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两码事,”郑雨秋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好像怕我过于在意一般,她颇有点左右言他的慌张,倒等于是变相肯定了,“潜龙山庄项目是我姐执意要投资的,出了问题惹了乱子,必然会影响家里人对她的评价,但是与苏家交易,让他们在政治立场上发声保许恒得到公平公正公开的审判,却是家族决定的事情,也是家族与家族之间的交易,不仅跟那个屎尿流没有半点关系,真要严格说起来的话,与我姐的关系都不大,她不过是代表家族在卖你人情,或者说,是家族里面支持卖你人情的那一部分人,在刻意的讨好你罢了……”
“卖我人情?讨好我?她的家族?”之前从紫苑口中我也听到过类似的话,说三小姐的家族中其实很大一部分人是希望三小姐成为家族掌舵者的,因此希望我能帮她一把。
“嗯,所以让苏家发声这件事情你不用太在意的,只要你帮我姐成为家主,无论对于家族还是对于家族里面的大多数人来说,回报都是远远大于付出的,因为……”郑雨秋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因为自从我姐成为继任家族掌舵者的不二人选后,家族内部就出现了一些问题,这几年更是愈演愈烈,已有不可收拾之势,只有我姐尽快满足条件,正式继任家主,才能安抚平息这种不稳定不和谐的状况。”
正因为如此,我才不得不介意的吧?
如果我不愿意帮她怎么办?
如果她的家族付出了却没有得到回报,对我,对她,会有怎样的后果?
我刚想询问,陈若雅忽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感慨,道:“决定人生的,不是命运,而是选择,但很多时候,却不是我们选择了命运,而是命运选择了我们……楚南,对你来说,小白或许只是你人生中的一个选择,可是对小白来说,你究竟是什么呢?是选择,还是命运?”
若雅并不是在问我,她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对三小姐而言,是选择还是命运,我哪里知道?
要问也应该去问她才对啊!
“命运。”却听闵柔与郑雨秋异口同声答道。
“嗯,”陈若雅停下车,转过头来,望着我,微微一笑,肯定道:“是命运,所以小白别无选择,所以,我们也别无选择——我们必须让你选择小白。”
发生过刚才那样的事情,她一停车,我心就已经慌了,再听她如此一说,更是吓得魂飞魄散,惊道:“你又想干什么?!”
“你说呢?”下车之后打开后面车门的陈若雅,目光刻意飘向我两腿之间那刚刚老实下去不在举旗的地方,见我狼狈的用手按住,她才极其可恨的装出一副呆萌表情,戏谑提醒我道:“到医院了,当然是下车送你回病房啊,不然我还能干什么?或者,是你刚才没干什么,后悔了,现在又想干什么啦?”
“我想……我想回病房睡觉,谢谢。”
我气得差点又脱口喷出一句我想干你,还好及时忍住了——丢人,两只狗眼不自觉的被陈若雅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少扣了两颗扣子故而露出来的性感锁骨和雪白沟壑给吸引了去,竟没看到她身后就是住院楼正门。
太不争气了,连我自己都怀疑,我不是在畏惧什么,而是在期待什么,但我也不是棒槌,焉能不知这女人插科打诨,不过是不想我再多问关于三小姐的事情?
陈若雅打电话叫了她其中一个样貌清秀的小跟班下楼将车子停去停车场,不晓得是知道了陈若雅性取向的缘故,还是我本人心里龌龊,我总觉得那最多十八九岁的小女仆兼职小护士,和陈若雅的关系不单纯,更像是她的小情人,或者,根本就是她的小玩物?
总之,这女人实在太危险了,不管对我,还是对我身边的丫头们。
“相公,你要我和小秋过来,除了去见李星辉,就只是想确认潜龙山庄的麻烦是不是解决了,我姐是不是需要投资吗?”坚持要送我到病房之后才肯回去的闵柔在电梯里问我道。
“嗯,”很久以后回想起来,我好像就是在今天患上了一种病,即,在封闭空间里与这三个妞相处的时候,会本能的紧张和警惕,感觉她们像狼一样可怕,自己像羊一样弱小,故而回答闵柔问题的时候,我都全神戒备着,“你和小秋回去之后可以告诉她,找投资的事情用不着头疼,我会帮她解决的。”
郑雨秋好奇道:“小弟弟,你真的认识不怕得罪屎尿流且还有能力投资潜龙山庄的人?”
不怪郑雨秋有此一问,这妞观察抑或说监视了我四年之久,我的人际关系她恐怕比我自己掌握的都清楚,“不是说了吗?我就是——不怕得罪苏爷的人即使有,恐怕也不多,好在我是其中之一。”
“但是你……”郑雨秋欲言又止,很在意我的自尊心。
但陈若雅就没有这样的细腻了,“你有钱吗?”
郑雨秋急道:“雅姐!”
“没事,”我对郑雨秋摆了摆手,笑道:“我既不是官二代富二代,也不是什么白手起家的富翁,就一班儿族,没那么多钱是正常的,有那么多钱才不正常,但还是那句话,钱能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钱都解决不了的问题,那才是问题,所以我的问题就是能不能解决钱这个问题,答案是,能——小秋同学,你忘了吗,咱们刚刚认识了一个有钱都解决不了问题的人,而刚好,他的问题,我不用花钱也能解决……
郑雨秋先是一愣,旋即用力跺脚,差点崴了脚腕,疼的呲牙咧嘴,却难掩又惊又喜之色,呼道:“对啊!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邢思喆!”闵柔亦恍悟击掌,不过随即便又蹙紧柳眉,道:“可是苏逐流有言在先啊,谁敢和他竞争,谁就是跟他过不去,邢思喆若是投资我姐,岂不等于是故意跟苏逐流过不去,给苏逐流把他往死里踩的借口?邢思喆恐怕没有这个勇气和魄力吧?”
“百分之百是没有的,所以别让他直接投资你姐不就行了,”我道:“得罪苏逐流的事情,交给我就好了,苏逐流再怎么小肚鸡肠,那也是得理才能不饶人,否则即使表面上与苏家断了关系,苏家人脸子上也不好看吧?正好,你姐那神经病不知道怎么埋汰自己,非拿我当了她的挡箭牌,那这事,我跟他苏逐流过不去,也没啥说不通吧?如此一来,我甚至省了去求他对邢思喆高抬贵爪……”
“小弟弟,你简直太聪明了!”郑雨秋兴奋的一通怪叫,道:“邢思喆做了你的小弟,苏逐流再跟他过不去,那就是跟你过不去,他为什么跟你过不去?因为我姐喜欢你,他嫉妒你,争不过你,于是就只能整些下作手段刁难你——狂爷狂爷,就算他狂到敢于承认自己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不畏人言、不惧人恨,他也绝不愿让我姐看他不起,让所有人都笑他是酸爷,哈哈,他打着想泡我姐的幌子来沾潜龙山庄的便宜,无异于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得理才能不饶人,无理取闹,他丢不起这人,苏家更丢不起这人!”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好一招空手套白狼,借势虏人心……”闵柔也是一脸花痴相,满眼小星星,“相公,你真坏,为什么会有你这么坏的好人呢?”
你丫这句话语病很严重,老子听都听不懂,怎么回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