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复活

以圣钥骑士的名义,我宣誓,无论生前,死后,我都将忠于我的荣耀。

————海罗姆多·K·亚特伍德

海罗姆多一生都坚持着自己的荣耀,即便他的灵魂在地狱徘徊,也像一个风度优雅,坚贞骄傲的圣钥骑士。

即使战马已成骨骸。

即使铠甲早已破损。

即使长枪不再锋利。

海罗姆多骑士依然昂着头,坚持荣耀,坚持着对弱者的怜悯和保护。

绝大多数高等级恶魔被人类以某种罪恶的方式召唤出来后,大多数会被这种罪恶感染,将召唤者当成祭品,直接在召唤者的灵魂中抽取愿望,以最邪恶的方式去完成召唤者的初衷。

海罗姆多骑士从不这样,他第一次被召唤出来似乎是一个自称梅林的魔法师,那个魔法师问了他一大堆莫名其妙的问题,当时的海罗姆多骑士刚堕入地狱,灵魂中的意识还没有彻底苏醒,他现在也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答那位魔法师。

这是第二次,这时的海罗姆多骑士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他望了一眼陆斯恩,提着马缰转身。

“我的愿望是,让你活着,如同从地狱里刺出的枪,袭向伯多禄教廷,将腐朽的时代埋葬在当年掩盖你尸骸的墓地。”陆斯恩缓缓说道。

“很抱歉,你的愿望应该像雅维赫诉说。”海罗姆多骑士停住了脚步。

“她正在做。”

海罗姆多骑士坚毅的姿态露出了一丝动摇,活着,多么美好而让人向往的词汇,只是自己不能,眼前这个年轻人更不可能让自己活着。

“把他的灵魂抽出,让他献祭的骨骸还原成他强健的肌肉,支撑起海罗姆多地狱宫殿的七十二柱,回到我的圣殿之中,从此结束你们游离无踪的生活,拜服在你们昔日主人的脚下。”陆斯恩朝着海罗姆多骑士伸出手来。

在这一刻,海罗姆多骑士变得面目狰狞,头盔下露出腐烂的脸庞。

他扬起长枪,却发现他的力量完全不受他的控制,早已经成就骨骸的身体感觉到一阵麻痒,一点点的血色神经爬满了骨骼,一点点的肌肉生长出来,无数的经脉血管穿插其中,一张古铜色的皮肤覆盖其上,只是片刻,他的身体完全恢复成人应该有的样子。

他的铠甲变得锃亮,神圣的符文清晰可见,大师风格的明光流纹折射着黑暗的阴云,那古朴而端庄的铠甲依然是他第一次远征时最华丽的模样。

破损的长枪再次露出刺穿一切的锋利,铁锈纷纷掉下,手靠和磨砂纹路紧贴着他居然已经有了老茧的新生肌肤。

那一匹战马,依然强健如龙,散发出的气息不再是大爵康的狠辣霸气,而是一种祥和自然的天使之息。

“海罗姆多骑士,我赐予你天使般的荣耀,凌驾于凡俗之上,用你袭承天国正义的长枪,刺穿伯多禄教廷的腐朽,辅佐始祖重建圣格吉尔教廷的荣耀。”陆斯恩的手指按住海罗姆多骑士的枪尖,“我的骑士,你愿意接受我的洗礼,成为阻拦路西菲尔重回多米尼克大陆的门人吗?”

“我愿意,万众之王。”海罗姆多骑士战栗着从战马上跃下,单膝跪倒在陆斯恩身前,除了他最为坚贞信仰支撑的那位神,还有谁能够赐予他这些?

真正的圣钥骑士,绝不愿意以一副骨骸坚持他的荣耀,如果可能,他最希望的是沐浴天国之光。

陆斯恩点了点头,消失在了拜耳德家族的教堂。

尤利乌斯大长老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神情呆滞地看着眼前比最神圣的圣伯多禄教堂里留下的圣钥骑士还要神圣的海罗姆多骑士。

“你好,我的后人。”海罗姆多骑士大声喝道,那种驱散了声音里一切阴暗威慑的感觉非常好,让他觉得自己喜欢上了大声说话的感觉。

被一个年纪轻轻,刚刚刮干净胡须,十分在意自己衣衫上任何一点灰尘的年轻人骑士称呼为后人,尤利乌斯大长老不知道如何自处。

如果海罗姆多骑士的名字存在于史书上,他心怀敬意。

如果海罗姆多骑士只是眼前这个二十出头,三十不到的年轻人,尤利乌斯大长老只感觉到尴尬。

“我的后人。”海罗姆多骑士的声音更大了。

“我是拜耳德家的大长老,尤利乌斯。”不知道如何相处的尤利乌斯大长老开始了自我介绍。

“拜耳德?你的意思是神在说谎?神说你是我的后人,我的后人难道不是亚特伍德?”海罗姆多骑士怒不可遏,完全没有前不久那种从容沉稳的气息。

不需要理会海罗姆多骑士如何和他的后人理会,握着桫椤圣殿的陆斯恩出现在了通往法兰王国的道路上。

他坐的马车,早已经不是麦克斯公爵的那辆,作为一个强硬派的政治家,麦克斯公爵一向不受到邻国的喜爱。

陆斯恩坐在马车里,安斯长毛兔绒的垫子让他的肩膀靠着车厢时也很难感受到马车的震动,车厢内更有一种似雅似馨的气味让人昏昏欲睡,忍不住要闭上眼睛,感触一下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恶魔和人类都对享受情有独钟。

人类更是把这种爱好追求到了极致,尤其是贵族阶级。

平民们无法相信,一位大贵族的马车里,如果没有冰块,那绝对是不够身份的事情,如果这种冰块里没有埋着一瓶上好的酒庄陈年葡萄酒,那就是在亵渎自己的身份。

当然,最重要的是,当自己捧着十五年份洛士奇水晶品质最佳水晶酒杯,欣赏着车厢里黯淡迷离灯光在水晶中映照璀璨的光芒时,有一位懂得用最适合的角度,倾斜出艺术气质色彩红酒的女子。

陆斯恩身边不会缺少这样一名女子,这名女子的美丽,甚至可以让多米尼克大陆最美丽的女子都赞叹不已。

因为谁也不可能如她般神圣,沐浴神辉这种在旁人眼里高不可攀的形容词,对她来说只是一种必须撇开的负担。

她认为自己应该是神。

要成为神,必须为这位男子,倒上一杯在她双乳间温热过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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