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不是杨羽所熟悉的那个温舟市了,漫天黄沙,雾霾,2001年不应该是这样的。
阳光很难穿透沙尘,这个血红色的黄昏真的如同世界末日。
中山公园有些戴口罩匆忙赶回家的下班族,行人的神色是如此的冷漠。
杨羽静静地坐在那里等候。
萧晴如期而至。
“拿去看看吧。”萧晴很直接的递来一份文件。
杨羽去接的时候,萧晴又缩了回去,补充道:“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杨羽愣了一下,准备什么?
杨羽拿过文件,打开了第一页,那是一页验尸报告。
当杨羽看完验尸报告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怎么死亡原因这么诡异?”杨羽是真傻了!
“是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反正是凶器从她的阴道进去,穿过子宫,刺入小腹,一直到达胸腔,在胸腔里摘除了她的心脏,又顺着原路从阴道里将心脏拉了出来。”萧晴将法医解剖尸体的鉴定结果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表述了一遍,这个描述死亡的过程虽然带着臆想,但确实是唯一的解释。
听完这段解释,杨羽毛骨悚然,背脊发凉,这是非常反常人的,但是另杨羽更加想不通的是,凶器是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谋杀轨迹?
“从心脏摘除的痕迹来看,切口带着齿状,360度方向均匀分布,我们可以幻想一下,类似于武侠片里的血滴子,或者类似于一种生物叫七鳃鳗的脊椎动物,它的嘴是圆形的,布满了牙齿,咬断猎物时,其切口的横截面积就会像360度的齿状切口。”萧晴解释道,这些是她自己的推测结果,带着奇幻的幻想在里面。
杨羽暂且不思考这些疑惑,翻到下一页,同样让他惊讶:“已经有六个完全相同的受害者?这是连环变态谋杀案?”
萧晴点点头。
这一刻,杨羽真想把手上的文件给砸了,让他愤怒至极,激动得都快说不出来了:“你们,你们这么大的案子,居然不查?消极怠工?这还要死多少人你们才满意?”
杨羽的情绪有些失控,虽然他不是博爱,也不圣母,更不是什么为民服务的仆人,但是遇到这种事,只要内心还有一丝正义感的血性男儿都会愤怒吧?
“孙副局长也在查,只是一直没有抓到那个人。”萧晴辩解道,说话的语气没有太多的自信,可能连她自己都觉得愧疚吧,虽然这案子不归她管。
杨羽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越是这个时候就要越发的冷静才对。
杨羽继续看资料,把一切都记在脑子里。
他要赶在凶手杀第八个,第九个受害者之前在茫茫人海中找出来。
“七名受害者全部是女人,不同职业,有些有挣扎痕迹,体内全部流有精液,死法全部都是一样。都是抛尸。”杨羽自言自语着。
“有精液这是直接证据,你们还抓不到人?”杨羽问。
“我们有无数的证据,毛发,指纹,精液,但是我们就是抓不到人。这座城市有几百万号人。”萧晴解释道。
“该死的DNA库!”杨羽大骂了一句,这些技术都没有,光有这些却没有任何用处,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哪个人是真正的凶手,也许是一个你从未谋面的人,也许他就像王仁一样一直就在你旁边。
萧晴本来并没有要帮助杨羽,案子的事在孙副局长那边,要不是这案子太过残忍和血腥,她也不会从孙副局长的办公室偷这份资料复印出来。
萧晴走后,杨羽狠狠的吸了支烟。
杨羽买了一张地图,本子,笔,图钉,墙纸,回到了出租房。
他把受害者的死亡时间,抛尸地,职业,住所地全部列了出来,圈在了地图上。
杨羽躺在床上,看着墙壁,受害者之间似乎没有任何的联系,但是从抛尸地和受害者的住所来看,就集中在该区域,杨羽似乎得出结论,此凶手就住在这几条街道里。
杨羽无法理解和想象出来的还是凶器,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凶手要从那里插进去,挖走她们的心脏?
更让他不解的是,为什么是采用这么诡异的杀人方式!
一阵急促的孩子的哭声,打乱了杨羽的思维。
这声音是从这一层401出租房传来的,那里住着一对夫妻,孩子才一周岁大。
那男的杨羽见过几次,好像是一名火车司机,女方常年关着门,也从来不和其他出租房的人来往,性格内向,杨羽也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少妇。
孩子哭本来是很正常的事,晚上也经常听到,但是这次哭得特别的厉害,撕心裂肺的,不只是孩子的哭声还有女人的哭声和焦急的声音。
杨羽倒不是说对女人敏感或是爱管闲事,只是毕竟住同一层,也许人家遇到了什么麻烦。
杨羽出去,敲了敲401的门。
好一会儿门才打开,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那孩子胸口湿的,还冒着热气,哇哇大哭,而少妇也哭着,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我孩子被开水烫了,我孩子被开水烫了,怎么办?怎么办?”那少妇似乎被吓得完全丢了魂似的,她平抱着孩子不知所措。
“给我。”杨羽急忙上前,抱过了孩子,冲入了卫生间,打开了水龙头,用冷水当即给孩子的烫伤部分进行降温处理。
那少妇愣在那里,直哭,她虽然很怀疑这样用冷水冲伤口是否可行,但是她自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去找衣服,最好是干燥的浴巾,带上身份证和钱,衣服,我们等等去医院。”杨羽回头吩咐已经被吓傻了的母亲。
孩子母亲急忙打开衣柜,拿出包整理了起来。
那孩子一直撕心裂肺的挣扎着,哭喊着,杨羽整整用冷水给冲了半个多小时,然后抱回床,擦干,脱了衣服,用干浴巾包裹起来,送往医院。
车上,少妇一直哭。
“别担心,紧急处理过,问题应该不大。”杨羽安抚道。
“嗯,谢谢你,要不是你帮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那母亲说话也是细声细语的,也没敢抬头正眼看杨羽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