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半个月过去了。
“魔尊大人。”
陈容路过一处竹林的时候,遇到了正在打扫的小和尚,听他打招呼,赶紧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一脸紧张:“嘘,安静。”
小和尚纳闷地摸了摸光头,看陈容蹑手蹑脚地跟踪着那个斗篷人去了,嘀咕了一句,“是人都能察觉到身后跟了这么一个大魔王吧?”
陈容日日神游天外,对于养花种草的事情也不上心,可是奇怪的是,他每日回来那盆子里的花泥土都是刚刚浇过水的模样。
她吩咐过不允许别人碰这盆花,所以绝对不是她的侍从们干的——真相就只有一个,斗篷人!
这回陈容又看见了她,自然要跟上去看看这家伙到底是什么底细。
陈容躲在一个假山后边,看着斗篷人立在了湖边,暗戳戳地握紧了拳头。
“哈~你这无处安放的好奇心啊。看来她对你的花真的很感兴趣,我收回以前说过她很危险的话。”系统打了个哈欠,以看热闹的心态来看待这两个古古怪怪的人,还是十分有意思的。
“我怀疑她是深渊里那个魔头的手下,肯定是来监视我的。说不定现在就是故意勾引我,然后把我杀人灭口呢?”陈容一脸的认真和慎重,甚至已经在规划自己该从哪里逃走了。
系统干巴巴地笑了笑:“如果真是你想的这样,你估计已经死了。”
这边窸窸窣窣的,想让人不注意都难,斗篷人微微侧脸,看了一眼陈容躲身的地方。随即踏进了水里,身影消失在水波里。
“什么鬼?这里难道还有暗道吗?难怪她踪迹那么神秘。”陈容小心地跟了过去,果真看到水里有一个波纹荡开。
踏了进去,一转眼自己已经出现在一个阴暗又潮湿的地方了。
四周是石壁,上面覆盖着青苔,四四方方的空间一览无余,可是这里哪里有斗篷人的身影。
陈容赶紧找暗道离开,可是找了半天都没有任何线索。
放在光滑石壁上的手忍不住拍了拍石壁,恼羞成怒,“我竟然被暗算了!”
“我就知道……”系统都替陈容感到尴尬。
“你别只知道看戏,帮忙想想该怎么出去吧?你难道想跟着我一辈子待在这里不成?”陈容无可奈何道。
系统想想都觉得可怕。
陈容被困了七八天,出去的时候乍然间看到太阳,竟然还有些不习惯地抬手遮挡了一下,眯着眼睛,眼眶发热,“我终于出来了。”
她摸着乐颠颠摸着一棵树,“是新鲜的空气啊。”又蹲下来捏着一片叶子,“生机勃勃的小草。”
“……你不要再秀了。”
陈容算了下日子,今天是最后一天讲经,她来了这半个月,那么久没去今日干脆也不去了。
“我再过去显得突兀,还是不去了。”陈容掰着手指头叹了口气,“我倒要看看这种人,到底想做什么。”
既困她又不伤她,安的是哪门心思?
系统倒是没有阻拦他,只是让她自己注意安全,别作死。
陈容赶紧赶回自己的住所,果不其然,到了下午的时候,那个斗篷人又来了。
不过相对于上次看到她的时候,还觉得她的身影有些虚,这次凝实了许多。而且胸口戴上了一枚黑色的石头。
她抬起那只苍白的手,拆了个法诀,给花盆里的东西施了些水,随即转身,可是却发现站在不远处的陈容,身子微微一怔。
“你到底想做什么?”陈容直视着斗篷人,声音冷冰冰的,“如果你想要这花,偷走便是了,日日为我养花,你莫不是仰慕我?”
最后一句带上了浓浓的嘲讽意味。
斗篷人没有说话。
“难道你不能说话吗?总不会是个哑巴吧?”陈容讥讽地看着斗篷人,并没有察觉到对方有任何的威胁。
陈容哼了一声,手里却凝起了一道紫色雷球。
眉眼只剩下冷冽,向着斗篷人攻击了过去。
陈容的动作极快,残影错乱,雷电之击不断的打在地上和建筑物上,植物被碰到直接化作飞灰。
斗篷人只是躲避,身姿轻盈,灵活度几乎不像是正常人,身子一侧躲过陈容的攻击。
“砰”
“砰”
“砰”
花摧木折,连石栏玉砌都成了黑漆漆的碎石。
陈容脚步一踏,地上一道道蜘蛛网一般的裂缝如同蜿蜒的蛇一般向着斗篷人攻击过去,斗篷人却腾空而起。
飞到了瓦上,脚尖踏着明黄色的瓦片连续往后点,极快的后退着,身上的黑袍猎猎作响。
“呵。”陈容也飞了上去。
你追我赶的过手,几乎都是陈容在攻击,可是斗篷人只是躲避,完全没有还手的意思。直到最后一座宫殿都已经摇摇欲坠。
“轰隆——”一声,宫殿一点点倒塌。
斗篷人动了,却是向着宫殿里边去,身影完全让人看不清楚,陈容再次察觉到她方位的时候,她已经从宫殿里出来了,斗篷上落了不少的灰尘,可是手里却护着那一盆花。
陈容心里憋着一口气,跟了过去,“你困了我半个月,如今我光明正大和你交手,你又只是躲着,算什么意思?”
“你不会说话吗?”
出乎意料的是,斗篷人还真的点了点头。
陈容虽然这么随口一提,可是也是有些意外。嘀咕了一句,“还真让我说对了。”
“那你和魔界深渊里的那个魔头有什么关系?”
斗篷人似乎是深深地出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从袖子里拿出一枚玉简递给了陈容。陈容接过一看,见雪白的玉上用朱砂写着两个字——云泷。
“你的名字叫云泷?”
斗篷人把花盆递给了陈容,一甩袖子化作云烟,消失在了她的眼皮子底下。
陈容一愣:“我话还没问完呢!”又低头看着好端端的花盆,撇嘴,“看样子她也算不上是敌人,我修为已经算是高的了,竟然连她半片衣角都没碰到。”
“魔界何时出现了这么厉害的角色?难道她真和深渊底下那个人没有关系吗?”陈容想不明白,便问:“你怎么看?”
系统却一直在念念叨叨着:“怎么可能是云泷,同名同姓的吧?都是化石了还能诈尸不成……”
“你说什么呢?”陈容被它神神道道的模样搞得有些四顾茫然。
“没什么,你,你好好做你的事情吧。看样子这个世界的情况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系统说完,就彻底没了声音。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迈着曼妙的步伐走向了陈容,“魔尊大人,这些日子未曾见你着实让人想念的紧,特意来看看你。”
来人正是琼音。
“你们天界的人都像你这么闲的吗?”陈容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语气淡淡的开口。
“自然不是,只是我很好奇,魔尊大人怎么能够有这样的度量任由自己的未婚妻同旁人走得亲近,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吗?”琼音笑着问。
“还是说你这几天不出面就是为了给他们机会相处?”她说着自己掩着唇笑的花枝招展,发梢上的簪子如蝶翼一般颤着。
“你不必在我这里来挑拨离间了,我不会相信你任何话的,而且我也不会在意你所说的任何事情。”陈容随口敷衍。
“那您可真是厉害。”琼音把食盒递给了侍女,摇着扇子,“只怕是您被当成冤大头利用了,最后还落不得个好下场。”
陈容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琼音,“你费尽心机在我面前抹黑符月,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吧?”
“呵呵,当年天帝为何给你们赐婚,你心里也清楚,而符月这么费尽心机要谋划的人为何会接受这门婚事,你更加清楚,何苦自欺欺人。”琼音讥讽地笑了,看了陈容一眼,趾高气昂的离开了。
“帝尊,这糕点?”侍女小心翼翼地问。
“丢了吧,怕被毒死。”陈容睨了一眼,转身打算进屋子,可是看到身后这一片废墟嘴角抽了抽,自己拆家能力看来还是很不错的。
“吩咐人给我重新安排一处住所。”
“是。”
琼音来了这次之后,陈容去打听了一下,似乎是听到了很多关于符月的流言蜚语,不过都没有往心里去。
倒是她搬了个地方,听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这些日子可真是多事之秋,好好的讲经竟然闹出这么多事情来。”一个扫地的小和尚在叹息。
对面的小和尚也跟着叹息:“可惜我们没能力帮忙,不然我也想跟着师傅去抓大坏蛋。”
“你们说什么呢?”陈容手里捧着一碟糕点,走了过去,就在石头上坐了下来,“你们说什么丢了?”
陈容平日里和和气气的,倒是和这些和尚们聊得来。小和尚们也不怕她。
“你这都不知道?”小和尚一脸的惊讶,继续扫着地,“也是,你好像许多天不曾出面了,自然不晓得。其实就是前几天发生的事,我们佛楼顶部的宝物丢了。那物件儿本也没什么多大用处,就是可以凝聚魂魄,不过若是落在邪物手里就是大麻烦了。”
另外一个和尚插话:“没错没错,而且我听师傅说偷走那石头的是个大妖魔呢,十分厉害,来无影去无踪的。”
陈容一愣,不自觉想起了云泷,该被那么巧合吧?皱起了眉头:“你说那宝物是个石头?”
“嗯。”和尚郑重的点头:“一小块儿,黑色的。”
陈容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云泷在那么多佛都在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宝物给偷走了,真是个狠人。
陈容又在西天呆了三四日便回魔界了。
不过还没有在魔界好好休息几天,天界就来人。
“魔尊大人,这次唐突的来拜访你,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希望你不要介意。”天界的尚将军笑容得体,语气也很恭敬。
陈容还是很佩服天界的人,毕竟大部分,都还是很会做人,态度和和气气的——至少表面上很和气。
陈容搁置下手里的茶杯:“有什么话直接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