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开始是上卷,做个划分)
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如果不是空气中还有一丝淫靡的气味,仿佛昨晚上只是一场梦,我在床上稍微动弹了一下才发现浑身酸痛。
早知道昨天就先把被褥盖上再睡,看见被挤在角落皱成一团的盖被,我有些后悔。
不过精神还不错,不像是感冒,先洗个澡再说。
赤身裸体走出房间,客厅没有开灯空荡安静,只有厨房还有一点声响,我没有理会直接走进浴室,当务之急是把身上干结成块的污秽清洗干净,还有身上的糜烂气味,让我不舒服地皱起眉头。
总不会进入什么贤者模式了吧?我还是精壮少年呢,在心里吐槽自己一句,我仰头开始接受莲蓬的洗礼,洗干净身上的结痂。
等洗漱出来再回到房间换上临海市一中的高中部校服,很像一个正经的高中生,最多只是比较上镜,为了掩饰我戴上了没有度数的边框眼镜,毕竟几年苦读竟然没有近视有点不合群,反正我戴眼镜也挺好看。
提着书包走出房间,餐桌飘来的香气愈发浓郁,温兰坐在餐桌上面色冷淡,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稀饭,看见我出现也只是冷冷瞥了一眼。
之前的承诺在昨晚被打破,两人的关系变得模糊,这酝酿了许久的气势就为了重新挽回作为长辈的尊严,我打个哈欠自顾自地坐到我的位置上过早。
沉默一直在延续,两人默不作声自顾自地吃饭,吃完又一起清理餐桌。
最后还是温兰先一步开口,看见在沙发上刷着手机的我蹙眉冷声道:“走,我送你去学校。”
我听话地站了起来,至于没有回完的消息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看都没看完,殷老师给我发的一长串消息看得出来已经是拿出了毕生所学,不急,先陪她耍耍。
黄诚也给我发来消息,暗示晚上聚聚,开学第一天只有半天的课程,任课老师也不会直接拉强度上课,作业都很少,玩玩也不是不行,就看要玩什么,黄大公子能去的地方我不一定能去,而且我不能去什么私人包厢,万一有人给我扎一针然后举报我吸了什么就有口难言了,虽然没人会针对我一个普通学生,但我那个老爹还是被人惦记着的,难免会有人拿我做文章。
这种事不能说我想得太多毕竟已经有了先例,某某明星人设立得高大上,最后不还是有了个被诱骗吸X的儿子以至于家庭破碎,颇有些身败名裂。
比较离谱的是儿子不知悔改,但也很好理解,当父辈的光环太过耀眼没人能够看见他的时候,突然有人伸出手表示你也是个人才,很难有人不上当,就跟美人计一样,粗糙的美人计是送个美女来色诱,真实的美人计是面前突然出现曾经的白月光,令人防不胜防。
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却有暗处丛生的恶意,这世界还真是怪诶。
跟着温姨出门下电梯走到车库,车库角落靠墙的一整排全是家里的车,很多都落了灰,妈妈仿佛是故意恶心父亲一样故意留下这么多豪华轿跑,自从父母离婚这些玩意儿父亲养不起开不起,处理起来也很尴尬就只能这么放着。
坐上温姨的苏七,看温姨一个成熟女人折腾车载屏幕也是一种享受,白色的小外套包裹着衬托饱满胸脯的黑色上衣,中长的窄裙下一双黑色高跟撑起单薄的黑丝长腿,柔顺长发垂下随着手臂轻轻摇晃,成熟娴淑的韵味让我深吸一口气看向别处。
“昨晚上的事……”她慢吞吞地开口道。
现在是温兰掌控方向盘的时间,相当于我的小命也捏在了她的手里,我立即疑惑地说道:“什么?昨晚上?昨晚上我睡得很早发生了什么吗?”
温兰一副憋闷感,刚准备说的话又被我咽了回去,厮磨着牙齿,抓着放键盘的手也用力了起来,我有点无语,不是想让我当做没发生过吗,为什么又生气了,还讲不讲理。
半晌,温兰才憋出来一句冷哼,“最好是这样,再有下次我就让你父亲打断你的腿。”
“好好好,我发誓我忏悔,温姨笑一个。”
“少在嬉皮笑脸的,我在跟你讲正事。”温兰斜了我一眼冷哼道,“以前你不是这样,难道一直是装乖巧给我看的吗?”
被温姨嘲讽,我不以为耻地笑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很灵活的。”
被我的厚颜无耻给气到,温兰深吸了几口气,像是在后悔自己的识人不明。
沉默良久。
她侧对着我,有着智驾的电车她只需要握紧方向盘防止意外发生,眼神似乎陷入了思索变得有些呆滞,身后饱满的翘臀撑着窄裙,展现着成熟丰腴的完美弧度。
温兰抿着嘴不再出言,冷淡的眉眼间流转着几分愁婉,我也没有再出声打扰,我是男人可以灵活变通,但她到底是个从小都被教育礼义廉耻的女人,跟殷如宁完全不同,想不开的事情得让她自己慢慢接受。
“小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你相处,怎么面对你父亲。”温兰低声叹道。
看向窗外的我收回视线,露出无所谓的笑容,“父亲就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吗,他对你都没有愧疚你为什么要去在意她呢,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你什么错都没有。”
“你怎么能这么说。”温兰娴静端庄的脸上布满哀愁,说话的语气也让人心疼,“你父亲,对我又没什么不好。”
我伸出了手,不是摸上那窄裙下诱人的黑丝长腿,而是摸了摸她的头。
能在新婚当夜丢下女人一个人离开,把她当成家里的保姆一样对待这么多年,这如果算好男人,哪还能有谁是坏男人,要不是我见过他对勾引他的女人露出了欲望的眼神,我都怀疑父亲是不是跟网上那样喜欢男人。
我自认比较了解父亲,所以才在温兰躲在房间里偷偷哭泣的时候对她动了恻隐之心,仿佛看见了当初的自己一般,满心欢喜却被人当皮球踢来踢去。
“在我一个小孩子面前强撑什么呢,明明这个家只有我们两个人。”如同抚摸一个小孩子一般,三十岁的成熟小妇人被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抚摸头顶安慰,温姨眯了眯眼显然是有几分享受的,但很快就反应过来伸手打掉了我的手。
“做什么呢,没大没小的。”温兰没好气地数落道,没有回应我的话,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我温柔说道:“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是肯定忘不了的,温姨你也不要自欺欺人了。”
温兰似乎真的有些生气,捂着脸用那温柔似水的眼眸瞪着我,饱满鼓胀的胸口起伏了下,“你就喜欢气阿姨我是吗,非要气死我你才高兴吗?”
“阿姨这么可爱,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舍得。”我笑着否认道。
温兰声音微微停顿,“什么可…既然你都知道阿姨对你好,你就不该做出这种事情,整天惹我生气。”
“我会努力的。”我收敛笑容诚恳的点点头。
被我无赖的模样气得美目一翻,温兰拿我是没有丝毫办法,这时候汽车已经行驶到了学校附近,我让她直接停靠在路边,剩下的一段路我自己走过去更方便点,因为开学第一天的原因,前方已经有堵车的迹象。
等车停靠好,我整理起自己的书包,温姨嘱咐我检查有没有遗落的,身上钱有没有带够,缺什么短什么给她发消息云云,直到后面的车响起几声喇叭。
感受着温姨对我的温柔体贴,下车之前我突然撑起身子,趁温兰没有防备亲了一下她的脸颊,露出得意的表情,“我走咯,不要太想我。”
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种事,温兰明显愣了一下,再想生气,我人已经溜了出去,那口火气便只能憋在胸口,看着对她招手示意的我露出气恼的表情如水的美眸瞪着我,目送我转身离开。
“臭小子……”
车窗推上,温兰正准备开车离开,一道身影从后方走到了她的车窗,她在惊讶慌乱的目光下重新移下车窗,与那个美貌冷艳的高傲女人对视。
宁茹露出冷淡的笑意,“方便聊聊吗?”
……
我独自走在街道上,没有回头,想到温姨含怨娇嗔的模样心里还是得意更多,只要这么相处下去,再扭曲的关系温姨也会慢慢接受,糊里糊涂的陪我闹下去。
天气很好,吵闹的街道吹来凉爽的风,树影沙沙,让我不自觉地眯了眯眼,熟悉的校园大门就在前方,已经可以看到不少送孩子上学的家长开着各种豪车堵在学校门口,吵吵嚷嚷乱作一团,我从旁边的小门走进了学校,远离着拥挤的人流前往自己的教学楼。
微微撇头,一阵香风袭来,白色的精灵从我身前走过,越过我的身位也没有停下快步向前,我神色微怔很快就回过神,故意放慢脚步任由她消失在我的眼前。
刚走进教学楼的楼梯,肩膀传来分量,“哟,这不是陈大少爷吗?”黄诚毫不客气地挽上了我的肩膀,一副熟络亲密的模样。
我横了他一眼冷淡说道:“别叫什么少爷,难听,你怎么来这么早?”
“不是说好了晚上去夜场玩玩吗?”黄诚露出猥琐的笑容,原本俊朗的脸显得有些丑陋。
我没好气地打开了他的手,“谁跟你说好了你找谁去,我可没说要去。”
黄诚后仰起头,大声嚷嚷道:“你不来那还有什么意思,拢共就我们两个,我一个人干喝啊?”
“你可以去找你那些相好,别扯上我。”我甩给他一个后脑,径直朝楼上走去,高二年级在教学楼的三四楼处于教学楼的顶楼,一班在四楼的角落,可以说是走最远的路。
分班是按照高二上半学年的成绩进行的,为了保护学生的学习环境学校才给一班安排这么个偏僻地方,走过四楼的过廊还要转角,成U形的教学楼,一班和五班遥遥相望,这些不重要,令我没想到的是黄诚这么个家伙也能进入一班,成绩还在十名以内,而我,万年老二。
黄诚嘻嘻贱笑对我的脾气习以为常,大大咧咧地跟在我身后,很快我们便到达了教室,依旧是那个熟悉的秃顶老头作为新一期的班主任,黄诚又开始在我耳边念叨怎么不是四班的美女英语老师。
“你这么喜欢她考这么高干什么。”我无语地问道。
黄诚得意一笑,“没办法,脑子好使啊。”
懒得搭理这个不学无术还能考好的混账,我突然理解了温姨面对我的心情。
顺手将新一期的课本领到手,我走向自己的座位,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同桌的位置,空空荡荡,只放着一个书包,座位的主人已经领了课本,人却没有呆在原地。
眉头微皱,我没有问向旁边的同学,黄诚坐在教室的左下角,传说中的主角位,也不好找他搭话,很快人就到齐了,老班开始高二下期第一次班会,而我身旁的位置始终空着。
废话讲完已经快到中午,黄诚打着哈欠来找我吃午饭,“咦?宋伊然没来吗?”
我摇摇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起身先一步走出教室准备前往食堂,黄诚跟在我身后嘟囔道:“难得啊,小白竟然没在教室。”
“她不是住读吗?多半在寝室吧。”我下意识接了句话,刚说出口就有些后悔。
果然,黄诚立马换上那副贱笑,“哎哟喂,陈少爷知道得真清楚啊。”
我翻个白眼,懒得搭理这货。
两人已经走过了操场,很快就能抵达食堂,我突然瞥向一旁的小道,那是行政楼后院的方向,被荒废了很久,平时不会有人走那条路。
黄诚顺着我的视线看去,眉头紧皱,先一步越过我朝那条路走去,他跟我一样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我想了想,慢吞吞地跟在后面,很快转角传来吵闹的声音,视线越过爬墙植物,黄诚的后背出现在我面前,还有几个女人围坐一团,去掉这些闲杂人等,一道瘦弱、雪白至极的身影孤独地站在一旁。
有黄诚应该不需要我插手,我过去也没什么意义,刚这么想着,黄诚突然爆喝一句,“徐鹏宇!你踏马也算是个男人?!有本事干一架啊!”
这家伙……看着剑拔弩张的人群,我心里暗骂一句,极不情愿地凑了上去。
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非要打架?
二十一世纪了还打架,你是个富二代知不知道,动你大爷的手啊,心里怒骂黄诚没脑子,我已经走到了人群前面。
这下我才看见那几个陌生女学生后面还站着个男人,六班的徐鹏宇,跟黄诚差不多的富二代,我对他的了解很少。
黑皮,但不是体育生,个头也不高,只是单纯黑。
他的手攀在两个女生的肩膀上,压不住的嘴角上扬嚣张地看着黄诚,“哟,黄少爷也看上了这个女人,有什么好商量嘛发什么火。”
随即眼神带着邪淫,打量起那素白的身影,舔了舔嘴角,“我也只是好奇想尝尝鲜,黄少不介意的话,咱们可以一起玩嘛。”
“你他妈的脑袋里全是女人别扯上我。”黄诚冷笑着骂道,“你爱玩这些妖艳贱货我没意见,但我大哥看上的女人你也想碰,是下面的玩意儿停不住了?”
徐鹏宇扬了扬眉,语气带着几分好奇,“你大哥?”
“谁是你大哥?”我忍不住怒火,一巴掌拍在黄诚的后脑勺上,把他拍得一个趔趄,眼神冷淡地扫向旁边那个一手搂着一个的男学生。
“这里是学校,不是什么不三不四的场所。徐同学你在这儿聚集这么多人想干什么?”
黄诚捂着脑袋嘶了一声,露出一副尴尬又得意的表情,他站在我身旁,狠狠瞪着徐鹏宇。
徐鹏宇看了我一眼,脸上带着不屑的笑容,“哦我知道了,原来是一班的好学生陈树啊。怎么,你想管我闲事?”
学校里知道我背景的人并不多,除了校长和年级主任,他们也只是按照父亲的吩咐行事,我根本无法改变,看着眼前这个目中无人的富二代,我突然觉得黄诚还是有点可取之处的。
至少这家伙学习不差,也没有富二代的陋习,只是喜欢搞乱伦而已不是什么大事,这对他来说不过是个小癖好罢了,虽然这件事他自觉隐藏得很好。
我摇了摇头,语气平淡,“我们都是高中生,已经可以承担刑事责任了,这种事情我也插不了手。”
话刚说出口,所有人都诧异地看向我,包括那道孤单的白影。
“我只是想说,打架属于校园暴力,如果闹大了,特别是现在网络这么发达,社会关注起来不好收场,徐同学想追一个女生没必要弄成这样。”
我平静地说道,“做人做事都是讲道理讲法律,我们一起了解情况,具体情况具体操作,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用最简单高效的办法解决事情不是更好吗?”
徐鹏宇听得发楞,迷茫地眨眼看向黄诚,后者同样迷惑地看着我。
“了解情况?一起了解什么情况?”徐鹏宇犹豫地问道。
我摇摇头,“当然是你对宋同学的追求行为,是否触犯人身安全,有没有在合理合规的范围内进行接触,以及尊重宋同学个人意愿进行的讨论……”
一长串话听得徐鹏宇直头疼,痛苦地皱起眉头,“停停停!师傅别念了!你就说要多久吧!”
“这种属于个人生活事件,只要不违反治安管理或者有任何犯罪行为就不需要官方介入,我们作为学生,认真学习是本分也是责任,至少不能占用学校学习的时间,去掉休息日,至少要让宋同学保留五个工作日的自我讨论才会有结果。”
话刚说完,学校的铃声响起,我摸了摸肚子,转头看向发呆的黄诚,“说这么多我也饿了,走吧去吃饭了。”随即不再搭理几人转身离去,黄诚下意识就跟上了我。
徐鹏宇跟自己的三个女人面面相觑,再看向畏缩跟我和黄诚离开的单薄身影。
其中一个女人犹豫地说道:“刚才那个人说什么?”
“我……没听明白,徐少,我们就这么放过那个女人吗。”另一个女人缩了缩脖子,几个人一同看向自己的金主。
徐鹏宇扯了扯嘴角心里升腾的欲火被一摞官话给浇灭,整个人都显得意兴阑珊,黄诚出场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没办法做什么了,黄家的财权不是他家可以比拟的。
要不是黄诚站在旁边,他早就忍不住两巴掌给这个啰嗦的好学生呼过去了,看见几个女人普普通通的容貌,徐鹏宇心里最后那一丝迤逦也消失得无隐无踪。
“滚滚滚,老子烦着呢,都滚回去。”
见徐鹏宇几人没有跟上来,经我这么插科打诨,再大的火气也该消停了,就像一拨人正准备火拼,旁边突然走出来个打快板的相声演员,嘴里碎碎念念穿了过去,是人都得心里发楞。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跟在我身边的黄诚,犹豫再三开口道:“你刚才说的那些是真的么?”
“我也不知道,我学我爹的。”我摇摇头,《治安管理法》我没记全,不然直接背法律法规也许效果更好点,我心里也不确定。
黄诚闻言咧嘴一笑用力拍拍我的后背,“读书好果然是有好处的啊。”
读书的好处不是练嘴,但我懒得跟黄诚争辩这点,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学去吧。
即将走到道路尽头,身后跟随的颜如玉身形停顿下来,低声开口道:“谢谢。”
声音细如蚊蝇与远方喧闹的食堂相比显得格格不入,我回过头看向这位熟悉又陌生的同桌,与我同样的校服,干瘦的身材只有满头白发格外显眼,连眉毛都是白色,在太阳底下泛着丝丝金彩,苍白的脸蛋眼眸璀璨,犹如宝石。
宋伊然,我的同桌,先天性色素失调的遗传病患者,父母正常人,非近亲结婚的白化病,却被当成白化病人被所有人隔阂的普通女孩。
一句话形容就是支离破碎的美,捧在怀里都怕碎裂一地的模样。
我拿到过她的个人资料,想到此心里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黄诚哪来的脸皮,这样个瘦竹竿都感兴趣。
“没有的事,帮你的是黄诚,我只是阻止他乱说,这对我有影响,与你无关。”我想到这突然一笑,看向黄诚,“你不是富二代吗?为什么不用钱砸他?”
黄诚莫名其妙地看向我,“我每个月就只有十几万的零花钱而已,你以为我很有钱吗?”
……。
我没事提这茬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