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姨,你们…他们…怎么会这样?”情势忽然逆转,带给楚飞歌的刺激倒不仅是一点点,甚至是让她惊讶的连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她怎么都不会想到,这些常年都和朝廷不来往的武林人士会过来帮自己,如果只有程家堡和蓝峰山庄的也罢了。
只是看着那眼前的人数,似乎是连其他大门派,甚至是小门小派的人都加入了这场战斗之中。
“怎么会这样?我还想要问你怎么会这样?小歌,你这个孩子,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你以为你是大楚国的女帝,所以就认为自己有通天的本领可以以一敌百?你看看那些魏国的人,岂是你一个人就能够摆平的?”
“洛姨,我不是…”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我知道你是因为怕伤害到暮鸢和我们,才会在刚才让我们离开。你这样的行为,可以说是很舍己为人,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死了,暮鸢她该怎么办?难道你死了,她一个人活着,就会好过吗?”
“楚飞歌,你要明白,有些时候,活着的人,是比死了还要痛苦的。如果刚才不是我们及时赶来,你很可能会被那些蛊人给活生生的吃掉。如果暮鸢看到你死的那般凄惨,你认为她还会苟活在这个世上?早就会随你而去了。所以,你给我听清楚,作为你的半个长辈,你下次要再敢在那给我逞英雄,就等着我们一齐收拾你。”
洛岚翎说完,故作生气的轻拍了一下楚飞歌的脑袋,就赶紧加入了战斗之中。
看着那些为了大楚国英勇抗敌的武林人士,楚飞歌的心里满是感动,几乎一下子,就要哭出来。
虽然他们一向都不服从朝廷的管教,但却是到了这样的关键时刻,过来帮助自己保卫楚国,自己能有这样的子民,何其有幸?
“你就是小歌的弟弟?”程暮鸢站在楚麟的对面,淡淡的问道,只是那已经离开剑鞘的剑锋,却是暴漏了她的杀意。
“呵呵,没想到大楚国这条臭虫到了这种地步,竟然还能找来帮手。按照规矩来说,恐怕我还是得叫你一声母后。只是又想到你与皇姐的关系,似乎我又该称你为一声姐夫。你说说,如今,我倒是该如何称呼你是好?”
楚麟的话,字字珠玑。
虽然声音不大,就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却是很容易就听出话中的讽刺之意。
如若站在这里的人换成楚飞歌,也许她马上就会被对方挑出了火气,不管不顾的拔剑冲去。
只是,如今站在这里的人,是程暮鸢。
她从不认为,比心计,自己会输给一个比她小了二十岁的毛孩身上。
“随便你想怎么叫,便怎么叫。本来,我可怜你失去了父母,又是小歌亲弟弟的份上,并不想伤害你。可如今,你却是对你姐姐下了杀手。楚麟,就算楚飞歌如何对不起你,她也是和你同父异母的姐弟,可你却想以那般残忍的手段杀掉她。现下,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你。”
“话说得好听,还不是我伤了楚飞歌,你想要为自己的情人报仇。可笑,真是可笑!你们两个同为女子,又是母女的关系,竟然做出那种违背伦常之事,真真是这世上的耻辱。只不过也怪楚翔那老东西头脑太不灵光,自己的妻子和女儿搞在一起,居然还被蒙在鼓里!这种没用的废物,死了也好!”
楚翔说完,大声的笑着,只是听起来越发刺耳难耐,让程暮鸢不由皱起了眉头。
“看来我说什么,都是没用的。既然如此,出招吧。”话音落地,程暮鸢手中的剑已出鞘。
通体雪白的剑身剑柄,在太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阵阵精光和寒意。
此剑,正是程家堡历代堡主所用佩剑,袖白之剑。
曾经,这把剑真正的主人,正是程暮鸢。
而在她嫁入宫中之后,程刚本想让她继续拿着这把剑,而她却以自己并不是程家堡的堡主这个理由,委婉拒绝。
而程刚也并没有逼她,只是把这把剑放回到了程暮鸢房间的暗格里。
直到如今,才重见天日。
程暮鸢的一袭白衣,搭配袖白之剑,分外合适。
只见她踏足轻跳而起,在宫中一个侧翻,便朝楚翔笔直的刺去。
白晃晃的剑身反射出白光,照的楚麟有些睁不开双眼,但他却还是凭着本能躲过这一剑,同时挥起他那宽大的袖摆。
一时间,数不清的黑色药丸从其中飞出,笔直的朝程暮鸢身侧的破绽打去。
深知楚麟已经今时不同往日,彻彻底底的成了一个蛊师,所以面对他扔出来的,尤其是黑色的东西,程暮鸢就格外小心。
在空中一个翻滚躲过那些黑色的药丸,没有躲过的,便用剑砍落在地。
随着那黑色的药丸被程暮鸢砍落在地,碎成两半,那东西真正的用途,也被程暮鸢发现。
原来,黑色的药丸,就只是一个幌子而已。
而在它们里面藏着的,正是那一只只暗红色的蛊虫。
眼见那些长着小翅膀的蛊虫朝自己飞来,程暮鸢急忙挥剑斩落,同时想办法接近楚麟,想要出杀招制敌。
相比之李芸湘,楚麟的确是好对付许多。
只是和他交手了这一会的功夫,程暮鸢就发现了他其身最为致命的弱点。
虽然楚麟和李芸湘都是用蛊之人,但比起后者深厚的内力,楚麟便弱了许多。
一来,是因为他修习蛊术的时间太短,并未使用那些阴狠的招数来改变自己的功力和身体。
二来,是他年纪尚浅,还无法好好控制手中的蛊物。
他,如果只是对付楚飞歌的话,胜算十足。可若是和程暮鸢交手,输是唯一的结果,只是早晚的问题。
即使是这样,楚麟却还是一个不可小觑的对手。
虽然他的本身并不足为惧,可他操控的那些毒虫,倒是个大麻烦。
程暮鸢一边斩落那些蛊虫,一边朝楚麟接近。
她知道自己每靠近一步,对方都会慌张一分。
光是看楚麟那退后了不少的位置,就能猜得到一二。
终究,还只是个孩子而已。就算他的本领再大,内心再阴暗,却也无法全部泯灭掉属于孩子的本性。
那便是,面对强大的敌人,所产生的恐惧,和渐渐失去的冷静。
楚麟不停的朝程暮鸢投去一些蛊虫,同时向后退去。
他知道,如果是比武功,自己绝对不会是程暮鸢的对手,便只能利用自己耗费了半年时间,所炼制的蛊毒去和对方战斗。
但是,眼看着自己投去的蛊虫根本无法近程暮鸢的身,而自己所拥有的蛊虫也越来少。
侥是一些炼蛊是十多年的蛊师,碰到这种情况,也会惊慌失措,更别说是不到十岁的楚麟。
再一次把手伸入怀中的瓷瓶中,这次,却只摸到了一个比手掌大了一圈的蛊盅。
他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筹码,也是最后的杀手锏。
如若是这蛊盅里的家伙还无法打败程暮鸢,那自己也就会输。
输给程暮鸢,输给大楚国,输给楚飞歌!
想到这里,楚麟毫不犹豫的咬破自己的手指,挤入蛊盅之中。
而那里面的东西显然是已经饿了许久,才闻到一点点血腥味,便毫不犹豫的朝楚麟的手指咬去。
剧烈的刺痛让楚麟疼的呲牙咧嘴,感觉到那蛊毒已经吸够了自己的血,楚麟便打开蛊盅,任由那毒物自己爬出来。
只是随着它的出现,不管是距离它最近程暮鸢,还是一直关注着程暮鸢那边的楚飞歌,都是一惊。
只因为,那只从蛊盅里爬出来的东西,不是其他,正是楚飞歌年幼中毒,程暮鸢带她去落林求洛岚翎治毒时遇到的蛇蛊。
虽然这只蛇蛊只是那么小小的一只,数量也并不多,却还是让程暮鸢感觉到阵阵寒意。
因为这只蛇蛊的眼神,和当年那只蛇王蛊太过于相似。
甚至给了程暮鸢一种错觉,这只蛇蛊,正是被她当年斩断了信子的蛇王蛊。
“鸢儿!小心!”正在程暮鸢回想着曾经在落林发生的事时,那蛇蛊早已经朝她游移而来。
那速度,不是一般的快,甚至让距离它有几丈那么远的程暮鸢,都差点被咬到。
眼看自己的猎物就这样逃开,那蛇蛊不甘的扭动着躯体,准备再次进攻。
而这时候,旁边一具楚国士兵的尸体却是吸引了它的注意。
接下来,竟是发生了一幕让所有人预想不到的事。
只见那蛇蛊爬到了那楚国士兵的尸体旁,张嘴开始撕咬吃啃着尸肉。
只一会的功夫,那整个楚国士兵的尸体就已经被它吃下了大半,而随着它越吃越多,那蛇蛊的身体竟是以肉眼能看到的速度快速增长的,几乎到了一个人那般大小。
这样的场面,几乎是让程暮鸢傻了眼,一时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当她回过神时,才惊觉那蛇蛊已经吃光了整具楚国士兵的尸体,睁着一双墨绿色的眼睛望向自己。
“嘶…”蛇蛊吐信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听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而更令程暮鸢惊讶的是,在那蛇蛊把口中的信子吐出时,她清清楚楚看到了那蛇蛊和其他蛇不同的信子。
那过短的长度,还有断裂处的切口。
毫无疑问,是用剑生生斩断的!
恐惧蔓延至程暮鸢的心头,她抬头和那蛇蛊四目相对,竟是从对方那黑绿的眸中,觉出一股恨意。
难道…这蛇就是当年在落林的蛇王蛊!?可是?如果是它,又怎么会被楚麟抓住?到了这里?
程暮鸢傻傻的站在原地,就连蛇蛊朝自己扑来,也未曾发现。
“鸢儿!小心!”听到楚飞歌近在咫尺的呼喊声,程暮鸢抬起头,就看到那蛇王蛊尖锐的牙被一把剑抵住。
而它的大半边牙齿,早已经咬入自己身前人的肩膀中。
“小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