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懒懒的躺在躺椅上,看着若依安静的抄写,认真而且专注,只是时不时的扭来扭去宣布着屁股的疼痛,但却坚强的忍着。
“若依,要不,再上点药?”小玉有些心疼若依的坚持。
“不了,师叔,药膏上太多,反而黏黏的不舒服。”若依头也没回的回答,红儿在旁边心疼的一边抹泪,一边磨墨。
“依儿。”门外传来亦柔的声音,推门的是灵儿。
“娘…娘。”若依激动的站起来,惹得屁股一阵疼痛,只好站在原地,等着娘亲走近。
灵儿体贴的靠近,拉开座椅,让亦柔坐下,若依就站在娘亲的前面。“嫂子好。”小玉也站起来对亦柔点了下头。亦柔也点头回礼。
“依儿给娘请安。”若依乖巧的弯腰行礼。
“依儿,你爹爹…”其实不用问,亦柔也知道若依挨打了。
小玉继续躺着,他猜想若依会乖巧的回答没有挨打,免得让她的母亲担心。
“嗯,爹爹教训依儿了。”若依意外的回答,“依儿不该欺骗爹娘,让爹娘担心,爹爹教训依儿是应该的。”
天啊…
地啊…
神啊…
这孩子太。
太。
太。
懂事了吧。
小玉有些汗颜。
“别怪你爹,他是关心你的。”亦柔发现,这段没有见到若依的日子并不长,但是若依变得很快很懂事,是寒瑞的功劳,有爹爹教养的孩子的确是大不一样。
礼仪,举止,优雅大方,含蓄内敛。
叩叩叩
翠儿敲门。
“玉少爷,刚传来公子的令喻,客厅有您的客人,请您前往。”翠儿是来传话的。小玉一边嘀咕一边往客厅走去…
“玉儿…”还没进门,客厅里就传来惊喜的声音。
仅仅往声音发出的方向瞟了一眼,就知道是自己的父母来了。
小玉恭敬的给寒瑞行礼,要知道他从来不给谁主动行礼,恭敬的态度让寒瑞都有些意外,站好,弯腰,脆生生的请安,“师哥好。”然后规矩的站在一边,对自己的父母看都未曾多看一眼。
寒瑞看着小玉,小玉眼观鼻,鼻观心,目不旁视。
“玉儿。你爹分堂有事,娘就跟着过来看看你。”气氛有些尴尬,小玉的娘打破僵局。
“关我什么事?”小玉大咧咧的回答,眼睛盯着天花板。
“2年没有看到你了,你一直都到处跑,找到你的行踪,等我们到那里你就已经离开,这次终于知道你在这里长住。”小玉的娘上前,想仔细看看自己日思夜想的儿子。
小玉把脑袋偏向一边,冷冷的,“你们会在乎么?”
“你娘是过来问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回去?”小玉的爹有些愠意。
“我说过了,你们什么时候给我添个妹妹我就回去,否则免谈。”小玉不仅眼睛看着天花板,连鼻孔也对着天花板了。
“哼…”老古冲着儿子一冷哼,挽着妻子,“寒贤侄,叨扰了,告辞。”说完离开。
随着宁海辉夫妇的离开,仿佛把房间里的温度都带走了一般,冰冷的气压让小玉喘不过气来。
“师哥,我先告退了。”小玉慢慢的蹭到门边。
一道金光吸引了小玉的注意,那是从寒瑞右手腕处垂下的一根细长的金鞭,小玉知道那根金鞭,那是杀人无数的夺魂鞭——断肠。
“如果,你踏出这道门槛,我的断肠就会拧断你的脖子,你可以选择试试看。”寒瑞的冰冷让小玉打了个冷战。
就在小玉稍稍愣神的时候,寒瑞的断肠夹着风声呼啸而至,小玉避之不及,一鞭抽在小玉的左腿,衣衫和裤筒都破裂开,皮肤上留下一道深紫色,血珠慢慢的浸出,撕裂的痛楚让小玉忍不住轻呼,不等他缓过神,寒瑞的第二鞭又挥出,小玉竭尽全力往旁边一纵,还未站稳,寒瑞的下一鞭又到来,左腿上又挨了一下。
小玉顾不上疼,也顾不上去看伤处,凭感觉的跳开,果然,身后的一张椅子破成碎片,“师…师哥,很贵啊。”小玉希望寒瑞顾及家具的价值不菲而收手。
“没关系,你赔得起的。”寒瑞的声音没有丝毫感情。
“我赔?”小玉说着,实在忍不住,用手捂住伤处,感觉满手的汗珠和着血珠。
“所有损坏的物品,我会一丝不少的向你索赔,如果你心疼你的财产,就站着不要动。”寒瑞说着,金鞭又飞向小玉。
小玉才不管家具是否昂贵,他可不会乖乖的站着挨打,纵,跳,跃,腾,无所不用其极的逃避寒瑞的断肠。
院子的人不敢进来,诧异的在院子里观望,只见客厅里金鞭飞舞,时不时的传出木头破裂的声音,鞭及皮肉的声音,小玉哀哀的哭叫声…
不一会…终于混乱的场面告一段落。
寒瑞自始至终都没有移动半分,客厅里已经没有一件完好的物品,包括墙上的字画,小玉跪趴在客厅的中间,衣衫褴褛,血迹斑斑,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疲惫得站都站不起来。
“师哥…我错了,别打了。”的确,小玉是真的快晕了,每一次的逃避都用尽全部的力气,但身上还是挨了不下20鞭,分布在手臂,胸口,背心,大腿,小腿,几乎笼罩了全身上下,“断肠”带来的痛苦的确不负它的盛名——断肠。
“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哪儿错。”从小玉的眼神里,寒瑞看到两个字——茫然,寒瑞很确定,小玉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打他。
“师哥,我错了,您老说我哪儿错了,我就哪儿错了,求您别打了。”小玉喘着气,勉强的爬起来跪好。
“到墙角去,跪直了,双手撑在墙上。”寒瑞吩咐小玉照自己的意见做,小玉很辛苦的挪到墙角,身上的伤已经停止渗血,但疼痛感越来越明显,浑身上下的疼让小玉快瘫了。
寒瑞出门,等寒瑞拿了根长长的薄竹片进门的时候,小玉用额头抵着墙睡着了。
寒瑞毫不客气的用力挥动竹片,狠狠的打在小玉蹶着的屁股上,同一时间,小玉疼得跳起来。
“师哥…”惨呼着。
“裤子脱了,照刚才的姿势摆好。”寒瑞在空中挥了挥竹片,吓得小玉抖个不停。
“师哥,让小玉面墙好好反省自己的过错好不好?”小玉不想挨打,就算用最肤浅的“拖刀计”也想多争取一些休息的时间。
“脱。”寒瑞的坚决让小玉的心都凉了。
慢慢吞吞的脱长外套,慢慢吞吞的脱裤子,本来就破破烂烂的衣裤都脱下,下半身赤裸了,就上半身还挂着一件破破烂烂的马甲。
回头看看师哥,寒瑞没反应,小玉只好贴在墙面上。
寒瑞看着小玉赤裸的屁股,上面还有两道黏着血珠的鞭痕。
“养子如此不孝,不如不养。”寒瑞说完,又宽又薄的长竹片毫无丝毫怜惜的抽在小玉屁股上那两道鞭痕上。
“哎呀,我错了我错了。”小玉后悔不已,只顾着跟父母怄气,忘了身边这尊大神。
小玉从小就渴望有一个妹妹,因为自己没有兄弟姐妹,总是羡慕爹爹下面那些叔叔们,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总是可以带着一串弟弟妹妹,小玉6.7岁的时候就请求过父母给自己添一个妹妹,当时的爹娘以无暇分心照料为由拒绝了他,之后无数次的请求,都被沉默的拒绝,小玉离家出走之后的第一次回家,再次提出这样的要求,他表明,不一定要妹妹,即便是个弟弟他也会很开心,父母依然用无言来面对,那一次是小玉最后一次提这样的要求,之后四处漂泊,很少归家,归家也是少住又走。
小玉渴望手足之情的心理,让他在不自觉之间,已经视冷漠无情,也不关心自己的寒瑞为兄长,渴望得到他的认可,认可自己是他的兄弟,而不只是师弟,对寒瑞的尊重和畏惧,发自小玉的内心深处。
“师哥,我改。”小玉抓紧两板之间的时间为自己求情,寒瑞打得很重,疼痛让小玉几乎没有说话的力气,忍不住的哭。
“不用改了。”寒瑞是存心要打烂小玉的屁股,从竹片传递的力度,把小玉打得紧贴着墙,动弹不得,“把你打残了送回山上去,哪儿也去不了了,不就可以承欢膝下了?”
这…。这太极端了……。
小玉身子一软,再也跪不住了,屁股轻轻贴在小腿肚上,但没敢用力下坐。“跪好。”寒瑞无法再继续打,愠怒的命令。
“师哥,打残了不能承欢膝下,只能给爹娘增加负担,师哥,您三思啊。”小玉哭着回头乞求。
“来人。”寒瑞轻轻的喊了一声,门外进来2个护院。
寒府是黑白两个面的,白的一面就是富商寒家,有丫鬟有奴婢,有护院有打手,看上去,和其他有钱人的府邸没什么不一样。
黑的一面,寒瑞是江湖最神秘的杀手组织——铁卫府,只要铁卫府接了的暗杀单子,没有人能逃掉,但是铁卫府有2个原则,一,只杀十恶不赦的人,二。
不做灭门除根之恶。
寒府遍及各地的店铺,也是耳目消息…
所以,所谓护院,其实都是影搜罗培养的铁卫府精英杀手。
进来的两个护院,单膝跪下,“请公子吩咐。”
“按住。”寒瑞说了就退开。
两个护院大汉拖着乏力的小玉,小玉羞得面红耳赤,师哥真是不顾及他的感受,小玉被赤裸着下半身拖到客厅的中间,一边一个大汉分别按住小玉的两个手臂。
“师哥,不要啊,不要打我了,我知道错了,我什么都改,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师哥…求您了,不要打我了。”小玉哭哭啼啼的像个女孩,可怜兮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睫毛上沾满了泪珠。
寒瑞趁这个时间把客厅的大门关上,毕竟是客厅,人来人往的,寒瑞的这个举动引起小玉心里的丝丝感动。
“按牢了。”寒瑞举起竹片。
“师哥…”小玉的惨叫不能打动寒瑞,小玉屁股上的鞭痕的地方早已破开皮肤,臀峰的两个肉团也被寒瑞的竹片打到深紫色,淤血情况很严重。
人在疼痛的肆虐下潜力是相当大的,小玉在两个大汉的用力按住下还能挣扎着摇动身子,“哎呀,我的亲哥,饶命啊。”
寒瑞才不担心竹片下的小玉,竹片就是有这样的好处,即便是打得皮开肉绽,也不会伤筋动骨,寒瑞就是要让伤口看起来很吓人,才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寒瑞暗想:我就不信吓不死你。
小玉感觉到自己破裂的屁股在师哥的竹片下越发的严重,心理的恐惧达到极致,嗓子也哭喊得有些沙哑,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竹片下的 身子一动不动,只有呜呜的低泣证实他还保持着清醒。
看着小玉黑紫色,且多处渗血的屁股,寒瑞停下了,没有说话,给小玉足够的时间缓和缓和。
寒瑞挥挥手,两个护院行礼之后,悄然退下,出门的时候也顺带关上门。“师哥……”小玉还在哭,不知道是疼,还是委屈。
“子欲养而亲不在,这句话你应该不陌生吧?”寒瑞的声音比平时更低沉,透着不为人知的伤感。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这句话出自《韩诗外传》卷九。”这也是为了教导若依才无事的时候翻翻书本,利用过目不忘的天赋记下的,小玉没有发现寒瑞的伤感,只是单纯的回答问题。
“也许你无法体会诗句里的感触,但是小玉,只要有我在,我绝对不允许你做个不孝的儿子。”寒瑞沉默了。
“是是,小玉听师哥的。”只求别再打他了就好。
“你以为,宁伯父和伯母,不想要更多的孩子么?”寒瑞收拾起心绪,淡淡的继续,“可是,生孩子又不是母鸡生蛋那么简单。”
小玉因为寒瑞的话抬起疲惫的脑袋。
“难道你没发现你娘憔悴的神情,虚弱的身子根本就不适合再生养,想必当年你娘为了生下你,大大的伤了元气,却不想生了个你这么不孝的儿子。”寒瑞说着心里又有了气,恨不得再狠打小玉一顿,看着小玉血迹斑斑的屁股才强压下心里的怒。
“小玉知道错了。”小玉是诚心的认错,经寒瑞指出,小玉也回忆起,母亲的身子的确不好,一直都靠着父亲的调养,父亲把总坛设立在山上,多年没有迁徙,也是为了母亲身体的调养,心里懊恼自己的不懂事,也感谢寒瑞的教训让他明白了这些。
“既然知道错了,过几天,我会请你的爹娘来寒舍小聚,当做是饯行,你应该怎么做我就不说了,但是,我可是仔细的看着,如果只是应付,你就不会有今天这么幸运了。”寒瑞希望小玉能自己明白他的苦心。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最后一出戏演完就收工了,“今天,还打最后80板。”
“扑腾。”小玉真想直接晕过去算了。
“师哥…小玉不是不知道自己错了 ,也不是不想接受惩罚,但是再打80板,小玉就别想爬起来了,师哥…您看以后小玉的表现好不好?如果不满意,再算上这次的一起罚。”小玉明亮的眼睛里满是水气,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
“不行,一定不饶。”寒瑞坚定而且坚持。
“请师哥责打。”哽咽的声音请打。
小玉用尽全部的力量,蹶着屁股,咬着牙,等着寒瑞的竹片落下。
咚咚,敲门声,接着是榕叔拿着毛毯进来,后面跟着两个壮丁抬着门板。
“公子,我给玉少爷求情缓颊,这次您就放过他吧,他毕竟也还是个不太懂事的半大孩子,打坏了可就真惹他爹娘心疼了。”榕叔这个“红脸”扮的及时。
寒瑞冷哼一声,不予理会,榕叔多了解寒瑞的用心,也不再请示,直接差了人抬起小玉,给他盖上毛毯,小玉在这一刻,后悔死了以前欺负榕叔,他觉得榕叔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小玉,有父母可以侍奉是一件幸福的事,别等到幸福都远去了才悔恨。”寒瑞语重心长的说了这句话就拂袖离开。
“榕叔,师哥怎么了?”迟钝的小玉也感觉到寒瑞心里的压抑。
“公子兴许是想起了老爷夫人吧。”榕叔眼里有些湿润。
“玉少爷,你的伤看着吓人,其实也不算很重,回去用毛巾捂捂,擦点老爷子自制的药膏,很快就会好了。”
“哪有不重?屁股都打烂了,还不重? 要不,你去试试看。”刚还因为他感动呢,现在居然说这么无情的话。
小玉嘴里跟榕叔抬杠,心里却想着寒瑞,想着寒瑞说的那句“子欲养而亲不在”的诗句,自己还真是不孝呢,算了,没有妹妹又如何,不是有若依嘛,虽然辈分有些差异,但毕竟只是一个小自己8.9岁的小姑娘。
还没回到房里,小玉就在门板上睡着了…。
几日后
“伯父,伯母,不多住几日么?”寒瑞陪着宁海辉夫妇在客厅等着小玉。
小玉的伤是皮外伤,不碍事,但说是这么说,屁股还是肿了3天才消肿,就算是现在坐硬凳子也是疼得厉害,小玉明白师哥的意思,要他自己去跟自己的爹娘认错请打,可是想着自己可怜的屁股,小玉又退缩了,捏着藤条在客厅的门外徘徊,几天前就在这个客厅,遭遇的经历可是一点也不愉快,而且还给他脆弱幼小的心灵留下阴影了,严重影响到他的心里健康,这些都归罪于他无情的师哥…。
小玉一边徘徊一边腹诽。
“你打算让长辈等多久?还是要我去请你?”寒瑞的声音不大,让小玉打了一个激灵。
小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磨磨蹭蹭的晃荡到爹娘的面前。
“玉儿。”小玉的娘立刻起身,欲靠近小玉。
咚。小玉跪在爹娘面前,双手高举藤条,朗朗的开口。
“爹娘在上,孩儿不孝不懂事,总是惹爹娘生气,是孩儿不乖,请爹娘狠狠的鞭打孩儿,以示惩罚。”
小玉乖顺的模样让宁夫人忍不住热泪盈眶,“玉儿,你长大了。”宁海辉则是疑惑的看向寒瑞,寒瑞微笑的点头。
“娘,孩儿以后会乖的,您和爹爹别跟孩儿生气好么?”小玉充分发挥他可爱的优势,无辜的看着自己的娘亲。
“不生气,不生气,我们怎么会跟玉儿生气呢?快起来,地上凉。”宁夫人赶紧扶着小玉的手臂,企图拉他起来。
“娘不生气了,爹也不要生孩儿的气好不好?”小玉又怯怯的看着爹,可怜兮兮的样子那还会让宁海辉生气。
“起来吧,以后别淘气就好了。”宁海辉看看小玉,又看看寒瑞,眼神里传递着感激。
小玉还是不敢起来,又偏头看看寒瑞。
“伯父伯母都原谅你了,还不去传菜,你这个做儿子也该陪陪父亲好好喝几杯。”寒瑞淡淡的发话,小玉才开心的站起来。
席间,宁夫人问小玉,“玉儿,跟娘回去好么?”
小玉未作答,宁海辉接口,“夫人,让玉儿留在这里吧,这样对他更好,如果你想玉儿了,我们就来这边的分堂小住。”
宁夫人顺从的点点头,尽管心里不舍,但识大体的她明白,小玉在这里才能变得更好。
东跨院
亦柔静静的坐在院子里,喝着灵儿泡的清茶,现在的亦柔完全不用做任何事,因为灵儿总会在她想到之前就已经做好。
侧头看看身边站立的灵儿,她依然不愿意跟自己坐在一起,不记得寒瑞有过这样的要求,灵儿规规矩矩的模样总是让亦柔心疼。
灵儿也看着亦柔,轻轻的笑着,对了,亦柔想起这几天来,灵儿总是这样时不时的望着自己轻笑。
亦柔再一次仔细的检查了自己的衣着,再抹了抹脸颊,“有什么不对么?灵儿?”
“没有没有,灵儿是开心。”灵儿依然甜甜的笑着,“公子把吉日定在下月十五,是公子亲自选的日子哦。”
“什么吉日?”亦柔茫然的问。
亦柔的茫然让灵儿心里颤抖了一下,难道自己又说了不该说的话?
可是细细一想,这几天工匠就要来装饰东跨院了,就算自己不说,亦柔小姐也会很快知道的。
“小姐不知道么?”灵儿想,既然说了,就告诉她吧,让她提前幸福多好。“是成亲的良辰吉日啊。”
“成亲?”亦柔拿着茶杯的手抖起了,她赶紧用两只手紧紧握住茶杯。
眼泪不争气的聚集,再聚集,偏开头,不让灵儿看到自己的眼泪滑落。
“小姐,您这是喜极而泣么?”灵儿揶揄亦柔。
“是,是。我当然开心了,为公子和杜小姐开心嘛。”伤心的亦柔没有注意到灵儿称谓的更改。
“杜小姐?”灵儿思考了一下,“好像没她什么事儿啊。”
亦柔正欲说什么,院子里闪进来一个粉红色的身影,直奔她而来。
“娘,娘,”是若依,小玉则是紧跟在她身后充当护花使者的角色。
红儿气喘吁吁的倚在东跨院的门洞休息,她不敢踏进院子里,只好在外面等着。
小若依一下就扑进娘的怀里,“娘,娘和爹爹终于要成亲, 爹爹给依儿也准备了很多漂亮的衣物,成亲那天依儿也要打扮得很漂亮很漂亮。”
“嫂子,以后做了当家主母,可要多护着我们这些小的啊,以后师哥要收拾我,你一定要及时救援哦。”小玉也乐呵呵的附和,他内心也比较认可亦柔,不喜欢那只花孔雀。
呃…
亦柔还没完全消化掉若依和小玉的话,是自己和公子成亲??
一旁的灵儿放下心了,即便是自己多嘴了,但现在小小姐也说出来了…
“哼,能不能成亲还是个未知,你们都别太得意。”人未到,冷冷的嘲讽声已经传到院子里的众人耳里,不看人,也知道是杜大小姐驾到。
果然,还是一副花孔雀的打扮,高傲的抬着下巴,傲视众人,活像自己已经就是寒府女主人一样了。
“杜小姐,师哥早已下了通令,下月十五,和林亦柔小姐正式成亲,全城同庆,全府同欢,难道,杜小姐还想要扭转乾坤?”小玉开口了,毕竟在身份上,在座的只有敢完全不把杜柔放在眼里。
“她凭什么嫁给大哥?论貌无貌,论德无德,她要进门,我第一个不同意。”杜柔开始蛮不讲理。
“呵呵,杜小姐的意思是她没资格咯?”小玉不怒,轻笑。
“那是当然。”杜柔回答得理所当然。
“她没资格,难道你这个下人之女就有资格?”榕叔对寒瑞有恩,理该报答,但她杜柔又不是榕叔的亲女,不用对她客气。
“你…你…”杜柔被戳到痛楚,她知道拿小玉没有办法。
转身对着亦柔就是一耳光,亦柔身边的灵儿伸手抓住了杜柔的手腕,毕竟杜柔再怎么跋扈,也只是一个没有任何武功的弱女子。
小玉没料到灵儿会出手,在杜柔出手的同时,小玉就一把掀了过去。
寒瑞和影看到的画面就定格在这一瞬间,灵儿抓着杜柔的手腕,小玉又把她**在地。
为何,这个关键到时刻寒瑞会出现呢?
只是因为影不知道如何解决公子后院的事情,只好在事发的最初时间就跑去请寒瑞亲自来处理,正好就看到了。
“小玉,大胆。”寒瑞怒。
“灵儿,放肆。”影怒。
唉…无妄之灾啊。
“柔儿,摔痛了么?”寒瑞温柔的扶起杜柔,还体贴的为她拍掉灰尘。“大哥,你真的要娶这个女人做妻子?”杜柔含着眼泪逼问。
“是的,她是我唯一的妻子。”寒瑞温和的宣布这个答案。
“你娶她,我就死给你看。”杜柔说完,跑着离开东跨院。
寒瑞摇摇头,并没有追去,在他的寒府,他让谁死,谁就活不了,同样,他不准谁死,谁就死不了。
寒瑞不追杜柔,自然有影的属下去追,他一点也不会担心杜柔会因为冲动而受到什么伤害。
“灵儿,这里没你什么事了,回去等我。”影没有表情,没有声调的命令。
“是,哥哥。”灵儿心里是委屈的,因为既然寒瑞宣布了亦柔的身份,她也就成了灵儿的第二个主人,因为保护亦柔而受罚,灵儿觉得委屈,但委屈并不表示可以违抗哥哥的命令。
灵儿离开之后,影也告退,还要去安排人手保护杜小姐,尽管很确定她只是说说而已,还是不能冒险,毕竟杜柔是对寒瑞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
“依儿,爹娘有话说,让红儿陪着你去别处玩玩,同时还要拜托依儿帮忙物色好看吉利的东西,依儿若是看到喜欢的就差人搬这里来。”寒瑞支开若依。
“好,依儿一定幸不辱命。”若依很开心爹爹有事会拜托她,这样她觉得自己很重要,开心的领着红儿离开。
院子里还剩下寒瑞,亦柔和小玉的时候,寒瑞的脸色冷了下来。
亦柔和小玉不约而同的跪下,然后相视一眼,低下头。
寒瑞轻柔的扶起亦柔,让她在一旁坐下,让可怜的小玉自个儿跪着。
“亦柔,对柔儿,能不能更多的包容一些,”寒瑞的脸色和语气在在的都在说明他在生气。
“对不起,主,让您失望了。”亦柔歉然的回答,她并不觉得自己应该包容那只孔雀,但是没有办法违逆寒瑞的话。
“小玉。”寒瑞点点头,叫旁边的小玉。
“小玉知道错了,小玉以后一定不会再欺负杜小姐了。”小玉其实可以不必用“杜小姐”来称呼杜柔,他故意这样叫只是为了嘲讽杜柔的身份罢了。
“起来吧。”寒瑞看着小玉起身,站在一旁,“有些事本想一辈子藏在心里,既然你们对杜柔有了芥蒂,我想我还是应该告诉你们更好一些。”
亦柔和小玉没有说话,但慎重的表情透露出他们的好奇心。
“我的身世你们都明白,杜柔还在襁褓中就被榕叔收养,一直陪伴侍奉在榕叔身边。”寒瑞这话不实,不是杜柔侍奉榕叔,是榕叔一直疼惜娇纵着杜柔。
小玉早就知道杜柔不是榕叔的亲女,亦柔是第一次听寒瑞说,有些诧异寒瑞对待杜柔的态度。
“榕叔和婶儿成亲7年才生下一女,取名柔儿,婶儿也是为了生这个女儿难产而死,我家变故的时候,柔儿才3个月,榕叔还未从丧妻的悲伤中走出来。”寒瑞的声音有些飘忽,事隔很多年了,每次寒瑞忆起都是心痛难当。
亦柔和小玉也沉默而认真的听着。
“当年家变,榕叔抱了柔儿,牵了我奔往马厩,快到马厩的时候,柔儿受惊啼哭起来,怎么哄拍都没有用,榕叔并不会点穴,我当时也只是个小孩,情急之下,榕叔只好丢下柔儿,带了我藏在草堆里,指望那些恶人能放过襁褓中的孩子,但是…”寒瑞说不下去了,当时的画面是让他毕生难忘的,榕叔当时就狂吐鲜血,却是死拉住他不松手。
当榕叔带着现在这个杜柔出现在他面前,并告诉他,这是他的女儿杜柔的时候,寒瑞明白,这是他要用生命保护的妹妹,这是他欠榕叔的,也是他欠柔儿的。
后面的话寒瑞说不出来,榕叔当时泣血的伤痛也是寒瑞心里永久的伤痛,亦柔沉默,她突然明白自己父亲带给寒瑞的痛苦有多么的强烈,多么的刻骨铭心,杜柔是寒瑞用生命维护的,寒瑞也是亦柔必须用生命陪伴和弥补的。
轻轻的,杜柔抱住这个足以支配她整个生命乃至于灵魂的男人,用自己的体温和温柔给予他安慰,寒瑞的思绪因为亦柔这个体贴的举动而平息了很多,轻轻拥着她,尽管她的父亲曾对他做过不容饶恕的罪恶,但亦柔的真心陪伴还是让他很温暖,很感激的。
小玉很懂事的悄然离开,把东跨院留给这一对彼此深爱却又被命运玩弄的璧人。
顺便提一句,其实小玉的离开,只是不想寒瑞想起他对杜柔的无理举动而迁怒于他,先逃之夭夭了。
杜柔一边哭一边跑,把脸上的厚妆哭花了也不在意了,终于,跑到一个很僻静的小花园,甩掉所有的跟随,一个人到了这个无人的地方痛哭,杜柔以为,没有人知道她在这里,其实,除了影的耳目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知道她常常到这里来,那个人就是——林凯。
“既然不想伤害别人,又何必做一个刻薄的人呢?”淡淡的男声打断杜柔的哭泣。
杜柔抬头看到一个俊逸的男子,惊慌之余想到自己弄花的妆容,补妆已经来不及了,杜柔把手帕伸到池子里打湿,再把自己的脸擦干净。
一张清秀可人的俏脸展露出来,红着眼睛望着男子。
“谁说我不想伤害别人,林亦柔夺走了我的一切,我恨不得戳她一千刀。”杜柔没有询问男子是谁,在她想来,这里应该是没有仇人混进来。
“小女孩是不可以这么恶毒的,知道么?”这个男子正是林凯,也许全府上下,只有他真正懂得杜柔的脆弱,原本是因为害怕杜柔使恶计伤害亦柔和若依才暗中监视杜柔的,却不知这一监视,发现了杜柔不为人知的一面,不知不觉间,习惯了悄悄跟在她身边。
“恶毒又如何?我可以告诉,林亦柔绝对不可能嫁给大哥,即使大哥决定娶她,那也要看她有没有活到那个时候的命。”杜柔虽小,说起这话来还有些杀气腾腾的模样。
林凯气结,原本是想劝解杜柔好好爱惜自己,享受自己的生活,却是偏激如此,多少次杜柔一个人来到这个无人的小花园,偷偷的哭泣,为自己的身世,为自己的未来哭泣,林凯都陪伴在黑暗的角落,但是林凯再怎么心疼杜柔,也不会允许杜柔做出伤害亦柔的事情。
话不投机半句多,林凯无话可说,直接走过去坐在杜柔身边的石头上,“记住,我叫金豆。”金豆,虽然俗气,但林凯说得铿锵有力。
“你叫什么关我什么事?何况,这个名字又不好听。”杜柔盛气凌人的瞅着林凯。
林凯二话不说,抓着杜柔的手臂,把她按趴在自己的腿上,暗处影安排的下属动了动,看林凯的架势,似乎没有伤害杜柔的意思,就继续保持静止了,让那总想凌驾一切的杜柔受点教训也好。
被按趴的杜柔看不到身后,有些慌张,刚挣扎了两下,林凯厚实的巴掌就隔着裙裤扇在屁股上,虽不是很痛,却让杜柔觉得很难堪。
“你…你这个臭男人,你…”杜柔骂骂咧咧的举动,惹恼了林凯,原本只是想吓唬吓唬她而已,现在却真的起了教训杜柔的念头。
林凯掀起杜柔的裙子,扒拉杜柔的裤子,杜柔吓坏了,背着手去抓住裤腰,“我警告你,你最好放了我,否则我会让你后悔的。”
“呵呵,是么?那好吧,在你让我后悔之前,我先让你后悔自己的无礼。”林凯把杜柔的手别在后腰,迅速的拉下裤子,露出光滑,没有一丝瑕疵的屁股。
林凯呆了呆,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啊,杜柔是个闺阁小姐,平日里的消遣就是刺绣,弹琴,喝茶什么的 ,坐的时间较长,可是她的屁股一点死皮或是色素沉淀都没有,可见她是如何细致保养自己的。
“哼,把自己保养的如此诱人,是为了把自己献给寒瑞吧。”林凯自己都被自己语气里酸酸的感觉吓了一跳。
“你…胡说八道,我告诉你,你要是还不放开我,我一定让大哥把你碎尸万段。”杜柔继续吵闹让林凯无语,为何这个时候,这个姿势还是学不乖呢?
啪啪,林凯照准杜柔的白嫩屁股就是两巴掌,很用力,杜柔哪受过这些,顿时就哭起来。
林凯也不心疼,使劲打,反正知道打不坏,下定决心要打到她道歉认错。
宁静的院子里,林凯肆无忌惮的拍打杜柔可怜的屁股,杜柔也没命的哭喊,“如果你不怕引来一帮人观看你被打屁股的样子,你就继续使劲叫吧。”
林凯的警告成功的让杜柔停止哭喊,“不要打我了,我不会告诉大哥的,也不会把你碎尸万段的。”
唉。人在矮檐下,哪能不低头呢?
“你说不打就不打么?除非叫个好听的。”林凯逗杜柔。
“金豆……哥。”难得杜柔羞怯的喊了一声。
“叫了我,以后就要服我管,要是不听话,我可就要打你的光屁股作为惩罚哦。”林凯很喜欢杜柔圆润光滑嫩白的翘臀,他可舍不得打坏了。
“嗯。”杜柔虽然被要挟,但心里也是自愿的。
“金豆哥,其实我什么都不是,我只是一个连父母的谁都不知道的孤儿,你会嫌弃我么?”下人们的议论多多少少也会传到她耳朵里,何况她性格的不讨喜,有些丫鬟们故意透露给她听,让她明白自己什么身份都没有。
“我嫌弃你什么?你一心想要给寒瑞做妻子。”林凯有些苦涩,深爱的亦柔只属于寒瑞,这个引起他兴趣的小丫头,也只想嫁给寒瑞。
“我不喜欢大哥。”杜柔的答案让林凯有些意外,“我对大哥只有兄妹之情,但是我的人缘不好,如果不嫁给大哥,我会被府里丫鬟们的唾沫淹死,我不想面对那样的场面。何况,如果大哥知道我不是我爹的亲身女儿,以后应该也不会再理我,不会再疼爱我了吧。我无法想象,失去现在拥有的这一切,我该怎么办?”
杜柔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把心里的事告诉林凯,也许因为他只是一个陌生人,也许是因为他是唯一打了自己光屁股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杜柔就是觉得自己很信任林凯。
林凯默默的给杜柔拉上裤子,拉好裙子,并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跟我走吧,走遍大江南北,看遍世间美景。”其实林凯本来也已经打算远去了,亦柔深爱寒瑞,寒瑞也实现承诺,明媒正娶,让亦柔过门,寒瑞的心胸还是让林凯佩服的,能容忍仇人之女做陪伴自己一生一世的妻子,林凯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呢?
“可是…可是…”杜柔有些迟疑。
“如果你要我娶你,你想怎么行成亲礼,我都可以让你实现,但是我可给不了你寒府这么大的宅子。”丐帮也是天下第一大帮了,其富有程度也是不为人知的,可是漂泊的心性让林凯放弃置产安定的打算,更何况,在亦柔的默许下,老林家的非法所得有80%都入了他的口袋,不要白不要,就算他不要,亦柔为了对得起寒瑞和若依也不会要,还不是便宜别人,“如果你不愿意嫁给我,也没关系,就当是兄妹结伴同游,你什么时候想回来,我就把你送回这里。”
“嗯,我跟你走,但是,你可不要嫌弃我是个孤儿。”杜柔此刻的自卑绝对无法让人想到她花孔雀的骄傲。
“我也是个孤儿。”林凯爽朗的笑着往花园外面走,“跟家人说说吧,3天后我从大门进来,等你告诉我你的决定。”
杜柔看着林凯远去的背影,心里泛起一种异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