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住转眼便是半个月过去。
唐景言在此处已待得惯了,小厮使唤起来也顺手;只是那人仍旧闷葫芦一个样,问十句答上一句来。
平日里时常是远远地站了,两个眼睛盯着唐三瞅个不住,偶尔对上眼,又别过脸去。
唐景言心知这古二喜欢他,暗地里得意的紧,却也不点破,只是隔三岔五地使着坏心眼子去撩拨人。
话说此时已入了暑,天气见热。
这天晌午用罢了饭食,唐景言将十几张画了各式龙阳秘戏的宣纸铺了满桌晾着,就要去屋前头那阴凉处小睡。
他卧在藤椅上翻了一阵,总觉着闷热睡不安稳,便叫了那小厮来吩咐道:“我且小憩一阵,你去拿把扇子来替我扇着,到我睡醒了为止,不许停下。”古二闻言去取了扇子,坐到一旁替他慢慢地摇。
再说这唐景言,接连几日来他不知为何,一见着古仲便浑身的不自在。
近来天气转热,那小厮常常是光了膀子在院中劈柴,到了晚上沐浴时更是赤身裸`体站在水井前头,打上水来便直接冲洗。
唐三好几回从窗户缝儿里往外瞄他,只见那人在月亮底下,一溜溜的水珠儿沿着颀长精干的身子不住地往下淌;害姓唐的一连几宿做了叫人肏屁股的春`梦。
此时唐景言一合眼,便又浮现出梦中那人将自己住了猛干的模样,不由得身上燥热,伸手去扯松了衣襟露出脖颈来,哼哼道:“你这小贼就只会偷懒,再扇用力些。”古二见他如此,皱了眉头别开脸去,仍是扇。
却不想又过一阵那姓唐的变本加厉,翻来覆去左磨右蹭。
衣裳前襟叫他一阵压扯,愈发松了,露出一片雪白的胸口肩膀来。
这边古二看得是心下一阵鼓噪,几次扭开头去,却又像给吸住了一般回过眼去瞅。
好不容易强自镇定下来,又瞧那唐三仿佛是睡着模样,这才站起身来,匆匆回厢房去了。
再说唐三迷迷糊糊睡了一阵,直到午时过了方醒过来。
他这一睁眼只觉着身上粘热,才察觉古二已没了踪影,起身便骂道:“好个挨刀的懒鬼,叫你扇扇子,可死到哪儿去了?”闻言那厢房里才慢吞吞走出一个人来,拿了扇子仍旧来替他扇。
这边唐景言一见他便心里头烦躁,伸手夺了扇子道:“别扇了,领罚罢。上太阳底下跪着去。”古仲也不吭声,直走到太阳地里头便跪。
那唐三也不理他,径自整好了衣裳,出门同几个朋友吃酒顽乐去也。
这一耍便直到日头西斜才回。
唐景言进了小院,只瞧见那小厮还跪在地上。
荫影已随日头挪了地儿,他竟也跟着挪去了荫影外头,仍在太阳底下待着。
这唐三看了是又急又气,赶紧将人扯了起来,嗔道:“你这呆子,怎么还跪着,不是会偷懒么?”古仲低头道:“你让跪便跪。”唐三给气得笑了,又问:“我让你死你也死得么?”那人想一阵,竟点头道:“死得。”此言听得唐三是又得意,又心疼,赶忙拿了手巾要替他擦汗,却听那人又道:“你既出钱买了我,这条命便是你的。”听了这话唐三公子也不知怎的,心下是没来由一阵怒气,只将汗巾子往那人身上一摔,道:“我才不管哩,要死要活随你去。”说罢气冲冲进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