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那些妃子都去了,你不去真的可以吗?”

铜镜前,一个只着白色里衣的女子坐在那里,微微暗黄的镜面中映出她刚刚睡醒分明还带着几分慵懒的容颜。

如墨般乌黑的长发散在散在一边的肩膀上露出另一半侧脸,茭白如白玉的脸颊浮着浅浅的粉红,就如那熟透的蜜桃般诱人。

如此佳人,真真是只应天上有。

“呵呵,不可以又能怎样?我不去,他也不一定会发现,我去了,也不会引起他的注意。反正有那么多嫔妃,少我一个不少,多我一个也不多。更何况,如果我去了,某个醋坛子一定又会打翻了,到时候报应在我身上,还真是受不住呢。”沙哑且带着几分玩味的语气,女子的声音正如她的样貌一般美好。

只怕出口成脏,也不会引起他人的厌烦。

这里,正是后宫中的若泱宫,而说话的女子,是楚翔的妃子之一,柔妃田婉柔。

“你这个妖精,别以为我听不出你是在说我!明明是你自己不想去,还偏偏要赖在我身上!你真是坑爹的极品!”一个同样只着里衣的女子猛的冲上前搂住田婉柔,不老实的脑袋不停的在她的后背上蹭着,说难听点,就像是只向主人讨要骨头狗一般缠人。

“宁婕,你够了!我的衣服都要被你弄皱了!还有,不要总是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什么坑爹?那是何物!”田婉柔怒声说道,只是那眼眸中泛着的浅浅笑意却一点都不像是在生气,反而像是十分享受那身后人的骚扰。

“呃…所谓坑爹,那个就是我们的家乡话,也是一种网络流行语,诶呀,就是口头禅的意思啦。反正这也不是什么好话,你听听就算了,不用记得!”

“可是,你让我不要记得,却又总是在我耳边说,我又如何不去在意?宁婕,既然你到了这大楚国,就要入乡随俗,以后不要再说你们家乡的话了。什么坑爹,抽你妹之类的话,听起来就是十分不雅观的字眼。在这宫中耳线众多,被外人听去拿来做文章可就不好了。”

“好好好,我懂了,以后我再也不说我们家乡的话了好不好?”

“恩,乖。”

听到宁婕的保证,田婉柔才露出一个满意的笑。

那微微翘扬的嘴角搭配着勾人的媚眼,从镜中看去竟是别有一番风情。

引得宁婕的身体又是一股燥热,恨不得把眼前的这人再压到身下好好的“爱惜”一番。

不过最后,宁婕还是忍住了这种冲动。

虽然古代的女子并不需要上班,每日除了在寝宫呆着之外便再无其他事可做。

但田婉柔终究是皇帝的妃子,两个人这般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如若不想让人怀疑,还是收敛些好。

“柔儿,来帮我缠一下这个。”宁婕背身把里衣脱下,手中正拿着一条白色的长布在胸前绕了一圈又一圈。

眼看着那本来就不算太大的胸部被这些白布勒的一点不剩,宁婕只能仰天长啸一声感叹命运对她是何其不公啊。

本来,身为一个21世纪的标准80后热血女青年。

宁婕作为一个大学刚刚毕业的学生进了那所谓的杂志社,每天要受到同事的排挤,上司的训斥就已经够难过。

结果好死不死的竟来了个传说中的穿越,到了楚国这坑爹的地方。

你说说,会不会有人像自己一样这么倒霉?

生活不如意,工作不如意,就连他妈的穿越也这么不如意。

小说里那什么穿越之后大富大贵,成王成后的故事果然都是假的!

都是骗人的!

要不然,杂一到她穿越的时候就成了这后宫妃子中的小太监?

喂!

我明明是个女的好不好?

干嘛要做太监!?

干嘛不能做宫女!?

干嘛要缠这什么束胸!?

搞得人家本来就发育不良的胸部弄的更加挫啊喂!

眼看着站在镜子前,身着一身深蓝色太监服,脑袋上带个白痴帽子,还要把刘海全部翻到上面露出一张大白脸的人,宁婕深深的怀疑这一切都是那个叫做田婉柔的阴谋。

而目的就是要羞辱自己!

看自己的笑话!

“你笑你妹!再笑我就把你吃掉!”恶狠狠的转过身,宁婕对站在她身后笑的花枝乱颤的田婉柔一阵怒吼,而对方反而没停,反而是笑的更加放肆。

“哈哈哈…小包子啊小包子,为何本宫每一次看到你穿上这太监服,都觉得你俊的很呢?”

“去去去,离我远点!”推开面前的田婉柔,宁婕一脸郁闷的坐在床上,她现在真是很后悔当初为了方便选择了太监这么一个白痴的职位。

要知道,古代是个十分重男轻女的社会。

即使入了这宫中都是奴才,没有贵贱之分。

但太监,终究是比宫女办事来的方便的多。

想到以前看的小说里一些人老枯黄,连头发都掉没的老皇帝猥琐那些可爱的小宫女,宁婕就觉得一阵恶寒。

于是,为了她自身的安全着想,同时也是为了平日里行走方便,宁婕最开始也就是选择了太监这么个“中性”的职务。

谁知道,自己这好心倒是让田婉柔笑话了去,真是…真是个狗眼吕洞宾,她不识好人心!

“诶呦?怎么?夸你两句还生气了?”看到宁婕不理自己,田婉柔微微一笑,扭着腰坐在她身边。

“哼!”一个哼字,代表了宁婕此时的心情,果断骄傲了!“嗯…不要生人家的气好不好?我只是想要和你开个玩笑而已,好不好嘛?”

豆大的汗珠从宁婕的额角边滑落,感觉到田婉柔的身体离自己越来越近,那胸前的两颗丰盈正隔着衣服摩擦着自己的手臂,宁婕知道,这妖孽又在色诱自己了!

挺住!

我一定要挺住!

这是宁婕对在心里对自己说的话。

“宁儿…别生我的气,好不好?求求你…”眼前是一片漆黑,鼻翼间也是那怀中美人身体所散发出的香气。

那…就这最后一次,一定是最后一次!

我挺不住了!

这是此时此刻,宁婕在心里对自己说的话。

睁开眼,闯入瞳中的便是衣衫半解的田婉柔。

美人香肩半露,嫩白的胸脯因为喘息而剧烈的起伏着,显得格外魅惑。

“你这妖精!”宁婕捏了捏田婉柔坐在自己大腿上的娇臀,一个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床帐下落,一时间,整个寝宫便又是一阵细语缠绵。

不知是在梦境还是现实中,身体由冷转热,由热转冷,最后是彻骨的冰凉。

一阵阵刺痛从心口蔓延至全身,伤口早已经麻木,但是心伤却无法弥补。

楚飞歌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活着,只是此时的处境,却是比死还让她难受。

“小歌…小歌…”是谁?

是谁在叫自己?

熟悉的声音响起,像是一盏明灯,让茫然无措的楚飞歌找到一丝慰藉。

一阵暖流涌入血脉之中,身体中冷热交加的感觉消失不见,而那厚重的眼皮也变轻了许多。

“唔…”再看到久违的光线,那明亮刺得楚飞歌眼睛生疼。

但,即使流出眼泪,她却也不肯闭上。

只因为,那片模糊前,是程暮鸢那张让她再熟悉不过的脸。

“鸢儿…?”再见到程暮鸢,楚飞歌最多的自然是惊喜,但也有些诧异和疑惑。

自己不是已经被刺客杀掉了?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做的梦而已?

想及此处,楚飞歌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摸自己的脖子,然而还未等她摸到,却被另一只手给死死抓住。

“你脖子上还有伤,不要乱动!”虽然是有几分怒意的话,却让楚飞歌觉得很开心,因为她分明听出那怒气中的关心。

“鸢儿,我怎么会在这里啊?我不是应该死了吗?”楚飞歌疑惑的问,因为睡了很多天未曾喝水,那本来奶声奶气的声音带了几分沙哑,还真像极了那惹人厌烦的乌鸦。

“是楚翔送你过来的,你的确是受了伤,却并没有死。”

“父皇?他为何要送我来这里?”楚飞歌下意识的接过这句话,待她说完才发现事情不对。

看着程暮鸢阴郁的一张脸,心里顿时生出几分惧意。

“父皇是如何知道这里的?他为何会送我到这里来?鸢儿,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把这里的事告诉给任何人!鸢儿我…”

“你,可是叫楚飞歌?”

“我…我是。”虽不知为何程暮鸢会忽然问自己的名字,但楚飞歌却还是诚实的回答。

“那…便对了。”

“嗯?对什么?鸢儿,你在说什么?”

“楚飞歌,你记住,以后,再也不可叫我鸢儿。”

“为什么?”听得程暮鸢的话,楚飞歌呼喊出声,眼泪也不争气的跟着流出来。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觉起来事情就会变成这样,父皇是如何知道了这里?

又是为何要把自己送到程暮鸢这里来?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鸢儿!你是不是怪我泄露了你的事?可是你要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告诉父皇你在在这里的!我真的没有说,真的没有。”

“我说过,你不可再这么称呼我,楚飞歌,你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亲生骨肉,你口口声声要找的母后,就是我。所以,你不可再这么没大没小的直呼我的名字,而是要叫我娘亲。”

“娘亲…?”

楚飞歌傻傻的看着程暮鸢,脑袋里完全是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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