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监牢里的日子是枯燥乏味的,平时在外面玩野了的程暮鸢刚刚进来,还觉得有几分新鲜。
可是到了后来,却也变得沉默起来。
眼看着已经被关了三天,而楚翔那边却迟迟没有消息,程暮鸢的耐性也被消磨的一干二净。
“湘姐姐…鸢儿好无聊哦。”程暮鸢倒在床上,来回用脚踢着牢房的墙,一点都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呵呵,鸢儿无聊,我也找不出法子来,再过几天,咱们应该就能出去了吧?真不知这刺客到底是谁派来的。”
“哼!管他是谁!总之他连累了咱们和他一起坐牢!就是他的不对!”
“诶,终于可以重见天日了,不过真的没想到,程家堡竟然有这么大的野心,真是真人不露相啊,怪不得程刚从来不去争夺那个武林盟主的位置,原来是早就有预谋要做皇上啊!”
外面细碎的谈话声钻入几人的耳朵里,程刚听过之后缓缓睁开了眼,而程暮鸢更是一气之下跳了起来。
“敢问这位前辈,程家堡到底做了何事?你为何要说刚才的话?如果您今日不给个说法,程家堡定是不肯就此罢休!”
“你是什么人!?”站在外面的中年男子一边打量着程暮鸢一边问道。
“在下程暮鸢,乃是程家堡堡主程刚的大女儿。适才听到前辈在说程家堡的是非,晚辈才斗胆前来质问。程家堡向来行得正,坐得直,即使是前辈您,也不可随意侮辱我程家堡的名声!”
“哈哈哈哈!名声?哈哈哈!喂!你听到没有?她说程家堡的名声!”中年男子听过程暮鸢的话,就好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一般,放肆的笑着。
“你可知道?你们程家堡现在可是如同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为什么要这么说!”程暮鸢怒声问道。
“哦?你会不知道为何?现在竟然还来质问我?真是做贼的喊捉贼!你们派出堡内的弟子刺杀皇帝,企图勾结他国谋朝篡位的事已经暴漏!你现在竟然还有脸来问我为何?没想到你们程家堡的野心竟是如此之大,不过现在也已经是成了众矢之地!四大家族?也不过如此!”
中年男子说完便一脸得意的走出监牢,而程暮鸢则是杵在牢房门口发呆。
“怎么会?程家堡怎么会做出这种事?爹爹!到底怎么回事?鸢儿不相信程家堡的弟子会去刺杀那个皇帝!程家堡一定是被冤枉的!”
程暮鸢显然失去了理智,本来绝美的小脸早就变得惨白,里面还夹杂着惊慌与无措。
李芸湘心疼的看着她,只有这个时候,程暮鸢才会像个14岁的孩子。
“鸢儿,冷静下来。我现在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有一点可以确认,咱们程家堡,很可能被歹人陷害了去!”
程刚冷静的分析着,从他的神态中找不出一点破绽。
要知道,密谋造反可是满门抄斩的死罪,而他竟然没有一点慌张。
不愧是当今武林的绝顶高手之一,光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的这个本领,就足够程暮鸢再学上几年。
“爹爹!鸢儿自然是知道程家堡是被冤枉的,可是光是知道又有什么用?如果程家堡被定罪,那就是满门抄斩。小墨和小媛怎么办?程家堡那么多人又该怎么办!?”
“吵什么吵!安静点!”门外是牢头呵斥的声音,程暮鸢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
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蹿到牢房门口,用一只手捏住了那个牢头的脖子。
“你告诉楚翔!我要见他!”
“大…大…大胆!皇上的名字岂是你一个草民可以随便叫的!光是凭你这一句话!就足够死一千次的了!”即使被捏住脖子,那牢头也非要争口舌之快。
“怎么?他的名字凭什么就不允许别人叫?难道他的名字见不得光?怕别人叫?”
“你竟敢侮辱当今圣上!你…你…咳…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感觉到程暮鸢捏住自己脖子的手越来越紧,最后到了喘不过气的程度,牢头赶紧求饶。
果然,还是个怕死的。
“你告诉楚翔!我要…”
“程姑娘!”还未等程暮鸢说完,便有一个尖锐声音打断了她。
“你是…楚翔身边的那个太监!?”等看清了来人,程暮鸢兴奋的问道,赶紧把注意力转移到魏公公的身上。
“我要见楚翔!程家堡本来是无辜的,他为什么要污蔑我们?”程暮鸢说话时的眼中带着怒气,一副恨不得要把楚翔生吞活剥了的样子。
就连看惯了恶贼强盗的牢头,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程姑娘息怒,皇上主子正巧也想要见你,奴才这就是来请你的。还请您,收一收怒气,随奴才过去吧。”
“好!”程暮鸢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她回头用眼神告诉李芸湘她不会有事,马上就回来,然后便跟着魏公公出了牢房。
皇宫唯一不好的就是太大,从牢房到御书房,两个人竟是走了一柱香的时间,久到程暮鸢都有种想要抱起眼前这个太监,直接用轻功飞去的地步。
站在门口,魏公公再次交代程暮鸢那些说了不下数十遍的礼节,这才放她进去。
金碧辉煌的御书房里就只有楚翔一个人,此时他正背对着程暮鸢站在窗边,让人无法猜透他的情绪。
“你来了。”须臾片刻,楚翔首先打破了安静,转过身对程暮鸢说道。
“恩。”此时此刻,程暮鸢早就把魏公公教她的那些理解抛到脑后,不请安不下跪,只是笔直的站着。
“呵呵,程姑娘,朕很欣赏,甚至可以说,是喜欢。也许你已经记不得我们第一次相见是在何时,但我却依然清晰的记得,那一次你救了我。你是第一个对朕不屑一顾的人,但朕并不觉得你无礼,反而是越来越想要得到你。”楚翔并不想和程暮鸢打太极,既然他已经做了那些事,就不打算让程暮鸢心甘情愿的属于自己。
“不,其实我在牢里的这几天,已经记起你了。你就是那天在船上的那个人吧?如果早就知道会有今天,我当初就不该救你。”楚翔的话说的如此清楚,聪明如程暮鸢,又怎会不知道楚翔对自己的感情。
“好!好一个程暮鸢!你果然是一个不寻常的女子!你可知道,单凭着你这句话,朕就可以治你死罪,甚至让程家堡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民女知道!皇上乃是万人之上的天子!想要抹杀我程暮鸢!或者是整个程家堡又有何困难!只是你这样做是否会良心不安!是否会害怕遭到天谴!”
“你大胆!”
“民女不敢!”
两个人的说话声越来越大,几乎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程暮鸢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楚翔向她靠近。
属于陌生男子的气息迎面而来,程暮鸢不满的避过楚翔的亲吻,满脸厌恶的看着他。
“程暮鸢,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如果得不到她的心,就算得到她的人也好。朕认为这句话说的很好,却不知你有何想法?”
“呵呵…”程暮鸢并不回答楚翔的话,只是淡淡的笑着,那笑中满是嘲讽。
“这只是弱者的想法,因为他无法承受失去,无法承受失败,所以只能通过一些卑鄙的手段来达到目的。如若心不在,那身体又有什么用?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这是你的想法,但是朕却是完全相反。朕是大楚国的帝皇!便要你做我大楚国的皇后!即使你的心不在朕的身上!朕也要得到你!你若不愿,程家堡将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包括你那个湘姐姐!”楚翔说完,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因为他看到程暮鸢好看的一张脸已经布满忧伤。
“楚翔,你果然是个阴险狡诈之人,如果知道有今日,我当初便不该救你。但事已至此,我就算后悔也无法挽回。你很聪明,知道用我最重要的东西威胁我。我可以妥协,但我要告诉你。程暮鸢的心,永远都不会属于你!这一生一世,程暮鸢都只是程暮鸢!”
“朕给你三日的时间考虑,下一次在这里见面,朕就要你的答复。现在,你可以走了。”楚翔并没有对程暮鸢决绝的话做出任何反应,只是挥手让她离开。
关门的声音,阻绝了两个人,程暮鸢强忍着的泪水终是从眼角边滑落。
这样的决定,究竟是对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