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鬼屋X人偶X女鬼

虽然我已经好几次从雪的口中听到这种所谓我是他的东西的发言,也对这有着狐狸血统的天上天下惟我独尊的诡异家族的霸道性格有了非常深刻的认识,更知道在藤原家眼里只有狐权没有人权,但心里却仍是有块疙瘩,实在是不大舒服。

在叹了第101次气之后,我终于走出了房门。

“嗖”——

有一团红色的毛球向我直冲过来,忽忽几下就顺着我的大腿爬到了我的身上,然后哧溜一下从我敞开的领口钻进了我的衬衫之中。

我愣了3.4秒,然后低头一看,一个毛茸茸的头从我衬衫的领口探了出来,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眨啊眨的,背后的九条尾巴摇啊摇的——

好可爱啊!!!!

虽然我不是很喜欢普通的狐狸,不喜欢很拽的小白和说话很毒的小彤,不喜欢变成人型以后老是欺负我的黧,但是这撒娇的九尾小狐狸的形象还是让人忘记了它的真实身份只想抱住好好用脸蹭一蹭那毛茸茸的身子。

更别说现在那小狐狸躲在我的衬衫里毛茸茸的身子紧贴着我的肌肤,两只小肉掌搭在我的胸膛上,虽然有些痒痒但是却相当的舒服。

“橘子,救我!!”小狐狸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向我求救,真的是非常的可爱啊!!!!

“好!”我几乎是想都不想就答应了,可眼角的余光瞥到带着毒辣的笑容正顺着楼梯一步一步慢慢走上来的女魔头的时候,我的心咯噔了一下。

“我……我是不是答应了很不得了的事情……?”

小狐狸点头。

“你不是真正的九尾狐妖吗?!!!为什么会怕那种东西啊!!!”我把黧从我的衣服里揪出来,急切地问道:“你一定有什么法术可以对付她吧!!!!”

黧用小小的狐狸爪子在地板上画圆圈,支支吾吾道:“我的法术欺负一下小雪是够用了啦,但是对于那种天不怕地不怕怨念比女鬼还足明明是活人但比妖怪还厉害的女人就没办法了啦!刚才用狐火烧她被避开了,用幻术变成骷髅她不但不怕反而露出惊喜的表情扑上来了,变成美男子结果被她压倒在地差点被吃掉,变成老虎被她搂住蹭到快脱毛了,媚惑术我怕用了下场会更惨,催眠术我是想用但是没法和她对视超过30秒所以使不出来……”

“停停停停……难不成她是你克星?怎么什么招都不管用?”我揪着黧往后退了几步,望着那一点点向上靠近的危机吞了口口水。

“人家不想变成狐狸围脖了啦!!!”黧把头埋在我的脖子下方0.5CM处,呜呜地道。

堂堂一只九尾狐妖被吓成这个样子,难怪就算是若实姐知道了藤原家的秘密天狗大叔都没敢提出对她实施惩罚,几大妖怪看到她都俯首称臣,看来若实姐以后就算下了地狱也会变成那里的领导人物之一。

而现在这会走路的恐怖站在我们的面前,眼露凶光嘿嘿笑着,就像只看着狐狸吐信子的美女蛇,我和黧同时咕嘟一声咽了口口水,往后退了几步——

“若实,橘子,我们要出门了,快点准备一下!”雪已经换好了出门的服装,站在了若实姐的身后道。

“好!!!!”若实姐听到了雪的命令在0.000534秒中从一头饿狼变为了一只依人的小鸟唧唧喳喳飞到了主人的肩头,实在是叫人大跌眼镜。

不管怎么样,危机暂时解除。

我和黧都捏了一把冷汗,长长呼出一口气,安抚一下飞速跳跃的心脏。

“雪实在是太厉害了!明明是兄弟,为什么你就对若实姐完全没办法呢?”我边感叹边看了一眼已经变成人型的美男子。

“所谓一物降一物嘛,没办法啦!”黧向我眨眨眼睛,道。

“对了,雪,我们要去哪里啊?”我向前几步走到雪的身边问道。

“工作。”

工作需要出去吗?

雪的工作难道不是在那阴暗无光不见天日对视力不好气氛诡异的工作室里雕刻奇奇怪怪形形色色但是都异常漂亮的人偶吗?

“橘子,你难道认为做人偶很赚钱吗?”黧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问道。

“难道不赚钱么?”我好奇。

“的确一个人偶是卖的很贵了啦,但是做这种手工人偶的成本也不低。更别说现在这种世道,会买这些人偶的客人可不多哦!”黧笑笑,“所以真正算起来,做人偶只是我和雪的副业了啦。”

“如果这是副业的话,那主业是什么啊?”

“我的主业是诅咒人哦!”黧自豪地露出一口白牙微笑,“现在可是有很多人心怀怨恨的呢,憎恨自己的上司,憎恨抛弃了自己的恋人,憎恨抢走自己恋人的第三者,甚至是憎恨隔壁爱打听消息的欧巴桑,什么样的憎恨都有呢!我就专门接受他们的委托,去诅咒他们恨的人哦!”

“明明是在做坏事,有什么好自豪的!”我小声嘀咕,然后转头问雪:“雪的本业是什么?”

“除灵。”

“除灵……就是像阴阳师那样收服妖怪净化灵魂么?”

“有点不大一样。我是接到了委托以后,把那些孤魂野鬼封到人偶里面。如果他们真的是因为某种冤屈而留在世上,我有能力替他们完成心愿的话,我就会帮助他们实现愿望让他们成佛。”

“那如果不是这样呢?”

“把那人偶丢到某家寺庙去供养就行了。只要那些灵不再出现,那委托人就会付钱了。如果不付的话,就把那灵再丢回去。”

果然是雪的做事风格。

“那这次的任务内容是什么呢?”若实姐挽着雪的手臂,两眼放射着兴奋好奇的光芒。

“是为鬼屋除灵。详细情况到了那里我再跟你们说明好了。”

“那么坐我的车去吧!”若实姐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车钥匙,提议道。

咦?

奇怪,若实姐什么时候买车了?

我怎么都没有听说过?

不过,若实姐这样一看就是黑社会大姐大的狠角色一定要有一辆拉风的跑车才搭调吧!

偶尔坐一坐好车也不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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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惊讶地看着眼前的物体,揉一揉眼睛,再揉一揉眼睛,然后指着那不明物体扭头向一脸自豪的若实姐问道:“这是什么?”

若实姐带着迷人而得意的微笑道:“这当然是我的爱车啦!”

咦咦咦咦咦??!!

在我眼前的这辆似乎用铁皮很随意的七拼八凑起来的看起来什么都像就是不像车的废铜烂铁就是若实姐的爱车?

这也太夸张了吧!!!!

若实姐开的难道不是鲜红如血华丽无比可以在0.1秒内加速直奔100KM/h的超级跑车吗?

要不然就应该是漆着全新的黑漆的配冰箱配电视再配一个司机的豪华型加长礼车,最起码也应该是上山下海越沼泽无所不能兼配卫星定位系统外加几枚巡航导弹的4WD,怎么可能是我眼前这堆生锈的钢铁呢?

若实姐很随意地在那车上重重地拍了几下,很得意地道:“这可是从我的表姐那里用很低的价钱盘过来的二手车哦,别看它这样,跑起来可是很快的呢!”

我看着那在若实姐那几掌打击下零件与零件间摩擦发出刺耳的哀鸣、腿脚不稳颤抖如光着身子站在1月份的北海道的雪原里发抖的老头的车子,拉了拉雪的袖子,低声问道:“雪……这车能坐吗?”

雪掏出钱包点了点里面的钞票,然后毅然决然地道:“坐,当然坐。不用花钱的话还抱怨什么?”

原来在雪眼中钱是比生命还宝贵的东西。

我深吸一口气,跟着雪坐上了车子后排,黧也跟着想挤进来,但是若实姐那老爷车的后排根本塞不下三个大男人。

黧看了看坐在驾驶座上笑的花枝乱颤的若实姐,然后再看看前排那个怎么看怎么都在若实姐的势力范围里的位置,然后呼地一下又变成了可爱的小狐狸,窝在我的腿上。

“黧!坐到前面去!”雪咬牙切齿地道。

“我才不要!”黧回嘴道,然后用非常可爱而无助的楚楚可怜的小狐狸表情望着我:“小夏,我可以坐在你腿上吗?”

“可以。”被那可爱的表情迷惑了的我根本是下意识地答应了。

“嘻嘻……”黧带着得意的笑容回望了雪一眼,突然车内温度下降了好几度。

我这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地向旁边看去,雪却避开了我的眼神,哼的一声扭过头去看着窗外不理我了。

若实姐倒是满高兴的小声嘀咕道:“这下连空调都省了,真好。”

车子轰隆一声发动了起来,然后突然像只被狼追的兔子一下子跳了出去,接着就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死命地向前跑,若实姐一边把油门轰的和打雷一样响,一边急速地扭动着方向盘,整辆车除了喇叭不响以外什么都在响,就如同暴风雨中被狂怒的海浪击打的小舢板,在笔直的公路上摇来晃去,时而从路的最右侧沿S型路线滑到左侧,时而干脆学螃蟹直接横着行走,我偷偷瞄了一眼在我斜前方的若实姐面前那已经突破了100大关的时速表,顿时觉得一股眩晕感向我袭来。

像我这种坐车坐船坐飞机估计连坐航天飞机都不会晕的人居然也会晕车,若实姐的技术还真不是盖的。

等等,说起晕车的话,我身边不是有个晕车晕的超厉害的人在吗?

我看了看雪,果然是一脸铁青双眼紧闭银牙暗咬,一边手紧紧地抠住车门上的扶手,另一只手攥得死紧,手指甲几乎都要把手掌刺出血来。

我看的心疼,硬是把雪的手掰开,握住了他的手。

他睁开眼睛看了看我,然后死命地握住我的手腕。

第一次亲身体验雪那柔弱的身子骨里居然蕴藏着几乎将我的手腕捏碎的力量,真是让人疼的一辈子无法忘记的经验。

说起来黧和雪不是同母异父的兄弟吗?

为什么雪晕车晕到七荤八素头昏脑胀而黧却能异常惬意地在我的大腿上蜷成了一团红色的毛球舒服地打起了呼噜呢?

这只狐狸也不怕若实姐一个急刹车然后随着惯性飞出去吗?

我叹了口气,用我另外一只空闲的手搂住了那打呼噜的毛球,权当安全带好了。

不过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些贵妇人总喜欢买狐狸毛皮了,这九条毛茸茸软绵绵暖乎乎的尾巴摸起来的手感不是一般的好,简直让人有一种爱不释手越摸越上瘾的感觉。

如果一条狐狸尾巴可以做一条狐狸围脖的话,那九尾狐妖的尾巴不是就可以做九条?

同样都是养一头的成本,还是养九尾狐比较合算吧?

不知道是若实姐开的车实在是让人晕到想睡还是昨天体力透支实在太厉害,想着想着我也有点困了,眼皮怎么越来越重了呢……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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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实姐的老爷车在一个急刹车后向前滑行了很长一段距离才终于在轮胎与地面亲密接触发出的刺耳的悲鸣声中戛然而止。

我也因为这怪叫声从睡眠中被惊醒,黧也用狐狸爪子揉揉惺忪的睡眼,从我的大腿上抬起头来,看了看车窗外,摇着九条尾巴高兴地道:“终于到了!!!”

这句话我可以翻译为“终于可以从若实姐那拙劣的开车技术中解脱了吗?”。

我扭头看看雪,只见他放开了一直紧握着的现在已经因为血流不畅完全麻痹并且已经出现青紫色的淤黑症状的我的手腕,疲惫不堪地用手托住额头,晃晃悠悠地打开了车门下了车。

看来雪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忍住了想把早上吃的精美早餐用一种极不文雅的方式从胃里倒出的欲望,好歹保住了自己的形象。

不过回程大概是没人敢坐若实姐开的车了,不然要是还这么坐回去的话,估计雪去看医生的费用还比计程车的路费要高的多。

黧呼地窜上了我的肩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圈在我脖子上像一条活的狐狸围脖,它的皮毛是很舒服没错,只是现在的天气实在太热,所以我还是一伸手把它揪了下来,像拎小猫一样拎下车。

若实姐去找地方停放她那快散架的老爷车,而雪则因为晕车的后遗症正靠在一棵大树下喘气,我则带着闲情逸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在我面前那被铁栅栏圈起来的看起来和古老的恐怖片里的经典鬼屋没多大区别的英式洋房:一看就让人联想到教堂的十分古旧的哥特风格,再加上覆盖墙面的长青藤,正面的大门上还挂着一个超大的已经生锈了的十字架,如果再加上个高耸的尖塔就完全是吸血鬼的住宅了。

这种在恐怖电影里经常出现的房子原来真的存在于现实生活中啊?

我看这本身就很有报道的价值了。

幸好我出门前不忘拎上了相机包,这一次应该能写出好报道了吧?!

“吁!”黧吹了声口哨,“好浓的鬼气。”

“鬼?是男鬼还是女鬼?”若实姐停好了车,过来时正好听见黧的感叹,兴致勃勃地问道。

我说若实姐你干吗对鬼的性别这么感兴趣?

难不成你的狩猎范围已经广到连鬼都不放过了吗?

雪似乎也从晕车中缓过了气来,虽然走路仍是步履蹒跚摇摇晃晃和醉汉差不多连直线都走不了,更别说脸色依然惨白没有血色虚弱如西施反而更添一股柔媚之气。

说起来雪要是以现在这幅样子在这诡异的洋房中行走的话,倒是会有99.985%的可能会被人误认成美到令人窒息的鬼魂。

雪走到大门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被仔细地折迭起来的信封,从里面倒出一串似乎在莎士比亚的戏剧中才有可能见到的典型英国古堡大门的雕花金属钥匙,然后随意地选了一把插进了铁门的钥匙孔里,轻轻一扭——

吱吱吱吱呀——

这铁门估计几百年没上过油了,几乎是用破锣嗓子惨叫着向后退去,让出了一条被丛生的杂草掩盖了的鹅卵石小路来,似乎刚下过雨的泥泞道路柔软的触感让人有种在沼泽中行走般的错觉,似乎一脚踩错就会被张着泥巴大口的土地给吞噬,然后在地下销声匿迹几百年都不会被人再挖出来。

若实姐不愧是女中豪杰,走在这种路上都健步如飞气势汹汹就连杂草都被她的气势吓到弯腰让路,我扶着一步三摇的病美人雪小心翼翼地在后跟随,黧则舒服地搭在我的肩膀上东张西望。

总算是到达主屋了。

虽然那哥特式建筑看起来比外面的庭院还要阴森许多,但毕竟来这里除灵是我们前来的目的。

看雪又一次开启了大门,我也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真不愧是西洋风的建筑,一进门的大厅就极有气派,起码有十几米的挑高天花板上画满了壁画,简直跟外国的教堂差不多,巨大的水晶吊灯从天花板上垂下,要不是那上面结了厚厚的一层蜘蛛网让人觉得有点恶心的话,一定是光彩夺目闪烁如星就算没有点亮都会让人觉得眼前一片光明。

再看前方的楼梯,简直跟电影里面公主从城堡里走下来的楼梯一模一样!

红色的地毯从楼梯顶端一直铺到底部,但奇怪的是大厅的大理石地板上却没有地毯。

楼梯两边全是雕花的红木扶手,只是楼梯口的两边摆放着两座怎么看怎么诡异的哥布林*像,给好好的房子添了一股莫名的恐怖气氛。

(注:哥布林,传说中的顽皮的相貌丑陋的小矮人,住在古老的房子里,照顾房子。和主人相处的好的话会帮主人打扫屋子,也会把讨厌的主人从房子中驱赶出去。)

雪四下看了看道:“橘子,接下来我要做除灵的准备,你和若实还有黧随便走走,但不要走散了,也不要跑太远。”

说完他就从口袋里掏出一袋在超市里随便都可以买到的盐巴,撕开袋口在大理石地板上撒了起来,若实姐似乎比起和我四处看看来对雪更感兴趣,我不便打扰,便和黧一起四处溜达。

一楼的大厅里有两扇门,一扇在楼梯左边另一扇在右边。

我先是推开了左边的门,发现这里是一间书房,其中垒的书比藤原家的书山还多那么一点点,不过摆放的可是整整齐齐。

书桌上落了厚厚的一层灰,看样子已经很多年头没有人打扫过了。

书桌上还很显眼地摆着一个相框,我拿起来瞧了瞧,原来是一个抱着泰迪熊的小女孩在院子里拍的照片。

那小女孩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笑的满甜的,露出了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我把照片放回桌上,然后在书房里转了转,发现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便离开了,前往另一扇门。

那另一扇门是通往餐厅的,而餐厅里还有一扇门通往厨房,厨房里还有一扇门通往院子,只不过这最后一扇门上了锁。

我觉得无聊,便原路返回。

雪已经在大厅的地上用盐巴画出了一个巨大的五角星,还在五角星的外围画了一个外接圆,看起来就像是黑魔法的仪式准备。

看他的动作似乎停了下来,我便开口问道:“雪,这是做什么?”

“在入口设一个陷阱。盐有驱魔的力量,五角星则能保护普通人并且束缚不洁之物。等会我们抓鬼的时候,要是她从这里经过就会被困住。不过我还要在其他鬼魂比较容易经过的地方设下同样的陷阱呢。橘子,你可要小心别踩到了哦!尤其是五角星的部分,绝对不能踩坏哟!”雪很不放心地叮嘱道。

“哦!放心啦,我做事很小心的。”看来不管是黑魔法还是除灵术都是很讲究阵势的嘛。

“那我们先上楼看看吧。”雪说着,小心地跨过地上那个魔法阵一样的陷阱,顺着楼梯向上方走去。

若实姐也一蹦一跳地跟着他,我和黧走在最后。

二楼的光景比起一楼更加阴暗诡异,这家主人不知是个虔诚的基督徒还是对十字架有某种狂热的爱好,竟然在可以挂十字架的地方全都挂上了形状各异形形色色五花八门的十字架,正的逆的还有长宽相等的真是什么型号都有,合金的铁制的金的银的塑料的什么材质一应俱全,我看连教堂的神父都没有这么壮观的收藏。

二楼还有六个房间,三个在走廊的一边,三个则在走廊对面,中间则是我们刚刚经过的楼梯,从走廊上可以将一楼的大厅尽收眼底,这样一看雪刚刚画的那五角星还真是既诡异又醒目。

我们先站在了第一个房门口。

若实姐兴致高昂地抓住门把手猛地一拉,砰——

门把手被拽下来了。

门还是关的严严实实纹丝不动连个虫子都飞不进去。

若实姐看着手中的门把愣了0.031秒然后迅速把手中的证据给扔出窗外,我亲眼看着那可怜的门把手在经过这女魔的暴力摧残后凄惨地在院子里的泥潭中沉没,不由自主地在胸前画了个十字架为它默哀。

既然门锁已经坏了,而且门又打不开,我们只好放弃了查探这间屋子,前往下一间。

这一次是变回了人型的黧率先站在了门前,呼地打开了房门然后在看清了里面的摆设后黑着脸磅的一声狠狠摔上,气愤地走开,历时共1.684秒。

我偷偷地打开门瞄了一眼,只见房内摆满了动物标本,还有不少是红狐狸的标本。

难怪黧会那么生气——毕竟是妖狐老大嘛。

接下来开门的是雪。

他极为从容地扭动门把手,然后轻轻地把门打开。

我凑上前去,原来是一间很普通的小孩卧室,视线所及之处全放着洋娃娃和泰迪熊,但没什么奇怪的地方——除了数量这么多的娃娃让人觉得很诡异外。

的确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接着我们顺着走廊到了对面,轮到我来开门了,我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扯开门——

“啊啊啊啊啊啊啊——吸血鬼啊!!!!!!!”

我凄厉的惨叫声在房内那个嘴里长着白森森的獠牙的不明生物扑向我并把我压倒在地的同时响起,我闭上眼等待着被咬的剧痛,但那预想中的痛楚却没有按计划到来,反倒是我身上一轻。

我张开眼,只见雪一脸厌恶地把那个倒在我身上的和普通人一样大小的吸血鬼模型丢回到那房间里,然后狠狠地摔上门。

“是杂物间。”他补充道,伸手把跌倒在地的我拉了起来。

正常的杂物间里会放着吸血鬼的模型吗?

这家人是头壳坏掉还是脑子进水水里还养鱼啊?

没事收集这种东西干什么啊?!

吓死人!

我安抚了一下狂跳的心脏,正要转身却看见黧那张凑近的和我鼻子只差0.9CM的大脸和努起的嘴唇:“橘子,不怕哦!来,让黧亲一下就什么都不怕了!”

“谁会让你干这种事啊!”雪猛地拉开我然后一拳就往黧的脸上招呼过去,只可惜被挡了下来。

“嘻嘻,小梨子,既然这样,让我亲一个!”若实姐还真是不放过任何机会,趁黧忙着挡雪的拳头的时候扑了上去,黧偷鸡不成反而连自己都赔了进去,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喂……你们!怎么可以就这样走掉啦?!!!快点来把这女人从我身上拉开呀!喂!橘子!雪!”我和雪完全忽视背后那在魔女的怀抱中痛苦挣扎的狐妖,朝下一扇门走去。

不过接下来的这扇门可比其他的门奇怪多了。

不单没有把手没有门锁没有任何的装饰整个看起来除了一块木板以外啥都没有,而且还关的死紧任凭你怎么推都不动。

雪仔细端详了那门一番,把手放在门扉上嘴里念念有词。

说也奇怪,那门中央竟然渐渐浮现出一个像是用血画的一个圆来,然后那圆里又现出了同样像是用血画的几个串在一起的三角形和看起来有些随意的联结着的线条,而且还往中间的空白处填上了密密麻麻的小血字,看不懂是哪国的文字。

总而言之那诡异的有点像是《○之炼金术师》里的炼成阵又有点像黑魔法里召唤魔鬼的魔法阵还有点像谁在死前无聊搞出来的看不懂的Dying message的诡异图形就在门上由浅到深由外到内由大到小地显现出来。

“果然,是被人封住的门呢。”雪停下动作,这样说道,“橘子,你往后退一点,我要花点时间把这门给打开。”

我听话的向后退,一是为了不妨碍雪工作,二是对于这种明摆着存放有危险物品才被人故意封上的门里的危险品感到了某种程度的害怕。

不过我还是相当好奇地伸长了脖子往雪那里看。

雪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本黑皮的小笔记本,翻动着似乎在寻找资料,我伸长脖子偷看了一下,那本子上也全密密麻麻地画着大圆小圆什么的奇怪的一看就觉得与这种灵异法术有关的图形,还在旁边仔细的打上了批注。

这时候我感觉我的衬衫后部被什么人拉了一下。

“去,去,黧,别拉我衣服,衬衫会被你弄皱的!”我头也不回地像赶苍蝇一样挥了挥手,拿出相机端在胸前随时准备拍灵异照片。

可是我的衬衫又被什么人拉了一下。

“都说不要玩了啦!!!”我有点生气地往旁边一看,只见黧还在离我3米远的地方跟若实姐纠缠的难解难分难分难解。

既然黧和若实姐都在那里,雪在我的面前,那谁在我的背后呢?

我深吸一口气,迅速转身,却看见一个刚好高度到我的腰部的穿着满是蕾丝的可爱的粉红色公主服手里还抱着一只黄棕色的泰迪熊的七、八岁的金色卷发小女孩站在我面前——为什么我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呢?

“小妹妹,你在这里做什么啊?”真是可爱的小女孩,我情不自禁地蹲下来,用没拿相机的那只手摸了摸她的头,问道。

啪!

她那胖嘟嘟的小手闪电般拍掉了我摸她头的手,用尖细的嗓音道:“无礼者!汝竟敢随意碰触淑女的头发?!”

你说的是哪个时代哪个国家的语言啊?

听起来怎么这么奇怪呢?

而且这年龄的小孩正常情况下会说这种话吗?

一般都会笑嘻嘻地露出可爱的酒窝然后用可爱的甜甜的童音回答问题吧?!

难不成因为她是外国人或者至少是个混血——因为是金色头发嘛——所以才特别早熟?

“这是本小姐的家,汝等无礼者快滚出去!”明明是这么可爱的脸怎么能说出这么粗鲁而且怎么听怎么别扭的话来呢?

果然因为是外国小孩所以语法学的还不大好吧?

“橘子,你在跟谁说话?”雪头也不回地一边继续手上的工作,一边问道。

“一个小女孩啊!”我回头答道。

“这里哪来的……”雪惊讶地说着转身,却在看见了那小女孩之后呆了一下,然后保持视线在那小女孩身上的状态慢慢地向右移动几步,然后向左转过身子,顺着走廊向我们来时经过的楼梯退了几步。

“雪,你在干什么?”我觉得奇怪,向雪那里走了几步,开口问道。

“还不快点到我背后!那女孩就是恶灵。”雪喊道,上前几步把我拉到他的背后,然后又退到原先那杂物间前,若实姐听到雪的话,也放开了黧,一脸惊喜地看着走廊前方。

“恶灵?你胡说什么啦!我明明能摸到她耶。鬼不是没有实体的吗?”我不相信地反问道。

“你摸到她了?”雪和黧异口同声地问,不愧是兄弟,连问话的时机和问题都一点不差。

“不可能的!”雪坚决的否定了我的说法。

“喂……汝等……”

“这是事实!”我也强调我刚刚亲身实践过的事实。

“喂……汝等……”

“橘子,这次雪说的对,那女孩真的是鬼!”怎么连黧都这么说!

“……汝等……怎么都不听本小姐说话……”

“我证明给你看!”雪打开那杂物间的门,从里面找出个金属的烟灰缸,然后瞄准了那小女孩,呼地扔了出去。

烟灰缸穿过了那小女孩的身体,砸到了她身后的地上。

“哈哈哈……没用的,这些伤害不了本小姐!”小女孩大笑着,说道。

“我不信!”我从杂物间里拣了一本封皮有些磨损了的圣经,然后对准了小女孩,扔!

碰!好大一声响。

虽然似乎是缩写本但还是满有份量的圣经击中了她的头,把她打的跌倒在地。

那小女孩头上肿了一个好大的包,看的我有些内疚。

“那个……对不起啦……”我连忙道歉。

“真的打中了耶!”雪和黧异口同声的感叹道。

我说你们不要连发出这种感叹都异口同声好不好,听起来满怪异的!

“竟然……竟然……敢打本小姐……”那小女孩可能有点脑震荡,晃了好半天才从地上站起来。

若实姐也从杂物间里拿出一盏台灯,问道:“我也要来玩!往哪里砸呢?”

“你看不见吗?”我问。

“我只看见一头泰迪熊在空中飞啊!”若实姐答道。

“是吗,那么你往泰迪熊的左边砸。”雪居然还指挥起来了。

“好咧!我砸!”

呼,台灯再次穿透了小女孩的身体落到了她身后的地上。

“我也试试好了。”这次黧从墙上拆了一个十字架,把它当飞镖一样投了出去。

那十字架也穿透了小女孩的身体没伤到她一分一毫。

“我不信!我再试一次!”我也从墙上拆了个十字架,又扔了过去。

磅!这回血都流出来了。

“喂喂!!鬼会流血吗?”我指着那小女孩破皮的手臂,问那两个藤原。

“一般来说是不会了啦。”

“除非……橘子是那个……”

“对……,只有这个可能了。”

那两兄弟完全无视我无视若实无视那可怜的小女孩自顾自地说起了我们完全听不懂的话。

我说你们别一直陶醉在你们自己的世界里也给我把事情说明清楚啊!!!

一个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叽哩喳啦不知道在讲什么的幽怨的如同从地狱里飘出来的声音这一次带着愤怒到极点的语气在我们耳边响起。

“汝等……汝等……竟然……竟然……一直无视本小姐……把本小姐当透明人……还一直……一直……对着本小姐扔东西……汝等……简直是不可原谅!!!!”

“如果橘子是那个的话,就完全可以说明问题了。”那两兄弟还执着于那只属于他们自己外人完全听不懂的话题中,虽然我似乎是他们讨论的对象但是我完全不知道他们口中的‘那个’到底是什么!

“都说不要忽视我了啦!!!!!”看吧,连一直自称“本小姐”的小女孩都气到改变了自己的说话方式了。

不!

不仅仅是说话方式改变了!

再一看,她的脸一下子变了!!!

刚刚还是光洁白皙柔嫩笑起来还会有两个可爱的小酒窝的脸蛋一下子变成血流满面眼珠暴突右半张脸烂的连白森森的骨头都看的见左半边脸的皮肤上满是点点紫黑色的死斑;嘴角不正常的裂开把原本小巧可爱的樱桃红唇扯成了裂口女*的血盆大口,青紫色的舌头蛇信子一样一吐一吐的;原本一看就像是洋娃娃头上的金色卷发大块大块地掉了下来,东缺一点西少一片,有一小片露出的头皮似乎被火烧过还有着焦黑的痕迹!!!

(注:裂口女,日本校园怪谈之一,传说一整形失败嘴巴裂开的女子跳楼后变成鬼,经常在校园口穿红衣带口罩徘徊,然后问‘我美吗’,要是回答‘美’她就会揭开口罩,要是说‘不美’她就会把小孩子的嘴巴缝起来。据说最好的制服方法是给她一颗椰子糖。)

“这……这……这这……”我手指着她一边后退一边想说些什么,结果舌头打结硬是挤不出一个字来。

“小夏!要说话就说!指着那头熊干什么啊?”若实姐大概是看烦了,狠狠地在我背上拍了一掌。

“鬼啊!!!!!”被若实姐拍了一掌,把卡在我喉咙里的句子全拍出来了,我使劲吃奶的力气放声大喊,却遭到了三个人的白眼——

“刚刚不就跟你说是鬼了嘛。”雪和黧又是异口同声,怎么这俩兄弟今天这么有默契?

“连我都知道有鬼了呢,你就别在那里瞎喊了。”连看不见鬼的若实姐都这么说我!

55555……

“不过那鬼好像露出真面目了呢。”黧摸着下巴,饶有兴趣地道。

“啧,看起来不大好对付呢,这次回去要多收取一点费用。”我说雪你都到这关头了居然还在考虑费用的问题啊!

“到底鬼在哪里嘛!长什么样?为什么就我看不见呢?”若实姐摇晃着我的胳膊,道:“小夏,你看的见那鬼吧!告诉我那是什么样的鬼?!”

“相信我,你绝对不会想要知道。”我努力试着将那实在是有碍观瞻看了都伤害身体伤害大脑更是对胃口不好的视觉污染从我心灵的视野上清除,只是那丑陋影像的冲击性实在太强在我脑海中留下了鲜明到无法抹去的记忆,越是想忘记结果就记得越清楚,不行了,我好想吐……

等等,难道让看的见她的人被活活吓死或者是活活恶心死就是那鬼的报复?

都怪那两个藤原了啦,只顾自己说话惹火了人家,害得她变成厉鬼来吓人,更不用说还害我看到那么恶心恐怖让人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估计从今以后连续几个月都会做噩梦的画面,啊啊,那我岂不是很无辜?

果然跟藤原家的人在一起就没好事发生呢!

“汝等这群低等的生物,本小姐可要让你们知道,淑女可不是好惹的!”

我说你应该不能算是淑女,最多只能算是‘淑鬼’吧?

而且就凭你那说话方式完全就不符合‘淑’的标准吧!

但她说的不是好惹的可是真的!

她把手中的泰迪熊向我们丢了过来,但看那势头却绝对不是想用泰迪熊砸我们,而是另有所谋!

果然,那泰迪在空中做了两个翻滚然后在地上做了一个前滚翻终于站好,用虽然是毛茸茸但是似乎是因为制作不精所以完全没有做出带有爪子的熊掌而怎么看都是用棉花填塞而成的又肥又短的圆柱型手臂向我们敬了个礼,然后弯腰鞠躬开始变大,转瞬之间就从一个小女孩能抱在怀里的大小变的有三人高两个大汉并排站着那么宽,又肥又大的棉花圆柱腿稍微动一下似乎都会造成5级地震。

“看本小姐的阿迪怎么对付汝等!”果然我还是有些受不了她那种奇怪的说话方式呢,不过那‘阿迪’就是那头泰迪熊吗?

因为是泰迪熊所以就叫阿迪,实在是很不负责任的取名啊!

“啊啊,好大的泰迪熊!”若实姐,现在不是感叹这种事情的时候吧?!

“切,居然以为这种东西就能打倒我们!再来一百头都不够看了啦!”黧无聊地摆摆手,打了个呵欠。

“若实,这种东西就拜托你解决了吧,我去做些除灵的准备。”雪对若实说着,一边已经转身准备走人了。

“好好!!这种小菜就交给我若实解决吧!”若实姐兴高采烈地从杂物间里拣出一把扫帚,摆出了非常标准的剑道姿势,居然还不忘吩咐我:“小夏,要把我的英姿拍下来哦!”

这些人的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啊?!

面对这种超级泰迪大怪熊正常人不是都应该一边尖叫一边逃跑然后随便找个房间钻进去锁上门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刚出狼穴又入虎坑吗?

你们都这个样子那还叫什么恐怖片啊?!

不,等等,我们好像不是在拍电影的说。

但是,若实姐和藤原雪绝对不是正常人——虽然我原来就知道——黧就不用管了,反正他原来就不是人——不,这样说起来,似乎是呆在一群怪人里的我有点不正常吧?

不过说起来,在这种紧要关头居然还会胡思乱想的我果然也不正常,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既然都是同类,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橘子,这个给你。”黧塞给我一袋不知道什么东西,“那头熊就交给若实对付。不过若实看不见那鬼,要是那鬼攻过来了就把这个往她身上扔,我去帮雪做些准备。”

果然是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

就算他们俩平时相处的不怎么样,到了紧要关头还是会乖乖合作对付外敌吧。

我呵呵笑着打开那袋东西一看——

豆子。

而且还是红豆绿豆黄豆黑豆混装版——到底哪国的超市会卖这种东西啊?

——更不用说还是煮熟的,今天又不是“撒豆节”,用这种东西对付鬼行不行啊?!

正当我想问的时候,却发现黧和雪早已经不见踪影了。

管他呢,反正是狐妖老大给我的,应该没错吧!

——要是错了的话我会叫若实姐把他剥皮拆骨撕成一片片地吞下去的。

若实姐已经开打了。

真不愧是剑道高手,一上场就迎面一击——面,1分!

——然后又往咽喉一刺——1分!

不过说到底这又不是正规的3分制剑道比赛,若实姐你不用那么拘泥于规则了啦!

明明平常打架都还要狠上许多的,为什么今天对手是头超级泰迪熊的时候你反而注重起剑道规则了呢?

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那扫帚终于很不争气的断了。

毕竟那只是放在杂物间里发霉多年连本职工作估计都做不来的高龄扫帚。

在若实姐这暴力的一击一刺一挑下普通竹剑都受不了更别提它了。

只是在这鬼屋的原来主人手中都保存完好的扫帚一到若实姐手中3秒就立马报废实在让人有些替扫帚不值的心情。

果真遇到一个好主人也是非常重要的啊!

话说回来在经过若实姐的三连环猛烈攻击之下那泰迪熊居然只是露出了填满内部的棉花而已,看来扫帚对于棉花熊来说不是最佳的武器呢!

所谓打蟑螂就要用拖鞋打老鼠就要用扫帚打小孩要用鸡毛掸是不变的真理,但是遇到棉花熊要拿什么呢?

最佳答案就是——

若实姐的拳头加指甲。

丢掉了扫帚的若实姐干脆扑到熊身上又抓又啃又捶又咬,不一会儿羽毛棉花毛线碎布灰尘满天飞,呛的人直咳嗽,连可见度都下降了,我连忙退到楼梯下躲避,直到许久以后终于没有棉花碎布飞到我的脚边我才敢探出头去。

哇!

壮观!

原来那泰迪熊居然已经被若实姐用蛮力拆成了片片碎布和团团棉花,整个走廊都已经被这些毛线啊棉花啊布片啊给铺满了,最大的一片残骸就是那颗泰迪熊的头,带着几个残存的线头孤零零而无比凄凉地滚到了鬼的脚边。

所以我说哪怕是惹了九天神佛惹了地狱里的八千鬼众惹了世间流窜的孤魂野鬼也不能去惹若实姐。

现在那小女孩鬼可是又惊又怒瞪着原本就突起的双眼许久说不出话来——我看那是给若实姐吓的——然后过了15分钟44秒又589分之一秒终于开口道:“哇——我的阿迪!!!哇哇——”

我的天哪!

她哭了啊!!!

而且也不用那种奇怪的口气说话了啊!!

若实姐你也太过分了吧,就算人家是厉鬼你也不能把人家弄哭啊!

更别说她还只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嗯……应该说是小女鬼——你也该手下留情一点别把人家的玩具都给拆了啊!

欺负小孩是不对的,所以同理可证,欺负小鬼也是不对的。

毕竟人家还只是年幼不懂事的小孩子,你跟她认真个什么劲啊!

那小女鬼边哭边指挥一堆东西从杂物间里飞了出来,瞄准我们的头死命向我们砸来,幸好若实姐的运动神经异常发达,抄起旁边墙壁上挂着的一大型十字架舞了起来,将那些花瓶啊旧书啊水桶啊拖把啊还有洗衣机啊——等等等等!

为什么会有洗衣机这种大型家用电器在啊?

啊!!!

那边还有一台电视!

我说你要扔也扔一点便宜的东西嘛!

把这些朝我们扔既危险又很浪费耶!

“橘子!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样子没完没了你先去把那鬼给我灭了!”若实姐不愧是现任记者精英,这种紧要关头名句居然都能手到擒来出口成章连想都不用想,不过灭鬼不是我的事,是雪和黧的事吧?!

“我不会捉鬼啊!”

“但是只有你能看的见她!!!!”若实姐骂道,“再不快点动手我让你和那头熊一样下场!”

5555555……我绝对不要变成那个样子!!!!

藤原雪你在哪里啊?!

快点给我出现了啦!

不然的话,黧也可以凑合一下啦!

等等,说起来,黧刚刚给了我一包说是能对付鬼的东西吧——虽然那只是豆子大杂烩——反正现在不是被满天飞的洗衣机电视砸死就是被若实姐整的和那头熊一样下场,这豆子没准还能派上些用场。

看我的!

我低头从那满天飞的杂物之中小心而迅速的穿过,手里捞起一把豆子——这煮熟的豆子摸起来烂糊糊的怪恶心的,但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我扔!

边扔豆子要边喊那个什么是吧?

好,我喊!——

“福出去!鬼进来!”——咦?

不对!

好像反了,要是鬼进来怎么办啊?!!!

我再喊:“鬼出去!福进来!”这下对了。

啪,那豆子砸到女鬼身上化作一滩烂泥除此以外啥效果没有。

不,还有一个效果。

就是更激怒了她!!!!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本来人家已经火的跟什么一样了,若实姐你还叫我火上浇油而且还是飞机使用的高级航空汽油,这不是烧的更厉害了吗?

简直都变炸弹了嘛!

这时若实姐却朝鬼扔了一个十字架不偏不倚正好砸在女鬼身上沾到的那一滩烂豆泥上。

这豆泥不但成了若实姐的靶子而且因为豆泥是客观存在的实物而确确实实受到了攻击也连带给了女鬼伤害。

原来黧把这东西给我是让我这样用的啊,早说嘛!

“橘子!别发呆啊!快点撒豆子!”看见自己的攻击起到作用若实姐高兴的继续对我指手画脚,我也豁出去了,拼命把那袋豆子往女鬼身上撒!

“哎哟!痛!你们居然又拿东西砸我!哎呀!讨厌!这烂糊糊的是什么!好难闻!!!”小女鬼不停抱怨着向后退去,现在她可是自身难保也无心继续原本对我们的杂物攻击,看来这种莫名其妙的豆子战术还满有用处的!

“橘子!若实!”黧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哟!看来这豆子战术还真的派上用场了耶!对了,我和雪已经在楼下准备好了,现在快点把这鬼魂引下去吧。”

“引下去?怎么引?”我好奇。

“嗯……”黧若有所思地道,“我看这样吧,若实,你先别扔东西了!”

“可是不扔的话那鬼不会再绝地大反攻么?”我看着那正忙着把自己身上的豆泥擦干净的女鬼问。

“就是要她追过来了啦!”黧对我一笑,然后放开嗓子道:“喂!丑八怪!”

“你……居然敢对一个淑女说那三个字……”明明只是个小鬼,居然还对自己的外貌那么在意。

不过说起来以她目前这副尊容来看的话这三个字确实是主观符合客观的具体的历史的统一。

但是正因为是事实所以就算是被说成这样也没法反驳才让人生气吧!

现在她那所剩不多的卷发都跟刺猬毛一样竖起来了,果真是怒发冲冠啊!

所以不是说丑八怪肥猪和秃头是三大禁语嘛,说了百分百会落到被人憎恨被人诅咒被人追杀的下场。

更别说现在那鬼已经是腾空飞起朝我们直冲而来,若实姐不愧是运动神经发达居然已经先跑路了,黧拖着我拼命冲过走廊奔下楼梯然后腾空一个飞跃跳过雪画的那个盐巴魔法阵安全落地。

随后黧不紧不慢地把我放下顺便帮我抖了抖身上的灰尘,然后一个转身摆好POSE准备对付那鬼魂。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女鬼呼地冲下楼梯掉进阵里的时候雪突然在楼梯边上出现迅速一口气念完长长的一串我听不懂的咒文然后喊:“封偶!”

顿时那盐巴画的白色五角星上升起五道白光刷刷地把那鬼魂捆住然后揉成一团越变越小然后啪地一声封进了五角星中间不知什么时候放上的西洋人偶里,只是那人偶周围忽然变的乌烟笼罩。

黧呼地吹出一团狐火把那人偶包裹然后念了一句:“狐·净火!”,只见蓝白色的火焰顿时笼罩整个人偶把周围的黑烟烧的一干二净却不知怎的没有伤人偶一分一毫,待狐火退去,原地只剩一个还在哭鼻子的西洋人偶。

“这样就暂时了结了。”雪拍去身上沾到的盐巴宣告道。

“啥,这样就完了?”我瞪圆了双眼惊讶地问。

“完了的只有封偶的部分。接下来是向委托人索要委托费,然后再调查这鬼的真实身份和呆在这里不成佛或者是下地狱的原因,然后再看看情况要不要完成她的心愿。还有好多事情呢!”听雪说明连我都觉得累了。

果然操偶师不管是本业副业都挺累的。

“不过,好端端的怎么会哭成这个样子?”雪皱了皱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棒棒糖塞到那现在被封在西洋娃娃里的小鬼手里,“喂,小鬼,别哭了。”

“本小姐才不是小鬼。我可是有名字的,莉莉斯!”人偶揉揉正在滴水——不,这种情况应该说是流泪比较符合逻辑吧——的眼睛,带着哭腔道。

不过连名字都起的是魔女莉莉斯的名字,难怪死后会变成鬼了。

“那,莉莉斯,你几岁了?”雪又问。

“138岁!”她骄傲地回答,“生前8岁,死后130岁!”

这样也算啊!

那她不是比在场所有人的年龄加起来还要大的多吗?

难怪说话会用那么不正常的方式。

莉莉斯终于止住了哭,然后撕开棒棒糖的包装纸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真是诡异的画面——难道身为人偶还能感受到糖的味道吗?

似乎是看透了我的疑虑,雪对我解释道:“因为是我做的人偶。”

这解释还真是什么也没解释又什么都解释了。

不过不愧是雪做的人偶,光是外观就够赏心悦目的了,水嫩水嫩的圆脸加上宝蓝色的大眼和樱桃小嘴,典型的西洋娃娃,金色的头发波浪一样披散在肩头,头顶上还戴着一个红色的缎带,绣满了蕾丝的衣裙很有公主气质,这副打扮甚至比她还没有露出真面目时的样子还好看。

而且更别说这人偶还能活生生的走动吃棒棒糖,这内在结构真是让人好奇啊!

“死了130年啊,那岂不是比这房子的历史还要悠久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呢?”若实姐好奇地问。

“不知道啊,自从我醒来就在这房子里了。”莉莉斯答道。

“那你对以前的事还有记忆吗?”雪又问。

“完全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呆在这里?”我问。

“因为没有地方去啊!别问这么傻的问题了啦!”居然会被一个封在玩偶里的鬼骂……55555……我可真是悲惨。

“但是你给这户人家添了不少麻烦呢!”雪说,“你有什么遗愿就快点说出来,不然我就把你放到寺院里去供养。”

“那……人家想要一个新的泰迪熊。”莉莉斯眨巴眨巴眼睛,“还要一座房子,一部汽车,五十个佣人……”

雪立马打开手机拨了几个键,然后道:“喂,老太!嗯……收服是收服了,只是这东西很难处理。委托费付了吗?……已经付现啦?那这鬼可以放在你那里处理吗?……那叫表哥到我家拿吧。”

我说你就用一个电话就把这烫手山芋转让给别人处理了吗?

这样是不是太不负责任了?

雪从地上抱起莉莉斯然后就往外走,我不放心地道:“那个,雪……”

“什么?”

“这屋子不用……嗯……清理一下么?”收了人家钱还把这里搞的这样乱七八糟,不大好吧?

“放心,它们会去收拾的。”雪用下巴指了指楼梯口旁的两尊哥布林像,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走了出去。

若实姐一蹦一跳地拖着黧跟出去了,我叹了一口气,迈出大门准备关门时透过门缝最后再看了一眼屋子里,不想却瞥见一个相貌丑陋不过拳头大的小妖拿着把和它身高一样长的扫帚晃晃悠悠的开始了清洁工作。

我连忙关上门哼着小曲快步赶上藤原他们。

世界上说不清楚的事,还真有不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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