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熊族三王

正当徐定疆危急的时候,突的一声娇叱传来:“大家住手!”

但三人打得正紧张,谁有空管那声音是从何而来?

声音的主人一跺脚,猛一个飞身说:“两位供奉爷爷,别打了。”

她猛然一个掌力挥出,向着三人之间的空间硬生生挤了过去。

这一掌的威力竟是超乎想像的大,三人这时大部分功力都应付着对方的攻击,突然出现这么一道凶猛的掌力,谁也不敢大意,不敢多手应付,那股劲力就这么轰地一声砸到地面。

轰然一声巨响,土石高高溅起四面飞散,二人灰头土脸,同时往后飞退,不知来的人是何方神圣?

“芳华丫头?”刘尉莽首先叫了出来。

徐定疆虽然抽身飞退,但注意力依然集中在两老身上,直到听见刘尉莽的叫声,他才顾不得两者,急急的转过头,只见那一双明眸正望定了自己,不是刘芳华还有谁?

徐定疆又惊又喜,一时间傻了眼,连招呼都忘了。

为求自保,刘芳华这两天苦追两位供奉,若不是她功力大幅提升、身法本是一绝,又加上退蛇血的浸泽,万万追不上两老的速度。

这两日间,刘冥还曾出现过一次,照样被两者赶跑,刘芳华看在眼里,更是跟定了两人。

一路上,刘芳华也曾想过,是不是干脆现身,让两者知道自己尾随在后躲避刘冥的追踪,不过这么一来,就得解释为何自己与刘冥牵扯不清,这中间的变化,刘芳华却是谁也不想说,不过她万万没想到,两者这一奔就奔出了千余公里,居然是毫不回头。

直到刚刚,她突然见到徐定疆,自然也是十分高兴,却不料徐定疆居然与两者打了起来。

听他们的言语,刘芳华越听越不对劲,她自然是绝不相信徐定疆会投向叛军,眼见将不可收拾,她忍不住插手轰出一击,也多亏她修练了密室武学后功力大进,否则这一击没这么容易将三人分开。

“你怎么来了?”刘尉达目光转过,沉声说:“皇上有交代吗?”

刘芳华一怔,随即目光一转说:“正是,若华刚回都城,父皇便要芳华追来告诉两位供奉爷爷,请两位供奉爷爷回去,由芳华与定疆谈。”

“你与他谈?”刘尉莽一怔说:“谈什么?”

这话可不好回答,刘芳华反正是假傅圣旨,顿了顿说:“这……父皇嘱咐我私下告诉定疆,恕孙侄女不能说。”

刘尉达与刘尉莽对视一眼,心中都有疑念,刘芳华与徐定疆的交情谁不知道?

这话不知可不可信,两人正沉吟时,远远的突然传出一声高呼:“别被这丫头骗了,我从提鞍山追她追到这里,她什么时候进过都城、见过刘然?”

四人同时转头,却见脸色阴沉的刘冥,远远站在五百公尺外向此处运功发话:他似乎不敢太过接近,依然保持着安全距离。

刘冥突然出现,除了徐定疆之外,刘芳华、刘尉达、刘尉莽都是大吃一惊,不明白刘冥怎么能在三人毫无感应的情况下接近?

他们却不知,刘冥虽然不敢现身,却一直注意着刘芳华的行踪;他察觉刘芳华忽然停在一个地方没有前进,颇担心是刘芳华与两者联合了引自己过去,但他又不肯死心,于是不使用“幻灵大法”,只以普通的轻身身法欺近,再运足了耳力听这儿的对话。

一开始,刘冥见到两者围攻徐定疆,除了讶异徐定疆的功夫之外,也觉得莫名其妙,不知三人为何南奔个千余公里打架?

后来刘芳华出现,他听见刘芳华漫天撒谎,忍不住露头揭破,他颇希望两老与徐定疆打个两败俱伤,这么一来刘芳华就难逃自己的手心。

可是刘冥这么一出现,两者更是一头雾水,他们本来认为徐定疆与刘冥勾结,没想到刘冥出现的第一句话,竟是鼓动两人对付徐定疆,两老虽不以智计闻名,但活了百多年总不是白活的,开始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疑惑,望望刘冥、刘芳华、除是疆,一时不知该相信哪一方的说法。

徐定疆何等机伶,他见到两者的表情,恍然大悟的说:“供奉爷爷,你们就是因为秘阁卫国使……才认为我反叛?”

且不论徐定疆、刘冥两人谁说的是实话,但刘尉达已经先一步想通,刘芳华说的必然是谎话,她能在这时出现,除非一出城就尾随两人,不然她速度再快,也不该这么快追上自己--这么说来,刘然岂有时间对她另外吩咐?

何况两人出城之前,根本没听到刘芳华回城的消息。

刘尉达眼一瞪说:“芳华丫头,你敢骗我们?”

刘芳华还没想出自己的破绽在哪里,徐定疆已经快一步说:“供奉爷爷,定疆有话要说。”

“你又想说什么?”刘尉莽没好气的说。

“三件事。”

徐定疆笑咪咪的说:“第一件事,”醍园古酿“老苏果,定疆取自御厨张老,定疆慷他人之慨,请两老笑纳……不过张老他老人家租传三代才传下一大坛,两老可别抢光了。”

这话一说,两者的脸色立即缓了下来,徐定疆从以前就靠着这一招逃过几次惩罚,但却从不说出来源,两老自重身分,又不好逼问徐定疆。

上次徐昙如、徐杏如居然也弄了两小罐来,两者更是又奷气又好笑,知道必定是徐定疆传授下的法门,没想到今日徐定疆居然主动招出了来源?

徐定疆却是心中暗叹,这话说出确是十分对不起张老,但这时也顾不得了,但他总算少说了一坛,希望能替张老留下一坛。

眼见两者的面色缓和,徐定疆神色一正接着说:“第二件事,定疆估计北疆一时不会稳定,决定回南角城募兵训练,再领兵北上驰援,此事皇上绝不肯允,定疆与母商议之下欺君南返,还请两老替定疆解说。”

这话可不知该不该信,刘尉达与刘尉莽对望一眼,见对方眼中都有些松动,刘尉达沉吟间,刘尉莽说:“这件事先不谈,第三件事呢?”

“这件事两位爷爷若不答应,第三件事就不用说了。”徐定疆一摊手说:“恕定疆先卖个关子。”

刘尉莽一皱眉,不言语了,刘尉达却蓦然转头对刘冥吼:“你还杵在那儿干什么,当我们真的追不上你?”

刘冥一愣,怎么矛头突然转到了自己身上?

他虽不相信隔这么远两老还能追来,但却也不敢表现得十分有自信,只顿了顿说:“达叔……事实上,你们不该对付我的。”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刘尉达哼了一声说:“才传到第二代,两兄弟就闹了起来,你这作长辈的也在里面凑热闹……”

“这可是冤枉人。”

刘冥平时姿态摆得十分高,但在两者面前,他还是矮了一辈,只见他摇手说:“他们两兄弟阋墙,我们本该谁也不帮,我离开都城,是因为刘然小子想杀我,可不是想帮礼老二。”

“就算你自保有理,但帮助刘礼就是不对。”刘尉达更严厉的说:“若连先皇遗命也不遵守,章典制度岂非荡然无存?”

“我没帮礼老二。”刘冥忙说:“芳华丫头可以作证。”

刘芳华可不知道现在该不该主持公道,这几天可被刘冥追惨了,她还没说话,刘尉达目光转过来说:“既然如此,你追芳华丫头做什么?”

“她答应了要学”幻灵大法“,却又忽然反悔。”刘冥理直气壮的说:“我当然要追来。”

“我不学了。”刘芳华嘟起嘴,有些耍赖的说:“当初也是条件交换,不然再把我关回密室吧?”

刘冥气结的说:“你……”

见刘冥又失望、又生气的模样,再想起那几日中,刘冥确实也蛮照顾自己的,刘芳华毕竟有些惭愧,她过了片刻,叹了一口气说:“冥堂叔祖,若华实在有不得不反悔的原因,就请您原谅芳华吧。”

“不学的好。”刘尉莽哼了一声说:“那算什么功夫?”

刘冥眼见无可挽回,有刘尉达、刘尉莽两人在,更不可能逼迫刘芳华,刘冥猛一个怒啸,转身向着天际飞射,飞到一半,整个人的身影一阵晃动,就这么消失在天地之间。

没想到刘冥能在快速移动中使用“幻灵大法”?

刘尉达、刘尉莽都怔了一怔,心里都有些担忧,希望刘冥刚刚说的是事实,否则若他帮助刘礼,可会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再来就轮到自己了,徐定疆眨眨眼,向着刘芳华施了一个眼色才说:“两位供奉爷爷,难道不认为定疆的方法才是正确的吗?”

听起来当然对,怛徐定疆一向诡计多端,谁知道哪一句是真的?

两人还在迟疑,却听刘芳华忽说:“芳华陪定疆去一趟南角城吧,两位爷爷该比较放心。”

这话一说,反而是徐定疆一愣,他打眼色是要刘芳华帮忙说话,没想到刘芳华居然要随着自己去南角城?

徐定疆脸色微变,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刘芳华必定出了大问题,只不知问题多大?

刘尉达、刘尉莽两人也是一怔,但他们的想法却又不同,在他们的心目中,徐定疆与刘芳华本是一对,看来刘芳华不远千里赶来,便是来追徐定疆。

若徐定疆与刘芳华结成连理,这小子想来不至于背叛。

这么一想,两人便安心了。刘尉达叹了一口气说:“定疆小子,你可以说出第三件事了。”

这话一说,代表着两人答允了第二件事,徐定疆顾不得两老是因误会而答应,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徐定疆缓缓说:“定疆之母仍在都城,现在必定颇受非难:定疆现奉上追风刀为凭,还请两者向皇上疏通一二。”

话一说完,徐定疆便把追风刀呈了上去。

这么一来,两老再无怀疑,刘尉达接过追风刀说:“我们会替你禀告皇上,南角王妃的事你可以放心。”

这话一说,担心数日的徐定疆终于安心,身为供奉的刘尉达这么答允,自己母亲的安全是稳住了。

这三件要求以及送回追风刀,本是徐定疆计画好的说辞,他算定了两者必会追来,但只要自己提出这三件要求,再加上送回追风刀,便有极大的机会成功。

只不过他千第万算没算到刘冥会因刘芳华而出现,更因此导致两者对他产生误会,差点连解释的机会也没有:虽说后来也因刘芳华而使两老放心,仍是十分惊险。

不然就算打赢两老,母亲陈晶露的日子必不好过,身为人子,怎能安心?

一旁,刘尉达望了望刘芳华,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刘尉莽却哼了一声说:“以徐小子的功力,当能护你安全……芳华丫头,你自己好自为之。”

说到一半,也不见两人彼此招呼,就在同一时间,两人同时飞身而起,向着北方飘掠,只留下悠悠的话语,仍在两人耳畔飘荡。

两老迅速飞腾的身影,很快的就掠过数公里,消失在山丘的后方;两人这才将目光相对,但目光凝视之间,彷佛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该从哪一句开始讲起,一时之间,两人谁也没开口,只让不懂得疲倦的初秋凉风,忽快忽慢地在两人间穿梭、舞动,逗弄着那一地被搏斗气劲所激散的黄沙。

白浪与风紫婷两人随着宏仑向着那数万熊族人定去,一路上那种身陷重围的感受就不用说了,到了一块地势较高的空地,宏仑轰然生了下来,一面向着白浪说: “你的功力也大进了?”

“有些进步。”白浪点点头。与熊族应对,说话不能太客气,否则他们反而觉得虚伪,白浪说话这么率直,与在熊族生活了两年颇有关系。

“这是你老婆?”宏仑望着风紫婷,忽然问。

风紫婷才在暗骂熊族好没礼貌,白浪已经解释说:“不。这位是风紫婷风龙将。”

“龙将?”宏仑眼一挑,上下打量着风紫婷说:“等一下与我的勇士过过招。”

其实也不能怪宏仑,熊族人能分出男女已经不错,根本看不出来风紫婷的年纪比白浪大上一截,话说回来,熊族中对此也不怎么在乎,难免会说错话。

而风紫婷听了不禁皱眉,这次是来做说客的,怎么能动手过招?

白浪却不以为意,传声说:“这倒无妨,只要别真的伤人就好。”

白浪心里有数,熊族的勇士虽比人族的一般龙将强,但风紫婷可也比一般龙将强多了,除非宏仑找个勇士中的高手,不然风紫婷的胜面居多。

熊族粗野尚武,最佩服武勇之士,所以适当的展示实力,反而对谈判有所帮助,而白浪当初与宏仑在蛙鲸腹中虽没打架,但却也表现了他高于一般人的武技,否则未必能与宏仑结成朋友。

“我老子半年多前死了。”

宏仑一点也不避讳的说:“五个月前,举办霸王大会选新的族王,我恰好出关应战,总算没白打一场,现在我是新的族王。”

白浪点点头唏嘘的说:“托塔洪人很好,可惜这么早就死了。”

“两百多岁,也差不多了。”宏仑不以为意的说:“你呢?怎么搞得一会儿变一种说法?”

白浪叹了一口气说:“人族中幸存的不只我一个,但人一多……”

“被发现了?”宏仑瞪大眼点头说:“所以你那时投降?怎么又扯上什么二皇子?人族是出了什么状况?”

白浪望了风紫婷一眼,庆幸来的是她,说话比较不用太过斟酌。白浪老实的说:“人族上个族王的两个儿子争位,所以……”

“所以想要我们帮忙。”宏仑似乎十分性急,老是抢着白浪的话头,他不以为然的说:“你们也奇怪,打上一场,不就知道谁是族王了?”

人族可没有这么简单,白浪苦笑一下,没再解释,转过话题说:“你们这次来了几位霸王?”

“连我在内,三个。”

宏仑咧开嘴,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笑,吼了两声之后,他按着说:“这次一共带了两万人,本来准备一路打到你们都城,把你这家伙揪出来间个清楚。”

宏仑说完,也不管白浪一脸尴尬,他转过头又吼了几声,正才回头说:“海巴、掌克同那两个老头不知道跑到哪休息了,这时还不见人影。”

听来正是另两位霸主的名字。

白浪明白,熊族在休息时间,每个人都自己找一处歇息,霸主相距的更远,那两人说不定一个在东,一个在西,都在离这儿最远的地方,一时之间,自然还得不到消息。

白浪哂然一笑说:“我们先聊聊也没关系。”

宏仑却也说过就算,望着白浪忽说:“你们人族又没有蜕变,你怎么功夫突然进步这么多?”

“好几次机缘巧合。”

白浪倒不是有心隐瞒,不过要他把这段自己发生的事从头说上一遍,他可没这个劲。

白浪按着说:“宏仑,你觉得他们俩人会不会同意?”

“不知道。”

宏仑答复得简单又爽快,他摇了摇那颗大头,跟着说:“出来时说好了是一路打下去,现在要改变会有争议,除非他们都同意,不然得回去重开霸王大会。”

风紫婷听得莫名其妙,既然要霸王大会决议,要族王作什么?

白浪却没表示疑惑,同点点头说:“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少打几场仗,有什么不好?”宏仑晃晃脑袋,蓦然望着刀轮城说:“不过这座城老是打不下来,我实在有些不甘心。”

白浪却也无言以对,除了刀轮城外,哪座城挡得住两万熊族?

这时风紫婷突然说:“只要留下一位霸王,领五千人防守后路,刀轮城能不能攻下,其实一点关系都没有。”

“什么?”这下宏仑一头雾水。

“刀轮城不过占了地势,城内兵力据估计不到六万,这里一片黄沙、利于野战,只要派五千人留守后路,刀轮城出兵也是送死。”

风紫婷慢条斯理的说:“而且若族王同意白龙将的建议,习回河城便是我们这一边的,刀轮城想衔尾追击,还得闯过习回河城那一关,所以大军南下可说一点后顾之忧也没有。”

这话倒是颇有道理,宏仑搔搔脑袋,忽然摇头说:“只怕不容易……”

白浪正要追问原因,却见宏仑向着自己身后一指说:“海巴来了,你们自己问他。”

白浪却从另一面,见到一个正向上纵跃掠来的熊族大汉,白浪抬头说:“所以那位是掌克同?”

宏仑回过头,望了望点头说:“都来了,正好……”他随即放低声量说:“海巴前天攻城吃了亏,说非得攻破,我们也都同意……”

说到这儿,两个体态庞大的熊族霸王一先一后的掠到了高地上,海巴猛地怒吼一声,挥掌就向着两人轰来。

怎么这么冲动?白浪与风紫婷都吓了一跳,一下子,白浪的“青灵爪”、风紫婷的“川灵指”同时出笼,硬碰硬的合力应付了海巴这一击。

海巴没想到两人接得下自己一击,他怒吼一声,嘴中哇啦哇啦的嚷着风紫婷听不懂的言语,恶狠狠的又扑了过来。

白浪见海巴扑来的势道,知道风紫婷不易抵挡,他横在风紫婷身前,一面以 “青灵爪”抵挡一面说:“宏仑,要他住手。”

“你左手也出就打得过。”宏仑却一点也不着急的说:“慢慢打,打完了好说话。”

这是什么逻辑?

风紫婷不禁瞠目结舌,地也不敢帮忙,另一边的掌克同虽没有一上来就翻脸动手,但脸色看起来十分吓人,自己一动,说不定就扑了土来。

白浪正是有苦自己知,若不出左手,只怕真的打不过,但若出手,就算是威力最小的那一种,也不知海巴承受不承受得住?

若不慎打伤了人,怎么谈下去?

而同时,四面的熊族本就注意着这两个忽然被族王邀入的人族,眼见海巴霸王土来不说第二句,向着人族就打了过去,不禁纷纷起了鼓噪声,猛一听,也不知道是欢呼还是怒骂?

海巴见白浪落入下风,更是趾高气扬,在四面的喧闹声中,他左一拳、右一掌的向着白浪不断的攻击,招招都是以气远攻,白浪右手的青灵爪简直被轰得不成模样,这么一来,更是大耗真气。

这可不是办法,总不能这么被打死吧?白浪心一横,大吼一声说:“你小心了!”一面把左手抬了起来。

白浪虽通熊族语,但他一向孤僻少言,所以说的并不流利,他估计海巴该听得懂人族语,这才以人族语提出瞥告,怎知海巴充耳未闻,依然狂猛地攻来。

白浪个性本就十分嫌麻烦,虽发现对方似乎听不懂,但他也懒得再以破破的熊族语重说一遍,眼见对方两掌齐来,白浪右爪一让,左手抓握成拳,向着对方胸前猛轰了出去。

白浪左拳未出,拳上已涨满了恍若满盈的青芒,挥出一半,有如狂龙般的气柱已脱拳而窜,一面猛然涨大一面向着海巴轰去,同一时间,空间中因气劲挤压而产生的暴震响声应拳炸开。

坐着的宏仑万万没想到白浪的左手有这种功夫,他才想跳起,却见那道气劲已势如破竹的闪到了海巴的胸前,宏仑想张口,一时竟是有些叫不出声音,他不由得自忖,若刚刚白浪向自己轰出这一击,自己可有把握应付?

当事人海巴自然更是心惊,他怎会听不懂白浪的语言?

但他只以为白浪在虚声恫吓,没想到白浪左拳一击,竟是这么惊天动地?

劲力一出,无形的力道已经比青芒先一步涌来,海巴猛一下察觉自己无路可闪,他龇牙咧嘴的暴吼一声,两掌劲力加催全劲,一面偏转方向一面后撤。

白浪这种功夫已经没有招法可言,在体内劲流的狂奔猛泄之下,出击的速度快到难以闪避,何况海巴正出招到一半,怎能退得出青芒的范畴?

只见轰得一下,海巴的两道劲力被击得四分五裂,青芒似乎劲力末衰,依然向着海巴的胸前急涌。

白浪见状不禁大为后悔,当时对付“风行护国使”徐乃自己也不过把劲力对准了他的双腿,这一次他估计海巴的功力至少比徐乃高出两盏,于是将劲力对准海巴的前胸,没想到海巴的掌劲这么不堪一击,眼看他不死也重伤,这下祸可是闯大了。

问题是劲力既出,就连白浪也收不回来,白浪正有些不忍卒睹的时候,突见海巴暴吼一声,同时一股强大的劲力猛然从他口中往前冲出,正向准了青芒的前端。

两方这么一冲突,海巴的劲力居然能硬生生顶住白浪的青芒,虽只有短短的一刹那,海巴已经由后撤转为后仰弓身,随即劲流一爆,青芒被海巴的劲力一爆,折了个方向斜往上冲,擦过海巴的护身气劲,远远散失在天际之中。

而海已被这么一爆,整个人轰的一下跌坐在地,同差没摔个四仰八叉。

四面观战的所有熊族都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化,一时间竟是安静了下来,海巴则是愣愣的坐在地上,双目由怒气转为讶异,圆睁着可比铜铃的双眼瞪着白浪。

白浪见对方无恙,心里一面暗自警惕一面又有些欣慰,总算没闯出乱子,他向着海巴说:“你有没有受伤?”

海巴闻言脸色一变,吼了一句话猛跳起身,跟着顿了顿才生硬的说:“笑…… 笑话。”

宏仑这时倒是打起圆场了,他似乎十分开心的吼了一声才说:“好,打完了,大家说话。”

他却不再提要找勇士来与风紫婷比武之事,若风紫婷也有这一招,岂不是找自己麻烦?

五人分成四面坐下,白浪与风紫婷自然是其中一边,宏仑见众人都坐定了,他先以熊族语说了一串话,白浪听的明白,宏仑在向两位霸王介绍自己,说完了之后,宏仑又以人族语说:“白浪,跟你打过的是海巴,这一位就是掌克同。”

白浪向着两个高大的熊族人点了点头,向着风紫婷一比说:“这是风紫婷。”

他们没怎么理会风紫婷,海巴首先瞪眼说:“你就是骗了宏仑的人?”

“我不想骗他。”白浪耐着性子解释:“现在正是来澄清的。”

海巴的人族语没想像中好,他顿了顿,似乎正在脑中翻译,也许听不懂的正是 “澄清”两字。

一直没说话的掌克同猛然低沉着声音,一字一顿的说:“我们大军南下,是为了消灭人族。”

白浪听了一挑眼说:“单凭两万熊族?想打胜仗容易,只怕灭不了人族。”

“那就试试看。”这话海巴听得懂,他急吼吼的叫:“我们已经破了两城,城里一个活人都没有。”

这话一出,白浪与风紫婷的脸色都变了,白浪怒目瞪向宏仑说:“当初不是说 ……”

“是你先变,我不知道你会再来找我。”宏仑理直气壮的说:“其实还有很多人逃出去,我们也没到处去追杀。”

两人当初协议,白浪在人族中有部份势力之后,熊族将南下支援,白浪复国的同时,将以泰古剑为酬,当时两人曾有共识,除了抵抗的官兵以及刘氏一族外,尽量不伤害到一般人民,没想到熊族这趟南下,居然是一路杀戮?

白浪知道现在争这些已无意义,他叹了一口气,不知该怎么接下去。

风紫婷见状,代替白浪开口说:“过去的事就罢了,现在白浪提出的条件,你们可同意?”

风紫婷逐渐习惯了熊族人说话的方式,便也不称白浪为白龙将。

“什么条件?”看来十分性急的海巴急着说。

“要我们帮他们打仗,打赢了带走泰古剑。”宏仑说。

“不曾又是骗人的吧?”掌克同沉着脸说:“人族说话一向不算话。”

“怎么可以如此说?”风紫婷毫不动气的说:“白浪答应的事可有改变?”

这话一说,宏仑可是愣了愣,他连忙瞪眼说:“中间有变过……”

“代表他几经努力,这才完成了诺言。”

这下轮风紫婷抢着宏仑的话说:“所以你们中间虽然也有毁诺,只要最后一样回到当初的承诺,白浪也不会见怪。”

宏仑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劲,但又一时找不出风紫婷的话哪里有问题,他怔了怔,摇摇头说:“反正我没问题,看海巴、掌克同你们怎么说?”

“我不同意。”海巴立即叫了起来。

白浪眉头立即打了一个结,他知道熊族的规矩,宏仑若要改变大会决议,除非参与的每个霸王都同意,否则依惯例,必须回首都吼猛城重开霸王大会,决定这件事情是否变动,其他霸王若是同时反对,足可取消族王的决定。

这样的机会本来不多,宏仑总不曾没有一个支持者,不过这么一来,大军非重返熊族一趟不可,只怕夜长梦多。

白浪正为难的时候,掌克同忽然又慢慢的说:“要我们帮忙打仗,怎么打可以先说。”

怎么打?

白浪望了风紫婷一眼,要她代言。

风紫婷也不负所望,点头接着说: “这座城虽不是我们的阵营,但位置不重要,可以先不管……首先,我们南下到习回河城外休息,与北返的人族部队会合,再一起南下攻击都城,城破之日,我们皇上会送出泰古剑,并送诸位返国。”

只要打一场仗而已?

听起来十分划算,宏仑晃晃脑袋说:“打下都城就好?这该不难吧,听说东极城为了应付蛇人……很惨。南角城能派出的兵力不多,没有援军,打下都城比较容易。”

他的人族语比另两人似乎高段多了。

“我不管。”海巴吼说:“老家伙,红红……蓝蓝的砍我一下,杀了他。”

什么红红蓝蓝的?白浪还没想到,风紫婷已经先一步低声说:“乾坤剑?”

“刘群池?”

白浪一愣,他猛想起北域城失守之后,确实曾听说“北域王”刘群他返到刀轮城--当年被他一掌打入蛙鲸腹中,白浪可也铭记在心。

白浪这么一低语不打紧,耳尖的宏仑立即大惊小怪的说:“白浪。那家伙就是刘群池?你不是正好报仇?”

宏仑还记得白浪在蛙鲸腹中提过的这个人名,可说十分难得。

白浪沉重的摇摇头说:“时日无多,还是快些解决此事,过去的仇恨就算了。”

白浪虽也痛恨刘群池,但他更担心刘芳华练成“幻灵大法”后回防都城。

“只要宰了那个老家伙,其他我没意见。”海巴又嚷了声。

就是这人难说服,白浪正伤脑筋时,掌克同忽然说:“听你们说……习回河城是你们这一边的?”

“是。”白浪忙说:“所以不用担心习回河城。”

掌克同却不领情,顿了顿按着说:“那我也赞成先被这个城,不然回去开大会。”

这又是为了什么?白浪莫名其妙,忍不住说:“你被谁伤了?”

这话一说,掌克同不大高兴的说:“胡说。”

不然是怎样?

白浪正瞪眼,掌克同已经主动的说:“我们往南攻击人族都城,会死很多人;这个城是另一边的,回来时,他们偷袭或阻止我们,很麻烦。”

简单说就是怕回程出毛病。

这话也有道理,白浪束手无策之际,风紫婷连忙说:“都城一破,我们二皇子即位,自然会要刀轮城投降,这一点不用担心。”

“不打刀轮城也可以。”掌克同目光中露出一股煞气,说:“那就打下习回河城。”

这话一说,白浪与风紫婷恍然大悟,熊族是要保持后路的畅通,习回河城是正路,若要绕过,便得穿越这片莽莽黄沙,若刀轮城也没打下,对熊族来说,撤退时确实没保障。

白浪叹了一口气,又说了一次:“习回河城不会有威胁。”

掌克同连连摇头,似乎不大相信,而海巴依然横眉怒目的,似乎一点也没得商量,宏仑倒似没注意到这一点,他望了望众人,忽然开口说:“若破了刀轮城,你们就愿意协助白浪打都城,换泰古剑?”

海巴猛一个点头说:“我只要报仇,怎么都可以。”

掌克同也点点头说:“同意。”

“就是这样。”高大的宏仑摊开两张巨掌,对着白浪说:“先破了这城,我们就去帮你们打都城,这个条件你接不接受?”

能不接受吗?白浪怔了怔,终于仰天长叹了一口气,但这么一来是万万赶不及了……莫非真的注定要自己与刘芳华在战场上相对?

风紫婷不知道白浪在烦恼什么,不过她也正皱着眉思索。打破这城才走?怎么样才能打破这个号称“千军万马攻不破”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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