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奚绍功的胯下坐骑是百里挑一的战马,可是因为他想要赶上林碧梧的车队,不断日以继夜的奔跑,马儿着实已经很累了,再加上现在身上驮着两个人,所以一时之间还真的甩不开紧紧跟在后面的凶徒。
如果不是因为怀里抱着林碧梧,奚绍功倒是不惧杀他们几个小贼一个回马枪,可是他必须保证怀里的这个小丫头的安全啊。
于是他不得不兵走险棋,往山下的小河跑去,他的战马跟着他走南闯北,什么崎岖山路,河沟山涧的全都淌过,所以奚绍功御马过河的时候,那马儿踉跄了几下还是听话的踏入了河中。
而后面那些贼人的马都纷纷停住了,并且从他在他身后讨论说话的声音,奚绍功果然确定了,这些人就是漠北那些乱臣贼子。
的确,上了战场他们个个都会张牙舞爪,但是一旦遇水就完全束手无策了,因为这帮家伙都是旱鸭子,见到不知深浅的水域,他们是断然不敢靠近的。
然而奚绍功既然敢骑马过河也是做好了要泅水的准备的,果不其然,那马儿踩到河底湿滑的泥沙,身子一歪,奚绍功就立刻抱着林碧梧从马上跌落了下来。
那冰冷刺骨的河水冲到他背后的伤口之上,让他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
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紧紧搂着林碧梧,凑到她耳边说道:“丫头,我知道你是会凫水的,等下跟着爹爹,我们游到对岸去……”
林碧梧其实被奚绍功抱着的时候只是觉得这人莫名熟悉,但是一来他一脸的胡须和血迹让她根本看不清脸,二来他又没有开口和她说过话,三来这又是生死攸关的时刻,她也一心只想着逃命,也无暇顾及这人是谁,而眼下听他这么一说,林碧梧知道这人必然是奚绍功无疑了。
只是他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但是眼下的情况下也由不得她多想,河水不浅,又甚为湍急,如果不是奚绍功还抓着她的一只手臂,她怕是很快就会被冲到不知何处去了。
几番周折,他们一边顺流而下,一边向对岸靠近,终于,奚绍功率先爬上了岸,然后又把林碧梧给拽了上来,紧接着他们的马儿也跟着跳上了岸。
奚绍功抱着林碧梧刚想躺在地上歇息一会儿,就被岸上的石子硌到了伤口,痛得他又不得不坐起了身来。
林碧梧这才发现奚绍功的脸上洗去了血污之后,看起来异样的苍白。
她颤声问道:“爹爹,你怎么了?”
奚绍功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多问,沙哑的说道:“扶我起来,我们要快点走,也许那些人还会再追来……”
林碧梧再怎么六神无主,这时候也知道只能听奚绍功的,于是她一手把奚绍功的手臂抗在肩膀上,一手撑着地,使浑身的力气站了起来。
奚绍功其实只是微微有些体虚,缓了一下,他也就恢复了,但是看着林碧梧那卖力又吃力的小模样,心里又爱又怜,但是又不忍心放开她,于是他尽量只是少少的靠在她肩头,贴着她的脸颊说道:“扶着爹爹去马儿哪里,我们还是得骑马,靠走,天黑也走不出去的……”
“可是爹爹你受伤了……还能骑马么?”林碧梧嗅得出来那浓浓的血腥味来自于奚绍功的后背,眼里止不住泛起了泪花。
“别哭了……爹爹还死不了……听爹爹的……上马……”说道这里,两人已经走到了马儿的边上,奚绍功直起身子抱着林碧梧将她推到了马上,然后自己再次翻身上马,忍着背后的疼痛,抱紧了林碧梧,一路冲下了山林。
幸运的是,刚下山坡,前面就出现了一个小村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