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站前,两男拉扯,一童漠视,情形尴尬。
“咱们俩聊的投缘,不如跟着我,我给你在王都介绍个好差事。”
中年男子扯着忧的手,想要将他拉出车站,他相信只要踏上宽阔宏伟的王都大路,心中立刻就会升起万丈豪情,冲散一切迟疑。
虽然一路过来只有自己对教国政局发表意见,但眼前年轻人是唯一一个愿意和自己对话的人。
“不了,不了,谢谢好意,我还要赶路。”
好大一块牛皮糖,甩也甩不掉。
忧随手挣脱,重新和艾瓦站在一起,后者双手抱胸,正冷冷的看着眼前闹剧。
“可惜,可惜……”见忧再三婉拒,男子以退为进,故作高深的说“我能看的出你本来是个很有激情的人,你只是走错了路,过早站在了高位,站在一般人几辈子也得不到的权利顶峰,让你懈怠了。”
被人说的大差不差,忧脸上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笑容。
谁也看得出忧支持芙兰杰西卡。
“恕我重新介绍一下,我叫托尔,是伟大圣父结社的导师之一,我们正计划返回王都,面见尤斯特鲁陛下,让陛下夺回属于自己的权利,重燃教国天理公道,把芙兰杰西卡驱逐出去。”
“你们不会成功的。”
“我不否认你的片面判断,但你身上有结社元老的气息,应该知道结社的真知信仰,维护个人自由的权利,维护教国自由竞争的环境,你也赞成过这种思想。”
权利财富可以给与人们丰富的物质生活,却总是无法填满人内心的空虚。
是看穿忧心中残缺做出的对话。
“最后我再忠告你一句,别守着几条自以为是的原则就装清高,那样什么也改变不了。”
托尔走的很潇洒,和初见面的形象完全不同。
他说的忧都能明白。
人微言轻的人并不知道怎么制裁已经脱离社会生产的人,各行各业都是这样,就像贪官也尽量不判死刑一样,大家都抱着也许自己以后也有机会吃人肉喝人血当人上人的不切实际幻想而假装道德高尚才放别人一马,不搞秋后算账。
是目前教国的真实写照?
“这不像你,难道你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艾瓦手里攥着车票,一步不动,丝毫没有和忧乘车的想法。
“为了让他们自在,我得把架子端起来,这也是一种体谅,一种人道。”
就当把托尔看成上访的民众吧~大抵如此~大抵如此,那我扮成深有城府的模样,应该就符合人设了。
实在受不了他怨念深重的盯视,忧满头大汗,说的话也开始不伦不类。
就好像被动摇根基的高楼。
沉吟片刻,艾瓦的足尖没有丝毫挪动,脸上再度浮现曾经的老练深沉。
“他讲了那么多,到底还是在讲自己的利益,他的意识形态底子上就不对,说白了,也是目前教国要根除的人。”
逆音入耳,忧脸皮火辣,暗讽道“经过政策改革,他已经在基层历练过,基层的利益就不是利益了?我觉得就算他的意识形态不对,对目前教国未来利益的参考也是可以参考的,在将来或许还会实行一部分。”
说出口的一瞬间,忧只感觉自己疯了,说的什么屁话。
但自己说的就没一点对吗?
不谈意识形态只谈利益,那就要抛弃意识形态的成见,偏见,真正的只谈利益,只谈得失。
我要的是实用,管他什么意识形态。
“脱离自身利益的意识形态毫无意义,而教国改革后,派往基层的大量知识分子狂热追求的意识形态也完全背离了最初的工农利益,他们的建议,完全是只空谈主义,不谈事实。”
真奇怪,明明只要告诉忧“你最开始也只是为了面子才陷进去无法自拔的”就能让争论完结,艾瓦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或许是因为目前的教国,真的很符合自己梦想的吧。
而梦想,岂容他人诋毁。
“我们现在的制度,金字塔顶端的那个职务对教国的作用已经可有可无,我们完全没必要继续让那个职务存在。”
“你说什么?”
忧猛的直起腰杆,对比艾瓦的瘦弱,现在他的身子简直是一座高塔。
教国最无用的职位是什么?是国王啊!
让芙兰当上女王一直是忧的目标。
“先富得人带动后富,如果先富的人失信怎么办,所以需要有人监管,有人监督,防止他们失信,这是托尔要表达的……”
富欺穷可以,穷仇富不行?
他们仇视我们是因为我们做的还不够好。
“芙兰杰西卡大人迟早会废除当今的制度,带我们进入下一个时代,虽然不想承认,芙兰杰西卡大人所实行的政策确实和中央大陆的民主社会不谋而合。”
最先嘴上提及芙兰的居然是对方,忧不由得紧咬牙关,苦闷和不屑让他感觉到正在蒙受羞辱,拳头不自觉握紧了。
“看遍人生百态,反朴归真的至高淡然,和自我颓废,完事皆壁的麻木是不一样的。恕我直言,忧大人,你刚刚一系列的表现是消极的麻木不仁,是对芙兰杰西卡大人的不信任……还是说,你觉得自己是落后的,你应该和那个托尔站在一起来反对芙兰杰西卡,又或者,你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是芙兰杰西卡对你的恩赏,声誉,地位,吃的,穿的……”
高傲来自于骨子里的自卑,眼前男人被极端道德要求影响,开始向伪君子转变,艾瓦不能允许这件事继续下去。
讲道义,最终人人虚伪
讲利益,最终博弈均衡
没有永远高尚的人,只有永远高尚的制度。
“你是觉得芙兰杰西卡大人给你的是恩赐,是施舍?你受不?”
为什么会有仇富?仇那些富人不去帮助穷人?
你自己不想去帮助穷人,你认为自己就是那群富人的一员。
“够了,你以为你对芙兰了解多少,我和她构建的法治体系不是一成不变,是在不断进步的。”
咱俩谁是外人。
忧的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严肃表情。
我原以为就算是糊里糊涂的清,终究还是清,没想到和贪一样可恶。
自己和芙兰担心的还是发生了。
“是和平年代给了这些人发癫的温床,如果我们正处于战争之中,这些人一旦被开盒,会死于各种愤怒的人群之手,法律可保护不过来他们。想想芙兰杰西卡大人上位前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死于战争之中,如果有人敢说这种话,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没人会在乎一个叛贼的生死!”
艾瓦一再强调着芙兰,但这只能招致忧的厌恶,顺便让她的愤怒更上一层。
“够了!我刚才就说过够了!”
啪!
身体再度比思想快了一步,忧只感到掌心火辣辣的,眼前的艾瓦别着头趔趄后退,再度对视,正太半脸红肿,嘴角血流如注,双眼已是布满愤怒血丝。
“对不……”
冒失太冒失了!
愧疚的忧正欲查看对方伤势,艾瓦纤细的胳膊上竟也隆起明显的肌肉构造,拳头伴随着破风声砸在忧的脸颊上,小小的拳头让忧的脸颊深深凹陷下去。
疼?
一瞬间的反击,忧感觉眼前一黑,而后视野天旋地转,先前握紧的拳头也不受控制的朝艾瓦腹部还击回去,自下而上的抡拳,打的正太双脚腾空,背部隆起,窒息感与内脏位移的刺骨阴寒让刚刚紧咬的牙关瞬间张开,口中积血也如动脉割裂,喷洒地面。
好的批评是针对事实指出弊端,所求是改正然后继续向前。
有些批评本质和目的是什么大家懂得都懂,没有事实全是观点输出。
我没错。
两人心里抱着同样的想法,在大庭广众下抡拳踢腿,让充满攻击性的四肢落在对方身体上。
在意你的心绪化作对你的毒。
(今天心情不好,下面直接贴大纲,不润色了)
一丝默契尚存,二人没有用魔法加持,用纯粹的肉体较量。
然而就算是只用肉体,两人拳脚如风,呼呼作响,车站内的玻璃嗡嗡巨震。
出乎两位当事人的预料,艾瓦居然在拳交功夫上压制了忧,把他打的节节败退。
魔力护石感应魔力,车站闪的和迪厅一样。
车站围观。
艾瓦胜利宣言。
忧倔强的说自己还没输
艾瓦说有什么本身就使出来,让我看看以前的王忧佩尔法斯
观众都听见了,
尔耳,忧抓住艾瓦的领子,直接扯回来,两人一记头锤,鲜血之流。
鲜红的珠子从忧下巴滴滴坠落,在洁白瓷砖上绽放醒目红花。
男主忽然和艾瓦亲了一口,艾瓦也鬼使神差的应了过去。
而后,维持秩序的卢茜安出现。
看着二人。
狂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