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九月十五日,我们这都有一场庙会。
起初还只是几个寺庙的僧人相互学习,再去市区游街,多由信教的老人跟着游行队伍,以庆祝观音菩萨的诞辰。
现在的庙会和以前完全变了样,现在多是有年轻人前去参加,僧人们也是坐在寺庙收着数不清的香火钱。
到这个时候,不管信佛的也好不信的也罢,都会来这祭拜一下,每个人前来祭拜的人,在佛堂前都得购买一根红绳带在手腕上,以求得菩萨保佑。
现在是九月十五号的中午两点,昨天下午我和黄钊买好东西回家的路上抽空看了看准备开庙会的这间寺庙,这庙离黄钊家其实还不算远,在他家房顶也都可以看见这座庙。
这座庙建立在半山腰上,从山腰一直修到了山顶,甚是壮观,据说投资了五个亿。
到庙会只有一条路,就是修在南门河上的南门桥,南门桥连接着扶阳市的可口大道和峡谷对面的盘山公路。
这座寺庙名为安阳寺,一共五座大殿,从入口进去就是第一个殿——土地殿,他是扶阳本地的土地公,也是在这寺庙的最底层。
往上走四十九步台阶,便是菩萨殿和罗汉殿,分别矗立在楼梯两边,中间的大路阳光普照。
再往上走六十四步台阶,便到了地王殿,这里看起来阴森恐怖,但是看到地王雕像的威严便将阴森给盖了过去。
最后再往上走八十一步台阶,到达了寺庙的最顶部,天王殿,在这里每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就会照入殿内,每天傍晚的最后一丝微光也会落到天王殿的房檐。
再往上走就走出了寺庙区域,是不关紧要的一些森林公园和商业游乐场了。
现在大中午的,寺庙里面的人其实也不多,在芊芊的万般请求下,我们还是答应了芊芊带她出来了。
芊芊在出发时的车上就开始给他的朋友们打电话,开始约人。
我们到了安阳寺没过多久,芊芊的那些朋友陆陆续续地就赶到了。
三个十七八岁的小女生,都是刚刚才参加高考的国家栋梁,和她们一起的还有一个看上去比较怯场的眼镜男。
他们一群人边聊天,边看望着四周,一会又尴尬地望向我和黄钊,我们就在她们边上走着。
“现在白天,也应该发生不了啥事。我们去把昨天的东西给买好,回头在天黑之前来接芊芊,买那点昨天剩下的东西要不了多久。那群小年轻一会往我们这里看估计就是不想我们在边上。”黄钊对我说。
“你让芊芊她一个人在这?我担心她会出事呀,他这么傻很容易出事的。”我担心地说。
“这大白天的,叫芊芊注意下不就好了,我们去买东西又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回来接她。再说了,她不是叫了几个朋友出来吗?叫那几个朋友大家注意一下不就行了?我们干嘛在这和这群小年轻一起啊?”黄钊说。
“我去给他们说说。”我说。
我想了想,现在去买东西,尽量地赶在人群来之前和太阳落山之前回去,随即跑去芊芊朋友堆里面,说,“你们几个小女生,给我好生注意下,离那些红眼、怪异的人远一些,听到没?给我看好高芊芊,要是我回来的时候,特别是这个小兄弟,你可是大男生啊,照看好几个小姐姐,芊芊她有一点闪失,我拿你们是问!”
“哎呀!哥?你干嘛啊?你吓着我朋友了。”芊芊看着我的样子,刚刚还非常高兴的脸一下子便拉了下来,急忙地赶我走,“要去哪赶紧去!你这是干嘛啊?吓唬他们干嘛啊?神经病啊?”
“行行,我走,你们大家给我看好了高芊芊,全部人都离那种发疯的人远一点,听见没有!这不是开玩笑。”我没有理会芊芊,继续对着她朋友说。
“知道了大哥。”这群女生的其中一个女生很有礼貌地对我说,“大哥,你放心去吧,我们看着芊芊呢。”
“芊芊,还有你们几个,别乱跑啊,现在是非常时期,非常危险。”我看着芊芊和他的几个朋友说。
“知道了哥,你让我好丢人哦,这么大了还管着。要走就赶快走,别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芊芊极其不耐烦地说。
随后,我和黄钊迅速离开了现场,慌慌张张地去买昨天剩下的东西去了。我们走后,芊芊一行人便收回了拘束,开始放开谈论了。
“哇,芊芊,你哥哥好凶。可把我吓到了。”其中一个女生对着芊芊羡慕,开着玩笑说,“我要是有这么一个怎么关心我的哥哥就好了,可惜家兄如同摆设。”
“林萌,你要是有这么一个哥哥,你不得丢死人啊?”芊芊说。
“丢什么人,刚刚就可以看出来你哥对你好得很,对你好还丢人,身在福中不知福,你看我家那哥哥,成天游手好闲,都不知道他在外面干什么。”林萌叹口气说道,“这几天根本就不知道我哥在干嘛,都不回家的,以前偶尔会回家。”
“你哥没有工作?”另外一个高个子女生问道。
“不知道啊,我爸妈也没怎么管过她,反正他就是有钱花,时不时还会给我点。”林萌想了想,“他好像去当过兵,只不过和其他当兵的不一样,去了七八年就没有和家里面说过,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特别神秘。”
林萌,18岁,身高162厘米,和芊芊一样才参加高考没多久,虽然考了500多分的高分,但还是选择留在扶阳大学,和芊芊是好姐妹,但成绩可是天壤之别。
几人当中,就她穿着与妆容最为清纯,身材比例也是最好的。
“王馨,你最近怎么样啊?”芊芊问了问他们几个人中个子最高的一个女生,“我记得我们几个里,你学习最好诶。”
“我和林萌一个学校呀,都在扶阳大学,不然怎么可能一个电话我们就过来了,课又少,毕业还分配工作的,去外地干嘛,毕业了还不是得回来。”王馨说。
王馨,19岁,年龄在他们几个里面算是最大的了,身高175厘米,看起来是那种健康瘦,在人群中总是可以一眼就看到。
“哇,你们都好有出息,还包分配工作,哪像我,没有读大学的命。”芊芊有一丝羡慕地说,“柳惠,你最近在干嘛啊?”
“我?我复读了。”柳惠低着声音说。
柳惠,原名叫柳玉慧,平时话比较少,而且声音比较低沉,身高150厘米,也算比较矮的,看起来给人一种心事重重的样子,穿着一身红裙子,格外显眼。
“你在哪复读哦,一中嘛?”芊芊问。
“这不带了一个一中的小男朋友来了吗,哈哈哈哈。”林萌指着那位文弱的小男生说。
“不是,他是我堂弟,他觉得上课没意思,想出来玩玩,就编了个理由带她出来了。”柳惠说。
“蔡颖到琼州省读大专去了,土豪雯去了美国留学,学霸贻考上了清华,一个个各奔东西咯。”林萌一个个数着他们高中的同班同学,“还有你喜欢那个,叫什么来着,刘子洋?对就是他,听说他考得不错,去了武汉,医学专业呢。”
“哎呀,烦死了,别给我提他了。”芊芊摇着头说,“林萌我给你讲,高考完那天他找我表白了,幸好当时我没答应他。就这几天看他微信上,天天和不同的女生出去玩,活脱脱就是一渣男。”
“真的吗?看不出来啊,那刘子洋平时看起来好单纯的诶,闷骚型选手吗?哈哈哈。”林萌说。
“姐,我爸妈刚刚打电话问我们在哪,我说我们在庙会,他说他们马上过来了,估计怕是来逮我们的。”文弱的眼镜男对着柳惠说。
“柳玉墨?你干嘛跟他们说你在哪啊?你傻逼吧?”柳惠有点生气的看着他弟弟,“你爸妈来了,你倒是没事啊。被骂的会是我诶。故意带你来这,这到处都是漂亮小妹妹等你撩,你倒好,只知道玩你那个破手机、破电脑。”
柳玉墨,男,16岁,高二,对电子设备情有独钟,是柳惠的堂弟。
在14岁的时候就得到过编程的国家级奖项,15岁的时候还黑进了市政府内网,在柳惠的百般求情下,市政府也看在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损害,这才没有追究此次事件。
在这事之后,市政府算是盯上了柳玉墨,给了他诸多限制。
“姐啊,我就不是为人处世那块料,你就别逼我了,我来就是想给我下一篇文章找找素材。电脑挺好玩的啊,电脑又不像其他人那样会惹我生气。”柳玉墨说。
“我不管,我真不知道你给你爸妈说这些干嘛。好不容易出来一会。大家,我们先上去点香吧,一会他爸妈来了我们也玩不了了。”柳惠说。
“可以啊,走。”芊芊一行人异口同声地说。
芊芊只知道柳惠现在是寄住在她伯父家,也就是柳玉墨家,而且柳玉墨父母对她的态度很差。
芊芊他们不知道的是,柳惠初中时父母离婚,妈妈带着亲弟弟跑了,爸爸在家喝酒醉了经常打她,一度想强奸柳惠,多亏了街坊邻居才得以解救,之后她爸爸就被送进了监狱,出来以后也没有再回过家看过柳惠。
无依无靠的柳惠只得寄住在伯父家,柳惠也一直很懂事,但是,她们柳家的人都很看不起她,觉得他是扫把星,对他态度很差,她堂弟柳玉墨想为他伸张正义,但无奈家教使然不敢对着父母顶嘴。
就是这样,柳惠也总是笑脸面对生活,受的伤只有自己知道。
总之,柳惠才是个高中生,她经历了这个年龄段不该经历的。
九月十五日,下午四点左右。
芊芊一行人登上了这座庙的天王殿,芊芊他们边照相边爬楼梯,花了近两个小时才到达,天王殿修在近山顶上,天王殿边上就是卖香火的侧殿,天王殿前面是卖红绳的前堂。
芊芊去侧庙买好了香火,这时柳惠还在给柳玉墨买了根红绳系在手腕上。
芊芊、林萌还有王馨刚刚把香给上好,一回头就看到柳惠在和别人吵架,走进来才知道,柳玉墨他父母已经开着车从盘山路早就到了天王殿。
(盘山路完完全全盘旋在安阳寺的这座山上,安阳寺的每一个殿都可以通过盘山路到达。下文柳玉墨的父母,以柳慧伯父伯母称呼。)
“你说你!自己不好好学习,学习不好!还要拉上弟弟来和你一起混日子!你和他能一样吗!”柳惠伯母毫不留情的戳伤着柳惠。
“是他自己要出来,我才带他出来的!你们别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推,你们自己问问他,是不是他要出来玩的!”柳惠很生气看着她伯母。
“我…”柳玉墨正准备说话,他妈妈便抢着说,强势地打断了他。
“就算是他要出来玩,你做姐姐的!不说好好看着他,还教他怎么撒谎是不是啊?!”柳惠伯母依旧一张刻薄脸对着柳惠吼道。
“就我说,你这个做姐姐的就没当好!本来应该做个榜样,结果又是复读又是逃课的,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这时柳慧伯父走了过来。
“全怪我行了吧?你们最优秀行了吧?我把他带坏了行了吧?”柳惠这时已经快崩溃了,芊芊见状不对,急忙跑上去护着她。
“你们做家长的自己孩子都管不好凭什么来管别人家的孩子,自己孩子要出来,还一直往别人怪,哪有你们这样的父母亲戚!”芊芊站在柳惠前面大声地说道。
“你算老几啊?我们家事用得着你来说三道四?”柳惠伯父突然往前站了过来,“一看你也是个学习不好的狗东西!”
芊芊被说得接不上话,本想护着柳惠,没成想还吃了一憋,平时就不会骂人的芊芊顿时词穷。
“学习好怎么了?学习好来做人都不会做了?这种人有什么用?”林萌看芊芊被说得上气不接下气,“哦?不会做人应该不是天生的,是父母教的吧?”
“这种不会做人的人就应该去趟养猪场!看看有没有亲戚朋友在那等着投胎。”王馨前来蔑视着看着柳惠伯母说。
芊芊和柳惠的话最多就是刺向他伯父伯母的小刀,还被挡开了。林萌王馨的话,就是一把大砍刀直接砍向柳惠伯父伯母的眉心。
经过半个小时的骂战,双方人员不相上下。
“从此以后,我林萌替你们照顾柳惠了!你们根本不配做长辈,根本不配做家长!”林萌很生气地对着柳惠伯父说。
“哟,还照顾?我给你们讲,她就一扫把星,别带回去克死你们全家我给你说!还照顾,自己都没本事照顾好自己,还照顾别人!”柳惠伯母说。
“你们家又是什么身份?想和我们家比?你们这种就是贱民贱命,自己过得不好,就把气都撒在柳惠身上?恶心。”王馨说。
“我说你们这俩小姑娘可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啊,还照顾?”柳惠伯母插着腰,摆出了农村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姿势,一顿嘴上和手上的输出,说着,“你们用的什么不是你们父母身上来的?说得像是你们自己挣的一样!”
“我们用的关你什么事?是你挣的?我们家需要…..”林萌还没说完,柳惠爆发了。
“你们吵什么?!没完没了是吧?非得我死你才满意是不是?”柳惠非常地激动,“好啊,我现在就去死,自从初中开始就没有人正眼看过我,一个个像对待仇人一样对待我,我干什么了我?就因为我是一个女孩?你们就这样?妈妈跑的时候想都没有想过我以后的日子!你们根本不知道我这些年来我忍受了什么!”
说着,柳惠迅速跑向了天王殿上,站在十几米多高的台阶上,翻过石头栏杆,坐在高台上大声叫着,指着伯父母,“如果有下辈子,我要纠缠你们一生!你们不得好死!”
周围人看见了,居然开始起哄。
“跳啊,还挺会演啊小姑娘!”
“不跳就别在这吓唬人!要跳就赶紧的,别耽搁我们时间啊!”
“装什么啊,本来就不跳,还要站这么高!不冷吗?”
柳惠台柱上看着那些冷眼旁观的人,冷笑了一下,纵身一跃,头先着地地重重地摔在地上,没有一丝的停顿。
从天王殿摔到了地王殿,整整八十一阶楼梯。
顿时,整个安阳寺,都乱了。
柳惠躺在血泊之中,红色的裙子和血糅合在一起让人分不清楚到底是血染红的裙子还是裙子本身就是红色,柳玉墨第一个跑了下去,抱着柳惠,试了试心跳和呼吸还有脉搏,对着自己的父母大声叫着:“没了!!!”
随后抱着柳惠号啕大哭,芊芊他们三人从小娇生惯养,这种场面想都没有想过,下来看到后,当场就开始呕吐、眼花、头晕。
王馨忍住自己喉咙口的恶心,使劲拉住了柳惠的伯父伯母,一边叫他们别跑,一边叫林萌赶快拨打120和110,可是凭王馨怎么可能拉得动柳惠伯父伯母,只是他们二人也是被吓得也待在了原地,一动不动,被眼前柳惠的事情吓到了。
周围的人有的尖叫震惊,有的手脚并用地跑开,更甚者居然在欢呼雀跃,居然还在起哄造势。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可不要太多。
“你们这群起哄的人不得好死!”王馨边哭边对天王殿上边起哄的那群人大叫,“她穿着红色的裙子!我给你们说,若成了厉鬼你们一个也别想逃!”
“喂,120吗,安阳寺地王殿这,有人需要你们的帮助….”林萌哭着哽咽着打电话说,“110吗,安阳寺地王殿可以来一趟吗……”
“哥,你快回来啊……”芊芊用纸巾擦了擦嘴边的呕吐物,打电话给我说,“我朋友她……跳楼自杀了,我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哥,你快过来……”
“你们在哪?我马上过来!”我接到电话,火速赶到停车场,
“我们在地王殿这…”
“马上到,芊芊,你别急!”
挂了电话后,我马上叫上黄钊,准备赶回安阳寺。
“老黄,钥匙给我,我开得快些!”我非常焦急地把黄钊的车子发动,“东西买的差不多了吧应该?”
“胖哥,别管这么多了,先去看看芊芊吧。”看得出来老黄也是挺担心芊芊的。
下午五点三十分钟。
我们回安阳寺的路上,因为那时候五点三十左右了,去赶庙会的人越来越多了,车子也越来越多了,原本空旷的盘山公路也开始堵了。
当到了南门河大桥的桥口时,我看到有警笛声和救护车的响声时,我就更加着急了,警车和救护车都堵在了盘山公路上。
我连忙叫黄钊来驾驶位置,我跑步上去找芊芊他们。
“老黄,我先上去!你上来了打电话给我!”我大声说着便五步并作一步跑的往台阶上跑。
芊芊去找地王殿里面了找了一张凉席,把柳惠盖了起来。
“这凉席,像个是早就准备在这里了的……我一进去的第一眼就是它……呜呜……柳惠她?为什么啊?”芊芊说着说着便哭了,林萌赶紧上前去抱住她。
这时,柳惠跳下来已经十五分钟了,柳玉墨被王馨叫到一边坐着。
手上沾满是柳惠的血,柳玉墨在不停地抽泣着,他父母在边上一直安慰着柳玉墨,周围的看热闹的人也是围了一大圈。
突然间,芊芊看见盖柳惠的凉席动了一下,“林萌、王馨,你快看柳惠那里动了一下!真的!”
“现在你还有心情开玩笑!芊芊!你还是不是人啊!”王馨大声地说。
“馨,我没骗你,我说真的,你们看。”芊芊些许是以为柳惠没死,哭着笑说。
王馨、林萌、柳玉墨同时看向了柳惠那里,果真,如同芊芊说的一样。
柳惠的尸体正在非常不规律地抽动,柳玉墨也看见了,他连忙跑上去,拉开盖柳惠尸体的凉席。
只见柳惠一抽一动,全身上下很不协调,慢慢地,头部也开始抽动。
柳玉墨看着柳惠抽动,呆站在那里看着,哭得极为伤心。
柳玉墨父母在心情慢慢平复后开始变得若无其事,可能心里面就觉得柳惠的死和他们无关吧。
突然,柳惠的尸体居然神奇般地开始动了起来,不同于之前的抽搐,现在这个样子更像是活了过来一样。
只见柳惠两只手慢慢地摸索,到处摸着,不知道在找什么东西。
芊芊一行人见状,赶紧跑过去查看情况。
“柳惠,你怎么样?”芊芊扶着柳惠的头说,浑然不知柳惠那已经面目全非的脸还在渗出血水来。
“姐姐,你有没有事,疼不疼啊?”柳玉墨看着柳惠说。
“有没有多的衣服?拿过来止止血!”林萌说着,便跑去侧殿扯下来几块大红布下来。
“柳惠!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等着!我老爹法院的!绝对让你伯父伯母吃到苦头!”王馨说。
“柳惠!你再坚持一会,救护车马上到了,我都听到声音了!”林萌大声说边把红布死死的按住柳惠头上的裂口。
在场看热闹的人们又开始议论纷纷,柳惠伯父母也跟着探头过来,如同看异类一样的看着还在不停抖动身体的柳惠。
“啊!!!”柳惠突然大叫一声,不同于人的吼叫,这种声音更像是动物的嘶吼,“我…要…你…们…死!”
柳惠迅速爬了起来,血色占领了她的眼球,眼睛红肿不成样子,随后一把推开了芊芊一行四人,步伐扭曲地走向了她伯父伯母。
“死!”柳惠抽动着嘴吼着。
柳惠伯父母被吓得在石凳上动弹不得,狼狈地相拥在一起。
随后,柳惠拿出前所未有的力气,将伯父母掰开,将伯母扑倒在地,一口咬上她的脖子,顷刻间,伯母血流不止,伯父连忙跑上去把使劲拉开柳惠,并说,“你怎么能这样啊!好歹我们也供你吃喝呀!”
“吃?喝?死吧!!!”柳惠趴在地上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呲的一声。
然后看向她伯父,笑了笑,又扑倒了伯父,隔着裤子死死的咬住伯父的第三条腿,双手不停的使劲抓着他伯父的大腿内侧,伯父一下子就坐到了地上,无论伯父怎么拍打,柳惠都没有松口的迹象,直到柳慧伯父大腿内侧被她的双手抓得鲜血直冒、直到伯父身上的第三条腿被咬断,血慢慢的浸湿了裤子,柳惠才松了口。
“你这个狗东西!”柳惠伯父用最后一口气都还要用来羞辱柳惠。
随着柳惠伯父的一声谩骂,柳惠又冲上去死死地咬住了脖子。这下,她伯父是彻底的没有了声响。
地王殿前,三摊血都快汇到一起了。随着柳惠伯父的气息越来越小,柳惠逐渐松口。柳惠慢慢站起来,看向了芊芊。
这时候的柳惠,看上去已经不是柳惠了。
嘴里面一直在低吼着,双眼无神,走路很是摇晃,已经没有刚才那种复仇的状态,现在的柳惠也就是一副躯壳。
柳惠看向了芊芊,慢慢地靠近了芊芊,王馨站出来但是看见柳惠这个样子也不敢轻易地靠近他,只能在一旁说道,“柳惠,你到底怎么了?”
柳惠根本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一直不停地靠近芊芊。
芊芊也被吓得直往后退,退到楼梯旁边的死胡同无路可走了,这时柳惠开始伸手去捉芊芊,但是芊芊感觉到柳惠正在对着他无奈地微笑,伸过来的手也和刚刚他伯父伯母那里不一样,有了一丝温柔。
就在这,我刚刚跑到了地王殿,林萌看见我就开始大叫,“哥,芊芊在楼梯边上!快去救她!”
我加快了速度,飞奔到了柳惠边上,飞起就是一脚,把柳惠踢开5米开外,随后马上前去检查了一下芊芊的情况。
“怎么回事啊芊芊?你有没有受伤?不是叫你们远离那种乱咬人的人吗?你怎么不听话?哥来晚了,来晚了。”我一边再检查芊芊是否有咬伤和抓痕,一边抱怨着自己。
“我不知道哥,柳惠他刚刚还好好的,我不知道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啊呜呜呜……”芊芊哭着说,被吓得不轻。
我拿起凉席,把柳惠裹了起来,用刚刚止血的红布将柳惠绑了起来。
对着周围的人大喊了一声:“你们这些人看你妈的热闹的?看不到那边还有两个人不省人事吗?快来帮那俩个人止血啊!一个个他他妈的只知道看热闹!”然而大部分人还是不为所动,“你们这些人就是该死!!!看热闹不嫌事大!傻逼!”
看热闹的人群跳了出来几个瘦弱的人,准备和我“理论”一下。
“说谁傻逼呢?小逼崽子。”走出来的其中一个二十多岁的小混混站出来。
我看见他的袖子被某物撑得格外的直,应该藏得有管制刀具,“老子站这看,惹到你了?”
“去你妈的你爱看就看,不看就别他妈碍事。”我爆了他一身粗口。
“哟?胆子还不小,今天老子就让你尝尝社会的毒打!”说着,小混混就冲向了我。
我深知要是我放手把柳惠放出去,这小混混便会没了性命,自己可能也会染上麻烦。
经过短暂的思想挣扎,最后我还是放了手,柳惠从凉席里面跑了出来,一把抱住了那个小混混,便开始撕咬。
小混混这才抽出袖子里面的刀,拼命地朝柳惠砍去,可这怎么可能阻止得了柳惠。
我拉开了柳惠,一脚踢开了小混混。
慢慢地又重新把柳惠裹了起来。
“你再来啊!有本事别在这给老子嚷嚷!”小混混见状捂着伤口赶紧逃掉了。
这时,林萌递给我多的一些布,我把柳惠裹得更严实些,芊芊和王馨也走了过来,我们四人合力把柳惠绑在了树上。
“到底怎么回事?小姐姐。”我对着林萌说,我这时还不知道他们几个名字。
“哥,他叫林萌。”芊芊抱着我的手臂,小声地说。
“行吧,这怎么回事?柠檬?”我看着林萌说,“不是说叫你们看好芊芊吗?怎么搞成这样,幸好我回来得及时。”
“哥,我没事,真没有,大家都被吓到了,这事也是事发突然,你就别怪其他人了。你去看看那个小男生吧,最崩溃的应该是他吧。”芊芊说指着柳玉墨说。
“好,我去看,柠檬和那个谁帮我看好发疯那个和芊芊。”我说着走向了柳玉墨。
“那个谁的名字是王馨,发疯那个人的名字叫柳惠,谢谢!别这么不尊重人。”王馨别了我一眼,我也没太在意。
“有事没?小弟弟。”我伸手去碰了一下柳玉墨。
“滚!”柳玉墨愤怒的眼神看着我。
“小伙子还挺凶的。”我假笑着说。
“刚刚被你踢了一脚的是我姐,躺地下的是我爸妈。你说我有事没事?”柳玉墨说。
“对不起啊,小兄弟,我不知道。”我非常尴尬地说。
“……”柳玉墨又开始抽泣。
我悄悄地给柳玉墨说:“你叫柳玉墨是吗?你爸妈还姐姐那里你节哀。我不知道你姐是怎么感染上这个狂犬病毒的,但是现在不是你消沉的时候。”
我看见了他手上的红绳。
“这应该是你父家人给你求的吧?要不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我说。
柳玉墨解开了红绳,缓慢地翻开了红绳,上面用黄色颜料写着八个大字,“身体健康,一生平安。”
“小兄弟,带着家人的希望,好好地活下去。接下来你还有许多事要做。你姐得的这个狂犬病,是不治之症,马上她也得内脏衰竭而死。而且,这种病现在越传越广,你最好回去准备一下,看看如何活下去。”我小声地说,“柳玉墨是吗?这我的电话,需要我的时候,尽管给我打电话!之后怎么做,就看你自己的了。”
我们一群人在地王殿,又呆呆地坐了十分钟左右。
警车救护车姗姗来迟。
我作为第一嫌疑人,和柳玉墨一起被带到了公安局,去之前我叫黄钊把他们几个女生安全送回家,到家了叫老爹给谭哥打个电话。
如今这世上,有的人为自己活,有的人为别人活。为自己活的人死后无人问津,相反,为别人活的人死后,会有人带着他的信念存在于人世间。
之后我们才得知,柳惠学习成绩一直都很好,柳玉墨的华清大学的保送资格也是柳惠一手给辅导起来的,至于高考成绩不理想,那是因为高考前夕,他伯父猥亵了她,她伯母发现了不仅没有阻止,还任由事态发展,最终导致柳惠情绪崩溃,还怀上了她伯父的孩子。
而这一切,柳玉墨都浑然不知。
人间悲剧莫过于此,导致伯父伯母死亡的不是发了狂的柳惠,而是他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