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去冰城

夜晚,余树和王新蕊身上盖着一张薄薄的毯子,王新蕊光着身子钻在余树的怀里,小猫一样打着轻声的鼾。

余树还没睡着,他还在想着公司发展的事,拿着生物科技公司的名义挂羊头卖狗肉,打个擦边球,好的话糊弄上大半年,差的话一两个月,可不能总把食品安全局药监局当傻子,一个不来找事另一个肯定要来。

必须要给自己的公司套上一个壳,不然也不好解释自己药品的来源,一个实验室制造出的试验品和一家药厂出的产品,给顾客的观感可完全不同,可哪里的药厂能让自己收购呢?

而且自己现在也没这个资金实力,自己家里只是开着一个小小的超市,就算家里有这个实力,余树也不准备问家里要,实在太丢人了。

余树一边想着事,一边看着怀中王新蕊那娇美的脸,她仿佛感觉到了余树的目光,从梦中醒了来。

看见余树正在看她,打了个哈欠,脸上挂着微笑,闭着眼睛吧头枕在余树的胸膛上,轻声的问:

“还不睡?都好晚了,折腾了那么久都不累。”

“还在想公司的事吗?愁的都睡不着了?其实也没有那么需要担心,我和墨姐聊了一下午,该说的都说了,墨姐可真厉害,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做,我现在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为你做什么,感觉墨姐一个人都能做完,我就像个摆设。”

微微抱怨了两句,王新蕊闷闷的声音又传过来:“余树到底对我们两个人的关系怎么想的啊?”

余树有点惊讶,她怎么突然问这个?

沉默着不答话,他也没有想过两个人什么关系,毕竟两个人的相识也太有戏剧性了,说公车私用有点过分,毕竟她只和自己这一个嫖客发生过关系,而自己当时也是脑袋晕乎乎不知道什么状况。

现在的情况放在旧社会,相当于富贵人家买了个小妾?

可是自己也没付钱啊!

王新蕊听着余树不说话,抬起头来看着他,轻声说:“我知道你没把我当女朋友,也没和我又以后的打算,可是我离不开你,让你这么欺负,余树,答应我,给我在你的心里留这么大一点位置就好了。”

说着用右手做了一个像OK的手势,用食指和大拇指之间的留下的窄窄缝隙,来表示她占的地方有多么的小。

余树笑了,用两手在自己的下体比划了一下,伸出来给她看,半开玩笑的说:

“那我也要在你的心里留下这么一点位置。”

“你已经留下了。”王新蕊凑在在余树耳边吐气微兰。

“小妖精。”余树翻身上马。

————

周六夜里,余树独自一人坐上了去往冰城的火车,买的卧铺,要坐一天一夜,自己的钱大部分已经给水墨拿去办理公司的手续了。

如果实习的地方不管饭,自己可能要饿肚子。

火车过了燕京,一路向北方的黑土地飞驰而去。

余树看到车窗外一片翠绿,田野中一个个的水泡子。

乡间的道路两旁种着瘦高的行道树,把田野分成一片一片的网格,勃勃生机,万物竞发,已经是春天了。

自己卧铺六个人,四个人是曾经一起参加过对越作战的战友,这次去冰城,是去祭奠自己在一次战役中牺牲的战友,四个老兵都来自天南海北,凑在一起乱侃,天知道他们各异的口音事怎么聊在一起的,余树听着大部分都是在聊自己的儿女,也就没有参与他们的话题。

余树的父亲也当过兵,不过那已经是新世纪了,相比这四个在真枪实弹中燃烧过青春的老兵,他的父亲在大漠的边防度过了孤独的两年。

另一个是典型的四十岁左右的东北大娘,身材丰满,还穿着低胸装,四个老不休眼睛不停的往大娘胸前飘。

“小伙子,你去冰城干啥啊?”

“额,我还是大学生,在万年大学读生物学,这次去是去冰城的一个药厂实习,等实习完了就去燕京的一个生物研究所读研究生。”余树想着几人下了火车此生也不会有交际,就无所顾及的说了实话。

“呦,高材生啊,肯定学习好,不然怎么能考的上燕京的研究所。”一位身材已经发福的老兵吹嘘道。

“额,其实我是保送的,并没有考。”余树尴尬道。

“那更厉害了,我和你们说,我妹妹家的侄女也是保送的直博生,到了学校不仅不花钱,还给补贴,读出来就是博士,现在正在临安的一家公司工作,两年就给家里盖了两栋小楼。”

大娘插话道。

几个人顿时对余树来了兴趣,不停的追问:

“小伙子,你这个读出来应该很赚钱吧?”

余树不知道怎么回答,自己这个专业,读出来赚不赚钱自己接触不到,读的时候花钱是肯定的,那一罐罐试剂都是往下水道里倒的,几十万连个响也听不到。

含含糊糊的糊弄了过去:

“研究生命机理的,和医药挂点勾,基础科学的事,怎么说能叫赚钱,这叫对人类的进步做贡献。”

“也是,现在看个病多贵,钱都让你们赚去了,还能没钱。”大娘想到了什么,有点不甘心的说。

“唉,我们兄弟部队的老营长,孙子得了个怪病,说是什么21号染色体啥的比别人多了一条,孙子生下来就比别人笨,长的也慢,现在孩子都四岁了,人家的孩子两岁就会说话了,他孙子现在都不能叫一声爷爷。前两年我们去看的时候,老营长整个头发都白了。”一个来自鲁省的瘦高老兵叹息道。

不会吧?

这么巧?

余树心中一震,这就碰上了?

唐氏综合征即21-三体综合征,又称先天愚型,是由染色体多了一条21号染色体而导致的疾病。

60%患儿在胎内早期即流产,这个孩子应该是早期孕检没有筛查出来,孩子生下来才发现。

余树选择唐氏病作为突破口是有理由的,首先是人数多,华国每年约有2.3~2.5万唐氏儿出生,平均20分钟就有1例唐氏儿出生,目前华国已有100万唐氏综合征患者。

第二是这个病根本没法治,因为是基因病,现在并没有任何手段治疗。

未来公司在这方面属于独一份,别无分店。

第三是余树小小的阴暗心思,毕竟是因为父母的原因导致孩子生病,这些父母往往对孩子有很深的愧疚感,愿意倾尽所有治疗,价格高一些也能接受。

余树按耐住激动,伸手从自己包里掏了一张纸,在纸上写上了水墨的电话,把纸条递给了那位鲁省的老兵。

说:

“我一个朋友在治疗基因病方面有突破性的进展,不过并没有向市场投放药品,只是在实验室里成功了,能不能治我也不清楚,你可以打电话问一问,这个人是从世界顶级的研究所读的博士,她父亲曾经也是一家医药企业的老总,很可靠。这是她的电话,她叫水墨。”

“你说的这个朋友不会就是你自己吧?”老兵接过纸条,狐疑的问。

他看人的眼睛多毒,刀山血海里走出来的人物,岂能被余树三言两语糊弄过去?

“当然不是,你打电话问就知道了。”余树回答。

心里却在想,幸好有水墨这么个高材生挡箭牌,不然以自己的资历肯定无法服众,有这么一个背景的人物撑在前台还是很有好处的。

之后几个老兵明显对余树热情了很多,余树也放开话匣,给几位老兵讲自己父亲在大漠草原上当兵的经历,当听到余树的父亲在草原上用枪打黄羊吃,几个人都饿了,鲁省老兵掏出一瓶酒,几人拿出自己准备的食物,巴蜀的兔头,齐鲁的煎饼大葱,烧鸡,万年的腊牛肉,冀省的火烧,看见每个人拿出的食物,余树才发现其中那个老高也是万年的老乡。

五人边吃边喝,来者不拒,酒到杯干,几下功夫就把第一瓶喝干,又掏出了另一瓶接着喝,喝着喝着还唱起曾经的军歌,好不痛快。

吃完东西,时间就到了下午一点,火车也快到了冰城,几人带着酒气下了火车,互留了电话,就此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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