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北京,乍暖初寒。
研究生正式两年的课程即将结束,最后一学年该写毕业论文了,正好原来大学同学来自杭州的刘凯来电话说上海的张迪、广东的周俊涛两个同学即将到杭州开会,希望我也去杭州聚聚,想想余下的几个月上课也不会有甚么新意,给指导导师请假说为写论文选题到杭州去一趟,导师批准,于是筹划到杭州。
女友夏洁和张丹虽然不愿让我离开,但听为准备毕业论文,也不好反对。
好在我曾与夏洁和张丹结伴到杭州旅游过,所以她们倒没有提出跟我一块去,与同学聚会,我不太想让同学知道我两个女友的事。
北京萧瑟兮兮,树干还没发出新芽,光秃秃的立在四周,整所城市人流川流不息显得沉静,偶尔传来汽车的鸣笛声,但没有生机。
每天划一单调的生活还真有些枯燥乏味。
夏洁和张丹按时回家,三人过起了小日子,俨然一个正式小家庭一样,一切都平淡无奇。
从内心讲我也想离开北京去寻找一些新鲜的东西。
抵达杭州,初春的三月,杭州已是万绿一片,郁郁葱葱的大地春意盎然。
顿时让我心情豁然开朗,连一向我不太喜欢的小雨看上去也似乎变得很有诗意。
我进驻西湖边的华侨宾馆,然后与刘凯联系。
刘凯与另一个北京同学王勇军算是我大学时期最好的两个死党。
刘凯毕业后考到上海复旦大学读研究生,但因为他女朋友在杭州上大学,故他经常跑回杭州来幽会。
前一年我与夏洁和张丹来杭州旅游,刘凯与他女友正好去旅游了,所以没遇上,只听别的到杭州见过的同学介绍刘凯找了一个美若天仙的杭州女朋友。
张迪和周俊涛则算是球场上的好友,他们本身不是我们一个系的,但由于读大学时几乎每天在一起,其关系几乎比本班的许多同学还密切。
张迪在上海一家国营大企业业务部工作,而周俊涛则在广东一家银行任职。
正好杭州召开一个国营企业机制转换研讨会,于是几人约好一起到杭州见面。
毕业后两年虽然大家常写信打电话,但还真没再见,所以我与他们心情一样,都很重视这次重逢。
很快与正好在家的刘凯联系上,他听说我已住下挂上电话就来到我住的宾馆。
两人笑着握握手,似乎没有许多文艺作品中的那种夸张的见面场面,我们似乎昨天刚分手一样没有特别生疏的距离感。
“去年来杭州玩,很遗憾没见到。”
刘凯笑着说。
“今天见面也不晚。学校怎样?”
“还怎样?你不也一样,好象比大学闲得多了。”
“不闲你哪有时间干别的。”
我哈哈一笑对刘凯说。
“说说北京同学和北京那边的情况”刘凯兴奋地看着我说。
我给他介绍了我知道的北京几个同学的情况,关于北京只介绍天气依然很冷。
刘凯似乎沉浸在对大学的回念之中,听罢笑道:“还真有些想念大学生活和母校。”
“抽时间去北京玩玩呗。我接待。”
我笑着说。
“肯定要去的。”
刘凯道,又看看我:“现在与谁交往着呢?”
我知道他问女友,道:“你认识的,夏洁。”
“那个甜甜的叫张甚么的小女生呢?”
刘凯吃惊地问。
我笑笑,遮掩:“张丹?还有联系吧。”
同时询问道:“听几个同学说你结交了一个美若天仙的杭州姑娘,甚么时间让我见见?”
刘凯笑着说:“漂亮说得上,美若天仙夸张了一些,比起夏洁来还差点。”
我打了刘凯一拳:“你小子拽甚么呢,漂亮就漂亮罢,哥们替你高兴,还记得当年你说一定要找一个天下第一美人气气我,看来你是如愿以尝。”
“谁叫你周围那么多美女让我眼馋啊?”
刘凯哈哈笑着,“不过,那时太幼稚,想得太简单了。”
“大迪和阿涛到了吗?”
“哎哟,我都忘了,他们昨天就到了,告诉让你一到就与他们联系的。”
刘凯马上拨电话与他们联系。
很快张迪和周俊涛来到了华侨宾馆。
四人相见,马上气氛热闹多了,互相询问别后情况,由于他们互相早交换过意见,所以主要是与我互相交流彼此分别的情况。
谈了一个多小时,大家似乎猛然想起该吃饭了。
我起身笑着说请大家吃饭,周俊涛笑着说:“在学校每次让你埋单,现在你还是学生再让你买不合适,这样吧,今晚我请大家,明天你爱请不请。”
恭敬不如从命,我也不想让人感到太过分。
于是笑着说:“我没意见,我确实不挣钱不敢托大。”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我那点工资还不够自己花,不过总算是挣钱的人了,算是回请一次吧。”
周俊涛笑着说。
大家哈哈笑着,信步走出宾馆。
路虽依然湿漓,但天空放晴,晴朗的夜空没有月亮,只有满天星星,西湖吹来一丝凉风飕飕刺骨,但那种刺激皮肤的感觉更多的是一种舒服,毕竟我们的情绪都很高涨。
来到靠近湖边的一个不算豪华但还干净的小店,四人坐下,主要由刘凯点杭州特色菜,然后要了一瓶白酒,象大学一样,大家自由畅谈起来,真是天南海北,最后谈话内容开始集中到女孩子话题,这可能是所有年轻男人闲谈中最经常的主题。
如果过去在学校大家谈我周围女孩子居多的话,现在的话题主要围绕刘凯的女孩。
一瓶酒下去,大家兴奋异常,开始胡说八道,要刘凯叫女朋友过来大家认识认识。
刘凯躲不过三人的穷追猛打,同时也可能酒壮雄胆,走到收银台开始给女友通话,似乎经过了好久的交谈,刘凯放下电话过来,笑着说:“她说吃饭就不来了,饭后如果大家在甚么地方聊天,她可以过来见见大家。”
想想夏洁和张丹的温顺听话,我不由的有些想念她们。
也许是大家都因要见女孩子,所以喝了一瓶酒就打住了,饭后,来到一个茶楼。
刘凯又去打了电话,过了一会儿。
两个真的如同仙女的女孩子进来,其中一个向刘凯打招呼,我知道,那应该是刘凯的女友,我顿时惊呆了,真的是美奂美仑,无与伦比。
其实现在想来,夏洁比她们都漂亮、更有气质,可能是江浙女孩那种柔柔的可爱让我耳目一新吧,看周俊涛也有些眼楮发直了。
倒是张迪可能见惯了上海、江浙漂亮女孩子,显得沉稳些。
两个女孩子被我和周俊涛看得有些不好意思。
刘凯介绍那个给他打招呼的女孩子说:“这是我朋友柔佳,”
他又指指另一个女孩“这是柔佳的朋友樱然。”
同时又分别介绍了我们三位。
好久我才缓过神来。
我由衷地对刘凯说:“你女朋友真是我见过的非常非常漂亮的女孩子。”
刘凯有些得意,笑道:“你那些女孩子也很漂亮啊?”
我瞪了刘凯一眼,刘凯明白了,笑笑。
周俊涛笑着问樱然:“你与柔佳是同学?”
樱然静静一笑,红嫩的嘴唇微张,口吐轻柔的浙江式普通话,柔柔地说:“我们中学是同学,我读大专。”
柔佳笑着解释:“樱然是大孝女,本来可到外地读大学,可为了照顾母亲就近在杭州读书。”
樱然轻轻对柔佳摇摇头,说:“柔佳,别说这些,是我自己高考没考好。”
柔佳扭头看着我,又看看刘凯,直乐。
我有些不自然不知道是不是哪儿出甚么问题了,但终于还是忍不住问:“柔佳,怎么老笑啊?”
柔佳看看刘凯,脸微微一红,道:“对不起,我想起了刘凯的话。”
刘凯哈哈大笑。
我看着刘凯道:“说我甚么坏话了?别忘了我是你班上最好的哥们。”
“刘凯可没说你坏话,他凡是讲到大学的事嘴边老挂着你,是不是,樱然?”
柔佳替刘凯解围。
樱然赧然一笑。
“当然,我们形影不离。”
我笑着说。
有两个女孩子在座,我们的聊天文明了许多,但我和刘凯都在校读书,实在没甚么好说的,主要听张迪和周俊涛讲他们刚参加工作的事情,不知为甚么,心里总觉得自己缺少了甚么,有些失落。
尤其看樱然羡慕的眼光看着张迪和周俊涛讲,觉得自己似乎被忽略了,我倒不是嫉妒张迪和周俊涛,我还不至于那样狭隘,但深深的失望是有的。
分手之前,约好第二天到西湖游览,然后大家分手。
因为张迪和周俊涛要回会议驻地请假,也无法留下谁夜晚续聊,回到宾馆,除了给夏洁和张丹打电话消磨时光,实在难熬漫漫长夜和苦闷。
好在夏洁和张丹绵绵不绝的情话让我得到了一丝慰籍。
第二天,天晴,万里无云,蓝色的天空显得分外透亮。
阳春三月,莺飞草长。
苏白两堤,桃柳夹岸。
两边是水波潋滟,游船点点,远处是山色空蒙,青黛含翠。
西湖真的比我上次来时显得妖娆妩媚。
关于西湖的美景许多文人骚客作过了描述,我就不班门弄斧了。
我与刘凯、周俊涛还有柔佳和樱然一块游西湖。
张迪不知是真不想从会上离开,还是西湖来的次数太多,没有参加,但说好晚上一起吃饭。
我仔细观察樱然,她身高似乎一米六五左右,说不上甚么地方特别耀眼,但总觉得她有一种与众不同的脱俗的圣洁的美丽。
她让人产生一种深深的对美的敬仰而不会产生杂念。
我和周俊涛都想给樱然留下好印象,可都不好表示太过分,所以也只能是一起玩玩,合影留念作罢。
晚上我作东请客,樱然说要回家先走了,弄得我和周俊涛都很遗憾,余下的几天,见过两次柔佳,但不好意思问樱然,第一次的见面就这样结束了。
我只能说樱然留给我的是一个美好的印象,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似乎有些淡忘了她的模样,每当人提到杭州,我总会告诉他杭州姑娘很漂亮,仅此而已。
过去了两年,记得我刚到张琼公司工作,因为业务关系,我公司投资参股了一家杭州的酒店,正好属于我管的业务范畴。
我当然想表现得好一些,所以工作勤恳敬业,倒也一门心事扑在工作上。
有一天,我们部门领导张桐问起杭州投资酒店的情况,我说希望去杭州一趟,张桐考虑了一下同意了。
我想去杭州,真的是出于工作考虑,那时刘凯毕业分配在上海工作,他女友柔佳也考上了上海一所大学的研究生去了上海,虽然隐约间觉得樱然那美丽的形象闪现在脑海,但那已经变成了一个概念。
我给上海的刘凯打电话,告诉他我即将到杭州出差,刘凯与柔佳曾两次到北京旅游,我接待照顾得很好,所以刘凯告诉我如果公司没有太多事情他可以请假到杭州陪我,我笑着谢绝了,因为毕竟都在工作,不可能象过去一样自由,更主要的是我也不知道杭州公司怎么安排我的行程。
刘凯说到时看情况吧。
其实我是想打听樱然的情况,但终于还是没好意思开口。
我听刘凯曾经打电话偶尔说起过樱然好象毕业后到一家医院从事药理方面的工作。
可惜当时没有细问。
我相信命,我觉得一切都是上帝的旨意。
说来你真不相信,我与樱然的继续纯粹是命运的安排。
抵达杭州,酒店老总与我进行了交谈,然后是具体部门的相关负责人与我沟通。
经过了两天的基本交流,我需要的信息差不多齐备了。
于是酒店安排我玩两天,这也算是惯例吧,去任何投资企业,结果是最后以好吃好玩结尾。
酒店公关经理李雅小姐陪我在杭州我还没去过的几个景点游玩,同时陪我到特色地方去参观。
李雅小姐是一个典型的活泼而端庄的杭州女孩子,是一个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员。
一天,我让李雅陪我去商场,我想既然到杭州总得给夏洁、张丹,妹妹娇娇以及张琼买点东西带回去,而我自己是不擅长购物的。
我和李雅逛完最后一个商场已经是晚上六点了,我们嘻嘻哈哈说笑着,手里拎着大包小包向等我们的小车走去,或许是下班高峰,四处熙熙攘攘,我潜意识中觉得匆匆走过我身边的女孩似乎楞了一下,我也感觉很熟悉,女孩停下,转身,吃惊地看着我,我顿时感到血液加快,心都快蹦出来了:樱然!
樱然似乎脸色显得更白净,可能是上班的缘故,神态略显疲惫,她几乎尖嚷起来:“真是你啊!”
我的脸色一定很激动,因为李雅事后告诉我我当时那种震惊的模样让她感觉似乎都有些夸张了,她哪知道我的心,真的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意插柳柳成荫。
“太巧啦。”
我诧异地看着樱然,然后兴奋地笑着迎上去。
两人对视,似乎都为久别重逢尤其是这种巧遇兴奋不已。
“我们有两年多没见了吧?”
樱然笑着问。
“你还是那模样。”
我真心地说,樱然似乎成熟了许多,但依然靓丽脱俗。
樱然静静一笑,看了我身后漂亮的李雅一眼,似乎平静了下来,她简单告诉我她毕业后的情况,我也简单介绍了我的情况,同时刻意介绍了李雅的身份。
樱然感觉出我刻意介绍李雅的身份,微微笑笑。
我岂能放过天赐良机,于是笑着说:“自上次一别,一直想与你联系,可又不好意思找柔佳问。看来今天是命运的安排使我们重逢。”
樱然也觉得不可思议。
“有时间出来聚聚?”
我一说倒提醒了樱然,她哎哟一声,抱歉地说:“实在对不起,我忘了要快点回家去。不然我妈该担心了。我们再联系吧,再见了。”
看着似乎要匆匆离开的樱然,我问她在哪个医院上班,樱然停下脚步,迟疑了一下,认真地看看我,笑着告诉了我她工作的单位和科室。
我笑着说:“明天我去拜访你。”
樱然脸一红,道:“中午休息时吧。”
“要我们送你回去吗?”
我问樱然。
樱然摇摇头说:“不用了,前面就是我家了。再见。”
“明天见。”
上车,李雅笑着问我:“这个漂亮的女孩子是谁啊?”
几天与李雅相处,两人也算是比较熟了。
我笑着说:“我过去大学同学女朋友的中学同学。”
李雅哧哧笑了:“这么复杂呀。”
我愉快地笑着说:“你相不相信我们两年多没见了,今天偶然相遇。”
李雅张大了嘴,盯着我吃惊道:“真的呀?太巧了吧?”
“可确实是。”
我笑着说。
李雅情不自禁地摇摇头:“这种事真是小说中的情节才有。”
第二天还没到中午,我就急不可待地赶到樱然工作的医院,来到药房,我问一个看着小巧玲珑的护士樱然在哪儿工作。
小护士抬头看看我,嘻嘻笑着说:“我带你去吧。”
护士带我到药房,她隔着窗口悄悄地对里面说甚么,只觉得一下伸出几个戴着白帽子的清秀的脸齐刷刷似乎好多双眼看我,我倒真没见过这种阵势,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房间里传来一片唧唧喳喳的说话和嬉笑声。
樱然脸上带着一丝羞涩的红晕推门出来。
我对她笑笑。
樱然看看窗口趴着的脑袋,羞怯地说:“你在门外等我,我换换衣服出来。”
我笑着点点头,离开,我也不习惯那么多人偷看。
樱然走出医院大门,看我等在一棵树下,慢慢走过来,看看我,微笑道:“医院女孩子多,总是这样的。”
我笑着说:“休息了吗?请你吃饭?”
樱然道:“我让人替一会儿班,我很快要回去的。”
“就近坐坐吧,反正是中午吃饭的时候了,两年前请客你也没出席。”
我热切地望着她。
樱然犹豫了一下,笑着说:“好吧,抓紧时间吧。”
樱然带我到不远处一家干净的小店。
落座,我让樱然订菜,樱然摇摇头:“随便吧,简单些。”
两人一时不知从何处开始。
我先开口,笑着说:“与柔佳还有甚么联系吗?”
樱然摇摇头:“很少。不过她每次回杭州会到我家看我。”
说罢,她又笑笑:“你常来杭州出差?”
“上次分手后又来过两次,不算常来。”
樱然笑笑。
“也许以后会常来。”
我补充。
樱然抬头看看我,只是笑笑。我看不出她的真是意思。
静默了一会儿,樱然问:“甚么时间离开杭州?”
“你甚么时间休息?”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反问。
樱然也不回答,平静地说:“我们每周休息一天。”
“这周甚么时间休息?”
樱然没回答。
“我想如果可能的话,你休息时,我请你玩。”
樱然笑着说:“我可能不太方便。你有甚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尽管说。”
我摇摇头:“没甚么要帮忙的,我只是觉得好久没见了,在一起玩玩,没甚么事。”
樱然沉默不语。
我终于忍不住问:“有男朋友?”
樱然脸一红,摇摇头,看看我笑笑:“我哪有时间,天天上班忙忙碌碌的。”
我内心一阵松快,笑道:“那有甚么不方便的?”
樱然迟疑道:“我每天必须照顾我妈,她腿脚行动不太方便,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我得陪陪她。”
我看着樱然,心里顿觉坦然,含笑说:“那我们可以带上阿姨一块出去玩玩。”
樱然看着我,心有所动。
我恳切地看着她,樱然问:“你不用急着回北京?”
我笑笑,表示无所谓。
樱然说:“我回家征求一下我妈的意见再说吧。”
菜上来,两人用餐,樱然突然问:“你女朋友怎样?”
我有些尴尬,笑笑,不置可否。
“你不会说没女朋友吧?”
樱然忽然盈盈一笑。
“没有固定女朋友。”
我说,心里直叫惭愧,想起夏洁和张丹,总觉得有些对不起她们。
樱然似乎不深问,过了一会儿她含笑说:“刘凯告诉我和柔佳,你的女朋友挺多的。”
“他说的都是大学时的事,都是同学,谈不上女朋友的,至少不是你理解的那种女朋友。”
樱然不再说了,我起我公司的情况和我的工作。
餐后,樱然急着要上班,我问她:“晚上能出来吗?”
樱然摇摇头:“我得陪我妈。”
我不好多问她家里情况,只好说:“那我明天中午来看你?”
“影响不好吧。”
樱然婉言谢绝,看见我似乎很坚决的态度,她有些吃不准,“别再到医院找我。”
“那我明天中午十二点,还在门口等你?”
樱然只好点点头。
回到酒店,我给张桐请假,张桐问假由,我称还要了解些情况。
张桐知道我撒谎,可也不好命令我马上回去,只好原则性地说让我抓紧时间工作尽量早点回公司。
第二天中午,樱然如约出来了。
我觉得她似乎也等着这一刻,因为见到我果然等在门外,她明显脸上露出了欣喜的微笑,虽然努力想表现得更自然平静些,经过了与许多女孩子的交往,她们的些微的变化我是很清楚的。
还到前一天用餐的小餐馆,樱然似乎说话活跃了些,但主要也是介绍她的医院和工作,或泛泛地谈些杭州的有趣的事情。
我连续三天中午准点等在医院门外,我觉得既然要泡女孩子,就得有豁出去的精神。
我觉得樱然似乎早明白了我的意思,但因为我从不说甚么特别带感情的话或暗示甚么,她似乎也不好找借口干脆回避我,否则让人感觉她自己太自作多情。
第四天,过了十二点,樱然迟迟没出来,我心里有些发慌,不知道樱然是干脆躲开我还是别的原因。
过了许久,一个女孩子匆匆跑出来,看看四周最后看见我过来,笑道:“你是等樱然吧?”
我点点头。
“她可能走不开,今天病人太多。”
我笑笑,说:“谢谢你,我反正没事,她总得吃饭吧?我多等会儿,没关系。”
女孩子嘻嘻笑道:“你是不是追樱然啊?”
我笑着问女孩子:“你叫甚么名字?”
“我姓张,叫张敏。”
张敏笑着答。
“张敏,你觉得我有希望吗?”
我问道。
张敏摇摇头,笑道:“你还是回你的北京去吧,你和然然是不可能的。”
“为甚么?”
张敏笑而不答。
“她有意中人?”
张敏摇摇头,笑道:“你不要问了,我甚么也不会告诉你的,樱然不好意思说,我想她是让我叫你别等了就是让你回北京去。你们不可能的。”
我沉默不语。
我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张敏有些同情我,看看我轻叹一口气。
我微微一笑:“其实我真的谈不上追她,可谁叫杭州女孩子都象你和樱然这样漂亮可爱呢,我只是没事喜欢找她聊天而已。”
张敏嘻嘻笑道:“我可不敢与樱然相比,樱然是我们院里公认的美人。”
见我仍没走的意思,张敏道:“你还是走吧。”
“我生病进去看病总可以吧?”
我笑道。
“你告诉我生甚么病可以到樱然那里?或者说可以多呆在医院?”
张敏哈哈笑了:“你生甚么病也用不着樱然直接与你接触的,要想多呆医院?除非你到我们医院工作。”
“哎,这倒不错,我去找院长应聘工作。要求与樱然分到一个科室。”
“那我们是同事咯?”
张敏笑得前仰后合。
“是啊,既然是同事,你还不帮帮我。”
“怎么帮?我早说过别想我告诉你甚么。”
“樱然肯定今天是不会出来见我了,这样吧,我请你这个同事吃饭总可以吧?”
“不,不,不,”
张敏吓了一跳。“绝对不行。”
“我总听说漂亮可爱的女孩子有一棵善良的心,你就忍心我一直等在这里受苦啊?吃餐饭怎么啦?现代女孩子还那么多顾虑,且不说我们没有关系,就是我转而喜欢你,那也是正常的,谁叫我们晚相识呢。”
张敏显然被我的话说得进退不是,她有些烦恼出来传信了。
犹豫半天,张敏恨恨地看着我说:“吃就吃,但我告诉你,不存在甚么喜欢不喜欢。”
与张敏吃饭,似乎没有与樱然一起时我那种瞻前顾后,反而发挥正常,说东扯西,一会儿就哄得张敏哈哈大笑,早忘记了我们是第一次见面。
与张敏走出餐馆,张敏死活不让我送她到医院门口。
我只好站住,张敏也许是看我有些失落地站在那里吧,她看着我说:“其实你真的很好,凭我对樱然的了解她应该也是喜欢你的,至少,她对你就比过去所有追求她的男孩子态度要不一样。”
“那过去为甚么没有成功的?”
张敏看着我,轻叹道:“因为樱然的妈妈不喜欢。”
我感激地对张敏说:“无论我与樱然怎样,我都谢谢你,等某天合适的时候,我一定感谢你的帮助。”
张敏笑笑,摇摇头。
我对张敏说:“你告诉樱然,明天中午我想见她,因为我准备回北京了,她要不出来我就进去找她。”
“我会让她出来见你的。”
张敏笑着说。
吃饭听张敏说才知道。
樱然父亲在她四岁时就因为生病而去世了,她母亲一直保持独身,最初在街道的一个集体企业做会计,因企业效益不好,每月生活很艰辛,或许她母亲太要强,不希望自己孩子过得比别的孩子苦,所以一直瞒着樱然偷偷在外利用工作之余给别人打小工,樱然十二岁那年,因为事故使她母亲的腿受重伤又因耽误治疗而残废,母女俩靠她母亲一点微弱的象征性补贴和国家的补助相依为命。
从小樱然就漂亮超群,但她的生活经历使她对母亲的情感超出了一切,无论是学医还是就近在家附近工作,都是为了更好地照顾母亲。
母亲的身体和幸福胜过了一切。
说实话,听完张敏的介绍,我内心更多的是对樱然的真心的喜爱,反而没有了继续打扰她的意思。
我不可能到杭州来生活,甚至也没有娶樱然的意思,我只是真心喜欢她,所以绝不想伤害樱然。
我决定放弃我那种猎香的心态,我想尽力帮帮她。
第二天中午,樱然出来了,见我,她有些难为情地笑笑。
我微微一笑,说:“樱然,有缘我们巧遇,其实我开始真有些想追你的意思,但我现在放弃了,不是我不喜欢你了,而是觉得我确实有些不地道。我为自己的行为道歉。张敏告诉了你和你母亲的事,是我不好。我准备明天回北京,我只是希望走之前见见你母亲,也许我能在北京为你母亲的身体找些甚么医生看看能不能缓解她的疼痛。”
樱然听我说完,眼眶有些湿润,我看着她洁白的皮肤和黑黑飘逸的长发,柔情顿时流溢全身。
“答应我,樱然。”
“有必要吗?我们生活得很好,不用怜悯,但我还是谢谢你。”
“樱然,答应我,好不好,就把我当成你哥哥,好吗?”
我恳求她。
“哥哥?”
樱然泪水夺眶而出,“我要真有个哥哥该多好。”
“樱然,你下班后我来接你一起回家?”
樱然抬头泪眼朦胧,点点头。
我回酒店借了些钱,然后让李雅陪着买了些东西,然后到医院门口等着樱然,樱然与几个女孩子说笑着走出来,猛见我,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向同事们道别,张敏看着我笑笑,她没多说话。
樱然一句话不说,司机按她说的地址到了一个两层楼的房子。
房子外面看上去不算太新,但倒也不是老房子,我有些紧张地跟着樱然,樱然开锁推门,然后脸上堆起笑容,喊道:“妈,有个朋友来看你。”
坐在一张扶椅上的中年妇女抬头,那是一张依然很清秀的脸,和蔼宁静,但皮肤显得比樱然还惨白,我叫樱然母亲阿姨,然后笑着说:“我是从北京出差来杭州,来看看您。”
樱然母亲笑笑:“欢迎,请坐。”
樱然先替母亲整理了一会儿坐姿,然后才脱掉自己外衣,给我泡一杯茶。
樱然介绍了我们怎样认识的,樱然母亲始终疼爱地看着樱然听她说,说完后,樱然母亲又问了我的工作情况,然后问:“你父母亲都在北京甚么单位工作?”
我笑着说:“我父母一直在国外,我是跟我姨在北京长大的。”
樱然吃惊地看着我,她也是第一次听我说家人的情况。
樱然母亲笑着问我:“有女朋友了吧?”
我笑笑:“是的。”
樱然有些不自然地笑笑。
樱然母亲看着我,慈祥地笑笑,说:“真的非常感谢你来看我。”
我询问了樱然母亲发病时的症状,然后起身告别。
樱然和她母亲留我在她家吃饭,我笑着婉言谢绝。
第二天我离开了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