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您怎么来厨房了?怎么没有去睡觉。”
歌仙和烛台切还在厨房里, 他看到衣服有点凌乱, 肩膀还是湿漉漉的立花澄赶紧蹲下身给他整了一下衣服。
“长谷部吃了次郎给我的巧克力, 喝醉了,我想让你们帮长谷部煮点醒酒汤的。”立花澄乖乖的伸手让歌仙给他整理衣服。
巧克力?喝醉?这两个东西怎么想都被没办法联系在一起吧
歌仙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酒心巧克力这种神奇的东西,还是说是因为吃了巧克力之后还喝了酒才会喝醉酒。
不应该啊,长谷部不像是会喝酒这么没节制的人, 而且还是在审神者还在的时候喝酒。
况且,喝醉了能把衣服弄成这个样子吗?
歌仙拿了手帕给立花澄擦了擦肩膀和领子上的水渍,扶着他的肩膀站了起来。
“烛台切殿, 麻烦你先煮点醒酒汤吗?我去看一下压切殿下现在是什么情况。”
“主殿, 长谷部殿下吐了吗?”
“没有,就是抱着我哭。”立花澄毫不犹豫的揭了压切长谷部的老底, 歌仙兼定闻言抽了抽嘴角,有点不太相信。
不过他还真的没有见过压切长谷部喝醉的样子,会不会抱着人哭t还真的不一定。
烛台切点了点头, , 他系上围裙,从冰箱里拿出了做醒酒汤的豆子和陈皮, 处理之后倒进了锅子里面。
烛台切全程没敢看立花澄,他脱了自己的内番服的运动外套, 给立花澄披了上去,即使是做这样亲昵的动作的时候,他依旧不敢看立花澄,就连立花澄刚刚来的时候, 都没有去直视立花澄。
他把衣服给立花澄披好之后就扭身去做醒酒汤。
立花澄裹了一下对他来说有点大过头的衣服,他坐在高高的凳子上面甩着腿,木屐偶尔会碰撞在一起发出响声,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明显。
他看着烛台切的背影,饶有兴致的一直盯着。
烛台切简直要被立花澄毫不掩饰的目光看的僵住了,即便食材已经处理好放在了锅里面,他现在只需要等着过一会盛出来就可以了,可是他却在麻木的拿出了胡萝卜开始雕花。
烛台切的手艺很好,雕刻技术也十分的登峰造极,造型繁复花瓣繁多的波斯菊很快就成了型,他放下g那根胡萝卜,又重新拿起了另外一根。
“你怎么不看我呢?”立花澄在沉寂了很久之后幽幽的开口:“怕我吗?”
“……不,并没有。”烛台切背对着立花澄摇了摇头:“并没有怕您。”
“如果是烛台切殿下的话,现在应该催着我去睡觉了。”立花澄眨了眨眼睛说道。
事实上,立花澄从来没有和本丸里面的烛台切这么亲密过,至于催着去睡觉更是不可能的事。
立花澄其实也是胡诌的,但是他却猜了个正着。
如果按照烛台切的性格,在和审神者相处时间长了之后,他的确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不过现在的烛台切根本不敢做这样的事。
毕竟在得知了那样的真相之后,他无法放下自己内心的重担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和立花澄相处,那样自欺欺人的事情,烛台切自认做不出来。
他其实并没有完全记起之前的事情,更多的,是鹤丸国永告诉他的,就连他自己也不相信,自己竟然做过那么不帅气的事情。
可是他的本能却告诉他,这的确是他做过的事情,鹤丸国永并没有骗他。
鹤丸国永在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十分平静,就像是在说一件不相关的事情,然而也只有鹤丸国永才知道,自己在说出这种话的时候内心到底在经历什么。
这件事既然发生了,也无法再改变,吃进去的东西总不能再吐出来,只能尽自己的力量去补偿。
立花澄不知道烛台切已经知道这件事了,他只觉得烛台切很奇怪。
在他离开本丸的时候,烛台切还没有像现在这个样子不敢看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
“主公。”烛台切像是下了一个什么决定,他转过身,看着立花澄。
立花澄坐在椅子上,比他矮很多,也就到烛台切的胸口的位置,烛台切穿着黑色的紧身体恤,勾勒出健壮线条优美的身体曲线,胸肌在黑色的布料下面只剩下了一点线条,他的身材很完美,如果是有其他女人在它面前,一定会为他的身材尖叫,可是现在在这儿的,只有立花澄。
他对烛台切的肉体没有什么感觉,甚至不会去担心烛台切在晚上穿这么少会不会冷。
烛台切有些犹豫,厨房并不大,可也不小,歌仙兼定临走的时候让立花澄坐在了靠里面没有风的位置,离着灶台还是有点远的,烛台切现在离立花澄有点远,但是完全可以看清在夜晚里面,立花澄幽深的蓝色瞳孔。
厨房的灯光有点昏黄,立花澄整个人都被笼罩了一层暖意,看起来有点空茫,烛台切摇了摇头,从旁边的冰箱里拿出了一大盘子的甜点放在了立花澄旁边。
“趁长谷部不在,要吃点夜宵吗?”
本以为烛台切会做出什么事情的立花澄:……
“长谷部不让我晚上吃东西。”立花澄看着甜点义正言辞的拒绝。
“主公,你现在已经这么听长谷部的话了吗?”
“只是因为他说的话对我自己好……”
他还没说完,立花澄就楞了一下。
的确是这样没错,他和压切长谷部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可是他却非常地听他的话,要知道在家里面,除了谷钟岩太能偶尔管住他,其他人说话他根本就不会听,就连伏见仁希偶尔的管教他也有点t不以为然。
那都是建立在自己愿意听的基础上。
他不愿意,谁都管不到他。
可是压切长谷部就做到了。
如果是之前,有夜宵他一定会非常开心的接受,完全不会管吃了是不是会对身体不好,也不会在意别人怎么看。
但是他竟然会听压切长谷部的话,而且在压切长谷部不省人事管不到他的时候也会自觉的遵守。
这根本就不像他。
就算表现再怎么谦虚有礼,他的内里还是那个灵王宫的王子,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人。
竟然会去听一个付丧神的话。
可以说,压切长谷部在他心里已经非常的重要了吧。
开玩笑的吧,他可不会相信这种事情。
“您已经把长谷部当成了非常重要的人了。”
虽然自己没有意识到,可是这并不代表被人看不清楚,所以清光才会嫉妒的和压切长谷部怼起来,三日月也会做出那种可以说是幼稚的举动。
谁都希望自己是审神者心中最特别的,压切长谷部这个后来者办到了,成功让所有人嫉妒着。
从某种方面来说,自己也做到了,虽然他宁愿没有做到。
因为做过这种事,所以才会让审神者记住自己,这是烛台切完全不想去相信的事情,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立花澄记不住他。
这其实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明明可以留下印象但是却是因为这种事情。
而同样做了这种事情的药研今剑和鹤丸国永他们,现在的下场,自己也亲眼见到了。
药研和今剑在外面流浪,鹤丸国永加入了溯行军。
烛台却不知道为什么鹤丸国永为什么加入溯行军,可是他知道,为什么药研和今剑会离开。
今剑和药研的事情在这个本丸并不是什么秘密,石切丸他们也没有想过隐瞒,只不过知道药研和今剑为什么会离开的根本原因的人,都对此保持了缄默。
烛台切只是知道自己曾经伤害过立花澄罢了,他并不知道所有的事情,就像他不知道今天鹤丸国永和江雪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可是该来的总会来,敏锐的烛台切光忠已经开始考虑更深一层的事情了。
现在的立花澄看起来并不在意以前的事情,即使面对自己也完全没有隔阂了,可是烛台切知道,这一切都建立在不久之前的那顿饭上。
自己没有做其他不该做的事情。
或者说,就算当时的自己想起了这件事,他也不会去做的。
他是烛台切光忠,前主是伊达政宗,可是他现在的主人,是立花澄。
他是主人的刀,是断然不会做出以前那种事的。
烛台切甚至有过直接跳进刀解池自主碎刀的念头,可是他却放下了。
比起逃避,还是直面现实更好。
在道过歉之后,用自己的方式弥补,即使立花澄不会接受。
然而,在立花澄决定已经暂时遗忘过去发生的事情的时候,烛台切又一次有了试图提起这件事的倾向。
他不想再提起以前的事情了。
他现在,更想知道为什么压切长谷部会知道自己的真正名字。
而现在还在房间里的压切长谷部显然不会给他答案的。
“我会用自己的方式去补偿您的。”
烛台切光忠在立花澄面前单膝跪了下来,抬头仰望着立花澄:“不管什么事我都会去做,只要您能够原谅我。”
不,甚至连原谅都不用奢求,只要审神者,能够看一下自己就很好了。
高大帅气的付丧神头一次露出这样有些奇怪的神色,立花澄看着离自己只有一臂距离的烛台切光忠,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头顶。
“我知道了,醒酒汤要干了。”
“啊!”烛台切光忠一惊,他连忙站起身,大跨两步走到锅子那边看了一下锅子,发现汤并没有干。
然而事情却走向了更糟糕的方向。
“我竟然还没有一锅醒酒汤重要吗。”立花澄幽幽的问道。
“不……嗯那个……”烛台切光忠额头开始冒汗,绞尽脑汁的开始想怎么安抚明显已经开始生气的立花澄。
对于自己的料理非常看重的烛台切有点混乱。
审神者明显有些不愉,烛台切光忠在脑子里飞快的过着g各种回答的可能性。
然后他发现他不管怎么解释,自己好像都逃不了立花澄的怒火,他干脆直接承认了错误,回到立花澄面前蹲下,沮丧地低着头承认错误:“万分抱歉,主公。”
看着近在咫尺的发旋,立花澄却有点生不起起来。
“……啧,把醒酒汤给我吧,我要走了。”
烛台切一急,连忙抬头看,正好看见立花澄有点尴尬的表情。
“你看什么!快去弄了!”
顿时明白过来立花澄并没有生自己气的烛台切,心情顿时高昂起来。
“你的道歉,我先收下了。”
端着醒酒汤的立花澄在临走的时候,小声地说道:“不过,我并不是忘记了。”
暂时遗忘,并不是代表不去计较,而是暂时无视那些事。
如果一直在意这些事,他也会累的。
如果烛台切在做什么,他真的会直接把他碎刀,而不是刀解这么简单无痛的方式了。
想必如果他真的这么做,其他付丧神也不会发表什么意见的,就算有什么意见,也憋着不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