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浓雾很快散去,烈阳升到正空,艳艳灼灼地射向大地,清脆的鸟鸣声在空中回旋,林叶尽头的一条小溪旁有几头虬猛野兽趴伏,地面凌乱摆放着多具空荡荡的动物骨架,土地上大片干涸的黑色血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生肉味。
灰蛾人趴伏在一颗双目圆瞪、头顶开花的羚牛头颅,不断张开布满触须的嘴,伸出两条细长口器,扎入脑袋里,津津有味地吸着它的脑髓,两只铜铃红眼随动作不停抖动,发出“咔滋咔滋——”的声响,长满圆眼图形翅膀扑扇个不停。
看着灰蛾人翼下抖落下来的大量毒粉,白虎微不可见地皱下眉,它狰狞又怪异的吃相也让他感到几分恶心,朝溪水旁走两步,端正坐好,用前爪沾水梳洗口鼻。
见首领兽用餐完毕,野猪二兄弟对视一眼后,也果断加快啃食肉块的速度,将羚牛腹腔一撕为二,随意咀嚼几下后吞落肚去,站起身慢慢悠悠地也走到溪边,屁股往后一扭,庞大身躯落地,发出“砰砰——”两声惊天巨响。
只剩一只眼的灰熊饱食一顿后,并不打算清洁自己,他伸爪抠弄几下身上的瘙痒部位,抓出几只身体溜圆的血吸虫与毒虱,往口中一扔,啪唧啪唧咀嚼起来,随后直挺挺地往后一仰,倒头躺下,如一具笨重的尸体,很快就发出震天的呼噜声。
洗干净脸后又喝了几口甘甜溪水,白虎抖动几下胡须,眯起水蓝色眼,昂头正对骄阳,不知怎的,望着从林叶缝隙间射下的光束,他的眼前竟出现了昨夜那头小雌兽的脸,她的身材、外貌、气味,甚至是嗓音……
都娇软甜嫩,特别对自己胃口,她那身白嫩皮肤再配上鲜红奶头、纤细腰肢和滚圆臀儿,让他看到了这辈子从未见过的美景,饶是他这个干过无数雌兽的花丛老手,都觉得心痒难耐,下体发烫,这么好的货色,真是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白虎忆起自己舌头舔过她的肌肤,那绝对是自己虎生中难得的美妙体验,兽人族绝大多数雌性天生的肤色呈现蜜色与棕褐色,她们的五官虽是深邃精致,却在经历过丛林中种种雨雪风霜的磨砺后,皮肤粗韧如革,性格大多数也刚毅果敢,加上在特异兽形的加持下,他们大多数走的是女硬汉路线,极少拥有这么娇软清甜的外貌嗓音,就算是有,也已败在了肤色之下,他虽是在部落中已有伴侣和幼崽,但是不代表自己没资格再享受优质雌性,反正他不过是临时找一头看得顺眼的雌兽,便于光明正大地泄欲与生子罢了。
然而强行霸占那小东西的一对兄弟,都不是什么善茬,其中那头浑身漆黑的大猫是最近名声鹊起的兽形凶器,独自一兽干翻了北山的大半个蜘蛛巢穴,以狠戾残暴而威名远扬;另外的那条身型巨大的蟒蛇从几年前就独自享受大片领地,绝大多数兽人都不敢靠近,最近蜕壳成功后更是不好相处,号称是一座会移动的铜墙铁壁。
如果这对兄弟似传闻中一般不合,他或许还能够浑水摸鱼搞上那小东西一回,然而昨天的情形看来,两头兽似乎相处得十分和谐,这就有些棘手了……
他想起灰熊昨夜和自己描述的情形看,他们当中的一头年轻小狼还带有一个软嫩漂亮的雌性,说来也真是奇怪,为什么品质上佳的雌兽都会被他们占有?
真是令人嫉妒,他们难道就不觉得自己做的太过分,无缘无故就占有了那么多优良资源。
白虎的瞳孔一缩,烦躁地用前爪击向溪水,一把抓起水底卵石,将它们砸的老远,恨不得那几块石头对准的就是昨夜由着自己在小雌兽面前丢尽脸的雄兽们的头。
“啊呀……”听见身旁香樟树下传来一道沙哑难听的女性惊呼,白虎顿感不悦,他拉长了一张脸,视线冰冷地看向一旁畏畏缩缩在树丛阴影里的二人,喉头抖动,发出中气十足的怒吼,随后还觉得不解气,用爪子屡屡翻起河底的石块,噼里啪啦地朝那个方向砸去,一时间砸个不停。
树林被多块卵石砸的沙沙直响,藏在树丛林荫下的女人被砸到登时发出惨叫,而在她身旁的男人只是勉强发出一声闷哼,就往后倒退两下,将他的身体缩得更紧更小,仿佛只要他乖乖听话,那站在几米开外的凶暴野兽就会将自己遗忘一般。
白虎瞪着树底下的这两个浑身散发恶臭、面目全非的人形生物,喉咙底发出咯噔咯噔的低响,忽然听见身后的灰蛾人朝自己尖叫一声,随后打了个响亮的嗝,知道它对其中那头肮脏又丑陋的雌性感兴趣,为此还特意嘱咐自己别动她。
真是重口味的可以,这么肮脏的货色也愿意上,难道是因为她身上带有那种气味?
算了,反正也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白虎无谓地耸耸肩,看也不看蜷缩在角落的两人,大摇大摆迈步离去。
两头野猪也学着白虎的神态,不屑地撇一眼角落里的一对男女,迈步离去,那男的连兽形都化不成,恐怕也只配给他们捡捡柴火和搓背洗脚了。
灰蛾人随手丢弃被自己吸到空空如也的头颅,站起身来拍拍自己的肚子,扇动双翅,脚尖微微离地,朝香樟树下的女人飞过去,它浑身长满会蠕动的细毛,没有头,只在类似于胸口的位置上生了两颗不停翻腾的红色眼珠,飞行姿态更是不知如何形容,竟像极了一只吊死鬼,让人远远看去不寒而栗。
“你别过来——别过来——放过我好不好——”蓬头垢面,满身恶臭的女子见灰蛾人朝自己靠近,吓得哭叫一声,她急急地向后倒退,却因为小腹传来的一阵抽搐而被迫停下,伸手按上自己的肚子,发泄式地锤动几下,更疼得冷汗直冒,半天动弹不得。
又痛又急的女子忙伸出另一只手去抓自己右侧的男子,希望他能够帮自己一把,抓了半天却只抓住了一只空荡荡的袖子,她死马当活马医,扯了好一阵,却发现对方像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冷漠到了极致。
情急之下她再也忍不住了,哑着嗓子破口大骂道:“张恒远你个孬种!倒是帮我一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