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从何时开始,越是爱程暮鸢,楚飞歌便越是讨厌楚翔。
也许因为楚翔的手段卑鄙,也许是嫉妒这样一个男人竟然会强占过程暮鸢的身体而生下了自己。
总之,曾经的时光再也无法回去,楚飞歌知道,自己再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窝在楚翔的怀里撒娇了。
“皇姐一个人吃是否有些无聊,不如让我们来陪你如何?”正当楚飞歌胡思乱想之际,带着欢快的声音自身旁传来。
楚飞歌一回头,便见以楚麟为首,加之自己的那几个弟弟妹妹正站在那里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纵然楚飞歌千百个不愿意,纵然她能清楚的看到楚麟眼中对自己的不满。
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使她楚飞歌不愿和这些人为伍,每天变着法想着如何讨好楚翔,今日敬过来的酒,还是得喝的。
“呵呵,难得皇弟皇妹有心,皇姐我怎会不愿意呢?”楚飞歌笑着说,同时举起自己的杯子一饮而尽。
楚麟几个看楚飞歌那般豪迈也是毫不逊色,端起手中的杯子喝下了那满满的一杯酒。
当然,他们喝下之后可不如楚飞歌轻松了。
要知道,楚飞歌可是打五岁起就开始跟着邢岳天练武。
这邢岳天,除了武功顶好以外,可还是个酒葫芦,有时候闲来无事,也会让楚飞歌陪着喝一些酒。
这样长年累积,楚飞歌的武功见长,那酒量也没落下。
加上楚飞歌,楚翔一共有五个孩子。
楚飞歌是最大,为楚国的大公主。
接下来,便是由秦妃生下的双胞胎龙子楚鹏,楚哲。
他们的年龄只比自己小了一岁,虽然一个重文,一个重武,却是庶出而不得楚翔的重视,最终只得被后来居上的楚麟死死的踩在脚下。
想及此处,楚飞歌不禁感慨帝皇家的无情。
同样是人,同样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难道嫡出便是宝,庶出便是草吗?
真真是可笑至极!
眼看着那两个人看着自己的样子,这也是楚飞歌第一次如此仔细的打量楚鹏和楚哲。
他们看自己的眼中除了尊敬之外,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这也应当。
任谁都知道,楚飞歌乃是死去的前皇后程暮鸢之女,不仅深的楚翔喜爱,更是获得了许多连皇后都没有过的特许。
如若说这后宫最厉害的是谁?
普通人自然会说是皇后,而聪明人还会想到一个楚飞歌!
再看楚哲和楚鹏身后,那里站着一个身材矮小的女孩。
因为是女子,身材自是不如男子那般高大宽厚,所以她便被这三个人挤到了一边,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
楚飞歌只看了她一眼,便被她漆黑的双眸吸引住。
女孩看着自己的双眸,有羡慕,更多的则是一种类似于向往的东西。
楚飞歌知道她是自己唯一的妹妹,是楚翔一夜风流之后,由一个宫女所生。
记得楚翔在听说之后只是烦躁的揉了揉头,随意封给那宫女一个妃子的身份后便不管不顾。
甚至连这亲生骨肉的名字,都是一时想起来才起的。
楚飞舞,与自己的名字只差了一个字,身份和待遇却是有天壤之别。
楚飞歌向她招了招手让她走至自己身前,那孩子听后明显一愣,然后便颤颤巍巍的挪了过来。
“今年,你也该有十岁了吧?”楚飞歌摸着楚飞舞的头问道,因为楚飞舞的生母乃是宫女出身,所以她们母女在宫中的地位也极低。
出席这种场合,连件新衣都没有,就只能穿着平日的衣服出席。
“回皇姐,是。”楚飞舞小心翼翼的答道,那模样就好比楚飞歌是一只老虎一样,她如果答错了,就会把她吃掉。
“呵呵,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都已经这么大了,我记得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还待在襁褓里呢。听说前几日是你的生日吧?不好意思,我到现在才知道,这个送给你,好吗?”
楚飞歌说着,便摘下了手上戴着的玉镯放到楚飞舞的手中。
因为这楚飞舞身材矮小,手腕也细的很,楚飞歌的玉镯戴在她手上根本会滑下来,无奈之下也只好放在她手中。
楚飞舞接到那玉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楚飞歌,然后便猛的转过头去看坐在远处的娘亲。
皇家的宴席,和寻常家中自是不一样。
坐在最顶上的自然是一国之君,然后便是皇后和皇子。
所以,楚飞歌能挤走楚麟坐在楚翔的旁边,就证明了她的地位。
接下来,坐的越往后的,便是地位越低的人。
而这楚飞舞的母妃,便是坐在那靠门口最近的地方,也是距离她们这里最远的地方。
眼看着身边的那女孩一个劲的朝她娘亲那边张望,却因为距离太远而无法交流,楚飞歌摇头一笑。
也不管身边站着的楚麟他们,直接牵过楚飞舞的手就往门口走去。
这一站起来,便发现了两个人身高的差距。
同为女子,年龄也只差了四岁。
而楚飞歌的身材确实高挑挺直,而楚飞舞却是比她矮了一个头还多。
快接近的时候,楚飞舞的母妃显然是看到了楚飞歌,再看到她牵着楚飞舞的手,心里一惊,顿时便跪了下来。
“参加大公主,是不是小舞有什么地方冒犯了您?还请您原谅了她,她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
纵然已经身为贵妃,但楚飞舞的娘亲却依然忘不掉身为宫女的身份。再加上平日里其他嫔妃的打压,便让她从内心觉得低人一等。这大楚国?
何时有过贵妃给公主下跪的先例?楚飞歌走上前扶起楚飞舞的娘亲,微微颔首一笑,化解了此时的尴尬。
“贵妃不必多理,并不是小舞冒犯了我,只是我想要送与她一件生辰礼物,她不敢随便收想要问你罢了。”
“这…大公主不必送这孩子什么,她什么都不…”
“不用说了,我都明白,身在这帝王家,什么都不缺,却又什么都缺。这玉镯全当我的一番心意,如若以后你们母女有什么事,大可过来找我。”
楚飞歌说完,便不再理会跪在那里感激涕零的楚飞舞和她娘亲,转身回了自己的坐席间。
楚鹏和楚哲早已经跟随秦妃回了寝宫,那里便只剩下楚麟那个令她讨厌的人。
“皇姐还真是大方,那玉镯应该是几年前父皇送与你的吧?就这样轻易给了别人?不怕父皇会生气?”
楚麟面带笑意的说道,但那笑过分虚伪,让人一眼就能察觉出他是在装模作样。
“呵呵,皇弟怎可这样说话?小舞乃是我的妹妹,你的姐姐,怎可说是别人?”楚飞歌一句话,便把楚麟堵得无话可说。
他低头沉吟一阵,便又举起身边的酒杯向楚飞歌敬酒。
“皇姐教训的是,麟儿以后自会注意。”
“其实也不是教训,只是希望代你的母亲教你一些道理而已。不要总是想着一些无用的事,单薄了那本就不多的亲情。”此花落地,楚麟的脸色明显比刚才还要沉了许多。
眼看着他额头暴起的青筋,楚飞歌知道自己的话许是触到了他的逆鳞。
正等着眼前人对自己发作的时候,他却是咧嘴一笑,说了句皇姐吃好便转身离开。
目送楚麟离开的背影,楚飞歌的眉头也跟着紧紧的皱起。
毫无疑问,刚才自己的那句话是极其过分的。
不仅仅是批评了他没有教养,更是在影射王淑娴的行事作风。
然而这楚麟非但没有对自己发难,竟还能保持那样的风度离开。
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年仅八岁,便可有如此深厚的心计和忍耐力,如果不是自己有着父皇作为靠山,恐怕早已经被他除去。
这样的想法让楚飞歌觉得不安,心里的害怕也越来越重。
眼睛瞄到在一边的王淑娴,竟发觉她也在越过楚翔看自己。
那眼中,是自己熟悉的厌恶,其中还带着一丝算计的精光。
王淑娴的眼神让楚飞歌不寒而栗,同时又想到了平日里楚麟看自己的眼神,又何尝不是和王淑娴如出一辙?
果然,是不能太轻松了啊。
帝王的孩子早当家,先帝在十二岁便登基为王。如若不是抛弃了那份天真,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又怎么会把着大楚国打理的井井有条?
虽楚飞歌并不倾心于王位,但却是要为以后着想。
她知道楚麟身为嫡出,文武方面也极其卓越,势必会被楚翔封为太子。
然后呢?
如若楚翔走了,楚麟登基,他第一个想要除掉的,也许就是自己吧?
自己如果出了什么事,鸢儿该怎么办呢?
楚飞歌走神之际,酒宴已经结束。
王淑娴扶着楚翔回了寝宫,而楚飞歌则是迫不及待的离席,跑向程暮鸢的冷宫之中。
纵然现在天色已晚,但她就是克制不住心中的渴望。
想要看到程暮鸢!
想要看到那个总是穿着一身白衣,冷清孤高,唯有对自己才会露出那无限温柔的女子!
到了冷宫门前,楚飞歌也懒得敲门便直接翻墙而入。
眼看着程暮鸢的房间已经熄灯,楚飞歌急迫的推门而入。
然后便不管不顾的脱掉身上那繁杂华贵的宫服,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肚兜和亵裤钻进了程暮鸢的被窝里。
一入,便是满身,满心的温暖。并不只是那被窝带给她的,更是因为那床上的人。
“怎么了?”早在楚飞歌推门而入时程暮鸢便醒了过来,黑夜中,她摸着楚飞歌的头,疑惑的问道。
“鸢儿!我好想你!抱着我好不好!”
求你抱紧我,不要把我放开,只有你温暖的怀抱,才是我此生唯一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