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些什么?”
雪姐姐语气平淡,或许以当事人来说外人怎会比她清楚始末。
“哼哼……钟汉胜也不过是个见钱眼开的傀儡罢了!他有几根傲骨我怎会不知道!不过,这一切总要有一个导火线……那个祸端……”
他转过身来手指着雪姐姐:“就是你!”
雪姐姐?怎么回事?
“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倒是吸引了雪姐姐的注意。
“雪儿……我想你万万想不到这件事会是个阴谋吧?当年……”
他倚着高耸的落地窗望向窗外接着说:“当年钟汉胜经商失败前,他曾经来找过我向我周转,这件事你大概不知道吧?那时候你在医院待产正要临盆,可是他就没这么轻松了,四处张罗,四处碰壁……最后来到我这里时可以说是硬着头皮来的。”
他离开窗前点燃一根雪茄,雪姐姐不知为何反应异常激动:“你……你不是不抽烟的?”
“惊讶吗?嘿嘿……这只是冰山一角,你有太多事被蒙在鼓里了……”
淡蓝色烟雾自他嘴里冉冉升起:“他知道你一直是我的律师,当然也知道我财力雄厚,这是他敢来找我的原因之一,其次是他真的无路可走了……三佰万对我来说不算个数目,我可以看在你的面子上借……不,送给他也无所谓。后来……我有更好的主意。”
“……?”
“钱给他可以,我的条件很简单……只要他马上跟你离婚!”
听到这里,我和雪姐姐不禁恍然大悟。原来……
“原来是你!让我痛苦这么多年……完全是你一手主导的!高庆祥你……你不是人!”
我上前扶着她,这一切总得有个交代:“妈妈……冷静点,到了这时候总要把事情弄清楚!”
雪姐姐愤恨的怒视眼前曾经是文质彬彬的男人:“为什么这么做?”
他狰狞的笑着:“哼哼……要怪就怪你嫁错人吧!钟汉胜并不懂得珍惜你,我的用意很简单,只要他拿钱走人,并且跟你离婚,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娶你进门……雪儿……你难道不瞭解我为了拥有你,是如何的用心良苦啊!”
“你……你无耻……卑鄙!”
“事到如今……随你怎么说,这么多年来我不仅把你当作工作上的伙伴,我更想要你完全属于我一个人的,但是……不管我怎么做总是被你忽略,这一次我以为美梦成真……雪儿……你太令我伤心了!”
“你这个卑劣的小人,是你一手造成了妈妈的不幸,居然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要不是老天有眼,妈妈还差点嫁给你这个混蛋!”
“小鬼……我还没怪你坏了我的好事,你倒恶人先告状起来……”
他话还没说完,一不留神脸上结实的挨了我一拳,整个人跌跌撞撞地摔倒地上,双手摀住脸颊痛苦难当。
雪姐姐冲上前拦住我:“阿瑞,不要打人!我们走吧!”
“什……什么?就这样放过他?”
她表情倏地黯淡:“还能怎么样呢?我不想你受伤……快带我离开这里,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这个人!”
“你看他那副虚伪的嘴脸,你真甘心……”
“不……在遇到你之前我想过报复,但是现在……我却拥有了朝思暮想的幸福,我不想因为疏忽再次失去。”
“朝思暮想的幸福……”
是啊!
最惨痛的不也过去了……现在这区区一拳,岂能安慰她曾经所受的种种?
这一刻我渐渐懂了……女人可以为了她所挚爱的牺牲一切,包括自己……我是何等的幸运,能有这样一个美丽善良的女人为我尝尽人情冷暖,而自始如一的不曾改变……妈妈和女人的角色,是这样不相干却又融合的如此完美,我却只能为她挥拳泄恨,真是幼稚。
于是,我扶着妈妈离开这令人恶心的地方,心里却满是自责与愧疚。
在松林小道间,火红的跑车像飞快的子弹宾士,我不在乎开了多快,只想用最快的方式带妈妈远离这一切。
“你会笑我太傻吗?”不知过了多久,她看着前方开口问我。
“怎么会?”
“还是后悔不该来这一趟?”
我慢慢地把车停在路旁:“在离开那一刹那你已经证明了你想证明的,我一点都不怀疑,真的。”
她眼里柔情万千,金黄的夕阳披覆在她脸上。
我知道,这一次是真的感动了她,在我心底同时产生了相同的共鸣--感到幸福。
我们都没有多说什么,彼此深深的贴紧对方的嘴唇,在口腔里寻找热暖的舌头,然后纠缠、厮磨,像似吞噬般激荡回肠,直到喘不过气来。
当我们分开她脸上泛着红晕笑着,我也笑:“有时我会忘了你母亲的角色,有时当你是雪姐姐……老实说,即使我很困惑,也不知道究竟为了什么,但是我终于懂了……原来是我不够成熟去面对发生的事情,内心过度的挣扎让我负担不了,现在那些都不重要,我终于瞭解该怎么去爱一个“女人”了。”
她停住笑怔怔的看着我,那是一种感到被了解的表情:“听你这么说,我也好象解开了“乱伦”沉重的枷锁……如果我们会相爱,用什么方式都可以,即使是最糟的……不过……”
她投入我的怀中:“我还是喜欢你叫我“雪姐姐”,“妈妈”使我感到压力和束缚。”我低头注视她长而弯曲的睫毛,心头一热:“好,我保证你是我的“雪姐姐”,永远都是!”
昏黄的夕阳洒满一地,我缓缓地将车子驶回道路,带着心爱的女人朝向属于我们的未来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