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平稳地行驶在海平面上,高悬在大洋上方的太阳很暖和。
和煦的海风将白色的风帆鼓起,银鸥追逐着海船,白色的翅膀为一蓝如洗的天幕添上别样的色彩。
晴朗的天气让已经逃出生天的凯撒斯心情好了许多。
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凯撒斯的目光转向了狭海上的无主之地——石阶列岛。
这是位于维斯特洛和厄斯索斯大陆之间的一个系列群岛,从多恩东部直达争议之地。
虽说是无主,只是说是法理上的无主。
实际上,石阶列岛是海盗们的巢穴,自由贸易城邦之一的泰洛西也位于石阶列岛中,时常为了争夺该地的主权发动战争。
对于凯撒斯来说,这是一块相当理想的根基之地。
无畏号逐渐朝陆地靠近,凯撒斯站在甲板上扫视着岸边。
海港的港口处坐落着泣血塔,老百姓来来往往,码头工人从泰洛西商船上推酒桶下船,渔民叫卖当日的鱼货,小孩则奔跑嬉闹。
一名穿着猩红长袍的拉赫洛僧侣领着两匹马,沿海岸缓缓而行,在他上方,一个妓女自旅店窗户探头出来,朝路过的水手招呼。
好些泰洛西的商人已经聚集在码头上等船进港,无畏号刚绑缆绳,他们便高声叫问起来。
“咱们从旧镇来!”
船长朝下喊,“带了苹果、橘子,青亭岛的葡萄酒,盛夏群岛的羽披风,一匹密尔蕾丝,小姐们用的镜子,还有一对旧镇造的木竖琴,货真价实!”
船板嘎吱嘎吱地降下,轰的一声压上码头。
当船板落下的一刻,原本盖着货物的船布被掀开,无数衣服上纹有红黑屠龙标记的士兵冲上了岸!
“攻下这里!”
随着一声令下,整座城市陷入到了战火当中。
钢剑挥舞,人们在他们四周逃窜、哭泣、乞求和死亡,满是尘埃的空气中充斥着剑与火焰。
“Fus- Ro- Dah!”一声冲天吼啸响彻九霄,不卸之力犹如远古巨龙之吼冲破了统治者们的城门,也冲破了敌人的斗志。
……
没过多久,凯撒斯便成为了石阶列岛的主人。
事实上,追随凯撒斯出海的士兵并不多,只因他那石破惊天的一声巨吼,犹如巨龙之威的不卸之力震慑人心,各个小岛明面上反抗的海盗通通被处决,顺从的就加以收编,大部分人都选择了臣服,一个拜龙教派也在石阶列岛悄然传播。
凯撒斯自封为“石阶列岛之主——石龙主”,并成为了泰洛西的“大君”。
这一事迹传遍了维斯特洛,厄索斯和索斯罗斯。
……
“这雨还真他妈的冷啊!”
凯撒斯一边抱怨着,一边沿着国王大道一路北行。
这次秘密来北境是因为收到报告说他的好友提利昂·兰尼斯特正在从绝境长城南归,凯撒斯十分欣赏他的才干,想要邀请他加入自己的石阶王国。
天色渐暗,小雨又下个不停,无奈只好现在这附近的十字路口客栈稍作歇息,料想提利昂也不会夜间赶路,说不定能在这遇到自己这个享乐主义的好友呢。
旅馆位于三河汇流处以北的岔路口,他们抵达时天已快黑。
老板娘是一个叫玛莎·海德的胖女人,嘴里一直嚼着烟草,“只剩楼上的客房,别的没了,”她一边说,嘴里一边嚼个没完。
“房间在钟塔下,所以不用担心错过用餐,只是有人会嫌吵。没办法,人太多,我们差不多客满了。如果不要,就请您上路。”
他当然要了。
房间在低矮积尘的阁楼内,要经过狭窄老旧的楼梯爬上去。
“把鞋子留在这儿,”玛莎收了钱后告诉他,“伙计待会儿来清理。我可不想看你踩着烂泥上楼。注意钟声,来晚了就没得吃了。”
她面无表情地说道。
当晚餐的钟声真的敲响时,简直震耳欲聋。
凯撒斯换了干衣服,正坐在窗边,凝视雨滴溜下窗棂。
玻璃模糊不清,水珠密布,雨夜正要降临。
他勉强分辨得出两条大路交会处的泥泞渡口。
看到岔路,她飘忽的视线不禁停了下来。假如他由此向东一路走,经过君临便可抵达鸦栖堡。钟声停止,凯撒斯回过神来,走下楼去。
大厅很长,通风良好,一边立着一排大木酒桶,另一边则是火炉。
跑堂小弟拿着烤肉叉子跑来跑去,玛莎从酒桶里倒出啤酒,嘴里嚼的烟草却也没停。
长椅上座无虚席,村民和农夫与来历各异的旅客并肩而坐。
一手黑一手紫的染坊师傅和满身鱼腥的讨河人坐在一起;浑身肌肉的铁匠缩着身子挤在瘦小的老修士旁边;一副硬汉模样的流浪武士和轻声细语的生意人像老友般交换着路上的消息。
用餐的人里有太多带着刀剑,凯撒斯不禁留了个心眼,这几个月来,有太多太多的刺客袭击了。
有来自泰洛西不满自己统治的商人派来的佣兵刺客,有来自瑟曦的兰尼斯特家的和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敌人。
他认出坐在炉边的那三个佩着的徽章是布雷肯家的红色骏马,还有一大群身穿蓝钢环甲,肩披银灰披风的人,他们肩头所绣的是佛雷家双塔纹章。
凯撒斯在靠近厨房的长椅上找了个空位子,饭桌旁边坐了个英俊的年轻人,手里正拨弄着木头竖琴。
看到凯撒斯坐下,瞧了瞧他腰间的剑,道:“愿七神保佑你,朋友!我叫马瑞里安”歌手边说边拨着一根琴弦,“想要来一首曲子吗?”
凯撒斯默不作声,直接向侍者要了麦酒,烤香肠和一道姐妹乱炖,在湿冷的天气里,暖到骨子里炖菜是最棒的选择。
正当马瑞里安还要说时,对面走来一男一女,是个有着赤褐色头发的女人和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有着白色的大胡子。
“愿七神保佑你,朋友。”他们坐下时他开口道。一个空酒杯摆在他面前。
“你也是。”
那女人回答。
那个矮胖男人用一种“现在就要”的口气叫了面包、肉和啤酒。
歌手大胆地瞧着他们,自来熟地推销着他的歌,而两人显然对此毫无兴趣。
凯撒斯瞄了一眼这个女人,头戴兜帽,能看见阴影下一双湛蓝清澈的眼睛,手指修长,裹得很严实,不知身材如何。
房间远端传来开门的声音。
“我很抱歉,大人,我们所有房间都满了。”玛莎谦卑地说道,“每间房。”
一行四人:一个穿着守夜人黑衫的老头,两个仆从……
还有他,小个子好端端地站在那里。
“我的人可以睡马厩,至于我嘛,不需要多大的房间。”他毫不介意地说道。
玛莎·海德不知如何是好。“真的,大人,一间都没有了……”
提利昂·兰尼斯特从口袋里取出一枚钱币,扫视着四周的人,边往里走边说道:“我就没有办法来补救了吗……”末了还将钱币在桌子上敲了一下发出金属的响声。
一名穿着褪色斗篷的自由骑手道:“你可以睡我的房间。”
“看,这是个聪明人,”提利昂边说边把金币丢过来,自由骑手在空中伸手接住。
侏儒转身对玛莎·海德说,“你可以给我弄点吃的吧?尤伦,你跟我一起吃。”
那个叫尤伦的守夜人回答道:“是,大人!”
侏儒连看都没看房间这边一眼,凯撒斯没有贸然上前,心里暗自盘算着什么。
“兰尼斯特大人!”这时马瑞里安突然跳将起来,跑过去推销他的音乐。
侏儒酸酸地拒绝着。
他用大小不一的眼睛打量了歌手一眼,正准备挪开视线……
却像是看到了什么。
他困惑地看了半晌,突然露出微笑。
“史塔克夫人!”他说,“在这意外遇到您真是太荣幸了!”
女人一皱眉,转过头来看向提利昂,提利昂继续道:“非常遗憾在临冬城没有见到您。”
人群低声议论,感觉到众人的眼光集中在这个被称为史塔克夫人的女人身上。
“史塔克……夫人?!”玛莎·海德惊讶道。
凯特琳·史塔克看了眼老板娘,又看了眼眼前的提利昂,没有说话,她站起身,摘下了头上的兜帽。
“我依然是上次离开时的那个凯特琳·徒利。”
她沉静地对着坐在角落的男子道:“这位先生,”她走向男子“您外衣上绣的是赫伦堡的黑蝙蝠吗?”
那人连忙起身答道:“是的,夫人。”
“请问河安夫人是不是我父亲奔流城的霍斯特·徒利,忠实可靠的朋友?”
“她是的。”那人坚定地回答。
提利昂眨着眼睛,一脸茫然,两只大小不一的眼睛里闪着迷惑。
凯撒斯心中泛起一种不祥的预感,下意识地身手去摸剑……
“红色骏马纹章向来受奔流城欢迎礼遇,”她对火炉边一个胖男人说,“家父视裘诺斯·布雷肯伯爵为最长久和忠诚的盟友。”
男子站起身道:“领主很荣幸为他所信任。”
“我很羡慕您父亲有这么多好友,史塔克夫人”提利昂莫名其妙地说道,“但我不明白您想要说什么。”
她没理会他,径自转向那群穿灰蓝衣服的人。
这二十多个人才是关键所在。
“我也认得你的印记,孪河城的弗雷大人。你的主人还好吗,这位爵士?”
他们的领队站起来。“瓦德大人很好,夫人。他邀请您父亲出席他第九十岁个命名日,他还打算再迎娶一位夫人。”
“呵”提利昂笑出声来。
凯特琳回头看了他一眼道:“这个男人,作为客人来到我家,却要阴谋杀害……我十岁的儿子。”
她指着提利昂,“以劳勃国王和诸位的领主之名,请诸位帮我控制他,并押送回临冬城,以待国王的公正判决。”
一时之间,十数支长剑齐声出鞘!
肥胖的老板娘则尖叫道:“各位大人,求求你们别在这儿动刀动枪。”提利昂赶在他的两个随从一起被剁成肉块前抓住一人的胳膊。
“杰克,你的礼貌哪儿去了?咱们好心的老板娘不是说别动刀动枪吗?还不快照办。”
他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心想在别人眼里一定难看。
“史塔克夫人,我想您一定是弄错了,我跟贵公子的事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以我的荣誉起誓——”
“兰尼斯特的荣誉。”她只说了这句,便举起手让全屋子的人看。“这伤疤是他的匕首留下的。他派人用那把刀来割我儿子的喉咙。”
周遭众人怒火上升,被凯特琳手上的伤煽动得简直要冒烟。
“宰了他。”
身后一个喝醉的妓女说,接着其他人也同声附和,速度快得让人不敢相信。
大家素昧平生,刚才还颇为友善,如今竟像紧咬不放的嗜血猎犬般要人偿命。
铮!
说时迟,那时快,利刃出鞘,凯撒斯一剑砍倒那个矮胖男人,在后面将剑架在凯特琳脖子上。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众人根本无从反应。
“呦!提利昂老弟,好久不见~ ”凯撒斯笑着说。
提利昂呆了一下,猛然道:“你是……你是凯撒斯?!”
“塔纳托斯?!“石龙主”?!”众人惊异。
“嘿嘿,看来这次你欠我一个人情啊!”
凯撒斯顺手拿了跟挂在墙上的绳子,让提利昂把凯特琳绑起来,“你先把她带走,我随后跟上……”
不容他拒绝,凯撒斯抛开凯特琳,待他们退走后,挡在门口。
两个佛雷家的人不知死活冲上来,凯撒斯手不留情,剑锋一挑,将对方的剑刃推开,一剑插入要害,顷刻之间,两人变成了死尸。
……
“很抱歉,我不能加入你,我的家族……”
“好吧……”
“不过将来有什么需要,我一定尽力帮你。”提利昂道,“兰尼斯特有债必偿!”
说完,便留下凯撒斯和被绑起来塞住嘴巴的凯特琳离去了。
凯撒斯送别提利昂,转头看向他死敌的妻子,凯特琳·史塔克,舔了舔嘴唇,露出了淫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