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小翠傻傻的看着站在那里一脸骄傲的楚飞歌,虽然早就从楚飞歌身上散发出的气质猜出这小娃一定是皇亲贵族家的孩子,却还真没想到是个公主。
等一下,如果是公主的话,那不就是…想到这里,小翠全身打了个激灵,急忙冲到楚飞歌的面前问道:“你是公主?你父皇就是当今皇上楚翔对不对?你的母亲是谁?”
“大胆!一个作坊部的丫鬟竟然敢直呼当今皇上的姓名!公主可是当朝淑娴皇后之女,岂容你在这放肆!”还未等楚飞歌答话,旁边的小丫鬟就已经一脸怒气冲冲的列出小翠的数条罪行。
听到那些罪名,小翠在心里暗叫不好,同时也带着隐隐的失落。
果然是她自己想多了么?
这个孩子就算年龄和楚飞歌相仿,也不会是楚飞歌的啊。
小姐明明告诉过自己进宫的时候务必要低调的,要是自己被抓到那个楚翔面前,又免不了要给小姐惹一身麻烦。
想到这里,小翠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反正这小娃已经送到了,也弄清楚身份了,正所谓啊…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哎呦!两位宫女姐姐,是奴婢的不对!奴婢只是因为找到了公主,太高兴了,一时激动而已。稍后奴婢便过来请罪,只不过此时先让奴婢去一下茅厕可好?”小翠捂着肚子半弯着腰,一副剧痛难忍的样子,也让那两名宫女的态度软了下来。
“好,你就先去吧,我们两去把公主送回去,再去作坊部找你。”
“是!是!奴婢知道了。”
“恩。”
“公主,奴婢告退了。”
得到那两个宫女的应允,又向楚飞歌请过安,小翠便马上脚底抹油跑了出去,同时还不忘用手捂着肚子,让人以为她真是内急作祟。
直到跑到冷宫的门口,小翠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来,正当她准备大喘几口气休息一下的时候,程暮鸢却像是幽灵一般猛的出现在她面前。
“小…小姐!”看到来人是程暮鸢,小翠应了一声便直接蹲在地上休息,同时抽出手帕擦着脸上的汗。
“怎么了?为何弄的如此狼狈?”
“小姐,可别提了,小翠可差点又要交待在那个破皇宫里了。你说说这宫里的人怎么这么多事啊,见到人先要下跪,不下跪就是死罪。两个小宫女都能作威作福,简直是…简直是!那个什么狗仗人势!”
听到小翠的抱怨,再看到她这副样子,程暮鸢就知道她是又吃了瘪。“那…那个孩子送到了吗?她可是…?”
我的孩子四个字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程暮鸢死死的攥着拳头站在那里,她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是如此懦弱,居然连问一个问题的勇气都没有。
“小姐。”休息过后的小翠看到程暮鸢这幅样子,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
毕竟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骨肉,就算再怎么不待见,心里也是想的。
“小姐,她不是小歌,而是那个新皇后的女儿。”
“哦。”程暮鸢只回了一个字,然后便愣愣的站在原地。
还是自己想多了,早就该知道,和她见面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当初,是自己残忍的把还在襁褓中的她独自一人丢在那个危险的皇宫中,如今,五年过去,那孩子早就已经长大,而从未参与她生命中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见她?
“小翠,你也累了,休息一下吧。”程暮鸢说完,便朝屋内走去。
看着她形单影只的背影,就连小翠都忍不住想要把她抱进怀里。
她明白,程暮鸢并不是不想见到自己的孩子,更不是讨厌那个孩子,只是自卑心在作祟而已。
如果不是关心那个孩子,如果不是想要知道那个孩子是否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一向都不愿踏出冷宫之门的程暮鸢又怎么会站在门口等自己回来?
也许,只是想要听到自己带回来的消息吧?
诶…一声长叹,繁华落尽,这红墙黄瓦的宫中,究竟埋葬了多少女子的花样年华?
随着那小人的离开,日子又逐渐恢复了平静。
没有他人的温度,没有嘈杂的声音,依旧是重复的过着一天又一天。
双腿盘坐于床榻之上,运气在全身筋脉的游走,反反复复几个时辰,程暮鸢才睁开了双眼。
身体仿佛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界,轻的犹如羽毛一般,就连双眼也变得异常光亮。
程暮鸢知道,这是她的内功心法又上到了另一个层次。
入宫这五年来,她没了笑容,没了快乐。
最后,没了心。
但惟独一样东西却是她不肯丢弃的,那便是武功。
程暮鸢自始至终的都没有忘记她是程家堡之人的身份,即使这五年来的冷宫生活已经让她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但她依然明白,武功,是绝对不可以荒废的。
当年,如果她能够再强一点,如果她的旧伤没有那么严重的话,也许湘姐姐就不会死了。
再一次想起李芸湘,那人暖如阳光,温柔如水的笑脸又浮现在眼前,就仿佛是昨日重现一般。
从最初的相遇,相伴长大,互表情愫,直至最后的天人永隔。
程暮鸢苦笑着,并没有哭。
她的眼泪,早就在李芸湘死的那天流光了。
站起身走向窗边,外面依然是艳阳高照,却衬得这间屋子越发寂寥阴暗。
想起前几日误闯进来的小人,程暮鸢只是无奈的摇摇头。
当初说还会来看自己,可是这几日,却是没了动静。
果然,小孩子的话是不可信的。
想及此处,程暮鸢微微有些诧异。她竟然在期待那个小人的到来?还在为那小人的失约而感到失望吗?
“怎么会这样?”程暮鸢呢喃着,这种势头并不好,这代表自己好不容易封闭的心欲要再度打开,又要开始期待那种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了吗?
呵呵,程暮鸢,别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