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的场面的确是尴尬异常，楚飞歌和洛岚翎目瞪口呆的看着对方。
而洛岚翎更是在看到楚飞歌怀中的程暮鸢后沉下了脸。
即使是傻瓜，看到此时衣衫半解，面带潮红靠在楚飞歌怀里的程暮鸢，也能想清楚两个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更何况？如此聪明的洛岚翎。
视线在楚飞歌和程暮鸢的身上扫视着，洛岚翎企图发现一点证据可以说明自己心中的想法是错的。
然而，所有的细节，早已经把面前这两个人的关系摆在台面上。
怪不得，程暮鸢会离开皇宫，怪不得，她总是会觉得这两母女的关系异常奇怪。
原来，竟是这样！
心里的诧异早已经大过惊奇，洛岚翎和楚飞歌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一直站到外面求签的两人离开，甚至连手臂的酸麻，都全然不知。
虽然眼睛看不到，但慕容涟裳却能从对方的气味和喘息声中辨别出对方是何人。
她早就发现这里早就躲着的两个人是楚飞歌和程暮鸢，她不知道为何洛岚翎会在看到她们两个之后动了怒火。
但从她极力压制的呼吸来开，貌似这火气还不轻。
“翎儿？发生了何事？”慕容涟裳摸着洛岚翎的脸轻声问道，显然她是这里唯一一个不知情的人。
“你先去外面等我，我有些事要和暮鸢与小歌说。”洛岚翎说话的态度并不好，声音也是极其冷淡，与平日里大相径庭。
然而慕容涟裳却并未生气，只是倾身吻了吻她的额头，便转身离开。
现下，程暮鸢已经恢复了体力，她从楚飞歌的怀中站起身，冷静的像是没事人一般整理好衣衫，抬起头与洛岚翎对视。
“岚翎，我和你们没什么不同，只是喜欢上一个女子而已。”程暮鸢淡淡的说着，仿佛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一般。
“暮鸢，我真的搞不懂你。我们的情况真的一样吗？我和慕容涟裳毫无血缘关系！而你们呢？你们是母女！是亲生母女！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面对洛岚翎激动的指责，程暮鸢和楚飞歌都默不吭声。
她们正是明白了这一点，却也还是要在一起。
虽然早就想到她们这样的关系会受到世人的唾骂，却没想到第一个容不下她们的人，是洛岚翎。
“岚翎，我知道这样的事，天理难容。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虽然小歌是我的孩子，可我还是不可抑制的喜欢上她。我也不是没想过要把这份感情隐藏在自己心中，可是当我看到她为我伤心难过，为了保护我而受伤的时候，我真的不忍心让她在这样下去，岚翎！我不忍心…。伤她。”
“暮鸢！我并没有指责你们的意思，我只是在为你们着想。你是程家堡的程暮鸢，而她呢？是当今大楚国的公主。你们两个的身份，本就特殊。如果你们这样的关系被外人戳破，会发生什么事，你们有想过吗？”
“而且，如果程堡主知道了这件事，他又如何去接受？自己的女儿，和自己的外孙是这样的关系，他如何纵容你们？小歌她还小，不懂事，你却也不懂吗？也许她对你的喜欢只是一时的迷恋，就因为小时候没有受到你的照顾，才会产生…”
“够了！别再说了！”洛岚翎的话还未完，便被楚飞歌硬生生打断。她走上前把程暮鸢冰冷的身体抱在怀里，没有分毫之前脆弱的样子。
“洛姨，我此时还称你一声洛姨，便是敬你尊你。我楚飞歌，五岁时中了剧毒，是你救了我一命。九年后的现在，你又救我一命。如若没有你，楚飞歌不可能还会活在这个世界上。更不可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看着她，抱着她。”
“我从来不知道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是我可以确定，我爱鸢儿。不是女儿对娘亲的爱，只是单纯的，如同一个男子对另一个女子的爱。不管她是谁，不管她样貌如何身世如何，我就是爱她。”
“我曾经想过无数次，我和鸢儿在一起的可能。每一次，都会在一次次不可能中哭的不成人样。就算这份爱永远的不到回应，或者回报，我都会依然爱下去。如今，鸢儿终于属于了我，成了我楚飞歌的女人。我又怎么会因为一些人的一些话，轻易放手？”
“洛姨，小歌在此恳求你，不要再阻拦我们。楚飞歌这一世，除了程暮鸢以外，谁都不要。如若失了她，下半生也只会如行尸走肉一般，了无生机。”楚飞歌说完，便扑通一声跪到洛岚翎的面前。
只是那脊背挺的笔直，眼神中也没有丝毫愧疚之意。
洛岚翎明白，楚飞歌这一跪，并不是向自己赔礼道歉。而是向自己展示她的坚定，那眉宇间散发出的决心，竟然让人无从抗拒。
“你…”洛岚翎看了看跪在那里的楚飞歌，又看到程暮鸢一脸心疼的样子，暗自在心里叹息着。
罢了，自己做过的事情也够叛逆了，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来管这对母女呢？
既然她们彼此相爱，自己，也该祝福才是。
“好了，别在这装可怜了，赶紧起来，不然你们家那位可是要用眼神把我千刀万剐一番。”洛岚翎弯腰扶起楚飞歌，看到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皎洁后，心中依然了然。
这孩子，果然是精的很。
只怕程暮鸢跟了她，是要被吃的死死的。
“你们玩够了便早些回去吧，明日一早我还要和裳儿离开，就先回去了。”
“恩，洛姨，我和鸢儿就不送了。”眼见洛岚翎已经不再反对她们的关系，楚飞歌一脸笑意的说道。
“好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鸢儿以后就交给你了，要是让我知道你欺负她，我可饶不了你。”
“是是是，我怎么会舍得欺负鸢儿呢？我疼她还来不及。”楚飞歌说完，还故意搂住程暮鸢，吧唧亲了她一口。
“恩，那我就先回去了。”
眼见洛岚翎离去的背影，程暮鸢情不自禁的追出去。
此生，能遇到像她这样的朋友，是运气，也是福气。
“岚翎，谢谢你！”
“恩。”目送那一绿一黑离去的背影，程暮鸢浅浅的笑着，主动牵起楚飞歌的手，两个人也跟着走出寺庙。
富贵村一事，就这样平息下来。
楚飞歌出宫时带来的二十余名暗卫全部死于蛊人之手，所以她只好飞鸽传书与楚翔，说明了此事。
而楚翔在听闻蛊人这样的阴邪之物后，也是苦无对策。
最后还是派来了大批士兵，焚烧了整个富贵村。
但其中，并未找到任何一个蛊人的残骸。很显然，应该是那蛊师早早带离了去。
楚翔的本意，是想让楚飞歌早日回宫。
毕竟她已经离开了数十天，做为父皇的楚翔早就已经思念成狂。
然而楚飞歌，又岂是那么笨的人？
如若此时回宫的话，自己和鸢儿必定又会陷入那种无法见面的境地。
还不如在这外面逗留数日，好好享受一番。
想及此处，楚飞歌干脆又给楚翔写了一封信，大致的内容便无非就是儿臣少有出宫，此次出行，虽然任务已经完成，奈何宫外的生活着实新奇，反正今日宫中无事，还请父皇批准小歌在外游历一番，再回宫面见父皇。
看到这封信，楚翔可是哭笑不得。纵然他心里有千百个不愿意，却也不能派人去把楚飞歌抓过来。所以这哑巴亏，楚翔是吃定了。
送走了洛岚翎与慕容涟裳，两个人又在苏州城的别院中住了几天才启程去其他地方。
此时正值夏末时节，自是游山玩水的绝佳选择。
听闻扬州城风景独好，又有传说中的花街之城这一说，楚飞歌这种爱凑热闹的人，自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游玩一番。
这不，一大早上，程暮鸢还睡的熟，便见楚飞歌已经翻身下床，洗漱收拾好站在自己床边。
起初，程暮鸢还没在意，待她起来时，才发现这丫头今日着实是美丽的很。
黑色的长发松散的挽起，一根银簪插入其间。
一袭流苏镶嵌珍珠的淡紫色长裙穿在身上，把那本就高挑纤细的身材衬托的更加出彩。
金黄色的腰带缠在腰间，让那盈盈一握的腰身展露无疑。
而那平日里总是素颜朝天的一张脸，竟是难得一见的上了精致的妆容。
凤眉飞舞，眼如秋水，皓齿粉唇，肌肤茭白。
程暮鸢只看得眼神发直，久久不能回神。
如此倾国倾城的容颜走上了街，只怕会让一干女子起了妒心，让一干男子驻足停留的吧？
“鸢儿？鸢儿？还愣着干嘛？不是说好了今天要去扬州城吗？赶紧起来起来，我今天可是要伺候你洗漱打扮的，我们可是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再上街。”楚飞歌说着，不等程暮鸢回答，就已经把人拽下了床。
清水浇在脸上，让程暮鸢清醒了几分。
一条干净的毛巾递至眼前，她接过擦掉脸上的水，身子就被按到椅子上。
“鸢儿莫动，让小歌来为你上妆。”听到楚飞歌的话，程暮鸢听话的坐好。
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铜镜中的自己和楚飞歌，当那人拿着一根细细的眉笔站到自己面前时，两个人都是从对方的视线中看到了小小的自己。
笔落至眉梢，伴随着楚飞歌温柔的气息喷洒至脸上，让程暮鸢微微沉迷。
不由自主的闭起双眼，只愿用心去感受这一刻的安逸与这个人带给自己的宠溺。
双唇，似是预谋，却又毫无预兆的贴合在一起。不带有任何或掠夺的吻，只有两个人浓厚的爱意与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