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萝拉的脸色苍白,陆斯恩在这时候提起这个话题,显然是和那些药粉有关。
“女宠的培养有两种基本的方法。第一种是最极端的,也是投资最高的,同时也能够获得最丰厚的回报,他们在多米尼克大陆收购女婴,这些女婴一般都是来自破落的贵族家庭,像某些被削除爵位和封地的贵族往往会被埃博拉人趁机掳掠走他们的孩子。你也许会奇怪为什么贵族家庭的女婴培养成女宠能够带来更丰厚的利润,除了涉及到血统问题……像纯血马和名犬一样,另外就是贵族家庭的孩子会继承母亲美丽的容貌和白嫩的肌肤,你不得不承认贫民阶层里诞生美女的几率远远低于贵族阶层和富裕阶层。这些孩子和一群幼犬一起生活在一起,学习着犬类的生活习性,她们长大以后会是什么样子你也可以想象得到。”
陆斯恩望着沉浸在猜疑中的奥萝拉,无情地将可怕的事实陈述出来,却没有要安慰她而采取委婉的说法,
“另外一种却简单的多,投资也较低,获利也不如前者。埃博拉人选择那些美貌女子……如果有贵族血统那就更合适了,引诱她们吸食一种叫曼罂的植物花粉,这种花粉吸食后会产生各种各样的幻觉,让人享受到为所欲为的快感,那是一种纯粹的精神享受,会让人抛开一切俗世的烦恼,沉浸在犹如天国的快乐中……
这种花粉带来的愉悦观感让人难以舍弃,更何况它具备比杨生花强烈一百倍的成瘾性,吸食它之后会产生强烈的依赖,如果隔一段时间没有吸食,人就会陷入一种痴狂疯癫的状态,只想着如何得到这种花粉,完全失去人性。埃博拉人就依靠这种曼罂花粉控制女宠,她们为了得到曼罂花粉,会产生一种对主人百依百顺的本能,只是她们总是会残存着一点人性,反而让饲养她们的人得到更多的乐趣。这种曼罂花粉,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了吧?”
奥萝拉浑身冰凉,如果陆斯恩只是一味地向她阐述这种曼罂花粉的效用,没有吸食时会让人产生如何癫狂的状态,奥萝拉并不一定会在意,她不可能支付不起这种昂贵植物花粉的价格,可是陆斯恩告诉她的是不是她会为这样曼罂花粉做出什么事情,而是告诉她别人可以用这种曼罂花粉胁迫她做些什么。
她一直瞧不起鲁宾,这时候才想起自己似乎并没有办法从其他途径得到这种花粉,如果鲁宾以中断这种花粉的供应来胁迫她,她并没有太多的自信去拒绝。
如果鲁宾不只是想通过出售这种花粉来获利,他有更大的野心,说不定他可以让奥萝拉做出一切她现在想想就不寒而颤的行为。
让奥萝拉成为女宠,她害怕自己在吸食这些花粉后甚至会失去死亡的勇气,她害怕自己被鲁宾牵着脖子像狗一样摇尾乞怜,然后任由鲁宾这条公狗对待她像对待一条母狗一样交媾。
人类社会中高高俯视的顶层阶级在面对低层人类时,总是不屑的,轻蔑的,轻视的,以至于没有怎么在意他们对自己的威胁,奥萝拉这时候才觉得害怕,才感觉到鲁宾像《月经》中描述的恶魔,会将她带入无底的深渊。
她望着陆斯恩,像虔诚的信徒希望获救时看到的天使。
“我该怎么办?”她呢喃自语,在问自己也在问陆斯恩。
陆斯恩没有回答她,垂下手臂抚摸着奥萝拉柔顺的发丝,静谧不语。
这时候的奥萝拉不会对他些许的肢体触碰有任何反感,反而会产生一种亲近的依赖感,仿佛在他触碰时,也让她不再感觉那么恍然无措。
陆斯恩很自然地把握着奥萝拉的心理,在独自的沉默中撩拨着奥萝拉的焦虑。
奥萝拉紧紧地抓住陆斯恩的手,用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时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陆斯恩。
“你和鲁宾接触有多长时间了?”陆斯恩问道。
“几天……十多天……”奥萝拉这才想起自己似乎已经很少注意日子了,每天都只是在期待着鲁宾将曼罂花粉交给她,对其他任何事物都没有什么兴趣。
“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将你关起来,强硬地戒掉你对曼罂花粉的依赖,让你身体对它的反应渐渐消失。”陆斯恩接着自己否定了这个办法,“可是你对曼罂花粉带来的那种享受依然会有一种渴望,即使身体不需要吸食它,可是你的心理依然不会排斥它,很容易就在某种放松的环境下,或者是被人诱导再次吸食。再说,这种办法像你这样养尊处优的小姐可能受不了,很有可能疯掉或者通过自虐来减少无法吸食时的痛苦。”
“你一定有办法的。”奥萝拉的手臂颤抖着,手指在陆斯恩的手背上掐出了血痕。
陆斯恩犹豫着,“我也可以为你找一个条可靠的途径,从新月大陆进口这种花粉,你直接面对那些专业从事出售花粉的埃博拉人了,他们以出售获利,不必担心他们通过花粉来控制你……当你真正接触他们时,你会发现伦德至少有几十个人可以提供这种花粉,不只是鲁宾而已。这样你就无须戒掉了。”
奥萝拉垂下头,很显然她在挣扎,那种吸食时的快乐并不是能够轻易舍弃的,她只是害怕被控制而已,如果没有这种危险……
陆斯恩饶有兴趣地看着奥萝拉,在她抬起头时,脸上的表情自然地转换成一种期待,“可是我希望你就是那个有点自私,有点忧郁的颓废的奥萝拉,而不是一个终日懒散地躺在卧榻上面对曼罂花粉露出贪婪神情的堕落女人。”
陆斯恩的话给了奥萝拉做出最后决断的力量,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应该有另外一种让我摆脱曼罂花粉的方法。”
陆斯恩的手中多了一个烟斗,黄金和白玉的质地,精雕的青藤纹路缠绕着手托,铭刻有汉谟托名画《午后》微缩场景的烟嘴,还有那装饰着镂空蕾丝的红绸烟兜让它像所有成功的奢侈品一样,将彰显主人气质的外观和艺术结合起来。
“在吸食杨生花时,有些人会用到烟斗。”奥萝拉以为陆斯恩是想让她拿杨生花当作替代品,虽然杨生花和曼罂花粉都很危险,但比较起来前者的效用还是稍微弱一点。
陆斯恩听出了奥萝拉的意思,将这只烟斗交给奥萝拉,“它的名字叫格瑞莫莉隐匿,它不是普通的烟斗,更不是让你将杨生花叶装进去的烟斗。”
“格瑞莫莉隐匿?”奥萝拉重复着这个奇怪的名字,一只烟斗而已,就算它是奢侈品,它是艺术品,最多也是冠上设计者的名字而已。
奥萝拉所熟知的那些珠宝设计师和奢侈品设计师中可没有格瑞莫莉这号人物,这个名字似乎也不属于历史上某个名人。
“格瑞莫莉!”奥萝拉恍然想起来她和一帮姐妹寻觅到一本据说记载着恶魔魅惑能力修炼的禁书时其中的内容,其中就有格瑞莫莉这个名字,“她是一个大恶魔的名字,她参与过《月经》中记载的天使和恶魔的战争。”
“她对于人类的宗卷来说,是不多的几个有记载的女性大恶魔之一,但她在恶魔之中却是赫赫有名……呵呵,不过那也只是一些异教徒编撰出来的故事。”陆斯恩看着奥萝拉把玩着精美的烟斗,她那白皙细嫩的手指和烟斗中央的白玉几乎浑然一体,“传说这件格瑞莫莉隐匿就是她的物品。”
奥萝拉也笑了起来,似乎在听陆斯恩避开曼罂花粉的话题说起闲情趣闻时心情也放松下来,“你不会是真的认为有格瑞莫莉这样的恶魔存在吧……而且这真的是格瑞莫莉的东西?”
“也许是,也许不是……这个不重要,但我知道它是我目前唯一有把握让你不被曼罂花粉控制的道具。”陆斯恩收敛了笑意。
奥萝拉也紧张起来,紧张中更带着一丝莫名的恐惧,仿佛她真的可能会被陆斯恩带去接触到格瑞莫莉这样传说中存在的恶魔。
“当你感觉到你想要吸食曼罂花粉时,一定要努力地控制自己,实在没有办法了,就使用这个烟斗,将烟嘴放入嘴中,轻轻地吸一口。当然这种情况只有在你觉得自己再不吸食曼罂花粉就会痛苦地死去时,不到迫不得已不要去吸这个烟斗。”陆斯恩慎重地告诫奥萝拉。
“吸了以后会有什么后果?”奥萝拉看着那个精致的烟嘴,嘴唇不自觉地抿了抿,仿佛那个烟嘴散发着某种诱惑促使她的嘴唇去靠近。
“你会暂时失去意识。”陆斯恩回答,“等你清醒过来以后,那种渴望吸食曼罂花粉的欲望就会消失,同时清醒的感觉到那种吸食时的愉悦,却不会产生任何依赖感。”
“像这样吗?”奥萝拉的眼睛突然闭上,将烟嘴塞入唇间,轻轻地吸了一下。
那没有一点烟丝和火星,空空如也的烟斗里冒出了一缕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