇的感觉。
“先让我休息一下吧…”若缄这时张开腿,往下面摸了摸,“看,里面还带着血丝呢!”张开手指展示着下身流出带着血的精液。
“你一个天天飞来飞去剧烈运动的家伙,那里居然还没破真是罕见。”
“所以说捅进去那一下会很痛嘛!诶,阿湾你懂得好多啊~这又是从哪里学来的?”
“男人的事不用搞那么清楚哦~”
“从前的事情想起来还是好甜蜜啊~”若缄笑着,“我感觉又回到了三年前我们刚刚认识,感情还在一点一滴积累的时候。”
“对啊,那时候的日子是真是无忧无虑。若缄,谢谢你今天来陪我这么久,我们这三年的快乐时光也该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喂,阿湾怎么突然这么伤感了,我们还有一个晚上,不是吗?”若缄抱着我,脸贴近胸膛听着我的心跳。
“要把握好最后一次机会哦。”
“那个问题阿湾还没有回答呢,若缄在你眼里,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孩子呢?而现在的你有答案了吗?”
回想着与眼前少女相遇相爱的点滴回忆,我的答案已经浮现在心中。
牵着若缄的手,我站起身子,看着远方的一轮明月,握紧拳头,鼓起勇气说出了心底的话。
“若缄在我心中是最特殊的人,真是如此我才爱上了你。”
“我知道你来自另一个世界,不能修炼的平凡世界。”我能感受到她的手明显抽动了一下。
“那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面对黑暗的未来呢?你能回去的,对吧?”
“我已经不想再看到这些天里你强颜欢笑的样子了。”耳旁传来若缄浅浅的啜泣声。
“回家吧!我想要若缄像从前一样笑!”这时她哭着把手抽了出去。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何况我不会忘记你的,若缄。”
说完这些后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回过神来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这块山坡上只剩下我一个。
“呼…真的走了吗……”怅然若失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不会再流泪了。”忽然想起那天晚上若缄对我说的话,我摸了摸脸。
“也许我也不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