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scape

国庆假期有六天,温见月装作每天都闷在自己的房间里好好学习,实则随时都在关注着外面爸爸的动静。

果然在第四天,在她去客厅倒水的时候看到她爸爸接了个电话就一副要出门的样子,她没有多问直接回了卧室,等待半晌后听见了关门的声音,赶忙装扮一番偷偷跟了出去。

这还是温见月第一次干这种事,心虚和紧张得不行,但还是硬着头皮上了,她实在是怕她爸爸一时兴起又给她找个后妈,提前掌握情报可更快反应和给予敌人以致命打击。

她叫了辆出租车跟上了爸爸,司机师傅看她这还未成年的样子,默默在心里感叹了一句世风日下道德沦丧。

看这前进方向,温见月推测他大概是要往a大附近去。

当温尧停好车走出停车场后温见月便立马也下了车,据她所知这附近大概有一个咖啡店和火锅餐厅,如果是两人约会的话怎么看都应该是去咖啡店吧。

她戴上耳机装作一副无所事事漫无目的逛街的样子,实则一直不远不近的紧紧跟着温尧,街上人不少,给了她些许安全感。

她远远地看着温尧竟是向火锅店的方向走去,然后与一个女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两个人都回了头,然后都有些愣住,呵,像极了遇到前任的场景。

严格来说这个女人可以算得上前任,毕竟当初差一点这两人就成了,如果不是自己横插一脚,可能如今她都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了吧?

温见月猝然看见这么多年没见过的陈老师心里还是有些惊讶的,当初第一次见到那么温柔阳光的女性她就喜欢上了,后来以为她要成自己后妈就越发不待见了,直到自己哭着闹着逼得爸爸答应后才恢复正常,但心里还是有些别扭。

后来因为她有意无意地回避和陈老师转正后的忙碌她们逐渐疏远,但每次见面陈老师对她倒也很亲切,再后来,陈老师就因为工作调动去了别的学校,之后便再也未见过了。

她顿时感到兴致缺缺,看着那两个人进了那家咖啡店,挑了临窗的座位坐下,并没有叫服务员过来点单,看来是没有长谈的意思。

过了一会儿,两人出来道别,不过她看到她爸爸脸色有些古怪。

还未来得及细想,就见一个年轻的男生和他打招呼,然后两人一前一后向着火锅店走去。

温见月跟着他们闪进了餐厅,看着他们走到一处僻静的餐桌,而那里已经有四五个人在等他们了。

她缓慢的的靠近,拿出手机假装打电话,心思全在那边。

周围有些嘈杂的人声,加上她离的不是很近,只隐隐约约听到了“感谢……圆满成功……祝贺”诸如此类的话,温见月反应了半天才悟了,搞了半天这是个庆功宴啊!

她的心里涌起些许诡异的失望,幽幽地往那边看去,但是越看越不对劲。

她爸爸旁边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怎么老是往他那边靠?

两个人还有说有笑的,说话也就算了,离那么近是想干什么?

温见月看那对男女无比暧昧,越看越气,她简直想直接上前拆散他们,理智阻止了她,最终她也只能看着他们咬牙切齿。

要是温尧看到了自家小丫头并且知道了她的心理活动绝对要大呼冤枉,然后笑出声。

他和女同事隔的确实不近,不过从温见月那个视角看来就像两个人靠的很近似的。

温尧对这位新来的女同事林容没什么非分之想,只是很佩服她作为他们院里的新老师就参与了前不久的一个课题研究实验,并且拿到了奖。

温尧虽然在女儿眼里就是个教数学的,但在他们物理学院教的是物理相关的专业数学,所以被同事拉来给他们做数据分析,人工的数据分析工作量很大,在平常的教学时间外还要抽出闲暇时间和假期来工作,为此温尧最近一段时间很是忙碌,但好处就是成果报告上会写上他的名字,今年他的科研任务指标总算完成了。

庆功宴上大家自然是都尽兴了,温尧接下来还要去老魏的酒馆那里,今天他们仨好不容易都有时间了自然要聚聚。

算起来温尧有好长时间都没见着赵怀安了,听说他前段时间接了个案子,然后处理中发现不太正常,最近又不知为何无疾而终。

说起赵怀安此人,温尧想到了一个词:别人家的孩子。

赵怀安,标准的富二代,性格冷了点,但从小学习成绩优异,从不惹事。

大学毕业四年后和父母安排的相亲对象程烟云结婚,两年后就有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如今正在读小学。

这样看来赵怀安可以算是个世俗人们眼中的成功人士,但他一直以来都很压抑,温尧大概能明白他的不快乐,他的这位好友有一对强势而专制的父母,早早便替他安排好了人生。

要学习成绩全优,身体素质过硬,才艺多种多样,还有多少岁之前博士毕业,多少岁结婚、生子之类的,连他的结婚对象都给安排好了,甚至还有备选。

温尧觉得他的人生大概就像“只看得到院子里高墙上的四角天空”那样无趣和不自由吧,鉴于此,温尧便从他这里吸取经验教训,从小也不要求女儿怎么样,一生平安喜乐就足够了。

驱车前往一江之隔的南城,来到老魏的酒馆,上了二楼就看到老魏对面坐了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看上去很不好惹,但与他外表气质形成巨大反差的是他的坐姿,一条腿直接搭在了矮桌子上,手里拿着一支烟,真不像个律师。

看到温尧,他直接扔了烟,收回那条腿并踩了踩烟头,恢复了正常坐姿。

“怎么这么多年了你们还是戒不了烟?不怕哪天查出来肺癌晚期?”温尧毫不留情地嘲讽。

“行了,别念了,怕了。”魏满又想起来很久以前他和老赵在小温见月面前抽烟,烟气呛到了小丫头,温尧直接把他们两个揍了一顿,下手毫不留情,从此以后他们两个就不敢在他面前造次了。

魏满一拍大腿,又说:“怎么你们都喜欢穿西装来我这儿啊,入乡就该随俗,装逼出门右拐。”

温尧看了看自己身上的休闲装,摇摇头,从旁边搬了个椅子过来坐下。“你最近怎么了?”温尧问赵怀安,他看到老赵的脸色不是很好。

“几个月前接到个离婚案子,一个男的说他老婆婚内背着他转移财产,他出轨后要离婚的时候才发现,双方协商不了就打官司,结果法庭上对方律师和女方叙述事实有出入,最后调查了半天才知道那个小三就是他老婆派过去的。”赵怀安长话短说。

“啊这,”老魏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渣男贱女果然绝配啊。”

“法律很多时候管不了道德,但法律是最低的道德,更何况这都涉及非法转移财产了,也就没我什么事了。”赵怀安看起来很是疲惫。

“那你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无所谓。”赵老板表示他不缺这点钱。

“哎,说起来,我那房东老太太终于打算把这块地卖给我了。”魏满兴奋地说,“等我再过三四年就能攒够钱,这个酒馆就真正的属于我了。”

“继续开酒馆?”温尧问。

“当然,再整点新花样。”魏满忽然记起了什么,“上次跟你说的你考虑好没?你总不能一辈子单着吧,又没什么毛病,再这样下去也会憋出毛病的,我还认识好几个不错的。”

赵怀安颇为玩味的看过来,温尧摇摇头说:“算了,顺其自然吧,有缘自会相见。”

“别这样,我听谁说这个世界上有两万个人是你一见到她就会爱上她,可你也许一辈子都遇不到一个。”

“你又看了什么奇怪的书啊。”温尧简直要被他逗笑了,又忽然说:“今天我遇到了那个陈老师。”

“就是那个啰嗦老太婆?不过她当初骂你我看着倒是挺爽的,那时候你可真是个混账老爸,你对小姑娘完全就不像爸爸对女儿。”魏满取笑他。

“那像什么?”

魏满沉思了一会儿,赵怀安忽然开口了:“像将军对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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