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妍妃就是原初母神？
而且，她为什么会跟牧知安一副这么亲近的样子……？
宫怜月略有些惊愕地望着前方近在咫尺的二人，这一刻，她只觉得自己的三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以至于道心都有些不稳。
尤其是在看到眼前这个场景时，那种震撼感就更加难以形容。
“是若熙么？”
而在这时，商妍妃温柔的声线忽然响起，抬起眼帘看向宫怜月问道：“你有什么事么？”
不是我有什么事，是你有什么事才对吧……宫怜月红唇微张，本想开口说些什么，但却发现话到喉咙前却硬生生地又是咽了回去。
而在这时，牧知安也终于从方才那感受着原初灵气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听到耳边传来的声音，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
“……宫主？！”
几乎脱口而出，只是因为牧知安的九尾天狐之体让身体的时间倒流的缘故，他的声线显得略有些稚嫩。
此刻的牧知安有些惊了。
她怎么会在这儿？
姚梦不是应该还在外头才对么？为什么会把她放进来……
牧知安的脑海中思绪纷呈，而当察觉到宫怜月那一脸‘震惊’神色时，饶是他都有些莫名的社死感。
竟然被奶熙看撞见了这个场景，这下真的社死了……
牧知安微微定了定心神，维持着镇定：“宫主，你怎么会来这儿？”
语气尽可能的淡定，只是不经意地擦拭了下嘴角。
宫怜月终于是回过神，再度看向牧知安的眼神中，仿佛像是在看一个变态般，充满了鄙夷：“我是来早了，打搅了你和原初母神的甜蜜时光。”
难怪青帝刚才的眼神会那么微妙，原来她一早就知道这里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青帝这是想要驱狼吞虎，让她和原初母神起争执，好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宫怜月想到这里时，眼中不禁多了几分不悦，恨不得现在就提剑去劈了青帝那个贱人。
这时，体内忽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白若熙在呼唤她……
宫怜月见状，知道这女孩是心疼自己的牧郎，想出来见他了。
她只得心里轻叹一声，微微闭上了眼睛。
牧知安能够清晰地看到，宫怜月身上的气质，从原本的凌厉逐渐地变得柔弱下来。
黑白交织的宫裙上黑色部分悄然褪去，而那胸脯也仿佛一瞬间大了一个规模。
饱满挺拔，甚至超过了作为原初母神的商妍妃。
别的不说，奶熙是真的大……真的太吸睛了。
牧知安心中暗暗感叹，随后目光落在了白若熙的身上。
“若熙……”
他本想说些什么，但这时，白若熙已经以清冷柔和的口吻说道：“牧郎不用解释，我知道牧郎是有苦衷的……否则青帝前辈刚才也不会站在门口等候，而不是来阻止牧郎了。”
这点只要稍微冷静下来想想都不难猜测出来。
青帝这样强势的仙子，即便面对的是原初母神，也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将牧郎拱手相让。
结果对方却肯睁一眼闭一眼……这自然是有她的理由。
若熙果然体贴善良，还是很懂我的……牧知安心里宽慰了不少，觉得没那么社死了。
这时，白若熙的目光柔柔地看向了幼知安，俏脸上掠过一抹绯红，轻声道：“我记得牧郎以前就喜欢盯着我的胸看……一开始还以为是单纯生理上的反应，但现在看来，或许是因为牧郎有些特殊的兴趣么？”
幼知安愣了一下，有些绷不住了：“若熙，我只是为了修补那滴登仙境的精血。”
白若熙却越听眸光越幽暗，直至最后，看向幼知安的眼神微妙无比，仿佛在说：变态，你继续说，我在听。
但好在这时，牧知安忽然灵机一动，轻叹道：“罢了，不管你信不信都好，但能在这儿见到你，我其实已经很开心了。”
白若熙明显不信，只是撇了撇嘴：“牧郎在天宫待得好好的，甚至怕不是早就把我忘了吧？怎么可能会想起我呢？”
她说到最后时，目光幽幽地看了一眼那充满了母性光辉的商妍妃，轻声道：“每天都有原初灵气供自己修行，又不老不死……牧郎在天庭的日子可比在九州还舒心多了。”
牧知安摇头道：“实际上刚才我在汲取原初灵气时，便不由得想起了你。”
他的目光真诚地凝望着白若熙，认真道：“这点我可以发誓没有撒谎。”
方才他在从宗主姐姐身上汲取原初灵气时，的确是想到了白若熙。
毕竟在整个鱼塘里，奶熙的乳量都是最傲人的，也就叶倾心能一较高下。
听到牧知安那真诚的发誓，白若熙的芳心都快化了，眼波盈盈地望着牧知安。
原来牧郎和原初母神在一起的时候，都还在思念着她，把她放在心上……就算是他身边的任何女孩都没有这样的待遇吧？
商妍妃从始至终都没有吭声，只是面带微笑地看着这一切，随后轻轻抚摸着牧知安的头发，眼神中比起嫉妒之类的情绪，反而更多的却是欣慰。
不知不觉这孩子还真是长大了啊……这么懂得安慰人了。
心里再度轻声感叹了一声。
这时，牧知安忽然问道：“对了若熙，你来找我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白若熙这才反应过来，当下将此前在九州遇到的事情大致地说了一遍。
“成仙路在世界海显化了？”
牧知安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思索，随后看向了商妍妃。
明明什么话都没说，但商妍妃却仿佛明白牧知安想问什么。
“这应该是你过去在某一个时间线所设定的天庭规则。在天道降临以前，成仙路便会降临，让九州的部分大能可以借此挣脱天地枷锁，飞升天庭。”商妍妃语气柔和地说道。
“这么说，成仙路会降临，果然是我过去订下的天庭规则么？”
牧知安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随后很快，他仿佛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大脑的思绪忽然微微滞了下。
下意识地抬起头：“等等……你刚才说什么？”
“……时间线？”
白若熙同样下意识地看向了商妍妃，似乎还有些没明白她所说的话。
“过去我没告诉过你么？”
商妍妃轻轻拉起了裙袍，遮掩住了那具神圣无暇的绝美圣躯。
她的身上散发着浓郁的仙韵。
凝望着牧知安，以温柔的口吻轻声说道：“这个世界重启了不止一次……这个世界的时间线，也重启了不止一次。”
“但每一次的时间线里，都没有你的存在。”
牧知安愣了一下，还是没能明白商妍妃的话。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在这个世界的时候，天道察觉不到你的存在？”
商妍妃轻声道：“仅仅只是因为我屏蔽了天机而已？”
她轻轻抚过牧知安的脸庞：“并不单单只是如此。”
“而是你从一开始就是死人。”
“或者说，这世上从一开始就没有牧知安这个人。”
牧知安的眼神微动，甚至连原初灵气都忘了继续汲取。
他想起了之前蓝妃颖跟他说过的话。
“我的存在，难道不是被你抹去，为了欺瞒天道？”牧知安问。
商妍妃清丽眼波流转，眉眼间带着柔和：“天道曾经为了压制你，不惜损耗自身的力量。祂将一切力量凝聚成一支箭，射向了你。”
“被那支箭锁定，就注定了死亡。那并不是单纯的死亡，而是彻底从这个世上消失，不会有任何人记得你的名字，这世上关于你的一切都会被抹去。”
牧知安愣了一下，随后不禁缓缓地打了个冷颤。
不是死亡，而是整个人的存在都完全消失……
这实际上比死亡更可怕。
如果只是死亡，至少这世间还会有记得你的人。
但如果被天道之箭贯穿，这世上就不会再有任何人记得他。
就好像这世上并未存在牧知安这个人一样。
商妍妃的眼神依旧平静，继续说道：“我无法改变那支箭，所以我能做的，就是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尝试从历史中将你解救出来。”
“在那之后，我发现在那无数个时间线中，都没有你的存在。”
被天道之箭射中的人，就连改变历史都无法找到那人，这才是真正恐怖的地方。
牧知安只是想象一下，都感觉有些绝望。
可他看向商妍妃时，却发现宗主的神色始终平静，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般，稀松平常，漠然。
她以平静而温柔的口吻说道：“我并不甘心，所以我观测了无数次的时间线，不断的重复不断的重复，直至最后，在数以亿万计的时间线中，找到了你的存在。”
原初母神是一切的起源，她观测是时间线会变成真实发生的世界，而其他时间线则会直接消失。
但一直在重复着同一件事，重复到最后自己彻底麻木……牧知安不敢想象这中间她到底经历了多少心路历程。
“我记得蓝诗槐先祖曾经说过，你还重启了整个九州，这又是为何？”牧知安下意识道。
“因为在这个你唯一存在的时间线里，你最终还是死了。”
商妍妃平静地说：“从那以后我就知道，天道之箭象征着既定的命运，它就是因果。”
“从天道祭出那支箭的时候开始，你就注定了‘死亡’的结局，无论在此期间你做任何事情，都无法改变这个结局。”
“我在你死之前，重启了整个九州，让一切重新开始。就像是在玩游戏一样，失败了就重新读档。”她竟然还有心思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牧知安愣愣地看着商妍妃，他终于洞悉了世界的真相。
整个九州重启的真相。
天道之箭是冲着他来的……南荒深处的那道原初魔女灵识是为了压制天道之箭才不得已沉睡。
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商妍妃布的局，她需要在原初魔女压制天道之箭的这段时间里引导好所有事情的走向，为的就是处理那支箭。
“那支天道之箭现在在哪？”牧知安忽然道。
他这时才想起，原初魔女的灵识已经回到了魏梦柔的体内，可天道之箭却似乎没有传来任何动静。
“已经处理掉了。”商妍妃微笑道。
这么简单就处理掉了……？
牧知安脑海中刚冒出这个想法，但很快就释然了。
宗主姐姐从过去就一直在谋划这一切，自然是早就做好了准备。
就是不知道，象征‘因果’的天道之箭，她到底是怎么解决掉的。
眼看着牧知安有些好奇，这时，商妍妃却忽然淡淡地开口道：“你不好奇，为什么天道想压制你么？”
牧知安下意识地看向了这个风华绝代的女子。
白若熙同样下意识地望去，她的小脸上充满了惊愕，今天这一天接收到了信息，已经完全超过了她大脑的负荷。
“天道对牧郎出手，是因为他威胁到了天道的存在？可按理说，您的存在对天道而言不是更危险吗？”白若熙下意识问道。
商妍妃温柔地凝视着眼前的狐耳美少年，并未回答，而是轻声地说了个看似无关紧要的事情：“起初，在还未诞生‘人’的时候，陪伴在我身边的人，只有他。”
“直至某天，万物生灵诞生了。后来不久，他在九州意外救下了一个不能称之为生物的东西。”
“那个东西成长的很快。”
“最开始，祂并没有自我的意识。”
白若熙的眼神微动，似乎想到了什么，心里闪过了一个念头，下意识问：“牧郎救的是天道？”
商妍妃无声颔首。
过去的九州还并不是九州，而是一个整体的混沌世界。
那个世界，被人们称为‘九天十地’。
没有人，也没有任何生灵。
直至后来，原初母神开辟九天十地，每个世界独立隔绝，自成一界。
天庭和上苍，皆是其中一界。
其中，九州最为庞大且更适合生灵居住。
随着时间的流逝，九州开始孕育出生灵。
天道也因为生灵而诞生了。
最开始，天道为维持九州有限的灵气，编织天地规则，约束万物生灵。
直至后来，天道病了。
万物生灵的负面情绪，皆会反应到天道的身上，祂开始变得虚弱，也无法掌管天地规则。
这之后，便是商妍妃此前所说的，牧知安在九州的某个地方，救下了‘生病’的天道。
牧知安的眼神惊疑不定，在努力地消化着商妍妃所说的话。
九州诞生之后，出现了生灵，而那些生灵的意志，孕育出了生灵的集结体，‘天道’。
后来天道因为万物生灵的负面情绪而慢慢地‘病了’，祂消失在九州之中，却被他意外所救。
然后呢？
为什么天道会变成现在这样？
牧知安眼神微微闪烁着。
“我想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吧。”
商妍妃以柔和的口吻说道：
“天道如今所拥有的人性，就是你赋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