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天地秘辛

墨玄救出紫冰幽后,步步为营,试着跟师尊大队回合,走了一阵,忽然四周红雾急速旋转,伴随着阵阵腥风。

紫冰幽娇呼一声,惊得挨在墨玄身上,浓睫颤抖,秀眸透着丝丝惊恐,宛若受惊兔子。

墨玄安慰道:“幽儿莫怕,这阵法已经开始崩溃,所以血煞邪雾开始流失!”

这时红雾入云,闷雷阵阵。

墨玄从阵法被破推出己方已胜,倒也淡定了许多,提醒紫冰幽道:“血气入云,只怕要下一场血雨了!”

紫冰幽蹙眉道:“血红的雨水?恶心死了,师兄,咱们先去避避雨吧!”

墨玄道:“雨水乃血雾所化,只怕还蕴含邪气,避上一避也妥善些。”

墨玄伸手一指,在四周画了个圆,暗布避水法决。

这时漫天血雨倾盆浇下,两人身上却是滴水不沾。

待血雨过后,墨玄散去护罩,一股腥臭扑面而来,紫冰幽不禁捂着鼻子嗔道:“好臭!”

墨玄道:“幽儿,我教你一门‘避秽’法决,可以将这些邪秽之物挡开!”

紫冰幽连忙道:“好啊,师兄快教我!”

墨玄说道:“你且记下咒语……”

紫冰幽倒也聪明,初学便可施展,倒也将臭味挡住,而且还能在走路时不沾半点污尘,裙裾和绣鞋依旧是一尘不染。

墨玄不禁暗赞她天资聪慧,心想:“虽然只是简单的咒法,但我跟雨琴当初也得花上大半个时辰才能掌握,想不到她一学就会,只怕比起柳师姐也不逊多让。”

女子生性爱洁,紫冰幽见泥泞不沾身便颇为高兴,笑靥如花地道:“师兄,还有没有其他法术,教一下人家好不?”

墨玄笑道:“我昆仑玉虚妙法千万,学上几百千年也未必能学会,你不用着急!”

紫冰幽道:“再教人家一门可好,简单点的就行了!”

墨玄想了想道:“那就教一门‘飞鸽传书’吧!”

紫冰幽奇道:“这不是养些鸽子吗?”

墨玄笑道:“非也,这可不是普通的养鸽子,而是用纸鸽子来传递书信!”

说着从法囊里取出一张符纸,用朱砂勾勒出一个特异的符文,另一面又写下古怪符号,最后将符纸叠成纸鹤形状,默念口诀:“千里传讯,五方引路,信鸽化灵,急急如律令!”

说的也是神器,那枚纸鹤瞬间便活了,扑打着翅膀便飞走了。

紫冰幽眨了眨明媚的眼眸,颇为惊诧。

墨玄道:“幽儿,我用纸鹤传讯给师尊,一阵子他们便会来接应咱们。不如我现在先教你画符文吧!”

紫冰幽点头道:“甚好,谢谢师兄。”

墨玄拿来一根树枝,便在地上勾画起来,紫冰幽凑近来看,看了几眼,也拿起树枝来勾画符文。

紫冰幽画了几笔后,又问道:“师兄,我刚才见你符纸上还写了一些符号,那是不是符咒?”

墨玄摇头道:“不是!那是咱们玉虚宫独特的密文,上边记载着传递的讯息,也是避免纸鹤被人截断而窥出机密!”

紫冰幽哦了一声道:“好古怪的符号,能不能也教给我?”

墨玄道:“这些符号颇为繁杂,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你还是先学会这纸鹤符咒吧!”

紫冰幽点了点头,继续在地上画着符文。

墨玄见她已经掌握了个大概,便在一旁便看着,紫冰幽则低着头在地上画符,神情十分认真。

墨玄目光不禁落在紫冰幽衣裙破损处,顿见靡靡春光,尤其是袖子处裂开了一道三寸长短的口子,露出一抹欺霜压雪的粉膀,肤色白里透红,莹润腻滑。

“师兄,你看我画得像不像?”

紫冰幽忽然抬起头来问道,地上已经勾勒出一道符文,画得倒是似模似样。

墨玄干咳一声道:“画得很好!”

心却是不断乱颤,额头也渗出一层薄汗。

紫冰幽问道:“师兄,你很热么?”

墨玄用袖子抹去汗水,摇头道:“方才耗损了不少元气,休息片刻就好了!”

说着他连忙解下外袍,给紫冰幽披上,这小师妹的春色着实太美,叫他不敢再看。

紫冰幽见他不由分说便将袍子披在自己身上,脸蛋嗖的一下红了半边,墨玄这才醒悟过来自己这番动作着实有些逾越,忙道:“师妹,对不住,我,我不是有意的,我见你衣服破了个口子,怕你着凉所以……”

紫冰幽耳根都已经红透,眸子迷蒙得几乎滴出水来。

越是解释越是复杂,墨玄也是闹了大红脸,伸出手来想取下外袍,但伸到一半又觉得不妥,便这么半举着。

紫冰幽伸手拉拢了袍子,垂下螓首,秀气的刘海掩住了眼眸,低声道:“谢谢……从小到大还没有人给我披过衣服。”

说到最后声若蚊呓,弱不可闻。

气氛颇为古怪,两人一阵沉默,墨玄正想说些什么,忽感心口一阵剧痛,痛得他捂住胸口弯下腰来,不住喘着粗气。

紫冰幽大惊,忙扶住他:“师兄,你怎么了?”

“元天!”

前方树林飘出三道身影,正是雷霄师徒三人。

紫冰幽叫道:“师尊,师兄他好像很难受!”

雨琴见状也不顾什么师徒先后,使了个神行法决,从雷霄身边超过,扑倒墨玄身侧道:“黑炭头,你怎么了?”

墨玄额头已经冒出豆大汗珠,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心口就是痛得厉害!”

雷霄和柳彤也已经过来,柳彤照看紫冰幽,雷霄便给墨玄把脉。

雨琴问道:“师尊,黑炭头他怎么了?”

雷霄放开墨玄手腕,又掐指推算一番,脸色颇为沉重,但也没说什么,伸手在墨玄后背推拿了几下,渡过浑厚仙气,使得墨玄痛楚尽消。

雷霄道:“元天,你也耗损了不少元气,且先与为师回营地。”

墨玄带着满腹狐疑跟师尊回到曹营。

询问一番得知战果,不由得一阵唏嘘,但对于孙军的消失却是颇为担忧,毕竟他与孙坚也是相熟,对他安危也挂怀在心。

柳彤叹气道:“大师兄随孙军出战,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丁尚涴挨着她坐下,在她耳边吹气道:“傻丫头,你这么紧张作甚,担心情郎么?”

柳彤脸蛋刷的一下就红了,咬唇嗔道:“丁姐姐,你,你别胡说……我,我哪有紧张!”

丁尚涴道:“那好吧,算我胡说,本来想告诉你他们去哪了,既然你不紧张,那就算了!”

说罢作势要走,柳彤急得伸手去拉住她衣袖,丁尚涴道:“怎么,不舍得我走么?”

柳彤红着耳根嘟囔道:“灵境师叔行踪不明,姐姐,你能不能告诉人家?”

丁尚涴眼波流转,似笑非笑地盯了她半响,柳彤只觉得心如鹿撞,仿佛心底的秘密都被看穿一般,身子便滚烫起来。

墨玄看在眼里,觉得刚刚平复的心痛似乎有所复发,连忙装作不知情,闭目养神起来。

丁尚涴噗嗤一笑道:“好吧好吧,我这就找人来告诉你!”

纤腰一拧,往一旁的篝火走去,那儿曹操正在和夏侯兄弟交谈着。

丁尚涴娇呼道:“阿瞒,我要找你借个人!”

夏侯渊和夏侯惇霎时变了颜色,惊呆地看了看丁尚涴,又看了看曹操。

曹操露出一丝哭笑不得的表情,道:“尚涴,你说要借何人?”

阿瞒乃曹操小名,丁尚涴似乎颇为享受着呼其小名的感觉,咯咯笑道:“自然是借你麾下大军师戏志才先生,请他替我妹子讲解一番孙家军的去向!”

曹操道:“方才戏先生分析孙家军的去向时你也在场,何不直接告诉柳仙子呢?”

丁尚涴道:“我那妹子正在牵肠挂肚,未免她继续担心下去,只能请高人出马了,也只有戏先生那等口才方能消除疑虑。”

她说话声音不小,倒是叫柳彤羞得坐立不安。

曹操莞尔道:“原来如此,也罢,妙才,你去替吾请戏先生来!”

夏侯渊应了一声便去找来戏志才。

戏志才得知缘由后,便走到柳彤跟前,做了个揖:“柳仙子有礼了!”

柳彤忙起身回礼道:“戏先生,是我唐突,还请见谅!”

戏志才道:“孙将军行踪忽然消失,人人都以为他们遇上危险,其实不然。先从孙将军这一路兵马的实力分析,孙将军乃江东猛虎,武艺超群,再有黄盖、程普两大勇将护持,区区黄巾贼不是对手,另外又有灵境宗主师徒以及太羽公子三大仙家坐镇,那个弱化的邪阵对他们而言应该不成威胁,所以他们的安全不成问题。”

柳彤听他说得甚是有理,也稍安下心来,又问道:“那为何他们会消失不见?”

戏志才道:“并非消失不见,而是趁着敌我双方都把注意力集中在磨沙岭的时候,他们趁机脱离战场,绕到波才后方,直取敌军要害!”

柳彤道:“那咱们也快些赶过去支援吧!”

戏志才摇头道:“此地黄巾贼仍在作乱,曹大人决定先跟刘将军联合扫平对此黄巾贼,以免他们流窜出去,祸害附近百姓,所以暂时不能离开磨沙岭!”

墨玄听在耳里,着实一阵疑惑,低声呢喃了一句奇怪了。

“让你好好养伤,你嘀咕什么?”

雨琴走到身旁,嗔怪道。

她身后正跟着紫冰幽,那破损的衣袖已经修补好,针线极其精细,丝毫不留痕迹,就如同新衣裳一般。

墨玄道:“此地黄巾贼已经大败,山寨虽存,但已经不成威胁,若是曹将军也效仿孙将军那般,来个直取敌后,便可让这儿的黄巾军阵脚大乱,势必赶回去救援,到时候再埋伏一支精兵在路上,便可叫黄巾军有来无回!”

雨琴横了他一眼,啐道:“说的头头是道,还真以为你是排兵布阵的将军元帅了?别在那里瞎操心,快些服药!师妹,把丹药给他吧!”

紫冰幽嗯了一声,从袖子里取出一枚药丸,说道:“师兄,这是师父给你的培元丹,你且服下吧!”

墨玄接过药丸放入嘴里吞下,气血又顺畅了几分,但仍是愁眉不展。

雨琴蹙眉道:“呆子,又在发傻了!”

紫冰幽笑了笑道:“师兄,你还在为曹军继续留在此地疑惑么?”

墨玄点头道:“不错,这事叫我好生纠结!”

紫冰幽道:“或许曹操是想让孙坚去探一探波才军的深浅,若是孙坚胜他便痛打落水狗,若是孙坚遇挫,他也可以选择如何行动!”

墨玄和雨琴不禁一阵惊讶,紫冰幽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地道:“我是瞎说的,你们可别当真!”

墨玄道:“师妹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说得甚是有理,没错啦,孙将军若取胜,曹军立即动身军围剿黄巾贼,若是孙将军作战不利,曹军也可以后发而至,既可以选择支援孙军,也可以趁着孙将军吸引黄巾贼的注意力而攻击其他地方,这招谋而后动果然高明!”

这时雷霄走了过来,颇为凝重地对墨玄说道:“元天,为师替你卜了一卦,卦象为坎,其像飘忽,如云如烟,云烟聚凝,化而为雪,但坎中藏离,是为炙火融雪之征,亦是你忽然心痛之原因!”

墨玄奇道:“师尊,弟子为何会突然心痛!”

雷霄叹道:“至亲遇劫,念头有应,心血倒冲,痛入心扉!”

墨玄细细推敲,顿时大惊失色:“云烟为水,卦是为坎,至亲遇劫……云烟、云烟谷?炙火融雪……难道是雪儿有难!”

雷霄叹道:“事不宜迟,你且速速动身去救人吧!”

墨玄心急如焚,便要转身赶回云烟谷,却被雷霄叫住:“且慢,此行大凶,你且暂缓半个时辰再动身!”

墨玄急问道:“师尊,为何?”

雷霄道:“你且开天目一观天象吧!”

墨玄伸手往眼皮一抹,开启天目,抬头观天,透过重重后云,看见一颗妖异红星当空悬挂,其光华虽被太阳掩盖,但却是暗中作祟,不甘受烈阳压制,蠢蠢欲动。

雷霄道:“你此行前途未卜,甚是凶险,此刻计都凶星当值,若现在动身,更是凶上加凶,唯有等计都移位,才可由凶转吉!”

雨琴揪心,忙道:“师尊,我随黑炭头一起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雷霄道:“不可,此乃元天命中劫数,只有他一人面对,若是能挺过去,他之气运便会大盛,你若随行,不但帮不了他,还会赔了你性命!”

雨琴花容一阵惨淡,墨玄也不顾师长和师妹在旁,握住她柔荑道:“师尊神机妙算,我一定会没事的,你不要担心!”

雨琴脸蛋一红,甩开他手道:“谁担心你了!”

正要说上几句狠话掩饰,却又敌不过心中柔肠,叹道:“你自己要小心!”

雷霄打趣笑道:“这里人多,你们到树林里去吧!”

两人顿时闹了个大红脸,雨琴羞得满面酡红,急得踹了墨玄一脚,嗔道:“死黑炭头,都是你害的!”

这时一只白鸽飞了过来,雷霄咦了一声,掐了个法决,白鸽立即落到他手掌里,随即变成一只纸鹤。

正是昆仑秘法——飞鸽传书。

雷霄展开符纸,正面画着符文,背面上边刻着昆仑密文,雷霄细阅后便将符纸烧毁。

墨玄问道:“师尊,上边写着什么?”

雷霄道:“是你灵境师叔传信而来,提及了此刻他们的方位,且待为师以玄影镜联系他们!”

紫冰幽好奇地望了墨玄一眼,低声询问道:“师兄什么是玄影镜?”

墨玄道:“这是一门现影传音的法门,默念咒语便可沟通对方,相互浮现虚像而对话,但其中一方必须先知道对方的三才方位!”

紫冰幽又问道:“什么是三才方位位?”

墨玄道:“时间万物所在之地皆在天地人之列,天落一点,地现一点,人踩一点,三点汇聚便是所出之位,也称为三才方位!”

紫冰幽俏皮地道:“三才方位,我咋听之下还以为是三才方士呢!”

墨玄道:“那厮受了关壮士一刀,现在只能做独臂方士了!”

只见此刻雷霄法指一点,凌空画符,紧接着便见临近虚影浮现。

雷霄道:“灵境师弟,你现在何方?”

灵境说道:“当时我们正要攻打四象鼎之所在,但孙将军却趁着血涛老怪阵法薄弱之际越过磨沙岭,此刻我们正往波才本部粮仓赶去。”

墨玄暗忖道:“那戏志才果然料事如神,若真如我推断那般,他的智谋也着实可怕……”

想到这里不禁泛起一丝寒意,那感觉就跟乌垒那时候一样。

雷霄道:“孙将军这一招围魏救赵着实高明。”

灵境道:“但波才粮仓外围却布下极阴极煞大阵,太羽师侄想寻元天过来一助,由他们两人联手施展双阳先天咒破解极阴极煞大阵。”

雨琴插口道:“师叔,为何不寻赤松、或者一虚子他们呢?”

灵境道:“双阳之法必须两个修为相近之人才可以布置,赤松和一虚子修为与太羽颇有差距,目前唯有元天与他最为接近!”

雷霄摇头道:“元天尚有要事待办,需离开一阵时日,恐怕无法赶过去了!”

灵境叹了一声道:“太羽尚在前方布置阵法,罢了,我且跟他知会一声!”

雷霄道:“无妨,愚兄这就动身,与贤弟一并布阵!”

灵境大喜道:“师兄能来最好不过。”

这时墨玄感到袖子被扯,回头一看竟是雨琴。

雨琴抿着小嘴也不说话,将他拉到一旁小树林。

墨玄问道:“琴儿,你怎么了?”

雨琴眼圈微红,咬着下唇道:“黑炭头……你一个人赶回云烟谷,万事要小心!”

墨玄笑道:“原来是这小事,你何时变得这么喋赘了,不像你以往的风格呀!”

雨琴娥眉倒竖,一拳擂打在他胸口,骂道:“我担心你,你还不当回事了,你去死好了!”

墨玄连忙赔礼道:“别生气,别生气,是我不好!”

雨琴瞪了他一眼,眼眶忽然涌起一丝泪光,呜地一声扑倒他怀里,墨玄柔肠百转,将她牢牢抱着。

雨琴倚着他胸膛,听着心跳声,低声道:“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墨玄道:“放心吧!”

雨琴从他怀里缓缓站直身子,变出一把小匕首割下一缕秀发,将秀发转入随身香囊,用红绳绑好,然后挂在墨玄脖子上,说道:“你且收好这头发,就当我一直在你身边,一路上莫要逞强,小心为上!”

墨玄郑重地将香囊放入衣襟内,贴身收好,点头道:“放心吧,我定会平平安安回到你跟前的!”

雨琴嗯了一声,抬头看了看天象,说道:“计都凶星已退去,你快赶路吧,我去替你帮师尊和彤彤、幽儿告别就是了!”

墨玄走出几步,回头又看了几眼,只见雨琴正呆呆地站在原地,一直凝视着他。

墨玄莫名揪心,脚步犹如千钧沉重,一时半会也迈不开半步。

雨琴咬了咬牙,猛地转过身去往营地里走。

墨玄见状长叹一声,便狠下心来驾云而去。

雨琴每走上一步,胸口的酸楚便重一分,听到墨玄腾云驾雾的声音后,眼泪倏地涌了出来,回头一看人已不见踪影。

她就这么盯着天空,久久不肯离去。

墨玄脑海里尽是雨琴那离别的眼神,心中颇为惆怅,飞了一段路后,又停下来往回看去,只是看见浓浓云海,哪还有佳人身影。

“哎,罢了,且快些赶回云烟谷!”

墨玄长叹一声,心想这回无论如何都得将雪儿带在身边,不可再抛下她孤零零一人。

“元天,为何叹气?”

墨玄忽闻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扭头看去,只见云海前方俏立着一道翠绿身影,笑容温婉,艳压骄阳,竟然是柳彤。

墨玄问道:“师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柳彤飞到他身边,笑道:“听说你要离开一段时间,我便送你一程!”

熟悉的幽香扑鼻而来,墨玄不禁一阵心暖和神荡,暗忖道:“她心里还是有我的!”

柳彤道:“走吧,我陪你飞一段路!”

墨玄点了点头,正要驾云而去时,忽觉中丹剧痛,却见柳彤忽然偷袭,一掌打在自己胸口,同时将一枚赤乌色的钉子刺入中丹。

“师姐……你!”

墨玄口吐鲜血,本能之下甩出一记掌心雷,柳彤连忙躲闪,但仍是被雷罡擦过肩膀,全身一颤,散出一股雾气,墨玄定神一看,眼前那是什么柳彤,而是一个妖娆艳丽的美妇人,怎生模样——发梳高髻别碧簪,双睛蘸春横秋水,罗裙袅袅锦鞋俏,水袖微舒粉腕莹。

墨玄抽身后退,试着调运体内丹气疗伤,谁知那枚气机运转至中丹便感剧痛,而藏在中丹的九转丹气也似乎被那枚钉子给封住,无法调用。

“咯咯,这位公子,妾身的赤乌丧魂钉可不好受,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美妇人盈盈浅笑道,说不出的狐媚。

墨玄沉声问道:“你是何方圣神,为何要扮作我师姐偷袭我!”

美妇人笑道:“若不扮作那小丫头的模样,又怎么能偷袭得了你这痴情小相公呢!”

墨玄被道破心中隐秘,又惊又怒,道:“你究竟是谁?”

美妇款款欠身,施了个万福,道:“也罢,便让公子做个明白鬼,妾身乃积雷山摩云洞千岁狐姬!”

墨玄暗惊,心想:“曾听师尊讲起过,狐妖一族最擅长幻化妖法,果然名不虚传!”

墨玄捂着剧痛的胸口,手掌忽然触及那贴身香囊,立即抖擞精神,喝道:“卑鄙妖妇,别以为吃定小爷了!”

话音方落,连环结印,足踏罡步,霎时炎气凝聚,火云来朝。

墨玄双掌一扬,施展吐炎、吞刀两大神通,催使火云化作无数飞刀袭杀对手。

千岁狐姬莲足挪移,闪身而动,水袖轻拂,袅袅霞雾环绕周身,将火焰飞刀一一弹开。

墨玄咬牙运劲,豁尽气力加催法能,飞刀去势更急,劈开了千岁狐姬的护身霞气,恰好一刀划破她领口衣衫,一团雪白腻肉崩弹欲出。

千岁狐姬嗤笑道:“真是个不老实的小鬼,若想看直接告诉妾身便好,何必撕烂人家衣服!”

说话间一双美眸盈盈泛动,宛若春波秋水,说话间露出的半截雪峰颤颤巍巍而动,墨玄只觉周身气血倒涌,暗叫不妙:“糟糕,中了她的媚术啦!”

连忙默念静心咒,但狐族媚术何其犀利,墨玄先机已失,被媚术入魂,静心咒已经毫无作用,他把心一横,立即施法封住眼耳感官,阻截媚气入脑。

千岁狐姬暗中偷乐道:“封住眼耳,本娘娘还不手到擒来!”

于是便飞近墨玄,伸手欲擒,谁知墨玄身上射出一道金光,将她雪白的玉掌灼得一片通红。

千岁狐姬惊得飞身后退,暗中思索一番,便明白前后道理——墨玄修为虽浅,但毕竟也是玉虚道法,多年的正统修炼,早已修出内元丹鼎,培育本命金丹,此丹再受到九转金丹的温养,更加精纯,原先因为九转金丹的存在所以此丹无法觉醒,而此刻中丹气海被封,九转金丹无法行驶全身,令得这枚本命元丹有了苏醒的契机,再加上千岁狐姬的妖气相激,本命金丹顿时反抗,发出辟邪光华,叫她无法造次。

仙家修炼而凝聚出来的内丹与九转金丹不同,从某种意义来说,九转金丹就是一种补药,谁吃下都能获得益处,而本命元丹却是专属一人,存在着属性相克,仙家的本命元丹对一般妖魔而言则是毒药,同理妖魔内丹也会损及仙者根骨。

眼看到嘴肥肉无法吞下,千岁狐姬气得是咬牙切齿,眼波流转间,暗暗叹道:“仙妖相克,单凭我已是无法取下九转金丹,还需找那残废来帮忙!”

于是袖子一甩,射出一枚令箭。

不消片刻,一名独臂人驾云而来,竟是被关羽斩去一臂的三才方士。

三才方士见了墨玄,眼中露出贪婪而又仇视的目光,嘿嘿笑道:“臭小子,你也有今天啊!”

墨玄自封眼耳,不知旧仇靠近。

千岁狐姬道:“三才道长,这小子已经被妾身钉住中丹,你且快将他擒下吧!”

三才方士也不是蠢人,看见这情形也猜出了几分,暗骂道:“好你个骚狐狸,说好咱们一同平分这小子,你居然私自下手,分明就是想独吞九转金丹!现在被这小子的本命元丹逼开,见才想到本道爷,真是岂有此理!”

三才方士哼道:“这小子本命元丹实在难缠,贫道伤了手臂,恐怕有心无力!”

千岁狐姬听出他的弦外之音,展颜笑道:“这小子元丹光华如此耀眼,定当惊动四方,若不能快快取下,恐怕会引来更多人哩!”

三才方士断了手臂,修为大损,最迫切的便是得到这九转金丹,听闻此言也是有些焦急,怒视了千岁狐姬一眼,道:“还请狐姬替吾护法,待取下九转金丹后咱们依约定一人一半,但这小子的本命元丹却是要归贫道!”

千岁狐姬道:“仙家的本命元丹对妾身有着克制之力,妾身要来无用,道长想要便请拿去就是了!”

三才方士单臂一挥,一股仙气急涌而出,透过金光打在墨玄身上,墨玄哇的又喷出一口鲜血,伤上加伤。

三才方士大喜,伸手便去拿墨玄后颈,而千岁狐姬也是急切来抢,都同时抓住了墨玄,三才方士扣住墨玄后颈,千岁狐姬拿住墨玄肩膀,却是谁也不肯松手,互不相让,都想独吞这宝物。

三才方士有伤在身,独臂难以压倒狐姬,而狐姬虽精于变化,但力气却非所长,双方一时半会都无法取下墨玄。

千岁狐姬笑道:“道长,若弄死了他,拿出来的金丹可就不干净了!”

三才方士暗骂道:“去你奶奶的骚狐狸,要不是道爷伤了手臂,管你兄长是什么万岁狐王,道爷直接一巴掌拍死你!”

但脸上依旧笑着回应道:“也对,咱们各自撤去一半力气,别弄死这小子!”

千岁狐姬媚笑一声,缓缓抽回部分力气,三才方士也怕墨玄身亡导致死气污染金丹,见狐姬撤力也收回半数力气。

也就是这一刹那的机会,墨玄大喝一声,双臂猛挣,爆发出最后余力,豁命一搏,摆脱两人钳制,脚底抹油,拔腿便逃。

千岁狐姬微微一愣,摇头道:“好顽强的小鬼!”

三才方士大喝道:“休想逃!”

说罢化光追去。

千岁狐姬却是故意慢上半拍,先让三才方士去追,自己则慢悠悠地跟在其后。

墨玄身负重伤,而九转金丹又被封住,无法疗伤,也难以继续腾云驾雾,唯有先降下一片树林。

他甫一落地,捂住胸口便是一阵咳嗽,喷出一口口的鲜血“这莫非便是师尊所言的劫数……”

他摇了摇头,勉力保持清醒,咬牙强撑:“琴儿还在等我,馨雪生死未明,我怎可在此倒下。”

于是跌跌撞撞地往树林深处跑去,天空之上破风声逐步靠近,显然是强敌追来。

墨玄暗忖道:“师尊说我此行凶中带吉,定有所转机!”

他朝四周观望,只是看见一片草木,虽然密集,但毕竟瞒不过三才方士和千岁狐姬这等仙妖高手。

除非还有力气施展隐身咒了,否则在气息感应下,对方一定可以揪出自己!

“隐身?气息?”

墨玄灵机一动,脑海里浮现出刚才在密林中遇上的胖子——这叫灵隐衣,你穿上之后可以隐匿声息……

墨玄摸了摸身上的衣衫,也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同。

当他手掌摸到腰带时,发现哪里似乎凸起了一小块,低头再见,竟然是一枚小纽扣。

墨玄将那纽扣取了下来,身上透出一层薄如蝉翼的轻纱,包裹住他全身,就在此时头顶忽然一黑,只见三才方士正好落在前方,墨玄心立即跳至嗓子眼,暗忖道:“是生是死就看那胖子靠不靠谱了!”

三才方士对近在咫尺的墨玄恍若未见,而墨玄却是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让他察觉自己所在。

过了片刻,三才方士起身飞走,墨玄这才松了口气,但发觉千岁狐姬未曾现身,不由得多了心眼,想道:“狐狸精狡猾无比,我未必能瞒得过她,还是速速离去!”

他见三才方士是朝东边立即开,自己就往西边而去,只盼离得越远越好。

他往西走了一阵子,忽见前方树木更为青翠,鲜花更是艳丽,不禁多看了几眼,却见地上涌出一股雾气,一个白发老头出现在这儿,手中拄着拐杖,颇为和善。

老头用拐杖敲了敲地面,说道:“快快出来打扫,主子要来了!”

这时四周花草树木涌出道道霞气,只见百十个精怪现出身来,竟是一群花草精怪。

墨玄暗中叫苦,刚逃离虎口,此刻又落入狼窝,这分明就是妖精的地盘。

一种花草精怪朝白胡子施礼道:“拜见土地公公!”

墨玄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一带的土地神,心想:“土地官职虽小,但也是天庭正神,不如向他求助,或许可以逃过一劫!”

但他仔细一看,这土地躬身驼背,走路蹒跚,而那些花草精怪纤细柔弱,就算全部加在一起也未必打得过一个断臂的三才方士,更何况还有一个狐妖。

土地拐杖在地上敲打了九下,口诵咒语,倏然眼前一亮,一座精美高雅的庭院赫然出现,庭院里种满仙草奇花,池中金鳞嬉戏,红花绿柳,春暖融融;楼阁构造甚是精美,乃是琉璃为瓦,金玉为墙,水晶为窗,雕龙刻凤,富贵大气,整个庭院上空还隐有霞光笼罩,十足的仙家府邸。

土地公指挥一种花草精怪在庭院里忙活,扫地擦桌,修花剪草,摘果备酒,动作利索,眨眼间便在一株桃花树下摆下酒席,庭院也扫得一尘不染。

做完一切后,土地领着一种花草精怪退去,留下空荡荡的庭院,墨玄甚是好奇,心想究竟是何人能让土地公清扫庭院,摆设酒宴?

他便悄悄走入庭院,春暖芬芳,鸟语花香,沁人心脾,墨玄觉得伤痛减缓了几分,又是一阵感慨:“好生个灵毓之地,单是闻着气息也能温养元气!”

墨玄走到桃花树下歇息,往树下的酒席看了看,上边摆满了诸般佳肴珍稀,席间摆着一壶酒,两个杯子,壶中散出一股勾魂酒香。

墨玄吞了吞口水,着实受不住这般诱惑,便偷偷往杯子里倒上一杯,只见酒水晶莹剔透,浓香扑鼻,他暗忖道:“若今日在劫难逃,也得先尝尝这美酒滋味!”

打定主意,他一口饮下,酒水入喉,柔滑温润,流入腹中,升腾暖气,满身伤痛也散去大半,被封住的九转金丹竟开始隐隐运转。

墨玄喝了一口便可消解伤势,心知此乃绝代仙品,寻思道:“这府邸主人能有此等珍物,来头定然不凡,只是不知是何方仙家,若能向他求助,此劫必定可解!”

倏见天降彩雾霞云,祥和气息笼罩四周。

墨玄感觉到四肢百骸一片温暖,说不出的舒畅。

一名身着盛装华服的窈窕女子踏云而来,仪容端雅,清秀脱俗,身着浅色对襟云裳,腰绑翠色玉涤,下着彩霞罗裙,两弯烟眉不描而翠,一双明眸似笑含情,两靥桃腮不晕而粉之愁,美绝尘寰,叫人难以侧目。

墨玄身旁美女甚多,柳彤、雨琴、紫冰幽皆是娇艳胜花之佳人,但跟着女子相比却是少了一份成熟的风韵,哪怕是这么安静地走着,也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韵味,好似千年陈酿般,唯有光阴的洗涤才有这般楚楚柔媚,浓郁芳华,而那千岁狐姬虽也有成熟美态,但比起此女却显庸俗。

墨玄惊艳得难以动弹,就这么呆呆地站在桃花树下,与那女子相隔不过一张桌子,芬芳暗涌,比起这株桃花还要香上几分,比起杯中美酒还要醉人心魂。

女子瞥了一眼桌上果酒,微微蹙眉,若有所思,好似愁绪环绕,叫人心生怜惜之情。

“琮妹,既然来了,何不入席与我把酒言欢!”

一个男声响起,墨玄引颈侧目,只见一名俊秀男子手持摇扇,踏过拱桥,正朝这边走来,他刚一走上桥梁,水中金鳞竟欢腾跃起,岸上奇花盛开吐艳。

那男子面若玉冠,剑眉星眸,乌发如墨,头戴玉冠,鬓发飘然,美须垂胸,气度华贵,自成大罗太乙之象。

墨玄见男子望着女子时的神态温柔毕现,暗忖道:“他们定是结伴道侣,也确实是郎才女貌!”

女子冷冷瞥了他一眼,道:“张百忍,你不是要避嫌么,为何要约我出来!”

那叫张百忍的男子道:“天地通道被毁,我好不容易才能下凡一回,无论如何都得见你一面!你可知这些日子我对你是如何挂念,哪怕是用尽银河星辰也难填我对你之思念”

女子娥眉一挑,道:“够了,收起你的甜言蜜语,我已听腻!”

张百忍叹道:“琮妹,你何必这般仇视我呢,馨儿之事实在是迫不得已!”

女子厉声呵斥道:“张百忍,你给我住口!”

张百忍苦笑一声,道:“你不想提,我也不解释了!”

女子道:“约我出来有何事,开门见山!”

张百忍道:“琮妹,难道我见你也就一定要有什么事么?我只是单纯地想跟琮妹你再叙上一叙,想当年咱们住在这里一样,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那是何等的无忧无虑!”

女子容色稍缓,敛起几分敌意,静静地看着张百忍。

张百忍缓步走到女子身边,想要伸手去揽住女子肩膀,女子微微凝眉,侧身避开了。

张百忍又是一下苦笑,说道:“还记得逸尘出世后,咱们怀抱稚子,桃树下饮酒作诗,何其逍遥!”

女子粉面一阵酡红,眼中泪水盈转,露出一丝凄艳微笑,道:“是啊,当时天宏正替你往魂海讨伐暗宗邪魔,而你就趁机勾引臣妻,而我也不顾廉耻地跟你偷情通奸,诞生骨血,天宏回来后还误以为是自己所出,对我们母子更是宠爱有加……”

张百忍玉面一阵抽搐,道:“这些大煞风景的事何须再提!”

女子泪水滑落,脸上却依旧挂着冷笑:“是啊,一个不知廉耻的淫妇和一个好色失德的奸夫,确实大煞风景!”

张百忍面色铁青,女子继续说道:“天宏为了护你周全落得形神俱灭,明明是你的风流债引来灾祸,为何得要天宏替你承担!他死后,我便决定跟你一刀两断,不再来往……但最终还是我没用,惹下一身孽债,连累了馨儿!”

张百忍道:“够了,情之一事无关孰对孰错,若你觉得自己有错,我岂不是罪不可赦!”

女子抹去眼泪,苦笑道:“你怎么会错,你永远都是高高在上,德才兼备,受尽天下朝拜……错的只是我,错的是馨儿!”

张百忍道:“馨儿一事绝非我之本意,我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毕竟你那时是寡居之身,若忽然冒出一个女儿来……”

女子冷笑道:“对啊,寡居之身,忠烈遗孀,自然不能有损德行,更不能莫名其妙出现一个女儿!但我从未要求过你能认逸尘或者是馨儿,大不了我卸去这身重担,独自抚养他们,何须你多此一举,派你那些狗腿子将馨儿偷走,害得我们骨肉分离十余载!”

张百忍道:“此事关系重大,一旦泄露你我都得完蛋,所以我才派人偷走馨儿!”

女子美眸间几欲喷出怒火,咬牙道:“当年之事我不与你计较,你且将馨儿还我,咱们恩怨一笔勾销!”

张百忍道:“馨儿体内留着我之血脉,未免被人发现,我已封住她十二命宫,如今谁也不知道她身处何方!”

女子怒上眉梢:“张百忍,你这禽兽不如的畜生!”

说着云袖一挥,玉手打出四道灵符,策动风雷,驱使水火,将张百忍牢牢锁住,势要将他葬身其中。

墨玄不由一惊,这符咒他也是见过,正是当初丁尚涴所用的四象灵符,只不过这女子用得更加纯熟,威力更大。

张百忍微微一叹,袖袍一抖,涌出一股紫气,一下子便将四象灵符收走,紧接着他手指一点,说了一声定,女子身躯一颤,竟是动弹不得。

张百忍道:“琮妹,我且用定身咒将你定住片刻,你也先听我把话说完!”

女子气得玉靥酡红,咬牙闭目。

张百忍叹道:“人人皆以为我风光八面,但深处苦衷却是一言难尽,且不说上有孔孟二圣,道尊三清,西方五老等人压制,就算是我身边也有三名雄才窥视,这个位置不好当啊!”

女子闭目冷笑道:“自己亏心事做多了,自然是疑神疑鬼!”

张百忍道:“琮妹,你问我此次下凡所为何事,我便直接告诉你,我为的便是四百年前的地仙大劫而来!”

女子忽然睁开美眸,讶异地盯着他。

张百忍道:“四百年前地仙界精英尽数陨于彭城,其中更是有玉虚宫第四第五代的精英弟子,他们陨落后尸骨和法器都消失不见,此也成为三界一大悬案!”

墨玄听到这里顿时来了兴趣,他曾听师父说过玉虚宫曾出现一段时间的衰弱,正是在第四、五、六代这个时期,难道就是跟着所为的地仙大劫有关?

女子道:“你想怎么样?地仙大劫跟馨儿又有何关系?”

张百忍道:“我已找到那些法器和尸骸的线索,只要寻到确切位置,找回一众陨落的地仙遗物,自然可以从元始天尊手中讨来一个人情,毕竟这批战死的地仙有不少是元始天尊的徒孙,而地仙之祖的镇元子也会因此欠下我一个情,皆是有他们支持,我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寻回馨儿,给你们娘儿仨一个名分!”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横贯窜入,惊得庭院里一众仙禽灵兽纷纷躲避,竟是三才方士追杀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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