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崔冰娅默默地打开酒店的房门,指着小茶几旁的椅子说:“坐。”

这是徐贞儿主动提出跟她聊天,她点头之后一路到了房间,对徐贞儿说的第一个字。

“你在省局工作,不用经常上一线吧?”徐贞儿看来并不如何客气,坐下之后抬头便问。

崔冰娅应一声:“也不是。”将肩包甩到床上,看了徐贞儿一眼,从小冰柜中取出一瓶红酒。

“我们很多年没见了,一瓶酒哪够?你这还有多少?”徐贞儿看着崔冰娅熟练地操作着开瓶器,笑吟吟站起来,往小冰柜里面瞧,果然还有。

“我就带两瓶,另外两瓶是申姐的。出差带不了许多。”崔冰娅淡淡地说,看样子还不是太想说话。

徐贞儿知道她的心思,也不多说话,帮她擦好杯子,摆到小茶几上。

崔冰娅拿着酒瓶径自往杯子里倒酒,本来两个杯子只倒了少许,抬眼又看一眼徐贞儿,嘴角一翘,倒了几乎满满的两大杯。

徐贞儿也笑了,这是当年她跟崔冰娅还是闺蜜时,第一次一起喝酒的倒酒方式,之后但凡她们喝红酒,基本都是倒了满满一杯。

崔冰娅现在还这么倒,是原谅自己了?

拿起酒杯,笑道:“那……第一杯,干了?”

崔冰娅“叮”一声轻碰一下杯,咕噜咕噜一大杯酒一仰头一口气,就这么干掉了,至于酒的成色如何,此刻的她和徐贞儿,似乎都不怎么关心,更没怎么细品。

两个三十岁上下的女警察,在酒店的房间中相对喝着闷酒,话都没说几句。

终于,酒喝了大半瓶,两个女人都脸色微红,徐贞儿在仰头又一大口之后,转头盯着崔冰娅,缓缓说:“冰娅,你不怪我了,是吧?”

她已经殉职的老公,原来却是崔冰娅的初恋情人,甚至还是跟崔冰娅有过肌肤之亲的唯一男人。

徐贞儿当年几乎可说是横刀夺爱,两个人已经反目成仇很多年了。

“他都不在了,怪你什么呢?”

崔冰娅酒一下肚,身体放松了很多,后背完全倚到靠背上,话总算不憋着了,“那是他的选择,也是你的选择……”这件笼罩着她心头很多年的心结,已经把崔冰娅憋得够呛,她再次面对徐贞儿,就想解开这个心结。

“但我总要向你说声对不起……”徐贞儿说,“这句话我也憋了很多年了。不管怎么样,当年是你先认识的他!我也没想到这件事会伤害你这么深……”

“算了!”崔冰娅苦笑道,“别人都说,谁叫我的胸没有你大,这就是命哪!”转身去开第二瓶酒。

“冰娅,这话我真不爱听!”

徐贞儿说,“这……这不仅侮辱了他、侮辱了我,还侮辱了你!冰娅,你这么优秀,难道就输在胸前这几两肉?我胸又不是最大的!”

“我没介意这个。”崔冰娅道,“当是开玩笑。我知道,我没有你温柔贤惠,又体贴又大方!我大大咧咧的还爱吃醋,他嫌我小心眼!”

“那只是表面的……”徐贞儿叹一口气,“其实……冰娅,我们本质上是一样的人。平时我可能表现得比你温柔一点,但一忙起来……其实结婚后,我们也经常好几天见不到一次面,各忙各的案子。他殉职那天我还在殡仪馆调查两具遗体,他的上司都不敢告诉我实情,只说他中枪了……我,我当时还觉得他有那么多同事照料没啥要紧,还一直把工作做到晚上九点多才赶去医院……嘿嘿!早知道我接下来要在殡仪馆呆很多天,我那天还费什么劲呀?”

嘿嘿干笑着,一仰头又是一杯酒,眼角湿盈盈的。

“我想过来参加葬礼的,但是怕你多心,所以……”崔冰娅犹豫一下说。

徐贞儿说:“你没来,我确实很失望,我觉得你已经恨死我们两个了……”

“我是恨,我曾经恨得要死……”崔冰娅眼角泛红,看已有些醉意,哑声说,“从小学到中学,我没交过一个知心朋友,徐贞儿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位好朋友……我也不会轻易对男人假以辞色,你是知道的。我那时的心多痛,你不会理解,我不想再交任何朋友,无论是男的朋友还是女的朋友……”

“对不起……”徐贞儿黯然说,“也许我跟他一起,真的是错的。如果不是这样,也许他的人生轨迹不会这样,也许他就不会死!”

她很清楚崔冰娅,她也知道崔冰娅唯一敞开过心扉的人便是自己,当年连跟那个他的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接吻,甚至第一次做爱,都含着羞兴奋地向她徐贞儿吐露,是真是把自己当成知心人。

可是自己,却跟那个他一起,碾碎了她的心。

就算徐贞儿不认为自己道理上有错,但在崔冰娅面前,她确实感觉自己就是个罪人。

“那是他的命,也是你我的命!”崔冰娅轻碰一下酒杯。

“冰娅,我能抱抱你吗?”徐贞儿忽道,“好想回到从前,我们靠在一起,喝着红酒看星星看月亮,心里话说到天亮的日子……”

崔冰娅一怔,下意识缩一缩,瞬间眼眶便已红了。

半晌,哽咽道:“好久……没人跟我这么说话了……贞儿,我当申姐是亲姐姐,可是一直把你当成我唯一的朋友……唯一的……”将头倚在徐贞儿肩上,鼻子轻轻一抽一抽的。

“冰娅,找到合适的对象就谈一谈吧……”徐贞儿将脑袋靠向崔冰娅,叹气说,“你总要放开你自己。”

“把我嫁掉了,可以减轻你的负罪感是吗?”

崔冰娅一笑。

事隔多年,终于又能够跟徐贞儿把酒言欢,崔冰娅感觉自己胸口郁闷了很多年的那口气,仿佛正在消散。

当年的恩怨,随着那个他的死去,应该也让它烟消云散吧!

“是!”徐贞儿并不回避,“冰娅,你说你没有朋友,其实我也没什么朋友的。这些年来,我一想到你就很难受……”

“算了,不聊过去了!”崔冰娅打断她的话,“那你呢?他都死三年了,也没见你重新找个伴?难道打算替他守寡一辈子吗?”

“我真没考虑这种事,工作太忙了,女儿还小,家里也不顺心……我爸爸妈妈没多少收入,奶奶年迈多病,而且……”徐贞儿道,“你都知道徐锐的事,他是我叔的儿子,我叔叔婶婶死得早,他是我爸养大的,就象我的亲弟弟一样……他是我们徐家现在唯一的男丁啊,却变坏了!”

“上次开会的时候,你说他应该不在本地……”崔冰娅说。

“我可能错了,他应该在本地。”

徐贞儿叹一口气,“今天我刚去了他母亲在乡下的祖屋,那儿一直都有小混混驻守。我们当场抓了一个,那小子虽然是个小角色啥都不知道,只供出他们的老大叫余大兵,是火彪派他在那里值班的……”

“余大兵?没听说过。”崔冰娅摇摇头。

“余大兵虽然是最近一年才冒头的,但这个名字已经数次出现在警方的案宗里,只不过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徐贞儿道,“他提到的火彪也是最近一年来比较活跃的江湖人物,以前跟袁显一伙过从甚密,很可能原来也是袁显下属……”

“所以你怀疑……余大兵?徐锐?”崔冰娅问。

“老屋一定是徐锐提供的,火彪跟徐锐很熟,这个我是知道的。”

徐贞儿咬唇道,“我确实怀疑这个以前没听说过的余大兵,会不会就是徐锐的化名。至少,也应该跟徐锐有关系。”

“这事情跟失踪案关系不大吧?”崔冰娅问道,“杜沂槿怎么说?”

“跟失踪案有没有关系我不知道,但这很明显就是李冠雄的残余势力了!”徐贞儿说,“杜局长其实挺重视,她正在跟范局长商量。”

徐贞儿的心情并不好,猜测着她的堂弟不仅没有改过自新,很可能还在继续组织黑社会,她左手不知不觉中握紧着拳头,轻轻捶了一下椅子的扶手。

崔冰娅拍拍她的手背,举起酒杯道:“我知道你怎么想,你现在一定很想找到徐锐,更想感化他让他迷途知返对吗?不过说老实话,我不认为你做得到,而且我建议你行事小心一点。”

“我知道危险!可我不去感化他,谁能去?就算要抓他,我也希望亲手去中止他的犯罪。”

徐贞儿苦笑一声,“我们从小感情非常好,最起码他不会伤害我。我出面,比别人安全多了。杜局长说得对,这个事情我必须扛起来,我和我全家人也愿意扛起来!”

“你可别掉以轻心。”

崔冰娅提醒她,“毕竟他已经变了,而且是变坏了……”作为姐姐总是想到弟弟小时候乖巧可爱的一面,但作为一名警察,必须清醒认识嫌疑人的现状。

“我理解你的意思……算了,不提他了,心情不好!”

徐贞儿也不愿将徐锐往太坏的地方想,换了话题问,“你呢?工作忙吗?怎么会来参加这个专案组?”

“是申姐要带上我的……”崔冰娅说,“其实我也想来。你们就在这里……我知道你在查这个案子……我想我不能一辈子躲着你……我想见见你……”虽然说得有点语无伦次,但徐贞儿完全听懂她的意思。

这份曾经的友情,在崔冰娅心里还是有着非常重要的位置的。

“冰娅,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徐贞儿用脑壳轻碰一下崔冰娅的额门,笑着说,“申姐几年没见,好象丰满了一点喔……她还是不肯交男朋友吗?”

“不肯!申慕蘅和崔冰娅,是省局里面着名的一对老姑婆,嘿嘿!”

崔冰娅笑道,“心结解开了,我不想再守着自己啦,你说得对,我决定要放开自己啦!不过申姐我就不知道啦,要不待会她回来,你自己跟她说?”

“申姐其实长得挺有女人味的,挺好看的,要是化个妆打扮一下就一大美人,不知道是为什么?她好象从来就没谈过一个男朋友。”

徐贞儿说,“你跟她这么要好,没跟她聊过这个?”

“我猜她应该是年轻时候被哪个王八蛋伤过……伤得比我深得多……我猜的。”

崔冰娅道,“她比我大七岁,追她的人却比追我的人还多,我只是冷冰冰的不太搭理男人,其实也不是没动过一点心思。申姐却是一个个地直接当面泼冷水,态度那个坚决呀……”

“我也好多年没跟申姐聊过天了,你说你当她是亲姐姐,在我这里,她还是我的师父兼偶像。她在警校只是代课了那么几个月,对我的影响却比其它教官加起来都大……”徐贞儿悠悠说道,“这话你可不能跟别的警官说喔,不然他们恨死我……”

“没事,有机会我会说的!”

崔冰娅格格笑着,活泼的笑容多年以后,重新回到她略显黝黑的鹅蛋脸上。

她十几年不变的马尾辫一甩,其实也颇为秀气的脸蛋掠过一丝小女儿的娇媚神采。

如果让追求过她的男人们见到她此刻的神态,肯定会感叹这个冰山一般的女神,竟然也有这么妩媚动人的一面。

“申姐……又怎么会来专案组的?”徐贞儿问,“她不是前年肩膀受伤之后就退居二线主管后勤和信息技术了吗?”

崔冰娅说:“申姐的伤基本上好了,她是主动申请过来的。我们知道申姐最痛恨的,就是那些侮辱女人的人渣了,前年她看过李冠雄一伙的案情材料,气得肺都要炸了。我想这次她也希望能亲手把那伙人渣绳之以法!”

“嗯……你们早就知道这次行动的实际目的和表面目的……”徐贞儿若有所思。

“那当然,范柏忠已经不知道向省局打过多少次报告,局里面几个主要领导加起来可能接到过他上百个电话了,最后才勉强默许他搞这样暗度陈仓的小动作,去参与围剿李冠雄。派我们过来其实是当观察员的,说白了就是监督他不能越界不能乱来。”

崔冰娅说,“其实申姐也有个人的原因,失踪者之一王燕潞,是她刚出道时的上司的独生女。那老上司已经退休了,孩子的妈跑去向申姐哭诉,申姐觉得这事她不能不管。而且那王燕潞是申姐看着长大的,要不是家里人怕危险坚决不同意,小女孩肯定跟着她偶像申姐的路去报考警校了……挺可爱挺上进的一女孩子,又漂亮又多才多艺……申姐就是怕范柏忠顾着对付李冠雄,没全力去营救失踪者!”

“不致于吧?范局一向对每件案子都极为认真的,何况是失踪了五个人的大案子……”徐贞儿说。

说话间,申慕蘅出现在门口,正好听到徐贞儿这句话,接口道:“他就是想这么干!”也不跟徐贞儿多客套,气鼓鼓地一屁股坐到床上。

“申姐好!”徐贞儿立刻站了起来。

“坐坐坐,跟我客套什么?”

申慕蘅摆摆手,“你们喝酒呀?来,也给我一杯!贞儿你在正好,正想找你聊聊……”看了一眼门外,站起来重新走去把房门关上,还小心地闩上。

看她郑重其事的样子,徐贞儿揉揉自己泛红的脸蛋,本正举起的酒杯也放下了,坐直起身望向申慕蘅。

申慕蘅问:“你觉得范柏忠是个什么样的人?工作上。”

徐贞儿笑道:“全世界都知道他是疯子局长,工作起来不要命的。他好象对罪案零容忍似的,对每件案子都很认真,就算小案也经常亲自过问,做得不好就直接开骂,整个局里面基本上没人没给他骂过,我都被他骂哭好几次了……”

崔冰娅咋舌道:“这么凶……”

徐贞儿说:“虽然他骂人是狠了点,但我们确实也有没做好的地方,所以知道了他的脾性,工作就更小心更卖命了。何况他骂归骂,骂完了会想方设法帮我们解决问题,为了破案甚至不惜使用非常规手段。他经常不按常理出牌……”

申慕蘅瞄着徐贞儿,说:“所谓不按常理的非常规手段,是不是指打法律的擦边球,甚至违规办事?”徐贞儿咬唇犹豫一下,轻轻点一下头。

崔冰娅问:“风传为了报复李冠雄,在监狱里用很下流的手段把李冠雄的妻子安澜活活折磨死,还一尸两命,是不是真的?”

徐贞儿耸耸肩,摊手道:“大家是这么传的,不过具体我真不清楚……”

申慕蘅追问:“那你信不信?”

徐贞儿叹道:“他是很疯,但会不会真疯到这种程度,我确实不敢乱说。按他的性格和行事风格,干出疯狂报复的事情我不奇怪。但这件事太严重了,他堂堂一个局长至于这样不顾后果地报复一个孕妇吗?”

申慕蘅见她说话还是犹豫,又问道:“你说他对破案很执着。那根据你的观察,他更执着于破案,还是更执着于案情的真相?”

徐贞儿一愣:“有区别吗?”

申慕蘅点点头:“很大区别!”

徐贞儿疑惑地看看崔冰娅,半晌才领悟申慕蘅的意思,想了想,缓缓说道:“申姐,你的意思,是担心范局长查失踪案是表面功夫?他成立专案组的目的只是想报复李冠雄?”

“不是我担心,是他已经默认了!我刚刚差点跟他们吵了一架。”申慕蘅黑着脸道。

崔冰娅皱眉说:“他们?和谁?杜沂槿?”

“还能有谁?当然是她!”

申慕蘅点头道,“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限期内不管是不是真能破了失踪案,都会把所有兵力转去对付李冠雄!至于那几个女孩的死活,他到时是打算不怎么顾了!”

崔冰娅道:“那怎么可能?成立这个专案组名义上就为了这个失踪案,他必须给我们省局,也必须给公众一个合理的交代啊!”

申慕蘅怒道:“我听他的意思,不是打算扣个黑锅在哪个倒霉鬼头上,就是打算直接宣布她们死亡,或者就是被李冠雄余党绑架了,所以对付李冠雄也是为了失踪案……总之他会找理由的。”

“那不行!”徐贞儿道,“那是五条活生生的人命啊!”对于申慕蘅对范柏忠意图的评价,她已经不再怀疑了。

“对,五条人命!都是花样年华的女子,年轻漂亮,多才多艺……”申慕蘅说,“其中,王燕潞是我看着长大的,非常聪明非常刻苦的一个女孩子,能歌善舞,还是个体育健将,去年刚刚获得全省大学生运动会网球比赛的冠军,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徐贞儿说,“刚刚冰娅也跟我提了,她是你老上司的独生女。”

“不仅是她,这几个女孩,哪一个不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啊?”

申慕蘅叹道,“我昨天刚刚从云海市的同事手里拿到她们家庭的资料。她们这才失踪了几天,五个家庭都快疯掉了,王燕潞就不说了,她爸爸表面逞强,但两天工夫就憔悴了一大圈,她妈妈更是整日以泪洗面,我也不知道她还能撑几天。胡慧芸新婚的丈夫已经在网上开始寻人悬赏,一天就发了十几个帖子,他本人这几天就沿着胡慧芸走过的路线,象个白痴般逮人就问,来回寻找线索。蒋晓霜的父亲急得心脏病发,已经住进了ICU,她妈妈一夜间头发白了好多,她才四十多岁,据说从来就是个气质美女,现在言行举止简直象个老太太。张诗韵的母亲身体一向不好,这下子整个人傻掉了,说话都开始语无伦次了,就只会念叨女儿的名字,云海市的同事说,很担心她的精神状态……”

崔冰娅眼眶也湿了,幽幽叹道:“太让人揪心了……都是家里的心肝宝贝啊……”

“这是我的案子,我一定不会放弃!我会尽全力的,你们应该能够相信我。”

徐贞儿坚定地说,“申姐,你刚才说范局有个限期?是多长时间?”

申慕蘅说:“不太确定,他可能在等国际上联合行动的时间表。但目前看起来,我估计也就半个月左右,顶多不会超过一个月!”

崔冰娅道:“我信你,贞儿,你决心做一件事的时候,从来就没有退缩过!”

“时间非常紧!而且,贞儿,你要注意安全。”

看着徐贞儿疑惑的眼神,申慕蘅说,“我不认为范柏忠会顾着你们的安全。他不是调了两个女武警过来吗?两个人都跟李冠雄有很深的私仇,范柏忠故意要用她们去冲锋,说白了就是让她们去当炮灰!”

崔冰娅问:“他真这么说?”

申慕蘅冷笑道:“当然不会明说,但那意思很明显了。他的所有动作,都是为了对付李冠雄,他会不顾一切后果去实现他的目的,不怕牺牲……当然,牺牲的不是他自己。贞儿,他就是这样的人,对吗?”

徐贞儿并没有否认,她确实也认为范柏忠就是这么一个为达目的不惜一切代价的人。

她长吁一口气,仰头又喝光满满一杯红酒,握着崔冰娅的手,对申慕蘅说:“申姐,我除了这段时间拼命加快查案进度,还能怎么样啊……”

“你确实违抗不了他的命令……”申慕蘅说,“但你得多留个心眼,接下来他肯定会疯狂给你的工作加压,甚至给你定出明确的破案限期。如果他还安排你一些不太合理的任务,你一定要提高警惕,别一不小心就当了炮灰。而且从那天的会议上杜沂槿的脸色看,她这个你的直接领导也未必会护着你。”

徐贞儿不语,将空酒杯伸到崔冰娅面前要酒。崔冰娅一边倒酒一边问:“听说杜局长跟范局长有一腿,是不是真的?”

申慕蘅皱眉道:“冰娅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八卦了?”

徐贞儿摇着手里的酒杯,冷笑一声:“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也不关心,但杜局长肯定是范局长最信任的心腹。申姐,你说得对,杜局长眼里只有范局长,我就是一个她手下打工的!我也希望领导能体恤我们一点……”这些年来兢兢业业却仍然动辄得咎,徐贞儿积聚的委屈一下子全涌上心头。

崔冰娅拍拍徐贞儿的手,温声道:“我会帮你的。申姐,你今晚说这些话,是已经有了什么计划对吗?”徐贞儿一听,马上抬眼朝向申慕蘅。

申慕蘅摇摇头:“还没计划,但我们得想计划。至少范柏忠目前还会全力帮助你查失踪案,但我们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在他身上。现在案情还僵着,他已经在准备筹划攻打古兰森岛的事情了,估计那两个女武警会直接派去海外,他会优先保证那边的人员充足,所以人手你会越来越少。”

“其实,他只要多给我点时间,把我组里面的柯伟强、舒雅和傅楚鹃都留给我,我有信心一定能找到失踪者……”徐贞儿说,“我一定要让那些女孩的家长,开开心心地拥抱他们平安脱险的心肝宝贝!”

“别做梦了,如果国际联合行动一开启,范柏忠一定会把他能用上的资源全部投进去,你不可能例外。失踪案在他眼里跟李冠雄一比,屁都不是!”

申慕蘅愤然说,“我会想办法的。你们天海市局里面我的关系多着呢,得先帮你铺条路子……”

第二瓶红酒也见了底,满怀心事连番牛饮的徐贞儿已经醉倒在床上,申慕蘅和崔冰娅也已经面红耳赤,两个大龄剩女眼神都有些迷朦了,露出平时里不为人知的娇羞一面。

崔冰娅给徐贞儿盖上被子,申慕蘅道:“你们和好了?我很开心。”

“她……她也不容易……”崔冰娅斜倚在徐贞儿身旁说,“何况,那个男人已经死了,有什么恩怨也该一笔勾销了。我不想恨她……我……我其实并不愿意恨她……申姐……我这一辈子,就只交过徐贞儿一个好朋友,我忘不了……”

“那我呢?”申慕蘅嘿嘿笑着打趣她。

“我当你是我亲姐……”崔冰娅乘着酒意说,“可是,我总觉得你对徐贞儿,比对我还好……就算当年我们吵翻了,你也向着她……”

“吃醋了?”

申慕蘅将身体都后仰到椅子靠背上,抬眼望着窗外星空,幽幽道,“我确实是故意想帮她。当年做你们教官的时候,我为什么跟你们这么亲近?我就是想特别照顾一下她。嘿嘿,人都是有私心的,她家对我有恩……”

“原来你对我好,还是沾了她的光……”崔冰娅扁着嘴,“可是我从来没听她讲过啊,她之前应该不认识你的。那时候我们什么话都聊……”

“连你第一次给了那个男人,详细情形你都跟她聊,对吧?你告诉过我的。”

申慕蘅回头看了一眼熟睡中的徐贞儿,说,“她并不知道,到现在应该也不知道。”

长叹一声,呆呆地又望向星空。

崔冰娅看着申慕蘅坐在那儿良久,便如一尊雕像般一动不动,只有长长的眉睫毛偶尔眨两眨,在月光下,突然美得有点让人窒息。

崔冰娅认识申慕蘅十余年了,以前只是觉得申姐长得挺好,但从来没有象此刻一般,感觉她真的便如女神一般的存在。

崔冰娅轻轻打了个嗝,稍稍将身体挪近申慕蘅,悄声说:“申姐,你有心事?”

申慕蘅缓缓转过头来,盯着崔冰娅看了良久,忽道:“冰娅,你的心结解开了,会不会想去找个男人?”

崔冰娅脸一红,扭捏着说:“刚才贞儿也提过……如果找到合适的,我……我可能会考虑的。申姐,为什么这么问?你不是一直坚持单身主义吗?莫非你也想?”

“我老了,不想了。我也不会想!”

申慕蘅微微一笑,说,“他们都说,你我是省警局里面两个老处女。嘿嘿,他们没想到你不是处女,更没想到我也不是……”一边说着一边又将眼光转向窗外悠远的长空。

崔冰娅轻轻牵住申慕蘅的手,不再多发一声。

申姐酒后突然爆出这么个“惊天大秘密”,她最好就静静地聆听。

申姐从来没交过男朋友,这事人尽皆知,那她要讲的,可能就是心底最不为人知的酸痛苦楚。

“很多很多年前了,那时候我刚刚上高中。家里很穷,爸爸妈妈都是小学老师,爸爸学过几年功夫,教的是体育,妈妈刚刚被评为县里的优秀语文教师。那年中秋前,爸爸妈妈都领到了一点补贴,决定给我买件新衣服。那天是星期天,我们一家三口从镇里来到县城……”申慕蘅说着说着,眼光有些游离,思绪已经回到了二十余年前,“不幸的是,刚进县城没多久,就碰到几个流氓在调戏小姑娘,那个小姑娘衣服已经给他们扯掉了半边,胸口几乎都快露出来了。我妈妈是个老师,看不下去就去喝止,结果他们连我妈都想调戏。我爸爸一怒之下,把他们打了个落花流水,赶跑了流氓,救了小姑娘。没想到……就惹祸上身了……”

这是一个老土得不能再土的侠义故事,但崔冰娅看着申慕蘅的表情,已经满布着哀怨。

她握了握申姐的手,发现手已经冰凉。

而申慕蘅的神情,已经没有了平日的刚强,换上一副崔冰娅从没见过的小女儿姿态,声音里甚至带着哽咽。

“就在我们逛完县城高高兴兴回镇里的路上,给那几个流氓堵在一条村道口。他们纠集了二十几个人,拿棍拿棒的,一见我爸,围上去就打。我爸虽然有点功夫,但怎么架得住这么多人围殴啊!很快就给打倒了,那帮人就拖着我和我妈往那片一个多人高的玉米地里面钻。我只听到我爸疯狂地叫着我妈和我的名字,等他追过来时候已经满脸是血,瞪着眼睛看着妈妈和我被他们剥得半裸……”申慕蘅声音开始颤抖,“他们按住他的手臂,在他的眼前,强奸了我们母女俩。我只记得又疼又怕,疯狂地哭喊着,但那些男人一个接一个地扑到我的身上……”

崔冰娅明显感觉到申姐的手在微微的颤抖,要知道,申慕蘅握枪的手,一向都是以沉稳着称,这是崔冰娅第一次感觉到申姐的手,竟然也会抖!

她更没有想到的是,刚强冷静的申姐,曾经也有过那些悲痛的经历,也有过那么凄惨无助的时刻……

申慕蘅的思绪仿佛回到了那么给予她一生噩梦的场景,母亲被剥下裤子露出乌黑的下体,被那根看上去丑陋恶心而又狰狞可怖的肉棒捅入时,母亲惨烈的呼号如在耳旁,她内心的羞愤和惊慌便如在眼前。

而当那个曾经被父亲揍过的流氓头儿,淫笑着将他的家伙,粗暴地插入自己未经人事的少女阴道时,申慕蘅至今还记得那种剧痛,带着极度羞辱的剧痛。

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已经被完全玷污,被涂成一片漆黑,她和她的妈妈痛苦地泪目相对,同时被那群该死的流氓轮奸,她们的哭喊声已经把喉咙快喊哑了,但是痛苦一直在持续……

她还记得父亲极度愤怒的吼叫,目睹妻女被辱的他都快将牙关咬出血来了,但他被紧紧地按住,痛苦地面对着这帮流氓对他故意的羞辱,他一直在奋力挣扎着……

申慕蘅的声音已经带着哭:“我清晰地记得那个画面,爸爸趁他们大意,终于突然挣脱了他们的控制,怒吼着扑向强奸着我的那个流氓。可是,一根棍子重重地敲在他的后脑,他圆瞪着双眼扑倒在我的脸前……我吓得尖叫不停,终于等来了救星。”

“可能真是我的叫声惊动了路人,那个年轻人闯了进来,一见到对方人多,立刻高声呼喊强奸杀人,一路跑到了治安所。可是等治安队的人赶来时,那些坏人已经一哄而散了。虽然后来几个带头的被抓获,判了死刑,可是我的家庭,已经完全毁了。”

申慕蘅眼眶衔泪,幽幽说着,“我爸爸被送去了医院,一直昏迷了几个月,没能挺过去还是走了。就在爸爸下葬的那天,妈妈跪在爸爸坟前哭了一个晚上,撞死在墓碑上……”

“那些人太可恨了……”崔冰娅终于应了一句话,她没想到,一向表面刚强的申姐,内心原来埋藏着如此惨痛的经历。

“那个救我们的年轻人,就是徐贞儿的叔叔。他出现的时候,我已经觉得自己快要死了。要不是他,我们一家三口,可能当时就都死在那里了……”申慕蘅说,“他也许不记得我,但我永远都感谢他!我后来当了警察,多方寻找他的下落,却终于发现他夫妻两个已经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坏人报复的。后来,我查到他有个侄女正在读警校……”转头看了徐贞儿一眼,徐贞儿已经睡熟了。

崔冰娅于是全明白了,甚至她还隐隐感觉到,申慕蘅一直不肯和任何男人亲近,恐怕就因为当年的这个阴影。

“我一嗅到男人身上的那种气味,就条件反射般地厌恶、慌张甚至憎恨……”申慕蘅把心底话全抖出来了,“我努力忍了好多年,总算可以正常面对男人。但更进半点的接近,我还是做不到……”

“也许,我们并不需要男人……”崔冰娅只能如此安慰。但此刻她心中想着的,却是另一个人。

“徐贞儿的叔叔,那不就是那个李冠雄余党徐锐的爸爸?难怪申姐这几天怪怪的,原来她知道自己要去对付的,是恩人的儿子!”

一想到此节,崔冰娅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而吐尽心事的申慕蘅转头捧着她的脸,轻声说:“冰娅,我也没有朋友的。你当我是亲姐姐,我就当你是亲妹妹……这些心事,这么多年来积压在心里很辛苦的,我也很高兴能有人听我倾诉……”

“申姐,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乱说的!”崔冰娅重重点着头,“这是你的秘密,也是我的秘密!”

“我信你!”

申慕蘅摸一下她的脸,“如果真有好男人,你应该认真考虑一下的,不用学我……我累了,睡觉吧……”扑倒在徐贞儿旁边,一转眼便也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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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语晨赤身裸体地跪直在床边,双手搂着张时杰健硕的腰间,漂亮的脸蛋埋到坐在床沿的张副局长胯下,小鸡啄米般地用她性感的小嘴,吞吐着那已经蓬勃粗壮的大肉棒。

自从那天“勾搭”上张时杰之后,孙语晨这已经是一个礼拜之中第五次被召来服侍他了,频率有点高。

看到张时杰如此青睐孙语晨的肉体,徐锐和曲振当然认为这是一桩好事情,每次都要求孙语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前去“接客”。

而最近这两次,张时杰把约会地点改到一套高档住宅区里面的小户型套房。

这套房子面积不大,八十平米估计还不到,但装修得鲜艳夺目,一进门就看到各种夸张的花花绿绿装饰品,尤其是这间主房,连墙面都涂成暧昧的粉红色,孤男寡女共处此室,不用暗示都觉得情欲蠢动。

这房子如此布置,看来多半就是张时杰专门用来金屋藏娇的。

孙语晨轻吐一口气,放松喉部,将张时杰的肉棒深深套入,在肉棒前端来到食道口时,敏感的喉咙已经处于完全放松状态,让肉棒前端轻松地通过,进行入富有节律蠕动着的食道。

她的双唇紧紧包住充血饱涨的肉棒身,用口腔的吸力,从唇间直到喉咙里,都给这根突入自己嘴巴的肉棒以足够的压迫感。

待到将肉棒完全吞入,食道已经被占据了一截之后,孙语晨摇着脑袋一边吸着一边转着,直到自己实在憋不住气,才缓缓抬起脸起,一上一下用口腔和喉咙套弄起来。

这种主动的吞吐吸吮,比起用阴道使劲夹,更能表现技术。

而对于张时杰来说,孙语晨的脸蛋身材不仅是他上过女人中一流的,口活更是绝对顶尖。

胯下这美女明明已经憋着眼眶血红、泪水盈眶,小嘴还是认真且努力地服务着他亢奋不已的肉棒,那对美目正用卑微的眼神朝着自己眨一眨,似是在向自己表着忠心,奉献出她的一切……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样的满足感和征服感,是真的很难形容地高涨,肉棒更是感觉全方位的舒爽。

在孙语晨的口里,他久经“磨练”的肉棒,甚至总会有一种微电流击中的酥软感,也不知道这骚货是怎么做到的。

“嗯……你的口活,没点天赋是练不出来的……”张时杰轻哼一声,摸摸孙语晨的脑袋说。

这涨红的小脸蛋含着自己鸡巴仰望着自己的模样,越看越是说不出的迷人。

得到张副局长大人的表扬,孙语晨脸上露出笑容,更加卖力地吞吐着肉棒。

张时杰的这根家伙也算有本钱的,完全捅入时,龟头能进入她食管五六厘米深,要服务好这根肉棒并不太轻松。

孙语晨已经持续深喉吞吐了好几分钟了,深知这玩意儿要张弛有度,缓缓吐出肉棒,双唇吸住他的龟头,舌尖在上面轻快地撩拨,温柔的双手握着棒身轻撸,缓过气来之后,望向张时杰的眼神,更显妩媚动人。

“小妖精!”

张时杰急喘一声,闷哼道,“缓一缓,你舔舔别的地方……”每次给这小妖精含着舔着,总支撑不到十分钟就想喷射,实在感觉有点丢脸。

就算射,不射给她的小骚屄,总也得射更有成就感一些。

上次直接在她食管里喷发的感觉就挺好。

孙语晨媚声说“好”,双唇从他肉棒前端,沿着棒身渐次向下舔,舔到他的卵蛋上,用舌头轻撩,轻轻含住轻吸,两只手一只握住肉棒轻撸,一只用掌心轻磨着他的龟头部位,所有的动作都极为轻柔,让张时杰既舒服,又不过分冲动。

张时杰对于孙语晨的服务,已经无法更满意了,这小骚货不仅长得漂亮、床技一流,还极为体贴,他张局长一个微小的动作,这小骚货一般都能立时领悟,并马上做出他期待的回应。

这下张时杰刚刚屈起腿撑到床沿上,孙语晨的双唇便很快吻到他亮出来的屁股上,而且直接往他的屁股沟推进,那根温柔而灵活的香舌,直奔他的菊花眼而去。

“嗯喔!”

张时杰菊花一痒,继续侧过身体,让孙语晨更方便地为他提供毒龙服务。

柔婉的小手还在轻撸着肉棒,那两片温柔的香唇却已经盖上他的菊花,舌头卷起来正缓缓地往里面一边转着一边钻入,更吸吮了起来。

“哦哟……”张时杰身体一酥,不由轻颤一下,那种酥麻的感觉,真是说不出的通身舒爽。

而孙语晨却似乎丝毫不顾虑他的肛门里是否会有残留的粪便,这么吸法会不会直接吃屎,一边吸吮着一边用舌头不停地撩动,灵活的舌尖在肛道四壁中挑逗着,卷起来的舌头竟然开始象性交一样,缓缓抽插起来。

“嗯……呼呼……”张时杰再也绷不住了,闷叫一声,“上床来!要操你了!受不了你这小妖精!”

等不及孙语晨爬上床的动作太慢,翻身抱着她的腋下一拉,将孙语晨的胴体摔上床,扛起她的一条美腿扑了上去,已经涨痛难忍的肉棒,迅速找到她也已经爱液充盈的销魂洞,痛快地捅了进去。

就在粉红色的房间里,一对男女在喘息声中赤裸裸地纠缠在一起,不停地换着体位换着姿势。

孙语晨无论是被动挨操,还是主动套弄,都表现出极为娴熟的性爱技巧,让张时杰欲仙欲死。

已经四十出头的男人仿佛回到了他的二十岁,肉棒坚硬热烫,象一根铁条般地穿梭在女人温润媚人的肉洞里。

男人兴奋地做着活塞运动,时而用手抚摸着女人娇艳的脸蛋,时而用力抓捏着她坚挺而丰满的双乳,,在这个女人身上,他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张局长太厉害了……啊啊噢噢……我要化了……啊……要高潮了要高潮了……噢噢嗯……喔喔喔……”孙语晨配合地叫着床,双手紧紧抓着床单,在性兴奋中绽红的粉脸对着男人,一对凤眼还在向他放着电。

她知道如何在床上让男人满意,更知道怎么样才能让男人在满足中为她倾倒。

她的双腿牢牢盘住张时杰的腰间,让那根滚烫的肉棒深深地顶入自己的阴道,突然“嘤”一声叫,猛的将张时杰搂住,娇喘着在他耳旁说:“张局长太厉害了……让我缓缓好吗?”

张时杰当然也希望快活的时间更长一些,并不想那么快射精,软香在抱也乐得享受,捧着孙语晨的脸,手拧着她的脸颊,笑骂道:“小骚货,投降了吧?投降了学两声狗叫,喊我做主人!”

“投降了投降了……”孙语晨喘着气,并不如何介意被口头作践,顺从地叫着,“主人啊……汪汪……让主人插得好开心……”

“哈哈哈!”

张时杰得意大笑起来,这个曾经他觉得有点高不可攀的名媛,完全臣服在他的鸡巴之下。

他贪婪地吻吻孙语晨的俏脸,吻吻着她的香肩,又握着她的一对丰乳吻着她的乳头,满意地听着这个还正被自己插入着的美女,持续发出销魂的呻吟声,那玲珑有致的完美身材,被压在自己身下“无助”地蠕动着,听凭自己蹂躏,任由自己发配。

张时杰已经不能再忍了,他的肉棒再次抽动起来,伴随着美女肉洞里紧密包裹着的蠕动,孙语晨的呻吟声已经接近于尖叫,让张时杰得到极大的征服快感。

“吼吼……”连喷发都如此的顺畅,所有的精液仿佛在一瞬间尽数冲出自己的身体,射入美女的子宫,一点一滴也没有留下。

兴奋过后,男人的身体软趴到孙语晨身上,顺着她的身体滑到床上。

还满脸高潮红的孙语晨识趣地继续轻喘着,恪尽职守地爬了起来,一边娇声说着“操死我了”,一边驯服地翘着屁股趴到男人胯下,用她性感的小嘴含住那根已经湿漉漉缩了回去的家伙,温柔地舔着吸着。

张时杰看着胯下的女人,性感的胴体呈现出曼妙的曲线,雪白的肌肤上点点汗珠,黏住几线发丝,让略显凌乱的长发在高潮过后的俏脸上,更添了些许淫糜的气息。

张时杰拍拍她摇曳着的屁股,说:“一会去洗个澡吧,今晚别回去了,陪我睡!”

他搞过的女人,多数就一次尽兴便踢开,并不如何留恋。

但孙语晨给他的感觉,真的是百玩不厌,这样一连玩了好几天,还依依不舍希望她继续陪夜的女人,可谓是凤毛麟角,算是对孙语晨格外的“恩宠”了。

不料孙语晨却抬起眼,坚定地说:“我得回去,司机老叶还在车里等我呢……他们不让我在外面过夜的。”

张时杰轻抚着孙语晨的头发,轻声说:“晨,你这么好的女人,不应该让徐锐这样糟蹋!离开他,来跟我吧,做我的女人……”他张时杰这辈子玩过的女人多了去,但眼前这个千娇百媚的美女,似乎是最让他快活的。

如果能让她做自己的私宠,日夜任意享用她曼妙的肉体,真是一件赏心乐事。

孙语晨沉默了,跪趴在张时杰胯下,用心吸吮着他的阳具,将她们做爱的痕迹舔着干干净净吞入肚里。

半晌,才缓缓说:“大兵哥不会同意的。”

“你只说你愿不愿意?”

张时杰道,“你只要愿意,徐锐那边我来说。”

这是他张时杰有生以来,第一次起了豢养一名美女的念头,这个念头一起便格外剧烈,他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势在必得!

“大兵哥不会同意的。”

孙语晨垂下头去,“谢谢你张局长!你这么高贵,竟然看得起我这个破鞋,我千恩万谢都来不及呢,怎么会不愿意呢?只不过……”

“放心,不就一个徐锐吗?我堂堂一个警察局副局长,还怕了他不成?”

张时杰拍着胸膛说,“徐锐女人多的是,现在还有求于我,送我一个怎么了?再说了,他还是一个通缉犯!敢对你我怎么样?不就我一句话的事嘛!”

根本没将徐锐看在眼里。

孙语晨抬起头来,舌尖最后在他的马眼上撩了撩,挪动身体换了个姿势,用自己丰满的双乳拭干他被精液、爱液和口水浸泡过的家伙,才小心地放开他的阳具,提着被单盖在他的小腹上,赤着身子依偎到他身上,搂着他说:“张局长,你对我这么好,我……我真的很感动……可是,我对他还有价值,他应该不会轻易放过我的……而且,他不是说手里有你的把柄吗?”

“把柄?”

张时杰冷笑一声,“他吹牛的,有毛把柄。就算真有,我也不怕!”

自从那晚跟徐锐会面后,张时杰思前想后,觉得徐锐手里不太能有自己的什么把柄。

当年李冠雄仓皇出逃,中都大厦立即被彻底查封,他就不信徐锐还能带得出什么证据来?

再说了,中都大厦搜出来的资料给范柏忠查了两年,要是有不利于他张时杰的东西,早就抖出来了!

他徐锐一个通缉犯,就算真有证据,敢拿出来对质吗?

李冠雄出逃、袁显已死,连个人证都没有!

张时杰觉得根本不必将徐锐放在心上,那小子想合作“双赢”,看在女人和钱的份上,合作一下无妨,想威胁他却是休想!

孙语晨轻声说:“张局长……你……你可别跟他硬来啊,他们都是不要命的……我……我是斗不过他的。”

“你仔细想一下吧,去洗个澡!”张时杰说,“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就要你今晚在这里过夜,看他还能不答应?”当即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好的,那我去洗了……”孙语晨表现得听话之极,裹着浴巾缓缓爬下床,还没走到浴室,已经听到张时杰只一句话,就成功让徐锐同意她在这里过夜了。

“或许,他真的有办法降服徐锐?”

孙语晨心中不由不蠢动,踏入浴室之时,转头向张时杰明媚一笑。

孙语晨只知道,这个男人似乎已经被她迷住了,她必须紧紧抓住。

而这个面前这个机会,她必须认真考虑!

她曾经想过,要用自己这副美丽的躯壳作为武器,向敌人发起复仇的致命攻击。

而现在,她算是在不经意中,成功踏出第一步了吗?

孙语晨转头关上浴室的门,面色顿时变得极为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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